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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吗?”
“不管怎么样,徐轻,”宁越说,“我会更加维护你的权益,就像所有的人都会偏袒亲与友一样。”
徐轻转身走进大厅,上了电梯,在第二十层往下看,企图在那么多车流里找到他的那一辆。
其实对于辞退,她本身是不在意的。
只是这么多的车,来来往往的,就像城市的“河流”一样,她找不到那叶扁舟了。
第二天,徐轻就像往常一样收拾好了来到演播室,今天穿的是上次在商厦买的唯一一条裙裤,纯白微喇的,走起路来窈窕迤逦,再加上她姣好的面容和明朗的微笑,引得周围路过的同事纷纷看过来。
“Arna今天好美啊。”
“我的天哪,她身上穿的这件是迪奥最新款的入秋装吧,好像一件要……额,多少来着?”
“反正有个大律师当男朋友就是好,咱几个这工资哪儿够的。”
“嘘嘘小点声,听说她都要被辞退了,我们这么说,不大好。”
“噗嗤,被辞退还有脸来,让她抢我们台长侄女儿的男朋友。”
“哇靠你真是,小点声啊——”
徐轻脚步没有停,从门口到演播室,再到管理层办公室。
手指蜷曲,叩门。
“请进。”张岩继续批阅手中的文件,无意识抬起头扫了一眼,继续低头批阅文件,随后猛地站起来,“徐,徐轻?”
“张总好。”徐轻走进办公室。
“这个徐轻吧,上面下来了个文件,刚好你来了。”张岩拿出怀中的手帕擦了擦汗,“要不,你先坐,呵呵呵,喝茶,喝茶。”
“我平时和生姜水,不喝茶。”
“是吗?还有人爱喝生姜水啊,特殊,哈哈哈,特殊!”张岩战术性喝水来斟酌语句。
“尤其是俊喜集团出的那一款。”
“噗——”张岩一口茶呛进喉咙。
“哎哟张总没事吧?”徐轻连忙递过去餐巾纸,“最近网上都在说,他们家的生姜茶其实没毛病,都是李某一家为了诈骗胡诌呢。唉,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讹人呢,一讹就是一百万,还把老母亲的病推到人家公司头上,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咳咳咳,啊,确实,咳咳。”
“张总您怎么咳着咳着脸色还不对了呢,是不是身体不好?”徐轻担忧地望过去。
“我没,咳咳,就是呛着了。”
“噢,”徐轻同情,“喝水喝啥的都要小心啊!”
“是,”张岩点头,实际上没听清,低头喝了一口茶润嗓子,“那个,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事啊?”
“我啊……”徐轻注意到门口窸窸窣窣的有动静,侧过头,“来辞职。”
“噗——咳咳咳咳咳咳!!”
“张总您没事儿吧?怎么又被呛到了?”徐轻起身递餐巾纸。
“啊我咳咳咳咳咳!”张岩咳得双颊发红,两只眼睛都充了血,“没事咳咳咳咳咳……”
“真是太不小心了。”徐轻惋惜摇头。
“我,咳,没事了。”张岩这次只敢咽口水,“那个,小徐啊,说说你为什么想辞职。”
“哦,正好我工作四年了,四年一合同,合约到期,也算是相对圆满。”
“不是,这个。”张岩擦了擦汗,因为电台签署合同虽说是四年一期,但毕竟电台工作是个香饽饽,一般都是年满之后继续续约,倒是很少有人到期直接走人的,“徐轻啊,你不多考虑考虑?”
徐轻见他把辞退书悄悄塞进抽屉的动作,看破不说破,只是莞尔:“不考虑了,张总,谢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
“张总!”安娴终于忍不住,推开门走进来,“徐轻……你是真的要想清楚,在申城,申城电台几乎是最好的播音单位了。我,我可以再去问问的,你放心。”
“哈哈真不用!”徐轻转头看向她,笑容依旧明艳潋滟,“其实我也对电台也非常不舍,但是广播电台前不久邀请我去当特约主持兼记者,这不,合同都寄过来了。比起电台来说,广播电台也许会是个更广阔的平台呢,你说……是吗?”
安娴愣了愣,随即脸色一白。
“所以这份解约书,张总,还请收下。”徐轻把手中的解约书递过去,“以后如有合作,我们还会见面。但我希望我能给电台的听众一个美好的句号,所以恳请您准许我……在今晚八点三十分,跟大家做一个最后的告别。”
她站起身,微鞠躬:“张总,拜托您。”
第6章
“唉行吧行吧!我给你安排。”张总无奈地闭上眼睛,最终还是答应了。
“谢谢,麻烦您。”徐轻深吸一口气,走出办公室,外面围观的人立刻鸟兽似的四下散开了,刚才几个嚼舌根的同事看到徐轻,神情有些不太自然。
“恭喜你啊,Arna。”其中一个开口道。
“谢谢啊,这是我应得的。”徐轻点头,且并不谦虚。
同事A:“……”
“至于这件衣服呢,用的是我自己的钱,当然,也并不是迪奥最新款,”说到这里,徐轻笑了笑,“那品牌挺有意思的。有钱的话,多支持支持国产吧,而且没那么贵,大概——只是穿的人不一样,显贵咯。”
同事B:“……”
“哦还有就是……”
同事C:“Arna!哈哈哈,大家同事一场,你以后在广播电台,恐怕我们几个还得仰仗你了呢。刚才就是我们听说了一些风言风语,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你不要往心里去啊。”
“当然不会。”徐轻友善收尾,打算继续往播音室走。
——“徐轻!”安娴从后面跟上来,几个同事立刻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有事儿的话就说,我还得看看台稿。”徐轻一面走一面回,但是安娴并没有立刻要说的想法,二人就这么来到了二楼的演播室。
空调修好了,也完全没有味道,徐轻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像还有一股淡淡的咖啡香。
“你大学的时候学的是心理……你根本就不喜欢主持,也不喜欢播音,是吗?”
“谁说的?当代斜杠青年,我什么都喜欢。”
“可是你播音的时候,根本没有你在大学时期那种感觉——”安娴吸了一口气,“虽然后来工作了才认识你,但是大学我也听过你的名字,如果你现在做的是心理这方面,肯定会更加有成就感。”
“无所谓啊,我又不是一定要有成就感。”徐轻回,“而且播音……有时候还挺开心的,也让我遇到了很多不同的人。”
这是实话。
“你是为了接近宁越才选择和我一个实习单位,是吗?”安娴看着她,深深吸气来平复自己的情绪,“大学你们根本就没有过交流,因为他当时的女朋友是我。后来实习的时候,我打算出国念书,为此和他经常吵架,闹分手……”
徐轻手中的动作顿了顿。
“我记得你以前根本不喜欢穿裙子!但你一举一动都在模仿我。”安娴闭上眼睛,指尖攥得泛白,“我们分手之后,没过多久,你们就在一起了。”
“那是因为你们分手了。”
“没有你的推波助澜?”
徐轻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她:“没有。”
“徐轻——”
“颜颜,出来吧,别躲着了,这是你最后一次给我当导播。”徐轻用手按了按眉心,“还有,马上八点半了,安小姐。”
“怎,怎么发现我的!”颜颜从桌子下面探出一个盖着文件的头。
徐轻:“……废话,哪个文件会自己悬在半空里。”
颜颜:“QAQ啊是吼。”
墙面上的钟表发出有节奏感的滴答声,徐轻自顾自低头调起了按键。
门锁咔嚓一声响,安娴出去了。
与此同时,李太太家里的厨房,李准怀在卧室照顾母亲,他班上的孩子们静默在班级群,也没有再问自己的老师为什么这么这么久不来上课,宁越坐在车里,张岩把公司的播音设备打开,很多人围坐在办公桌旁等着查看最后一期节目的播放占比,许许多多奔波在路上,正在听电台的人都听到了她的声音。
“听众朋友晚上好,现在是晚间八点三十分,欢迎收听FM103。7《听见你的声音》,我是主播Arna,今晚的你结束工作了吗?还是为了你爱的人仍然奔波着没有回家呢?”
颜颜心里颤了一下,点击了那个,很久没有用过的背景音乐。
在舒缓流畅的钢琴曲中,徐轻的声音就像一个还没有讲完的故事,像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像画家落在阁楼里,很多很多年以后才被人发现的画卷。
她的声音不是绝对的甜美悦耳,却给人一种强烈却温吞的故事感。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认识了一些新的人,没有阅读,也没有听音乐,就只是在感受生活。”
——电台的声音还在继续,此时宁越已经把车停好,走进一幢旧式的公寓楼。
“比如我会想啊,只有阅读或者旅行才是诗与远方吗?那跟身边的人吃一次饭,打一次羽毛球,甚至吵一次架,这样算不算呢?”
——推开门,宁越看到一个熟悉的人,他并不意外。
“有个人跟我说,这个世界并不是所有东西都是美好的。”徐轻顿了顿,“我想,他是想让我尝试去接受一些不公平,不快乐,与不美好,这是这个世界上每一天每一个角落都会发生的事。”
——“你来做什么,辩方律师?”宁越抬眼睨他。
“在得知李先生身体状况之后,俊喜愿意支付的和解金额达到了两百万。”
“你挺善良,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不不不,倒不必用善良这么高尚的词来形容我,和解书嘛,你也拿得多我也拿得多,这叫聪明。”
“呵。李先生李太太呢?我来看看他们。”
“因为青白,不一定是青白。你所认为的正确,也不一定真的正确。”演播室内,徐轻沉吟了一会儿,钢琴声继续播放着,她看着自己手里写好的台本,突然……并不想按照她原先写的那么讲,“就在之前,我认为他说错了。嗯,现在想来……他还是说错了。”
——“你们怎么都来了?早上不是说了不和解的吗?”此时的李太太抬起头。
“是这样,李先生说同意和解所以……”宁越看向旁侧的李准怀。
“今天下午,我去看望了一位家庭主妇,我们暂且称这位她为J女士。”演播室内,台本上的字迹在徐轻眼中逐渐模糊,窗外依然是熙熙攘攘的车流与人群,无数奔波的人打开了车内的电台,有的上下调节了几次,有的正打算调走,手指顿了顿,立刻靠边停车,打开那个很久没有打开的聊天群。
【我的天哪是Arna吗!!我的娅娅!!她回来了!!!】
【这是上回那个播音事故的主播吗?听说是因为去医院了不得不中止播音。】
【5555Arna我是隔壁城市那个,我们城市夜间电台是个男的,你还记得我吗,你这些个下班路上欠我的你拿什么还!!】
【娅娅身体好了些吗?以前不经常在群里活跃,后来你突然消失了一段时间,我就一直在等,好像少了什么一样。】
【是陪伴了我四年的《声音》,娅娅会一直播下去吗?】
【Arna会一直播下去吗?】
“张总,你看占比……”会议室内,同事A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其他同事互相看了看,也低下头,静静地听。
“看到了,看到了,别说话。”张岩此刻也很苦恼。
他一直放任没管不温不火的普通女主持,那个不是科班出身,专业素养看起来也不是特别出挑才去上夜班的透明人,那个被台长一通电话声明付全额违约金辞退的烫手山芋。
此刻,在节目的最后一期,创下了10。67%占比的全台最好成绩。
“……不会一直播下去哦,我要走了,去一个更加广阔的平台,会以全新的面貌与大家见面。”徐轻笑了笑,“所以今天是最后一期节目,也想为大家带来一个,除了真善美之外,不同的故事。我们说到,今天下午我去见的那名J女士。”
此时李准怀的客厅里,几人围坐在沙发上,李太太也开口:“今天下午,徐轻来看过我,在家里几十年,我还是第一次认识一个新的鲜活的人。我跟她说啊,我叫金宪萍,十几岁的时候在女校念书,二十岁的时候加入军队文工团,二十五岁被特别聘请,进入申城广播电视台工作。”
“二十六岁,我怀了我先生的孩子,电视台照顾我,让我带薪休假。但是我先生班上好几个学生长了水痘,当时交通没有那么便利,他就挨家挨户地去跑,跟孩子们的父母说这不是中邪,是生病,需要治疗。有的家庭没有钱医治,我们就自己掏钱买药。他跟孩子们说,跟家长们说,不管怎么样都不要放弃读书。”
“我说,你去吧,去让更多的孩子知道念书的重要性,我可以做你坚实的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