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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沈瑟并没有这种感觉,已经割舍掉的人和物,就算曾经再痛,如今拿到眼前,也只觉得有些唏嘘。
而她也清楚,由始至终,顾绍季不过是个缺爱的心性摇摆的人而已,他的家庭环境和人际关系造就了他的脾性,也间接决定了他的人生选择,换句话说,有些事由不得他自己。
或许正是如此,沈瑟对他始终没办法迸发出纯粹的恨,反而有种复杂的心绪萦绕在心头,让她觉得闷闷的。
“人应该往前看,”沈瑟低声说,“考虑太多没有任何意义。”
“很多人对我说过这种话,说我应该放眼于未来,不该拘泥于过去和眼前。可是我做不到,有多少人能做到呢?”
沈瑟也明白,很多话都是说着容易,站在制高点上说几句大道理谁不会,可真要是身临其境,也不见得会做的更好。
面对顾绍季的反问,她给不出更好的答案,就说:“做不到也没关系,哪有人会预想到未来发生的事,都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顾绍季这才又笑了:“是啊,走一步看一步。”
一开始有些紧张尴尬的气氛,到了现在,竟是缓和了许多,两人说着话时,竟也像是普通朋友一般,说着无关痛痒的话语。
但沈瑟不能留的太久了,要是再晚一些回去,沈妈妈该担心了。
想了想,她最后对顾绍季说:“以前的事不要再提了,以后应该也不会有什么见面的机会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听到有关于你的好消息。再见了。”
再见。
再也不会见。
至此,所有的幻想终于该破灭了。
第759章 荒唐的要求
顾绍季对这个事实并没觉得无法接受,来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至此,对那段意难平的感情,他觉得已经有了交待。
不管结果是好是坏,有过那么一段,为他荒诞凄凉的人生落下了彩色的一笔,他已经觉得满足了。
抛却掉这些,他再看向沈瑟时,眼神里已经多了两分严肃和晦暗。
“我想,”他说,“有件事还是需要告诉你。”
……
宋成岭送程绍仲回到家之后,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即离开,而是下车走到后者面前,欠了欠身,说:“程总,工作已经都交接好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下周正式离职。”
程绍仲的眉头微微扬起,似乎有些意外,会在这个时候听到这个要求。
但这已经是确定的事实,不管什么时候提出来,结果都是一定的。
他说:“明天去公司再说吧。”
宋成岭却又接着说道:“我明天想请一天假。”
又是请假。
上回请了假也准了假,可宋成岭却没有休息,第二天仍旧准时到了公司,按照他自己说辞,是事情临时取消了,所以不需要请假了。
程绍仲看了他一眼,顿了会儿,才点了头:“随你吧。”
看着老板远去的背影,宋成岭才松了口气,反应过来之后还觉得有些傻,他有什么可紧张的,明明都没做错什么。
回到车上,宋成岭拿出手机在手里转了两圈,不知怎的,嘴角也浮起了一丝笑。
……
这边沈瑟坐在顾绍季的对面,听着他说的话,眼神直直地望过去,似是有些不可思议。
而顾绍季的眼眸沉暗,眸底涌动着的,是不见底的深潭。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沈瑟开口问他。
顾绍季则是淡淡讽笑:“我是什么意思,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沈瑟抿紧嘴唇,没有回答。
顾绍季便倾过身,离得她更近了些,说话的声音也更低了些:“当初我还在看守所的时候,就已经告诉过你了。吴家业的死,究竟是谁的手笔。”
沈瑟的手垂放在膝盖上,表面上虽然看不出,可实际上她的掌心已经有了一层汗意。
冷汗涔涔。
顾绍季的话还没说完:“你明明知道,却还是选择包庇他,这个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能否认,他就是凶手,是他害死的吴家业。”
沈瑟觉得后背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在暖气充足的咖啡馆里,她竟然觉得冷到了骨子里。
只是这些感受并没有影响到她的理智,她此时脑袋还十分清明,知道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能说。
就算顾绍季把铁一样的事实摆在眼前,她都不会承认,更别说只是空口无凭。
于是沈瑟深吸一口气,努力冷静下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我说这些,但这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顾绍季笑了笑,似乎对这样的回答并不意外,当然也并没有什么不快。
如果沈瑟痛痛快快地承认了才是不正常呢,她这个人最是护短,更别说还是自己心爱的男人,无论如何都会维护到底。
可是有的时候,哪怕是竭力的否认,到头来,也只是徒劳。
因为总有让人无法辩驳的存在。
“先前我只是告诉你这件事,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没想过要用这个做文章。但是走到今天,为了顾家,也为了我自己,我发现这还是一个挺不错的筹码。”顾绍季拿起桌上的杯子,在手里晃了晃。
沈瑟看不透他眼底的光亮,心里的紧张也没有消减半分。
接着,顾绍季接着说道:“你以为我手里没有任何证据?”
果然,终于。
还是说到了这一步。
沈瑟不知道是该更紧张些还是松了口气。
毕竟这些早已经在她的脑海里演练过,此情此景,她不觉得陌生,当然也没有讶异。
顾绍季抬起头,似是好整以暇:“只要我想,随时可以让他身败名裂。万众瞩目的商界新贵,转头成为了人人喊打的杀人犯,啧啧,应该是个很轰动的新闻吧。”
沈瑟原本紧攥着的手蓦地松开,连她嘴边的纹路也随之舒展。
她平静地看着顾绍季,亦平静地说道:“如果这是你的意愿,那就这么做吧。看你的样子,也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想法。”
“你真的不在乎?”
“我相信事实真相,也相信时间会给出正确的答案。”
顾绍季向后一靠,目光中多了两分审视,就像刚刚认识沈瑟这个人一样。
“果然是律师,说话滴水不漏。不过你不用这么戒备,我不会对你怎么样,自始至终,我的目标只有一个而已。”
沈瑟对此不置可否,要是真的如他所说,他就不会把这些和盘托出,既然说出来了,就一定有特定的用意,她不是小孩子,不会被轻易地蒙蔽。
顾绍季也明白这一点,让沈瑟相信他的话,想必要花费相当多的时间和功夫,现在时机并不合适,所以他也没必要做无用功了。
他正了正色,终究还是说出了发自心底的一句。
“你想让他平安无事,就答应我的一个条件。”
沈瑟嗤笑:“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当然。”顾绍季的脸上不见半分玩笑。
“你说抓住了他的把柄,却总来套我的话,现在还让我答应你什么条件。不知道是你太看得起我了,还是没什么底气,知道从他那里讨不到什么好处。”
沈瑟真是一眼看透了本质,说话的时候也毫不留情面。
顾绍季摸了摸下巴,知道沈瑟对他已经没有了任何信任和耐心,此时说的每一句,都是存着怀疑的态度的。
可即便是如此,他也想让她知道,他真的想用手里的这个筹码,换取她身上的一样东西。
他说:“你那么爱他,肯定想早点嫁给他。拖久了难免会夜长梦多,不如你跟他商议,就在这个月底举行婚礼,怎么样?”
第760章 唯一的选择
沈瑟听到顾绍季的要求,当真是觉得费解又可笑。
他是脑袋秀逗了,还是疯掉了,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顾绍季自然是清楚的,也很明白说出的这些意味着什么。
从他真正释怀和放手的那一刻开始,他已经不抱有期待可以跟沈瑟有任何未来的交集了。
所以对现在的他来说,达成自己的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即便,达成目的的方式,是通过将心爱的女人彻底推向别的男人怀里。
顾绍季看着沈瑟的样子,轻轻勾了一下唇角:“怎么,这个要求很难做到吗?”
沈瑟呵笑一声:“真是荒唐。”
顾绍季竟也不否认:“你说荒唐就是荒唐吧,但是很快你就会知道,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我从来不需要从别人那里得到‘唯一的选择’。”沈瑟站起身,冷冷地看着他,“我也没有必要继续陪你唱这一出戏,你好自为之吧。”
沈瑟很快便离开了,顾绍季也没有拦她,只是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就如同一场幻境在慢慢消失。
等到收回目光时,他才看着杯中浅浅的涟漪,笑了笑。
……
沈瑟一路疾步走回的酒店,等到进入大门时,她甚至有些气喘吁吁的,不得不抚住胸口才能勉强平复下呼吸。
缓过神来之后,她才慢慢地朝电梯口走去。
沈妈妈已经等得有些着急了,心想着沈瑟不过就是去前台一趟,怎么还没回来,她刚要拿出手机给女儿打个电话,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跑过去开门一瞧,果然是沈瑟回来了,只不过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的,还像是受到了惊讶。
沈妈妈也吓了一跳,忙把沈瑟拉进来,着急地问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瑟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然后对着母亲笑了笑:“没事,刚才说的话太多了,有些口渴,有水喝吗?”
“有,当然有。”沈妈妈拿来了水,也看到沈瑟一口气喝了下去,可是心里仍旧有些不放心。
为了不让沈妈妈起疑,沈瑟便打了个呵欠,边向卫生间走边说:“跑了一天有点困了,我先去洗个澡,睡觉吧妈。”
这一晚沈瑟跟沈妈妈是分开床睡的,但这么近的距离,对方有任何动静都能听得清晰。
沈妈妈就听到沈瑟翻了好几次身,她睡觉一向安静,若是真的睡熟了,肯定不会翻来覆去的,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她在为了什么事烦扰着,难以入眠。
沈妈妈于是也没有了睡意,在黑暗中睁开眼睛,看向女儿的背影。
她没有开口问什么,因为知道沈瑟不会回答,就算说了,更多的也是搪塞。
想想如今的处境,沈妈妈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只觉得是自己给女儿惹了太多的麻烦。
若不是她执意来到了安城,沈瑟也不会跟着过来,也就不会发生其他的事情了。
说到底,都是她的错。
良久,沈妈妈轻轻出声喊道:“瑟瑟。”
没有回应。
沈妈妈毫不在意似的,继续说道:“我们明天就走吧,我回老家,你回南城去。”
很快传来被子窸窣的声音,是沈瑟转过了身,面对向母亲。
“为什么啊?”她问。
沈妈妈无声笑了笑:“知道费律师平安就好了,我们还有各自的事情呢,哪能在这里耽搁太久。”
“也不差这一天两天了,况且我们还答应了费律师,明天一早去看他呢。”
沈妈妈顿了顿,说:“我只是不想让你觉得不开心,你做了这么多,是妈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是我的不对。”
沈瑟一听这话心就酸了。
以前她们母女两个哪还计较过这么多,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沈妈妈过于在乎她的感受,也过于计较她的喜怒,从而不知不觉间显得生分了些。
别的人她不管,对待母亲,她只想回到从前那般,什么都不要变。
“妈,你不要这么说,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沈妈妈听了却是笑:“哪有什么应不应该,两个不一样的人,关系再怎么紧密,也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差异。你有自己的人生,我也有我的生活,不能混为一谈的。”
在传统的道德伦理看来,儿为母体所育,那就该为母体的所有物,母亲为孩子付出是天经地义的;而儿又为母亲所养,就该以自身为限,全力报答母亲的抚育。
没人觉得这是不对的,只不过在实际生活中,谁都有自己的无可奈何。
沈妈妈的思想显然超脱许多,连沈瑟都没有想过的程度,她都考虑到了。
而这只让沈瑟的心里更不好受,她一直想好好照顾母亲,让后者过上更好的生活,可是她自己的日子都一团糟,又怎么可能让母亲过得舒心。
如今想来,能够让母亲自由自在地生活,不为自己所牵绊,好像就是最大的报答了。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