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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姐。”负一层的休息室内,洪岳起身同她握手,“初次见面。”
“您好。”徐轻表现得很拘谨的样子,“……那个,我没有记错,成绩公布之前我并不能与评委组见面的。”
“我明白。”周围没有什么人,“进来吧。”
徐轻微微抿唇,但还是在沙发上坐下。
她贴身的衣服里有一块面积不大的录音设备,被白色绸缎很好地遮挡住,反而形成了一种欲拒还迎的风情。
“请问洪先生有什么事吗?”她抬起眼,灯光下好像一只没有经过事的小鹿,眸色清澈而惑人。
难怪能被孙老板特地提上一嘴,洪岳眸色紧了紧,问她喝什么,徐轻说不喝,他笑着摆了摆手:“这比赛我经手好几届了,你是第一回 参加,难免有些不了解的地方。”
“洪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徐轻歪头。
“什么意思?”洪岳重复她的话,笑容带了几分讥讽,“别装了,二十八岁,你也不是什么刚毕业的女大学生。”
短短几年能爬到现在的位置,他能想象其中经历了些什么。
徐轻偏过头不说话,洪岳语气便稍微缓和了一些:“知道你前面有人护着,所以我也不会碰你,放心吧。”
徐轻手指紧了紧,很明显知道他说的是谁。
所以她的猜测或许并没有错。
“给你的酒不喝?”洪岳抬眉。
“一会儿要上台。”徐轻看着他的眼睛,倒是没有显露出什么,真像一个被他说中之后不敢表露的状态。
“都已经知道结果了,还在担心什么?”洪岳并不在意地笑了一下,随后点燃一支烟,“叫你过来也并没有旁的意思,只是想问问,徐小姐还需不需要什么……旁的门路。”
徐轻不说话。
“顾总长得好看吧?”洪岳站起身靠近她,“你是他女朋友?”
“洪先生。”徐轻也同样站起身。
“未婚妻?”
她抬起眼看着面前人,洪岳也只是笑了一下:“别怕,我只是问问你。大家你情我愿才有意思,你说是不是?”
“您逾矩了。”徐轻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这瞬间二人都没有说话。
“顾总。”洪磊站起身和他打招呼,“稀客啊,听说你不常参加类似这样的宴会。”
“偶尔参加。”顾明衍并没有说过,他目光淡淡扫过周围的陈设,里面人不多,一些熟悉的面孔他在孙戚文身边看到过。
“哈哈哈,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顾总。”洪磊笑着介绍道,“想来大家已经有过耳闻了。”
“最近小辈风头盛,”其中一个开口,“有能耐的多。”
“确实。”身边几人点头起身,倒也给足了顾明衍面子,纷纷过来握手。
顾明衍依然保持着温和谦逊的模样,他今天戴着一副没有度数的金丝边眼镜,防滑链倒映出屋内摇弋的灯光,好像能倒映出这一艘游轮上的人心各色。
另一边儿,徐轻正把头别向另一边,白色灯光落在她纤细的脖颈上,白皙得就像一只优雅的天鹅,明丽,优雅,却不世俗,虽然五官并不算顶尖好看,但其中韵味确实难得。
洪岳看向她,眸色比方才还要暗了几分。
“知道我碍着顾明衍动不了你?”洪岳笑了。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徐轻捏着衣服的手指逐渐紧了紧,“我先走了。”
“慢着。”洪岳叫住她,“你男人最近搭上孙戚文这条线了,所以觉得有恃无恐?”
“什么?”徐轻转过头,眼里的惊讶不像是装的。
“她人呢?”几句寒暄过去,顾明衍也并没有拐弯,而是黑眸直直凝住面前人,开门见山问。
似乎从来没有见过男人这样的眼神,洪磊很明显顿了一下,随后挥手打哈哈道:“什么‘她’?”
“徐轻人呢?”他刚才在会场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她,心里隐隐担心起来。
屋内这些人或多或少神情都有些变化,他们大多态度和络,但并没有真的把面前这位根基不稳的小辈放在眼里。敢这样径直跟洪磊叫板,所以眼神互相交换了一下,都有些不大对味。
“顾总,这样的场合提女人做什么?”洪磊到底在商场上混迹久了,以为面前这位有些能力的小辈是不知其中门道,做出些成绩就飘然起来了,于是煞有介事提点道,“我瞧孙老板身边的小曼就不错,后来还一直问起你呢。”
酒场与烟。
抬眼是一片衣冠楚楚的乌烟瘴气。
顾明衍的耐性忍到了极点,眸光一寸一寸扫过面前人,这些所谓颇有分量的前辈,并没有他们在媒体中展露的那样一身正气,神色各异地看过来,落进他如墨一般漆黑的瞳色里。
他嗤笑一声,非但没有露怯,好像在看着一群没有思想只会攀龙附凤的蝼蚁。
“洪总,你这——”有人不满开口道。
“洪总什么?”顾明衍没有垂下眼,语调生冷,带着几分讥诮。
“有什么事儿,”他姿态是格外恣意的,双腿伸长,尾音是格外散漫的,“我在这,跟我说就行。”
在场几名所谓“晚辈”神色都变了变。
京都不论做什么生意都讲究交易圈,态度狂成这样的晚辈他们还是头一次见。
“孙老板这回笼络的人真是——”
洪磊也有些踌躇,他知道顾明衍现在在京都发展的势头,也知道他在孙戚文心里的分量,两边儿目前得罪不得,正打算开口,门却突然被人推开。
“都站好!”是监察局的人,身穿黑色笔挺的制服,刚才还神态不满的人一脸错愕地站起身。
“孙戚文在哪儿?”为首的检察官出示证件,目光扫过屋内这些人,像夜间的鹰。
“这个,请问长官您是……?”洪磊面色一白,没有任何人通知他。
“闭嘴。”检察官眉头紧皱。
“洪磊是吧?”他翻了翻手中的文件资料,转过身看向屋内这些人,不愿意多废话,“先带走。”
“你知道我是谁吗?”洪磊连忙开口,“你们领导叫什么名字?”
“对,我可以给他打电话。”另一个人也走上前来。
“领导?”检察官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少说了快带走。”
顾明衍敛着眸色,眼前这些高高在上的前辈们被人带走,全然没有方才煞有介事的姿态。检察官过来,他也同样站起身。
“你好,好久不见学弟。”检察官露出几分笑容来,“谢谢你提供的这些证据。”
“不谢。”顾明衍神色淡然。
“我们会认真核查的。”检察官叹了一口气道,“其实这些蛇鼠我们已经盯很久了,贼得很,一有风声就躲到国外去,偏偏数量还多,查起来费事。”
顾明衍心知他们拘留人需要哪些证据,条条框框清晰罗列出来,不能直接顶罪,但达到了拘留标准,也不会让这些人现在还逍遥法外一片笙歌。
“最近压力挺大吧?”检察官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网上那些言论我也看了,别太在意,打官司嘛,知道你不会触及底线。”
“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
检察官说的这些言论他并不是很在意,顾明衍抬起眸,眼中是说不出的担忧与焦急:“穿着白色礼服,头发是披在肩上的,这么高——她叫徐轻。”
检察官愣了愣,身后同僚催促他快点儿走。
“没有吧,暂时没有看见。”他收到消息过来就直走负三层休息室,“是你很重要的什么人吗?”
“是我妻子。”
检察官微微抿唇,神情严肃起来。
“姜sir走吗?”身后同僚过来问她。
“你们先走。”检察官摇头,抬眼看向他,“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此时楼上的私人休息室内,徐轻正微微抬起眼睛,她今天的妆容是带了点儿专属于女性的妩媚的,但是笑起来的时候却很纯,说话间轻轻柔柔的,像是一个难得的人间尤物。
“我……”她开口,语调拉长,像是有些犹豫。
“怎么样?”洪岳勾了勾唇,喉结上下一滚。
“我不明白,”徐轻侧头,像是想看他又不敢看,整个人的气质就像一只刚从洞中探出头的白色小兔,看到猎人的枪口又不知道那是什么,眉眼清澈,而且撩人,“为什么像我们领导说的……”
“领导说什么?”洪岳凑近她,闻到丝丝山茶味香水的气息,整个人不免心猿意马了起来。
徐轻咬了一下下唇,却没有说话,
“没事儿,”美色在前,洪岳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语调轻柔,“你直接说。”
“洪先生,”她握住自己的裙摆,指尖微微泛白,“他们说,这几年谁获奖,都是看城市实力决定的……我不明白,为什么这样公益性质的纪录片比赛,要掺杂这么多东西呢?”
“是吗?”洪岳嗤笑一声,“谁跟你说的?”
“听人说起来,”徐轻眸中光斑微颤,“但是并不是很相信。”
“道行挺浅,话挺多,一群乌合之众。”洪岳低头看见女人有些怯生生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尝遍各色美人都没有见过这样独特的气质,他眼神微顿,好像发现了什么,“这是什么?”
徐轻眸色微紧。
洪岳抬起手伸过来,徐轻下意识往后面退了半步。
然而对方只是撩开她的头发。
徐轻屏息凝神,吞了一口唾沫,贴身那个录音设备此刻正在运作。
手心指甲深深掐进去一下,她侧过头,语气却和方才是一样的:“洪先生,请您自重。”
“被晒的吗?”洪岳看到她被头发遮住的,没来得及用化妆凝胶的瘢痕,“听说你下过乡?”
“是。”徐轻皱着秀眉将自己头发重新放下。
“对不起。”洪岳收回手来。
徐轻不说话,眉眼间明显带着几分不悦,好像在生气对方没有经过自己同意就拨开头发这个行为,洪岳听过她曾经做出的一些成绩,心里不免生出几分敬意和怜惜来:“你——”
“我什么?”徐轻往后退了几步,语气不大友善。
“你呆在申城,着实有些屈才。”洪岳在媒体方面是有些能力的,自然也爱才,“我听说之前一个小明星的纪录片也是你拍出来的。”
“是。”录音没有完全拿到,徐轻告诉自己冷静下来,手掌心里全是红色的印痕,被她掐的。
外面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徐轻抬起头来,却见洪岳被打扰到似的皱起眉:“这些人又不知道在做什么,烦得很。”
“洪先生。”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期,徐轻叫住他,“我看到近几届,您都是评委组组长。”
“是。”洪岳转头看向她,比方才态度更好了一些,“你知道?”
“我知道。”
徐轻抬起眼睛看着他,是带着一种……清澈与崇拜的,大部分男人都会受用这一点,来之前她在镜子前锻炼过这么久,屋子里只有两个人,真的面对这样一个陌生的,掌控那么多权利的一个上位者,她心里也会有些害怕。
没关系,掌心的疼痛在拉扯她的神经,徐轻告诉自己。
“你——”洪岳躲避她的视线。
“是你可以做到的,”她声音绵软,像一株妖冶的毒蛊,“对吗?”
“不是。”洪岳下意识摇头。
“噢。”徐轻低下头来,似乎打算开门出去,“我先走了。”
“等等,”洪岳又出声喊她,“徐小姐。”
徐轻脚步没有停。
“你考虑考虑,跟我吧,”洪岳开口,“别说这次纪录片比赛的第一,就算其他什么比赛,你升职的机会,我都能给你一路绿灯。”
他脚步一声一声逐渐走近:“这么一心对他做什么呢?”
徐轻转过头,逐渐掐紧的指甲一点点放松下来:“那洪先生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能为我做到这些呢?”
“呵,纪录片比赛。”洪岳并不是很在意地笑了笑,“你看它表面多少风光,背地早就是资本的一场游戏。评委组,甚至你们这些控制舆论的媒体,到处都有我的人。”
徐轻眸中颤动。
“名单我早就拟好了。”洪岳将众评委签字的获奖名单,放在徐轻手上,“外面那些人估计还等着呢。”
“这是——”她心中雀跃起来,名单上有评委组的印章,按理来说这份名单要等分数当场评定之后再公布。
“现在信我了吗?上面有你的名字,断层金奖——”洪岳言语间,一个电话打过来,他原本打算挂,看了一眼语气不耐烦地接起,“怎么了哥?”
徐轻手中攥着这份薄薄的纸,心里暗道路易斯怎么还没有来。
空气静默了一会儿,身边男人的气压逐渐低下来,徐轻心里咯噔一下猜到什么。
“你男人送了我们一份大礼——”
她低着头,看到地面上一步步逼近拉长的影子。
门锁被关上,整座游轮都是他建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