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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推我做什么！”刚才叶瑾瑜身后的那名孕妇不满地叫了一声，叶瑾瑜看过去，孕妇这话，是冲着夹克男说的。
然而话音未落，孕妇已经被那人一把甩开，以至撞到旁边人身上，引来一片惊呼声。
“那人有刀！”人堆里，一个女人冷不丁喊了一声。
几乎在众目睽睽之下，夹克男从口袋里拔出一把匕首，目标明确地，刺向就在不远处的……叶瑾瑜。
洗手间里，已经有人吓得扯着嗓子直吼：“杀人啦，杀人啦！”
受到惊吓的人们，开始四散奔逃，不少还在里面洗手间的男男女女，也都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
叶瑾瑜本打算往后躲，却被冲出来人一直往前推，这反而给了夹克男的机会，只见那人的匕首扬起，隔着身前一人，便要朝叶瑾瑜的胸口刺过来。
惊骇之下，叶瑾瑜下意识抬起左臂阻挡，随后便觉得一疼，没一会，便看到胳膊上有血淌了出来。
显然夹克男并不肯罢休，举着匕首还想再刺，而这时，叶瑾瑜甚至已经被慌乱的人群给带到了夹克男的面前，几乎就是与那人挤在了一块。
叶瑾瑜只觉得在劫难逃，眼神不由自主地跟那个夹克男对视着，看着那人，再次举起匕首。
千钧一发之时，一条粗壮的手臂伸了过来，直接从夹克男后面，勒住了他的脖颈，看得出来，那手臂用的力气很大，以至于夹克男的脸顿时胀红，太阳穴上甚至出了青筋。。
夹克男显然没料到自己会遭人偷袭，试图要扒开那条手臂，甚至挥着匕首，便想往后面刺。
叶瑾瑜此时已经懵了，居然忘记躲开，直到有人奋力挤过人群，半抱半拉地将她拉到了外面。
十八楼的妇产科大厅，几乎已经成了一团乱麻，尤其是卫生间的位置，此时里三层、外三层，被围得密不透风。
有刚进来的弄不清状况，跟旁边人打听：“出什么事了，这么多人围在那头？”
“杀人，一个女的，听说快不行了。”有人在以讹传讹。
“跑妇产科杀人，什么原因？”
“谁知道，八成是情杀，听说凶手逮到了，回头一问就知道。”
……
叶瑾瑜躺在妇产科观察室，愣愣地望着正给自己左臂缝针的大夫，脑子里一片迷茫。
“小鱼，你受伤了？怎么我刚离开，你就出事呀？”周舒咋咋呼呼地跑进观察室，不过瞧着脸色有些苍白，大概是被吓得不轻。
康子晖跟在周舒后面进来，看到靠在门边的江辰正，上前问道：“江总，您没事吧？”
江辰正摇了摇头，倒是拿手拍拍康子晖的肩膀：“今天干得漂亮，果然是海军陆战队出身。”
得到老板的夸奖，康子晖脸稍红了红，随即道：“凶手被警方带走，刚才我问过几句，他咬死自己老婆有外遇，怀了别人的孩子，他忍不住这口气，跟过来想杀了老婆，然后就看错了人，看得出来，这人没说实话。”
这边，周舒急吼吼道：“大夫，小鱼有没有伤到别的地方，你们都给看一看呀！”
“她没事，就是受了点惊吓。”江辰正远远地抛过来一句。
周舒回头看了眼江辰正，又转过身，伸手揉揉叶瑾瑜的脸：“小鱼，不怕呀，坏人被抓住了。”
好一会后，叶瑾瑜终于回过了神来，看看周围站着的人，嘴唇动了动，然后一把抓住周舒的手，再不肯放开。
江辰正走到叶瑾瑜跟前，认真地瞧了她好几眼，道：“今天你状态不好，医生的意思，明天再给你安排手术，子晖已经订好病房，你就住一天。”
“既然江先生安排好，就这么定了。”不等叶瑾瑜回话，周舒已经帮她点了头。
妇产科一间单人病房里，护士给叶瑾瑜挂上了输液瓶，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便走了出去。
“江辰正对你还真不错，这病房一晚上恐怕不少钱。”刚参观完外面阳台的周舒，走到床对面的沙发上试了试弹性，随即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叶瑾瑜虽然缓过一点劲来，只是到底余悸未消，两眼望着天花板，神色还有些怔怔的。
“又在想刚才的事？”周舒坐到床边，摸着叶瑾瑜的胳膊，安抚道：“那不是警察过来做笔录，说凶手认错人了吗，挺庆幸的，你这是命大。”
叶瑾瑜叹了一声，心里想得明白，凶手并没有认错人……
于悦没一会就来了医院，刚进到病房，看着靠在床头的叶瑾瑜，拍着胸口道：“我的天哪，怎么会出这种事，刚才听康子晖说的时候，差点没把我吓死，赶紧就过来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敢行凶！”
“不好意思，把你也惊动了。”叶瑾瑜坐起来一点，有些抱歉地看向于悦。
周舒这时从床边蹦下来，上前拉住于悦：“来得正好，我先把手术费的钱还你。”
“手术不做了？”于悦稍有些吃惊，转头瞧了眼叶瑾瑜。
“做，谁说不做，已经给安排到明天上午了，”周舒拿出手机准备转账，口中还道：“你们那位江先生还算懂人情事故，小鱼的手术费他都给包了，本来就该这样。”
于悦打量着叶瑾瑜，眼神有些复杂。
叶瑾瑜略一想想就明白过来，于悦是江夫人那头的，自然照着江夫人的想法，希望保住孩子，现在听说不但叶瑾瑜要继续手术，而且还是江辰正出的手术费，肯定会觉得失望。
………………………………
第三十二章 利益最大化
过了片刻，当着叶瑾瑜和周舒的面，于悦无奈地叹了口气，拉过一把椅子，坐到叶瑾瑜床边。
“我说你，真够傻呀！”于悦瞅了叶瑾瑜好一会，然后忍不住摇头笑起来。
周舒在旁边也乐起来：“于悦，我知道你什么意思，这么大只金龟，小鱼居然就白白给放生了！”
于悦拿手点点周舒，彼此心领神会地对视一乐。
“从江夫人的角度，我会认为你叶瑾瑜太不识时务，不会从利益最大化的角度考虑问题，错失了一个巨难得的机会。”于悦又转向叶瑾瑜。
叶瑾瑜听得仔细，于悦说得一点没错，如果嫁给江辰正，许多问题几乎就可以迎刃而解，然而叶瑾瑜偏偏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大概她的人生已经失去了太多，所以挺舍不得，把自己也给卖了。
“不过，我个人认为呢，咱们叶小鱼挺有几分真性情，反正我喜欢。”于悦说着，又笑起来。
“虽然江辰正有一丢丢的渣，不过吧，”周舒坐到床边打量着叶瑾瑜：“你真一点不考虑？，听说刚才还是江辰正冲进人堆把你拉出来，又带你去找医生缝伤口，虽然算不上是江辰正救了你，不过，人家也算长了点心。”
“你受伤了，康子晖怎么没跟我说！”于悦惊了一下，站起身来，便要看叶瑾瑜的伤口。
叶瑾瑜举了举自己放在被子下面缠着绑带的左臂：“没什么啦，就是缝了几针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于悦这才放心，又问道：“小鱼，凶手声称他认错了人，不过康子晖这老兵油子却说那人讲的是假话，你自己有什么看法？”
“看法……”叶瑾瑜深思了好一会，抿了抿唇，道：“那个穿深灰夹克的人，我当时在楼下已经看到，甚至我们还对视了一眼，他应该一直盯着我，跟我上了十八楼，还有，他行凶的时候就站在我面前，说认错人，实在太牵强。”
“我的妈呀！”周舒吓得大叫起来，冲着叶瑾瑜直蹦：“刚才警察来的时候，你怎么没说？都怪我，成天坐不住，要是那会能在你旁边，你也不会挨刀！”
叶瑾瑜抓抓自己头发，居然觉得好笑：“警察过来的时候，我惊魂未定，还没缓过劲把事情想清楚，现在倒越想越……”
周舒皱着眉头问叶瑾瑜：“小鱼，你认出那人是谁？”
叶瑾瑜脖子往后一仰，望着天花板，无奈地道：“要是认识那人，知道人家要来寻仇，我还不躲得远远的，还等人家动手？”
“那就是买凶杀人！”于悦说完还点了点头，显然是觉得自己的猜测有道理。
“啊！”周舒大叫一声，周舒猛地往门口跑去，没一会，只听“怦”的一声，病房的门被她狠狠地关上。
于悦扭过头，哭笑不得地道：“傻丫头，人家要想闯进来，一抬脚门就破了。”
周舒脸都吓白了，人死死靠在门上，扯着嗓子问叶瑾瑜：“小鱼，你到底得罪了谁？”
“不知道哎，从我一回来，好像就得罪了刘昶、肖芸芸，还有叶家那些亲戚，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个，居然气急败坏到想要我小命。”叶瑾瑜说到这里，倒没感到害怕，只是莫名地觉得可笑。
周舒小圆脸一紧，五官都皱到了一块，撅着嘴道：“刘昶不至于连自己亲生女儿都不放过吧，十有八九是肖小三。”
“先不用瞎猜，子晖一直在和警方保持沟通，现在那头正在审讯，相信很快就会有线索，至于小鱼的安全，回头我会跟院方打个招呼，让他们在你们这一层加派人手，不过吧，正常推断，就算有人成心要对付小鱼，已经失手过一回，短时间内应该不大会故伎重演，否则不是自露马脚。”于悦安抚了一句，正好有电话过来，便走出病房外。
“小鱼，我保证是肖芸芸做的，这女人毒得很，你不记得，上回肖芸芸派流氓来打我的事，就是她了！”周舒一边说着，一边拿过自己放在沙发上的包，开始翻了起来。
没一会，周舒将自己包里的两瓶防狼喷雾放到叶瑾瑜枕边：“你先用着，我一会再从网上订一箱回来。”
“你别太紧张，”叶瑾瑜反倒安慰周舒：“我也觉得，这几天就算有人想害我，也要顾忌前面一个杀手在警方手里，所以我目前应该挺安全，对了，一会你跟于悦的车回家，明天还要上班呢！”
周舒眼一瞪：“明天周六，上什么班，你不把我当朋友是不是？我怕归怕，还不至临阵脱逃。”说着话，周舒又从枕边拿回一瓶喷雾放到自己口袋，宣告道：“放心吧，今天由我周舒来保护你叶小鱼。”
叶瑾瑜正想再劝，被周舒直接拿眼怼了回去，也只好乖乖地闭嘴。
正当周舒开始警惕地藏到病房窗帘后，窥视着十八楼以下会有什么异常时，于悦又从外面走了回来。
“江夫人从大宅派了保镖，人一会就到，确保这里的安全，周舒，放松一点！”于悦瞧着周舒全身戒备的表情，不禁笑起来。
叶瑾瑜赶紧推辞：“不用麻烦了，就一个晚上，我们小心点就可以。”
对于江家要送来保镖这事，叶瑾瑜心里还真慌一下，担心接受了江夫人好意，日后还不了人家的情。
“康子晖打来电话，凶手在警局供述，他是个小混混，平常靠帮人打打杀杀挣点钱，这次受一个叫昆哥的人指派，的确……专门来对付小鱼。”于悦这时收敛住了笑容。
叶瑾瑜有些莫名其妙，她根本不认识什么昆哥，这仇家出现得未免突兀。
“黑社会呀？”周舒直咋舌，实在这“昆哥”这名字太有感了。
“不知道，反正江夫人已经派人去做查这件事，有结果一定来通知你们。”于悦瞧着两人道。
这下叶瑾瑜已经说不出话，江夫人似乎包办了一切，让她根本无所适从。
保镖二十多分钟后到达，周舒听到动静，特意到门口去看了，回来只说了一个字——“帅”。
天色渐晚，临离开之前，于悦到底没忍住，同叶瑾瑜道：“小鱼呀，抛开别的理由，我觉得吧，你跟江先生……站一块挺顺眼的，要不要，试着接受一下？”
周舒在旁边听得哈哈大笑：“居然于悦你也有这想法呀！”
叶瑾瑜长嘘一口气，这“想法”糟糕得叫人无语，面对两双不约而同望过来的眼睛，叶瑾瑜干脆闭目养神，装做什么都没听到。
这一晚，叶瑾瑜睡得倒还安心，直到后面做起恶梦，那个一脸森寒的凶手举着匕首向自己冲过来，甚至紧追不舍，叶瑾瑜吓得夺路而逃，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叶瑾瑜摔了一跤，人便醒了过来。
而此时，天已经大亮了。
等洗漱完毕换好衣裳，周舒陪着左臂上吊着绑带的叶瑾瑜走出了病房。
到了病房外，叶瑾瑜注意到，果然有保镖一左一右站在门边，按照周舒的说法，她昨晚出来偷偷看过好多次，结果人家就这么笔挺挺地站着，一直守到了现在。
“昨天辛苦两位，我们有事要走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周舒冲着保镖们招呼一声。
对方点了点头，却并没有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