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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岚幽幽叹口气,也不去想令人郁闷的朝歌,她垂头道:“委屈是有些,不过她年纪轻轻,不晓得事罢了,我到底年长,也不会和她计较。倒是你,怕还生朝歌的气吧。你难道真不管你妹妹?”
颜元真抿唇,“我该做的都做了,她依旧执迷不悟,非选这条路。以后受苦受累,被折磨,她也别找我哭诉,由得她自己咽下去。”
第197章 装可怜
楚岚心里不赞成颜元真这话,到底是血亲呢,哪能真看着亲人一头撞进地狱去受苦。
不过她此时也心凉,颜元真这个做王兄的,都一时恨的撒手不管、置之不理,她这隔一层的还劝个甚。
要是多事,回头朝歌知道了,说不定还得指着她骂别有用心。
两人吃完饭,散步消食后,就安寝歇下。翌日起了个大早,楚岚原本要进宫向颜崇王解释,昨日在城门口拐带朝歌的罪过,颜元真道:“大王都说你无罪,你就不用去挨骂了,我直接面见大王,替你陈情,你在府里好好休息。”说罢,也不顾她的回应,着急地拖着颜值走了。
血子瞧夫人不大开心,趴在榻上不说话,嘻嘻笑地捧了本书册来,“夫人,夫人,快看看,这是阿葵照你的吩咐写的哦,可有意思了。”
“你又偷!”阿葵又羞又郁闷,“我明明藏的好好的,你怎么又找到了!”
“哈哈哈,你藏的时候我就看见了。下次别藏尿壶里,一股味。”
楚岚刚要接过的手立即唰的收回,咳了一声,“又写的什么啊?”
血子摊开褚纸,道:“夫人不是让阿葵写海晏侯忘恩负义的故事么,阿葵就写了啊。”
楚岚“哦”了一声,要是以前她会感兴趣,看几眼,可是今日实在提不起兴趣。简单教了怎么刻活体字模,淡淡道:“找到褚纸铺管事,让他照着刻,然后印出来发出去吧。”
说罢,实在提不起精神,干脆又补了觉。再醒来时,颜元真还没从宫里回来,倒是小司寇叶余拖了几车金子上门。
微胖君叶余一路上泪流满面,遇上熟人询问就嚎啕大哭,很快燕都高门大户都知道昨日元尉叶老孙子叶余和公子元真打叶子牌,输光了家底,今日特地送金子来了。
才过了一夜,叶余的脸好像就悲伤地消瘦了一圈,他颓丧地指着府外头装着金子的几辆车马,“夫人,金子都在这了,我已是穷光蛋,请夫人务必转告大公子,以后打叶子牌请忘了我吧。”然后又留恋不舍得看了几辆车马上的金子,西子捧心,嘤嘤嘤地走了。
金子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楚府外头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嗡嗡嗡地议论金子从哪儿来的,为何会送到楚府上,然后又问公子元真为何会被关进司寇府大牢,最后就扯出楚岚疑似拐走朝歌公主。
颜元真刚从宫里回来,就发现府门口一群人久散不去。寺人青瞧路堵住了,不用大公子发话,立马呵斥道:“都散开,大公子回府了。”
“大公子”三个字成了驱蚊草,刚才还凑在一起嗡嗡嗡的苍蝇蚊子,咻咻的飞了个干净。
颜元真跳下马,大步进府,换身干净深衣,去了楚岚的院子。
“今日伤势怎么样?”颜元真一回来就握着楚岚的手,仔细扫了一眼。昨日朝歌在城门口咬了楚岚一口,咬的极狠,都流血了。
“也不是多重的伤,”楚岚心疼地看着他下巴上的淤青,“倒是你,大王又打你,你就不会躲?”
只是被楚氏关心了一句,颜元真心头就热热的,他按着楚岚坐下,亲自给她上药,“大王当着大臣的面,我也不好躲。好在阿值劝下,大王也没怎么我,我的伤可没你严重。”
楚岚笑了下,又叹道:“……朝歌怎样了?”
颜元真擦药膏的手一顿,又恢复给她上药的动作,冷淡道:“阿值打听过,被关在西昌台白姬那,其余的我也没特意打探过。反正她死不了,赵王他们要活的天子之母,大王不会再要她的命,这就够了。”
楚岚见他不欲多谈,也不再多问。
颜元真在颜崇王眼里就是个要债的,晌午的时候,就记得打人,却不记得赏饭。
颜元真这会儿都没吃上什么东西,此时饿了,楚岚立即催血子去厨房一趟,伙食刚端上案,还来不及吃,寺人青就捧着一卷绢帛进来,“今日小司寇叶余少君送几车金子过来,老奴去核对数目,发现这绢帛。想来不是寻常物,老奴就立刻送来了。”
颜元真放下筷箸,接过来一看,刚才还淡然的脸仿佛被人狠狠抽了一下,紧绷的下颌骨骼突显。
楚岚观其神色就知不好,“怎么了,上面写什么了?”
颜元真倏地回过神,连她的话也没回,迅猛起身,抄起重剑就往外走。寺人青“诶”了一声,看大公子都快跑得没影了,匆匆给楚岚行礼,也如火烧眉毛似的急急追出去。
楚岚拾起颜元真刚落下的绢帛,上面的字如小儿幼稚、歪歪扭扭,却透露出非比寻常的消息。
白姬一日三顿,喂朝歌吃寒性药材,誓要她生不出孩子。颜崇王默许了,还准备送不能生育的朝歌,到赵王他们手上。
绝了朝歌子嗣,同为女人,也觉得这招太狠了!
楚岚又抬头看颜元真离去的方向。他是生朝歌的气,想朝歌吃一段苦,让朝歌好知错了,可当妹妹真被人伤害,他又哪能无动于衷。
他必是去宫里救朝歌去了。
上一次他们能从宫里捞走朝歌,胜在出其不意,可现在,颜崇王都知道他们想拐走朝歌,早把人看的紧紧的。不然为何把朝歌拘在西昌台,而不是回兰如台,不就是怕回到他们的地盘上,他们再掳走朝歌么。
现在颜崇王要拿天子之母朝歌去应付赵王他们,又怎么会如他们的意。
颜元真现在进宫想带走朝歌,不论他用阳谋还是阴险毒计,恐怕都不中用了。
怕颜元真失去理智,与颜崇王硬碰硬,再惹一身伤回来,楚岚烧干净叶家送来的绢帛后,立刻让管家备马,带着阿葵火速进宫。
死赶慢赶,到底比不得颜元真脚程快。楚岚赶到西昌台的时候,颜元真已经持刀,闯了进去。
“大公子你这是做什么?想干什么!造反么。”白姬带人与他对峙。
颜崇王就怕颜元真抢人,早就安排足足的宫卫,将兰如台把守的严防不漏。宫卫更是不敢让天子之母朝歌从自己眼下溜掉,生怕耽误国家大事,害的赵军他们带人攻进来。
此时颜元真单枪匹马过来,宫卫就算心里再怕,也不得不围堵他。颜元真毫不畏惧,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他松开重剑,重剑咚的砸在青砖上,“本公子要见朝歌!”
白姬收拢宽大华美的衣袖,慢吞吞道:“大公子来错地了,你想见妹妹的心思,我能理解,不过大王不允,大公子想见朝歌,不如先求大王应允吧。”
楚岚怕颜元真不管不顾闯进去,忙上前扯住他袖子,又给白姬行礼:“大公子晌午时候梦见朝歌受了委屈,他实在担心的很,就急匆匆进宫,想见朝歌一面,落个心里自在,并无其他僭越的意思。我们来也不是作甚,就是想确认朝歌安全与否,雅夫人温柔大肚,不如行个方便,就见一面。”
“原来大公子魇着了,还没醒呢。”白姬轻笑,“还是灵寿懂规矩,只是不让你们和朝歌见面,并非我小心眼,刻意阻拦你们兄妹相见,实在是大王下的令,我可不敢违逆。你们要见朝歌,还是出门往右,去昭华台求大王去。”
楚岚估摸没法明着见朝歌,回头小声对颜元真道:“要不回去从长计议……”
“慢不得,”颜元真焦躁地恨不得砸了兰如台,拉着楚岚耳朵小声嘀咕。楚岚一愣,被颜元真眼神催促,只好对白姬道:“许久没见雅夫人,倒是想念,今日既然来了,就算见不着朝歌,也得和雅夫人叙旧一番才是。”
白姬挑了挑眉,若是公子元真说这话,她一定不会与其叙旧,可楚氏乃海晏侯族人、大巫表亲,又得颜崇王青眼,平日里也是极其安分之人,从不闹事挑事,此时倒不好直言拒绝,而且楚氏一人又没公子元真的武力,无甚可怕的。
白姬笑道:“既如此,灵寿跟我来,我那还有新收上来的茗茶,一块儿品品。”
说罢,白姬朝宫卫点点头,宫卫就放楚岚一人进去。白姬没再搭理公子元真,亲热地携着楚岚的手进了殿中,嗔道:“你平日倒是想不起来我这。”
楚岚干笑,“夫人又不是不知,我上次被人拐去金桂坊,差点死于非命。说出来让夫人笑话,那次可算把我吓破胆了,平时万万不敢随意出府一步,更别提进宫了。”
“你这胆子也太小了,怪不得老被人欺负。”白姬指的人自然是公子元真,公子元真在床笫之事上虐待楚氏,大王要替楚氏撑腰出头,可楚氏就怕的,根本不敢承认。
白姬觉得楚氏柔弱可怜哟,心里的提防更是消失殆尽,她抿了口茶,“这茶滋味如何,总觉得没你送大王那些的好。”
楚岚道:“那改天我那匀出些来送来西昌台……”她与白姬闲话良久,这才垂头期期艾艾道:“眼下有一桩事,还须雅夫人通融则个。”
无事不登三宝殿,白姬就猜不会是一般的请求,她眉头轻皱,轻磕茶盖,“莫不是求见朝歌?灵寿啊,大公子性子粗莽,不懂事就算了,可你怎么能不懂呢。你这不是求我,可是为难我啊,就是借我天大的胆子,我哪敢违背大王的命令。”
楚岚面露凄楚,“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刚才你也见着了,是大公子逼我说的。”她脸上适当地露出惶恐来,“大公子非逼着我威胁雅夫人你……”
“威胁我?”白姬笑出声,“他拿什么威胁我?真是可笑至极。”
楚岚的头垂的更低,看着像是吓坏了,她结结巴巴道:“当初赵王派假质子从来燕都,夫人你私下与假质子从交易,要助他登王位……”
听到这,白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初她和娘家要助回归的质子从与公子元真争夺王位,哪想那就是个假的。原本以为这事藏掖着,无人发现,还能当没发生过。哪晓得竟是被那天杀的公子元真发现了去,这会儿挑出来要挟她。
若是公子元真将事戳穿到了颜崇王跟前,她白姬能有好果子吃?就是娘家上将军白家都要跟着吃挂落。
白姬听楚氏提到了些许关键人证,气得冷笑:“我本来以为你就是个可怜人,没想到和大公子一样,狼狈为奸、蛇鼠一窝。”
楚岚狠狠掐了胳膊一把,低着头哽咽:“夫人,我也没辙,大公子说了,如果我不照着他的话做,回府后必要给我好看,我也是逼不得已。夫人,大公子也没别的要求,就是担心朝歌冷着热着,害怕的紧。就遣我来,求夫人睁只眼闭只眼,由着我去见朝歌一面。仅此而已,还望夫人体恤我、可怜我,给我一条活路。不然,不然,要是我今日没见着朝歌,我恐怕活不到明日了……”
白姬的把柄都在颜元真手上,再不愿,说再多的狠话,也只能暂时软了软。而且是楚氏去见,又不是公子元真。楚氏柔弱,不通武艺,就是想硬带走朝歌也不会,还算安全。
白姬无法,就由着楚氏单独去见朝歌。朝歌除了饮食被白姬精心安排,其余倒是没亏待她。
楚岚见到她的时候,朝歌穿着华服,如雪人般的精致娃娃枯坐着。
朝歌本不欲理会进来的人,等发现是楚氏,立马顾不得周围有人在,死死揪着楚岚的袖子,哭道:“嫂嫂,救我,她们要绝我子嗣,你让大王兄快来救我,快点,再不来,我就要死了。”
楚岚对伺候朝歌的嬷嬷说:“雅夫人已是允了我单独与朝歌闲话家常,你且出去吧。”这般打发走人,才对朝歌恨铁不成钢道:“你现在还哭,我和你王兄辛辛苦苦把你送出宫,你自己发疯跑回来,不说我了,就是你王兄也被你气的吃不下饭。你对得起你王兄么。”
这些日子,已经把朝歌折磨的绝望。朝歌甚至丢了平日的高傲,跪下道歉:“我对不起王兄,也对不起嫂嫂你。嫂嫂是不是还怪我当初在城门口诬陷你,诬陷嫂嫂是掳走我的人,那不是我特意针对嫂嫂,只不过是怕父王责怪到大王兄身上。我知道父王一直很欣赏嫂嫂你,只要一涉及你,总能再三容忍。我就是怕父王怪大王兄,怕父王和大王兄为了我吵闹起来,所以才一厢情愿地委屈嫂嫂。我知道我不懂事,我狼心狗肺,不识你们的好意,可是我知道的错了。嫂嫂娘家既然能治好我目盲之症,肯定能治好我的不孕之疾,对不对。嫂嫂,你一定要救我出去,一定要救救我。”
楚岚看她这凄惨模样,心里就算再怪再怨,也不好再说重话,叹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