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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打发走阿晴后,褚纸铺就换上新人,贸家商行要对账也该找那人,怎么来府里寻她了。
婢女道:“听宣正厅伺候的人说来的不止贸家人,还有林家商行的人。”
楚岚记起贸家和林家联姻,这是林家人过来拜见她了?
等换衣妥当后,去了宣正厅,贸田翁和贸富叔身边见到一对姐弟,她多看了几眼。
贸富含笑:“没想到当初在荆邑得遇贵人,实乃贸富之福。”然后又送上晒干的茶叶:“曾听闻夫人喜晒干的茗菜,泡而饮之。小人便着人试着做了五个月,终于得了这一种新茗,入口淳厚香甜,就不知夫人会不会喜欢。”
楚岚喜茶,周围伺候的人都知晓。只不过这地界没这东西,都是楚岚从家里带过来的。倒是贸富有心,打探她的喜好,还专门送茶叶来。
楚岚笑着收下,“贸富叔喜得良缘,我还未曾送过贺礼,实在惭愧,回头给你补上,聊表心意。”
贸富一听楚氏喊叔,就是有亲近的意思,更是一喜。然后开始说茶叶生意。
如今人人赴宴喝的是酒,回家也是喝酒,男人没什么,可女人喜欢饮酒的并不多。贸富初尝茶叶后,就觉出了商机,想要卖茶,让茶代酒,上宴席和待客用。
只是一样的东西,商人研究出来的,和贵人研究出来的,结果就大大不同了。商人研究出来的茶叶,那就是贱物。贵人研究出来的,那就是雅物。要把茶叶推上台面,自是要贵人提携。
贸富的贵人是谁,自是楚氏。他想要楚氏平日待客用茶,慢慢在上流圈打出名气。等贵人圈风行饮茶,上行下效,下面的人自是会跟风。
楚岚虽然对茶叶生意没意思,可到底是多一个进项,谁会嫌送上门的银钱烫手。楚岚一点头,贸富就笑了,谈好了生意,才指着身侧的姐弟:“这是林氏金九,这是她阿弟银十,今儿上门,他们姐弟倾慕夫人美名,想给夫人磕头,小人便捎带上他们。”
林金九和林银十规规矩矩地磕头行礼。楚岚在济城的时候见过林银十,略过他,仔细看林金九。
这就是当初和孟易川传绯闻的人。小家碧玉型,却比怯懦女子端正大方。一个女子行商,在这年头,也算难得。
楚岚没难为她,当不记得他们和孟易川的瓜葛,叫人送了见面礼,便打发他们走了。
林金九姐弟刚一踏出府,林银十捂着自己胸口:“快吓死我了,我真怕她记仇,打死我。”
林银十曾帮着海晏侯和阴姬抓楚氏,后又不肯交出玻璃、香皂方子,从大公子、连舟手上要回楚氏,若他是楚氏,见到他,不把他打死,怎么也得给个下马威,找理由打他板子、扇耳刮子,出出气才对。
林金九好笑道:“夫人是贵人,自有威严,我一见,也心生折服。瞧你胆小的,幸亏没在夫人面前尿裤子。”
林银十气红脸:“我什么时候胆小的尿裤子过,姐,你别瞧不起人。”
贸富在旁含笑看他们姐弟俩闹,林金九打趣完林银十,几人上了车架。上去后,林金九特意绕路,去了一趟驿站,将绑的严实的阿晴交到贸田翁手上。
林金九道:“城外路上遇见她慌慌张张的,还挑唆我与夫人不和,我觉得她不着路,便抓了。等进城,才知晓她骗了小粮不少银钱。我拘着她,也实在不合法理,还是交给叔父妥当。”
贸田翁一想到阿晴,就气炸了。那阿晴趁贸家在夫人这没人帮着递话提醒,不知她已经被赶出楚府,就上门找贸小粮要银子。理由是夫人要另开一铺子,只是手上银钱吃紧,要从公账上支走万两银。
账上的钱本就是楚氏的,她要取钱自是行的。贸小粮本来要向贸田翁请示,可被阿晴软磨硬泡,硬是自作主张,私自开银库取了票号给阿晴。
等贸田翁查出来,觉得不对劲时,阿晴早就跑得无影无踪。公账上的钱被骗走,贸家自是得补钱进去。这一补,就得补万两银。
你说亏不亏!气不气人!
精明了一辈子的贸田翁,算是被蠢儿子气病在床,恨不得把他锤死。
此时林金九抓住了阿晴这恶贼,贸田翁狂喜,猛地一拍贸富侄儿的肩膀:“你这媳妇娶的好!回头让她去咱们衣铺上挑布匹做衣裳,燕都的风气和楚国、赵国不同,不喜那些花花绿绿颜色的。”
“知道了,明日就去挑,一定要挑最好的,就是叔父舍不得也不行。”贸富笑,心里对林金九也很满意。果然是在海晏侯身边熏陶过五年的人,有眼色,有手段,又知情识趣,明分寸。
林金九见丈夫说话,便微笑不再多言。贸田翁忙着去收拾阿晴,讨回银钱,弥补自己的损失。贸富则是去指挥仆役装货。
林金九姐弟站在二楼驿站窗棂前,看着下面忙碌的贸富。
林金九沉下脸:“我都说你多少次了,在外头说话要顾忌些。你今日在楚府门口大放厥词,是嫌夫人没忘以前的事,非要提醒她罚你。”
林银十心思浅,藏不住话,他也知道不好,可那会儿他是真心怕的很。
“我知道错了,姐。”林银十又说了好话求饶。
林金九面色一缓:“想要我原谅你,行,好好的叫你姐夫。”
林银十脸一僵,嗫嚅着不说话。
林金九一叹:“我都嫁给贸富了,你自然得喊他‘姐夫’,你成天这死模样,也亏他心宽,没放在心上。”
林银十委屈道:“我就是觉得他配不上姐,姐姐你可是差点就能嫁海晏侯的人,贸富是商贾,哪配得上姐——”
林金九恨得想扇他巴掌,急忙捂住他嘴:“这话你也敢说,真不怕贸富听见,你让我以后怎么自处。”
林银十小声嘟囔了几句,林金九没听清,不过猜也猜得到不是什么好话。她无奈道:“以后不要再提海晏侯了,切记我们是灵寿夫人的人。就算以后碰上海晏侯,我们也得明白我们的立场,不能再和海晏侯走近,知道吗。”
等林银十僵着脑袋点头后,林金九又道:“贸富是商贾怎么了,你还瞧不起别人,你瞧不起他,就是瞧不起你自个儿,瞧不起我,瞧不起爹娘。我们也都是商贾,商贾配商贾怎么了,哪里不配了。”
林银十就是感觉落差太大。姐夫是商贾,和姐夫是海晏侯,其中差别可不就是天与地的区别。
林银十为姐姐抱屈:“姐,你就真看上贸富了,他都能做我爹了!”
林金九叹道:“这话不要再提了,难道你想我和佘珺一样生不如死?”
林银十想起剑客佘珺的惨状,也就闭上嘴。
剑客佘珺对海晏侯心生爱慕,在燕都时,海晏侯成了髡人,佘珺自称是他未婚妻,名声已毁。回到晋国时,又逢大巫和晋王国乱,她爹死了,佘珺生母也病死。亏大巫心软,没有灭门,可到底家道中落。家败了,自是养不起吃白饭的女儿,佘珺又没了名声,年岁又大,她家人就用药迷了她,将她卖与贵人做妾。
林金九与佘珺到底有些交情,不由感慨:“她没了侯爷庇佑,成了妾。我好歹活的好好的,还是正妻,有什么不知足的。”
林银十心道:姐姐都嫁了,他还能怎么办。就算海晏侯回来,姐姐也不能嫁他了。
“好,等会我就喊‘姐夫’……”林银十又问阿晴的事:“姐不是说要把阿晴交给楚氏么,怎么给了贸家?”
他们姐弟跟着贸富在来燕都的路上,遇上鬼鬼祟祟的阿晴。说是他们遇见的,也不尽然。确切点说,是阿晴自个儿撞上来的。
当初在济城,陪着海晏侯找到阿晴,从奴主手上救出阿晴的,就有林银十。阿晴认出林银十,就追过来问是不是海晏侯回来了,想回到海晏侯身边伺候。
林金九从弟弟那知晓她在夫人身边做海晏侯的细作,想都没想就抓了。
林家要投诚,没什么比出卖海晏侯,更得楚氏心的。
“若是阿晴没被楚氏察觉出异常,我们爆出她,楚氏自得认我们的情。可阿晴不停撺掇我们对付楚氏,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观她一言一行,无不是说她受了楚氏冷待。我猜,楚氏已经扒过她的皮了,我们再多此一举,先是无用不说,再而,说不得牵扯出你来,毕竟救阿晴也有你一份。”
林金九娓娓道来,林银十这才想通,觉得姐姐待他十足好,又说起一箩筐好话来。
此时,贸富突然在门外响起:“各位官爷,屋内并没有匪徒,只是小人家眷……”
“让开!”
一声喝令刚响,门就被砰的踹开。五六个衙役进来,尖锐的眉眼在林金九姐弟间扫视,特别是看林金九。衙役展开一幅锦画,对照着瞧了几眼。
贸富往衙役袖里塞银子:“这是小人贱内,不知官爷要找什么人。”
林金九姐弟被突生的变故惊到,相互扶持缩在一旁看着。
衙役捏了捏银角,猛地“咔”的一声,收了锦画,怒道:“我找什么人,哪是你这商贾能问的。”
“是是是。”贸富低头哈腰,给其他衙役送了一圈银子,让林金九姐弟心生怒气,却不敢和衙役作对。
总算把衙役送走了,贸富回屋,林金九给他倒了杯凉水:“这是出什么事了?”
“鬼知道。”贸富灌了满肚子凉水。然后就喊林金九姐弟回贸家。
没半日,贸家上下都知道衙役要找什么人了。
是公主朝歌。公主朝歌失踪了,官家衙役关上城门,挨家挨户的找。
众人都在惊讶:“是那个有‘天子之母’命格的公主啊,她好好的怎么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十二点出
第169章 亡国人
楚府上下也被搜了一遍,公主朝歌就是在来楚府的路上没的。
卫尉没搜出公主朝歌半块肉来,给楚岚赔罪:“实在是大王的旨意,下官绝对相信夫人与公主失踪一事无干,刚才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楚岚不怕他们查,也没生气,当着卫尉的面,叫来管家,“派人把府里上下清扫一遍,若是有坏的少的,记在档上,卫尉大人自是会赔的。”
管家常伯对抄家搜查的程序十分了解,早就盯着了,赶紧掏出账本,清出数来。直把卫尉听得尴尬。
卫尉自是不会动楚府的东西,但是下面的人则不一定了,瞧见好的小巧物事,顺手牵羊拿了,等一出府,犹如鱼游归海,再寻就难于上青天。
卫尉心里直骂下面兔崽子手贱,只是这会儿不好光明正大找人,免得被人说道卫尉手下都是小偷,那丢的就是卫尉的脸。
只能卫尉自己赔了。等管家报出数来,卫尉苦着脸,小声喊穷。这年头做官的有谁赚钱了,还不是家里有田有地供着出息。卫尉苦啊,他就是穷小子出身,这些年孝敬长辈,抚养孩子都快花光媳妇嫁妆了。
楚岚笑:“那就记借条吧,等卫尉大人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还。”
卫尉没办法,只能写了借条交给管家,才黑着脸,带着兵离开楚府。
阿葵默默倒了杯热茶,楚岚喝了一口,颜元真和太子值都跑出去找朝歌,现在还没回来。
楚岚去了外院,喊来盯梢楚国和赵国使者的探子。自打知晓朝歌未来会被掳走到楚国做太子妃,她就让人盯着楚国使者了,为了不让别人觉得奇怪,她还捎带盯着赵国使者。
“他们有没有异动?”
探子是颜元真借给她的人,长相平平无奇,放在人堆里都找不着,是见了几面都记不起长相的平凡人。他还扛着一扁担的货,平放下堆头花的竹箱,给楚氏行礼后道:“楚国和赵国使者素来不和,常常打架。楚国使者得了信,大王欲拿朝歌公主嫁与楚太子,便跑去找赵国使者炫耀。赵国使者似乎气疯了,求见大王,说出朝歌公主‘天子之母’的命格。大王许是知道公主命格贵重,叫来楚国使者,直接拒了亲事,不再替联姻之事。楚国使者知道是赵国使者从中作梗,两人在宫内就打了一架。被赶出宫后,又继续打。两人随从皆有伤亡,两国使者也没落着好,双双被打出血,至今还躺在榻上,病的难以起身。小人算过他们的人数,除了死去的,其余的都安分的待在官舍,并无异状。”
“你说朝歌公主不见,是不是他们做的?”楚岚问。
探子犹豫道:“这不好说,我们没盯出他们动了手脚,除非他们一来燕都,就另藏了些人在燕都,没住进官舍。”
知道问不出什么,楚岚让管家去账房支了赏银,送走他们。
厨房那边送来晚膳,楚岚也没胃口吃,叫人将饭食装在漆盒里,给颜元真和颜值送去。
等人走后,她就在屋内来回踱步。阿葵看她急得不行,劝慰道:“公主既然有天子之母的命格,必有后福。这次肯定不会出事。”
楚岚停下脚步,暗道:朝歌确实不会出事,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