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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轻神色依然有些恍惚,徐志回伸手往她肩上一拍:“小衍那儿也让人护着你呢,这小姑娘,没心没肺到什么境界,只知道一头莽。”
徐轻窘然,徐志回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让开让开,客人等急了要。”
她转过头看向大厅内的场景,依然热热闹闹什么异常都没有,打眼望去都是普普通通的食客。
虽然她这几年做记者洞幽察微的功底见长,但便衣也不是谁都能分清的。
“大小姐今天怎么回来啦?”小红探出头问她。
“噢,我,”她嗫嚅,“没什么事儿。”
“哦哦,那要不吃个午饭再走?”
“好吧。”她确实没有吃饭,小红给她下了一碗青菜面,还添了一个流心荷包蛋,徐轻坐在后厨的小桌子上把饭吃完,心里依然是砰砰打着余悸的。
“吃完饭就走吗?”徐志回抽空转头问她。
“嗯,晚间也要我出镜。”徐轻站起身,伸出手抱了抱自己父亲的腰。
“好了,少跟我在这里煽情。”
“嗯。”徐轻点头。
“走吧走吧。”
“嗯。”
导播已经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了,徐轻说自己马上就回,那头问她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徐轻只说偶尔回家吃了个饭,那边应了一声便也没有继续问。
顾明衍是第一次跟对方代理人见面,京都名律师不少,互相之间或多或少也有耳闻。握手之后代理人道了句“久仰”,顾明衍抬眼:“谢谢。”
哦。代理人抬眉,却也没再多说。
这是少见的夫妻双方都不打算到场的离婚案,双方律师交换文书,皆是厚厚两沓,各自落座看下来,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施小姐很在意谢先生身边出现女性?”对方代理人率先开口。
“或许还是谢先生比较在意吧。”
“据我走访谢先生身边人说,每回只要苗音小姐一出现,施小姐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那苗音小姐确实应该好好反思一下。”
“但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苗音小姐与谢先生之间存在不合法关系。”
“确实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顾明衍手指轻点,“所以文书中并没有写到。”
“只是解释一下。”
“这个行为会令人产生怀疑。”
“是谢先生特地嘱咐的,”对方代理人也有些无奈,“让顾律帮忙带个话儿,苗音小姐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顾明衍抬起眉,双方目光交接。
“哦。”
“嗯。”
……
一场公事公办的开庭前调解,顾明衍拿上文件出门就看到姜晔的车停在路边。
“有消息吗?”他走过去。
“没有。”姜晔拉下车窗下颌微微一侧,示意他到车里坐会儿,“第二次了,洪岳从眼皮底下消失,彻底找不到人一样。”京都说起来巴掌点儿地界,没有隔壁一个省大,人藏哪儿发现不了,奇了怪了。
“监控都调过了?”
“调过了,该搜的也搜过了。”姜晔皱眉,“问题是很长一段路监控都出了问题,是天灾,前不久下雨断路导致电力供应不上。”
“太阳能也用不了?”
“用不了,很神奇。”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姜晔狭长的眼中满是血丝,可以明显看出一宿没睡,小臂搭在车窗边上,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又或者只是把想过无数遍的问题翻出来,企图在脑中拉出一条清晰的脉络。
“我想着不然徐——”
“她不行。”顾明衍知道他打算做什么,态度非常坚决。
“开个玩笑。”姜晔唇角往上抬了抬笑容有些无力,好像仅仅一夕之间就被人抽干了力气,连带着嗓音也有些疲惫,“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黄金36小时,他们会怎么对人质。”
他说的是宋名恩,要说顾明衍道德感非常强吧也没有,换做以前知道这个消息估计冷静得眉毛都不会抬一下,但现在姜晔是他旧交,偏偏宋名恩还跟徐轻有些交集。
想着不由得烦躁起来:“你们别的计划有没有?”
“有。”姜晔没有明说,“都太慢了。”
“这样。”顾明衍手肘往他身上一带,“与其指着别人,不如你自己去。”
“去,”姜晔打掉他的手,“洪岳能这么容易上钩?”
顾明衍一声轻嗤:“就说你想不想救人吧?”
姜晔抿唇。
他想,知道消息后想得快疯了。
“洪岳这人精得很,树敌不多。”顾明衍声线清明,“他这些想动的人里,你算一个。但他动不了。”
“我怎么做?”声音有点哑。
“看我们一身正气的检察官愿不愿意离经叛道一回。”
“你——”
姜晔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同样是京都大学出来的学生,二人在几次刑事案件中有过交集。他知道顾明衍有些手段不太上得了台面,或者称得上是卑劣,但好在没有触碰到底线,所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不得不说这些手段很好用,非常,而且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救人吗?”顾明衍问他。
分明的骨节一点点攥紧,随后又无力地松开来,姜晔听到自己说:“救。”
“Arna小姐今天真的很漂亮。”依然是一名商界有些地位的女性,见面之后就掩唇笑道,“不愧是台柱子。”
“您也如是风采依旧。”徐轻笑着说。
“哈哈哈,那最近算是我们女人专场了。”对方整理了一下上衣褶皱在沙发上坐下,“我听说前不久洪岳爆出来那个新闻就是你提供的证据?”
这样开门见山问她问题的倒是少见,徐轻只是莞尔回道:“是。”
“了不起。”对方说,“什么动力驱使你去做这件事的呢?”
直接反客为主这点对新人非常不友好,经验不多的主持很容易被拿捏,徐轻眼神淡淡带过摄像机一眼:“信念,责任,以及信仰——相信您在商界能做到现在这样的成就,也离不开这三点。大家非常好奇,一个从未接触过金融的新人为什么能在投资方面这么有头脑……”
一段话说下来基本没有给被采访人机会,徐轻面上笑容依旧地把局面回转过来,摄像机后方的导播也松了一口气。
树大招风,采访人做到一定量级也成了可以被采访的对象。午间和晚间专访都是直播,无疑徐轻处理得很好,下场之后还能同人愉快寒暄几句,拿着台稿回到自己办公室。
“徐轻姐,我们先下班啦?”珍妮过来招呼道。
“嗯,快去吧。”徐轻往窗外看了一眼,“今天应该不会下雨。”
“嗯嗯,最近天气好。”
四月了,春寒终于已经过去,街上的人也将自己厚棉衣塞进柜子里。
徐轻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迎面吹来的风是带了些暖意的,她将包里那些信封收拾好不要被压到或者折到,将要启动汽车的时候接起一个电话:“喂,袁姐姐?”
是上次她采访的那个企业家。
“徐轻啊,这次聚会你确定要来哦。”袁紫聆对她很好,徐轻看到过她接受别家媒体采访时提到自己,满脸都是毫不掩饰的喜欢与欣赏,说她是“心目中最合适的儿媳人选”。
网上还有猜测袁女士儿子是谁的,毕竟这位女企业家在公众面前非常低调。
“嗯嗯,会的。”她之前答应过的事,当然不会食言。
“那就好。刚看到你节目了,回家没啊?”
“马上回家了。”
“注意安全哦,再见。”
电话挂断,徐轻还是忍不住笑了笑,这些普通人眼中的所谓“上流”和“企业家”,其实也不过是和我们一样的普通人,会哭会笑,会恼羞成怒,也会像袁女士这样为自己儿子的婚事着急。
她又看了一眼跟姜晔的聊天框,对方没有回复,这个时间应该忙着找人,徐轻想,她再怎么担心也比不上姜晔和京都的那些警察们,知道对方被带走自己也很难过,但是她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谁是万能的呢,警察,记者,律师,没有任何人是万能的,保证自己什么差错都不会出。
二十四小时过去了。
京都那边把宋名恩的信息保护得非常好,大家只知道洪岳挟持了一个人质,女性,却不知道她的名字。
很多人都在为她担忧。
“知道这是什么吗?”
狭窄昏暗的房间里,宋名恩迷迷糊糊睁开一只眼。车开得太久了,她神经本来是异常紧绷的,后面不知道洪岳给她闻了什么东西,整个人越来越没有力气,最后模糊能听到点儿声音,四肢却好像被摁住了动不了。
再次睁眼就来到了这个房间,没有开灯,只有手机手电筒一点白色的光。
“迷药。”她的嗓子是有点哑的,一眼就辨认出他手上拿着那个东西是什么。
“看来你还挺有能耐。”
她当然有能耐,从那天晚上不明不白被人迷晕开始,她就自学药剂甚至熏香。本硕积累药理和生理知识让她很容易明白其中道理,比如眼前这种,很明显是用来催q的劣质品。
“我能做出比这个更好的。”宋名恩开口。
“嗤。”洪岳放下打火机,那点猩红在他指间晃过又消失,青烟缕缕,在空气中漫散开来。
“洋金花、山茄子。”她声音是带着些颤抖的,说了几味重要名,接着又说成分,“莨菪碱,阿托品,来自曼陀罗花,很难找,但我相信你有。”
“什么意思?你要帮我做迷药?”洪岳好笑地看过来,“你凯子不是姜晔吗?”
“他技术好。”宋名恩回答。
“哟。”
一句轻飘飘的语气词,洪岳言语间带了些嘲讽,宋名恩倒是没有继续说话。
过了几分钟,也许只有十几秒,洪岳把烟头熄灭在烟灰缸内,那点猩红色很快变成灰黑:“本来这根烟是要熄在你身上的。”
“我很缺钱。”这点是真的,宋名恩抬起眼。
“瞧瞧你男人。”洪岳抬起她的下巴,把手机突然靠近。
那点刺眼的白光让她瞳孔骤然缩进,宋名恩咬住下唇,却没有躲。
“用我老婆孩子威胁我?算个什么东西——他人民检察官也配做这种事。”
姜晔不会用这种手段,宋名恩想,绝对不会。
“看来你这小b子还挺讨他欢心的。”洪岳冷笑一声。
“我们没有感情。”
“有没有感情我长眼不会看吗?”洪岳轻“啧”,冰冷的手机在她脸上贴了贴,“就喜欢你们这种苦情鸳鸯出事后为了对方哭,何况还是姜晔。”
“本来我是想绑徐轻的。”现在看来有个宋名恩也不错,至少能让姜大检察官乱了阵脚。
“他不会对你老婆孩子怎么样。”宋名恩知道姜晔的为人,知世故却不世故,在工作上他有自己对于人民的信仰,不会为任何人改变或者摒弃。
“是吗?”洪岳讥嘲,“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了?
宋名恩咬唇。
“要用我老婆孩子换你。”洪岳顿了顿,随后笑了,“不过他敢这么明目张胆,回去之后怕是自个儿前程也毁了。人民检察官怎么能这么做呢?真好笑。”
又说:“真可怜。”
宋名恩脸色一白。
“放心吧,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洪岳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毕竟知道我老婆孩子身份的人少之又少,姜检察官都做到这份上了,你这么宝贝,要少根指头他还不得发疯。”
“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洪岳闭上眼睛,好像一只行至末路的丧家犬,前不久还高高在上为人敬仰,现在却只能四处东躲西藏,人心在动荡之间尽显,阿谀的,奉承的,只有被拿捏住软肋才愿意现在还跟随他,这就是人。
“你想劝我自首吗?”眼睛拉开一道缝隙,从里面透出森然无力的光。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宋名恩还是摇了摇头。
“从前有个女人想劝我自首的。”洪岳指尖滑过她的下颌,很凉,宋名恩也没有躲,“像徐轻这样,我把她扔给兄弟了,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
“徐轻比我难抓。”宋名恩开口,“她有很多粉丝,如果抓她你的妻子孩子可能不会像现在这样体面了。”
这句是诚恳的威胁,宋名恩在用她仅有的微薄的力量去保护另一个女孩。
“老子不用你来说。”洪岳往地上唾了一口痰,“高高在上高高在上,不明白一个女人在高贵些什么。”
“因为你是女人生的。”宋名恩垂下眼。
“算了,跟你说也说不明白。”洪岳吸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回忆起了什么,整个人显得烦躁起来,“女人啊,有权利就有,没有权利鸟都不会鸟你。”
宋名恩不吭声。
“你也瞧上姜晔身份地位了是不是?放心吧,敢光明正大拿我老婆孩子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