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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羡音也为他松一口大气。
可陈浔终于回到学校的时候,却因为之前请假小半月而导致这样那样的事情堆积,没有第一时间和苏羡音见上面。
他第一时间赶去实验室。
文章其实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预备过几天就发稿,之前线上跟老师交流的时候老师也过了他的初稿,只是江老师又突然火急火燎联系他修改,他也是一头雾水。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导师联系他,居然是为了让他把一作让出来。
“按道理,一作写我的名字,但是你师兄不是快毕业了吗,他要一篇一区的稿毕业,他在读期间也算是勤勤恳恳,毕业这种大事,也不好耽误人前程,我和他商量了一下,打算一作写他的名字,二作写你,我就不写上去了,你看怎么样陈浔?”
陈浔从没想过会有这么离谱的事。
老师理所当然认为学生的学术成果应该在一作写上他的名字,甚至还让他再把一作让给跟这个成果毫无关系的另一个人。
他从前在实验室里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江老师手下的这位研究生师兄好像家庭背景不一般,江老师也是为了自己的晋升与前途着想,对这位研究生师兄非常包容。
“什么读研啊,就是来混日子的,全系最水的就是他。”
那时候,陈浔并没有参与这个话题。
尽管他也不喜欢这位师兄总是话里话外对他不友善的讥讽,但还是没有妄议其他不熟悉的人的习惯。
但没想过居然会有这一天。
陈浔的态度很坚决,也很意简言赅。
就是不行。
这篇论文是他的心血,一作也必须是他。
江老师说到最后语气也有点不耐烦。
一通电话打过来,他点了支烟出去了。
师兄轻轻一哂:“真以为自己有能耐呢。”
陈浔没搭理他,低着头看手机,想着跟苏羡音约一个中饭。
“老子特么跟你说话呢。”
“这一作你不让也得让,天天占着实验室,你一本科的来什么实验室?”
陈浔不耐地皱起了眉,他的忍耐力也就到此为止了。
这些天来疲惫不堪,他的好脾气也因为在医院各种磨转中体会到了人间百态后消磨掉了些许。
“师兄,你说这个课题是你的——”
陈浔轻蔑地笑了笑:“那你做出来的东西呢?”
“谁做出来的,谁写出的论文,自然是谁的。”
谁也抢不走。
师兄被这几句极度自信而轻视他的话激得一下红了脸,一把上前揪住陈浔的衣领,咬着牙骂道:“你他吗再说一遍。”
江老师适时地走进来,阻止了这场争端。
但陈浔该说的也说完了,他觉得没意思,也不乐意久留。
“老师,一作我不是不会改的,如果你执意要求,为了你的前途以所谓的识时务的大道理来劝说我,或者以老师的威严来压我,我只能说——”
他将手上刚打印出来的一份初稿撕得稀碎。
眉宇之间全是张扬。
“那我就,不发了。”
江老师在他身后怒喊:“你!陈浔,你给我回来!”
陈浔的脚步不带一点儿犹豫。
…
苏羡音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一开始反应平平,她并不觉得陈浔坚持自己的成果有什么不对。
后来姚达却说:“我看难说,那个江老师平日里看着和善,估计有点儿小鸡肚肠,浔哥拒绝就算了,还戳破他为了晋升没有原则的事,彻底惹恼了他,他现在是不会放过浔哥的。”
“据说他已经去院长那儿添油加醋地告状了,还有那个研究生师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又有点手段背景,啧,我都替浔哥捏一把汗……”
“其实要我就说,浔哥就虚与委蛇认个错呗,然后再让出一篇别的影响因子估计比较低的文章,敷衍了事不就行了,反正那江老师只是想让那个师兄安全毕个业,具体是哪篇文章哪个课题又不是很重要。”
“可是好家伙,浔哥撕破脸就算了,一点儿都不慌乱,照样该吃该喝喝,一接到老师电话就挂断。”
“今天下午更离谱,直接收拾东西回家了?手机也关了机,现在院里其他老师都在联系我,让我想办法联系浔哥,我上哪想办法去。”
“老师们其实无非也就是看个态度,也许浔哥认个错连文章都不用让出去了,偏偏浔哥这次这么刚,这撕破脸面怎么收场啊……”
苏羡音才渐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处理不好,他的大好前途也许都会因此偏移原来的路线。
她不希望他委屈自己,也不想他因为小人行径而被陷构。
但并不代表她希望他以失联来表示自己的态度,拒绝一切沟通。
而他也确实手机关了机,谁的电话都打不进去。
苏羡音坐在回南城的飞机上的时候还在想,她不知道陈浔家的地址,该怎么联系上他。
却丝毫没犹豫过,在短短的周末两天时间里,飞回南城去找他这件事。
她不知道自己能改变什么,可是一定要去到他身边。
她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联系周老师找到陈浔家的住址。
她心里着急,出门的时候牛奶也跟着扑过来,在她脚边转圈。
“牛奶?你也想出去么?”
牛奶“喵喵”地叫,苏羡音干脆一把捞起她,装进了门口的猫包里。
可真到了陈浔家门口,她还是有点忐忑,陈浔家是一个带着院子的三层房,苏羡音按下门铃的时候,打了无数遍腹稿,要怎么向陈浔的家人介绍自己说明来意。
可应答她的却是陈浔的声音。
他像是刚睡醒,声音有些嘶哑,带着浓浓倦意,问:“谁?”
“我,苏羡音。”
门自动打开,苏羡音往院子里走两步,发现陈浔已经打开门出来迎接她。
室内应该开着暖气,他穿着一件毛衣,赤着脚踩在门前的瓷砖上,含着零星半点笑意看向她。
他好像瘦了些,有些憔悴,眉目间的倦态让苏羡音因为焦虑而泛起的怒气消散了一些。
他朝她招招手,一边给她拿拖鞋,一边说:“家里没别人,你随便逛。”
苏羡音将牛奶从猫包里放出来,不知哪个角落里可乐就窜了出来,两只猫咪很快就打得火热起来。
苏羡音喝了半口果汁润润嗓子后就开始了正题。
她一开始语气还很平常,先表明了自己支持他坚持自己的一作。
又带点试探地问:“那你现在什么打算?”
但是陈浔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坐在沙发上,单手刷着手机,右手时不时抬起来戳戳眉心,整个人突出一个惬意。
优哉游哉说:“没什么打算啊,反正让我道歉不可能,其他的事我也不关心。”
苏羡音因为他这种事不关己的悠闲态度,渐渐起了恼意,再次强调事件的严重性,也温声劝他:“那你要不要接电话听听?兴许教务处会调查清楚这件事的,并不一定就会袒护老师。”
陈浔:“不接。”
“本来回家就是想清静两天,教务处的老师口才一个比一个好,这时候接电话,那我回来是闹着玩儿呢?”
“你爸妈知道这件事么?”
陈浔起了身,信步走到两只猫咪面前蹲下。
说:“知道啊。”
“他们没有什么建议么?你总不可能一直待在南城不回学校吧?手机一直关机么?书也不念了?”
陈浔摸着两只猫咪的脑袋,像是觉得新鲜,摸着牛奶的后颈体验着跟可乐不同的触感,一边看两只猫咪边闹着玩儿边抢食。
“慢点儿,喝点水。”
他回头望了苏羡音一眼,笑着说:“是啊,跟你一样,劝我赶紧回学校,可我妈还说过女孩天冷不要喝冰的,什么话都得听么?”
苏羡音一愣,她刚刚确实因为衣服穿得有些厚,一路过来出了一层薄汗,所以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果汁。
陈浔回过头去,继续撸猫,悠悠说:“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拿主意。”
苏羡音被陈浔说得一时有些心虚,将冰果汁悄悄往外推了推,拿起茶几上的玻璃杯倒热茶水。
她倒得专注,听见陈浔带点戏谑意味地说:“哟,这么听话呀?”
“这么想做我们家儿媳呀?”
苏羡音忽然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她在这为他焦虑着急,他一句话没听进去就算了,还开她的玩笑?
“我看上你们家的钱了,看上你长得帅,看上你犟脾气不听劝还顶撞老师,把面子看得比前程还重……”
她倔强地看向他,压住心中怒火:“你觉得可能吗?”
陈浔怔了怔,撸猫的动作一顿,有些懵逼地转过头去,看见苏羡音微微涨红的脸,略带愠怒的神情。
他眨眨眼,反应过来,笑了,却又摸了摸鼻子,压低声音说:“我觉得不太可能。”
苏羡音的视线终于停留在他身边的两只猫咪,牛奶正在陈浔的指挥下乖乖地喝着水。
他看清她已经醒悟过来,却还要无情补刀,眼神里带点无辜:“不过我问的是牛奶。”
苏羡音:“……”
这个地方是一刻都不能待了。
她眉心抽了抽,痛苦地闭上双眼,转身就走,恨不得逃离地球。
还没迈开一步,就被陈浔捉住手腕。
他轻笑一声:“去哪呢?”
“找个花园把自己埋了。”
“那怎么行?”陈浔语气揶揄,唇边笑意渐深,“儿媳没了,我妈该多着急。”
苏羡音:“……”
她一生行善积德,他不如杀了她,何必鞭尸。
“陈浔!”她羞红了一张脸,恼怒地喊他大名。
他却捉住她另一只手腕,将她两只手交叠在一处,握在他手里。
他收起调笑的神情,目光变得柔和,眼神却变得坚毅。
苏羡音是有一种预感的,心跳就忽然乱了。
陈浔:“虽然刚刚是对牛奶说的,但其实也没说错。”
苏羡音:“?”
“但这次是我想。”
他肆意地牵动嘴角,扬起一个灿烂的笑来:“其实不止这一次了,过年的时候、我生日那天……”
他牵动了一些回忆,有些懊丧地揉了揉后脑勺。
“早就该说了。”
在他明确他的心意的时候,他早就有了答案。
此刻依旧不是一个表白的好时机,可表白又哪里需要什么好时机。
陈浔望向她:“苏羡音。”
“我喜欢你。”
“你能不能——”
陈浔有些无奈地笑了,提气的动作像是有些紧张。
“做我女朋友?”
苏羡音的心脏忽然就被攥紧了,攥得她生疼,几乎就要飚出泪花。
原来真的会有这么一天。
她的暗恋,也能得见天光。
她也能亲耳听见,她默默喜欢了很多年的男生,轻声说喜欢她。
第53章 欺唇而上
“我……”
苏羡音紧张到有些结巴; 情绪失控的同时,语言系统也跟着紊乱。
不过是他一句话。
久久没等到回复; 却又从她的神情中将她的答案读出来; 陈浔的那一点紧张局促也消失殆尽了,眉眼放松下来,整个人又恢复了游刃有余的状态; 很轻易又拿回主导权。
他捏了捏她的手试图唤醒她,见她低着头; 歪着脑袋俯身去找她的眼睛。
笑意一点点漫开眼角:“不会说话了?”
苏羡音吸了口气; 还是没开口。
陈浔挑挑眉:“陈老师教教你。”
“呵嗷——好,来,念一遍。”
苏羡音终于有反应了; 猛地抬起头来瞪他; 脑袋都差点撞到他下颌; 他倒是躲得快。
一边摸着下巴一边笑话她:“我是让你做我女朋友,不乐意也没必要谋杀吧?”
正话反话全让他说了,他总是这样气定神闲。
苏羡音抿着唇; 明明前一刻还开心地恨不得跳起来,此刻却莫名有种委屈感袭遍全身。
太奇怪了。
爱让人失控,也让人失常。
她却还是很渴望。
陈浔:“真不乐意啊?”
“要不——再考虑考虑?”
他看清苏羡音有着细微变化的表情,收起吊儿郎当的笑意; 却毫不犹豫地将她揽进怀里。
语气轻柔:“怎么还委屈上了?”
苏羡音在闻到他肩头的清香时终于没忍住落了泪,她的脸蹭着他柔软的毛衣,声音闷闷的:“好。”
她怎么可能说不好?
陈浔用气音笑了声,而后又长出一口气,声音低沉:“这简直比拆炸弹还紧张。”
“你拆过?”
陈浔肆意地笑起来,表情是大获全胜后的放松惬意。
他狠狠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没有; 但是我就不能感同身受?”
“还有你——”
“以后能不能少拆你男朋友的台?”
他讲到自己都笑起来,好像被自己的话给取悦到。
嗯。
她男朋友。
是她的男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