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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手抄了几份。
没办法,这年头乔木是真的不知道从哪边找复印机,就连学校那边都只有老式油墨印刷机印卷子。
这下子,崔佳慕是再也没有任何留恋了,愣了下之后,便一脸悲愤地把卷子叠起来,然后毫不害怕一个人住和一个人睡的匆忙说道:
“啊,妈,你还是快点走吧。
让警察叔叔再等你了。
我要上学了。”
说完她就又把刚刚乔木硬塞给她的卷子放回去,并且赶忙背上书包把门关上,就要提前去学校那。
再多的温馨留恋。
都敌不过卷子习题的破坏。
这是恶魔啊!
绝对是母女感情杀手。
乔木也是笑了笑,随后便拎起一个装模作样的空包,跟周围几家探出脑袋的邻居打了声招呼,同时又感谢了下王奶奶,便下楼去了。
警车里,大家先是彼此互相介绍了一下,随后,便由不会开车的王虎给乔木讲解一下待会要去什么地方,以及要做什么事情,同时因为考虑到乔木不识字的原因,王虎还特地把这次收集起来的那一叠手抄版案卷递给边上一个识字的妇联工作人员,请她给乔木帮忙读下。
也好帮乔木加深情绪。
方便待会上台配合演讲。
乔木这时候也没办法,毕竟原身的确不识字,至少说大多数字是不认识的,只认识少许百来个字。
因此,只能默默听着。
妇联的齐红心虽然早就已经看过了那叠案卷,但是在读给乔木听的时候,还是越读越生气,越读越咬牙切齿,恨不得穿越到案卷当中当场帮忙,帮帮那些可怜的女人。
周围其他人也都差不多。
便是乔木的情绪也不由被那些案卷所牵引,堵得慌,闷的很……
案卷很多。
有丈夫既不上工也不干活,只成天喝酒打老婆的,最后实在不想活了,在三十一岁那年便连喝了四瓶农药,毅然决然的赴死的女人。
有被丈夫喝醉酒打死的。
也有生了重病,婆家不愿意花钱医治,深深拖成肺痨咳死的。
至于什么生了女儿,女儿被溺死,悲愤欲绝之下大出血死了的。
例子太多太多。
就这些还是有人报案并且记载在册的,没人报案,就这么悄无声息没了的,或者为了避免村子名声不好,被刻意掩藏了的又有多少?
这种事,不能深思。
也不敢,不忍心深思。
第五百零三章 八零年下岗女工(17)
又过了一会,甚至已经有几个感性的妇联人员哭了起来,低声咒骂一些人不是人,咒骂该千刀万剐。
有些事,即使已经听过,看过了几遍,也很难毫无芥蒂的接受。
该难受的还会难受。
况且,大家都知道他们不是在看故事,他们读的每一篇,每一个人物的死亡,都是真真切切发生在现实当中的,血淋淋的真实事件。
因此,情绪自然更难抑制。
“你们别哭了,我们的目的就是尽量减少,乃至杜绝此类案件的再次发生,所以你们看了这些案卷之后,一定要更努力的去做这件事。
这样才能对得起死去的人。
而不是在这边哭。
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乔大姐,具体的情况你大概已经知道了吧,呃,我知道你应该不可能听一遍就记下来,不过第一个案例和第二个案例你一定要记好。
第一个案例不是刚刚读的,第一个案例就是你自己,第二个案例是丈夫打妻子,一个失手把妻子给打死,然后丈夫被枪毙了的那个。
我们着重宣传这两个案例。
一个是威慑婆婆,还有一个是威慑那些有暴力倾向的男人,齐大姐,你把第一份案卷再读一下,一定让乔大姐把第一个案卷记清楚。
待会到了乔大姐要上台演讲。
对了,乔大姐,你要记住,第一个案件是你的亲身经历,第二个案卷是你认识的一家人发生的,我知道你不认识他们,但是你就当是你认识的,这样能够增加可信度。
乔大姐明白了吗?”
王虎坐在副驾驶座那,从后视镜看到好几个人在抹眼泪,赶忙转过身来劝说,并且交代乔木事情。
这时候做普法工作,显然不可能大家一起坐在上头,把所有村民都叫过来听他们讲,听他们讲法。
光是枯燥着讲的话。
那些村民不闹事也听不进去。
因此,得讲故事,如果不是人手不足,他们甚至都想排几出戏。
“明白,明白,听说的事,远不如自己身边发生,亲眼所见的事真实,是这个意思吧,我都明白的。
只是到时候我该以一种什么情绪去说这些事呢,是该悲痛欲绝的说,还是该义愤填膺,甚至于鼓舞大家跟我学习,遇到事记得报警?”
乔木点头表示明白。
并且继续问道。
“怎么能悲痛欲绝呢?
我觉得这种事我们不能悲痛。
必须得义愤填膺,鼓励大家跟乔大姐学习,要让大家知道她们是可以反抗的,她们是可以反抗成功的,法律和国家是站在他们身后。
是支持他们的。”
齐红心听了乔木的话,立刻情绪很激动的,昂着脑袋大声说道。
“我觉得红心说的对。
我们就是应该义愤填膺的去说这些事,如果能让一些人当场觉醒斗志,那便是我们的一次成功。”
很快,这次妇联跟过来的四个女同志便纷纷赞同这个建议,其他公安干警觉得这些女人对事情的了解程度应该比他们更深,所以就都没有投反对票,甚至于点头赞同。
于是,接下来的具体普法流程很快就确定了下来,各自的任务也都互相确定,开始进行提前准备。
……
王和村,晒谷场上。
村长和村支书已经站在晒谷场中央,用大喇叭跟大家伙说了一下今天上面要派人下来进行普法活动的事,此时,村民正激烈讨论着。
“啥叫普法啊?讲啥法?”
村长其实也没弄明白具体要做什么,上面只是传达了个简略的通知,让他们今天召集所有村民到一个空旷的场所,准备听公安讲法。
他们都没听懂,宣传起来自然也模棱两可,普通村民,特别是没念过书的村民,基本都一头雾水。
不知道到底要干啥?
“不知道啊,总不会是张神婆用的那个什么天灵灵,地灵灵的法术吧,以前不是说破除封建迷信吗?”
“我只听过和尚讲法,以前法会的时候会有大和尚讲法,现在都基本见不到和尚了,公安怎么也会?”
“是不是宣传讲普通话(fa)?”
“应该是法律吧。
就是不能杀人,不能干啥的。”
“法律要普及啥呀?
咱们又不会犯法喽,咱们村可都是老老实实的良民,没有坏人。”
随着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一些听着就很不靠谱的猜测很快就被排除掉了,大家普遍都觉得,公安过来可能会讲哪些事他们不能做。
普及一下法律知识。
跟当年扫盲差不多。
“我觉得玄,说不定就是来抓人的,王二麻家的那个二儿媳妇你们还记得吗,前段时间不病死了吗。
可是我家小子好奇,偷看过。
差点没把我家小子吓死。
当夜就发了高烧,说胡话。
后来我也问了,那小子说,王二麻子家那二儿媳妇看样子就不是病死的,浑身上下都是伤,脑袋上还有好大一块血污,看着像是被开了瓢,王二麻子家那个二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喝酒,喝完酒就打人。
他那媳妇,前年好不容易怀了第三胎,不就被生生打流产了吗?
说不定就是被他打死的。
正常人家,怎么着都得停几天灵吧,然后才封棺,你们去他们家吃饭的时候,可有看到人,棺材早早的就封起来了,没有猫腻才怪。”
王爱国此时倒是有其他想法。
这公安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王二麻子家二媳妇刚刚下葬没几天来,说不定就是在哪边收到了点消息,怕人偷跑了,这才弄了个讲法的幌子,实际就是过来抓人的。
因此,他立刻就悄悄的侧过脑袋,跟他二哥说起了他的猜想。
“是吗?我就觉得怪怪的。
他们家也太毒了,不过男人打死自家媳妇,这难道也要坐牢吗?
他们家那媳妇是买来的吧。”
王爱党一脸惊讶,但出于对他弟的信任,也不觉得他弟弟说谎。
只是惊讶之下,声音大了点。
愣是让不远处的王二麻子媳妇给听到了,他们家本来就心虚,此时一听到男人打死媳妇,和媳妇是买来的,顿时就联想到了他们家。
整个脸都狰狞了起来,立刻愤怒且恐慌的骂道:“你们两个在胡咧咧什么,一天到晚就知道编排我们家,我们家二儿媳妇就是病死的。
再让我听到你们胡说。
老娘我活撕了你们的嘴。
让你们永无宁日信不信。
狗娘养的,我呸,两个男的嘴比老太婆还碎,尽他娘的胡扯……
我们家可是八代贫农。
根正苗红。”
第五百零四章 八零年下岗女工(18)
“我呸,老虔婆,你敢做还不敢当了,谁家人生病不先请老马看看。
可你们家呢,连老马都没请。
直接就办丧事了。
什么病这么急,急的连老马都来不及请,就这么撒手归天了,人家王大脚家老爷子晚上起夜上厕所不小心摔死了,早上才发现,尸体都僵了,还请老马过去看了看呢。
你们家连人都不敢让我们看。
早早的就把棺材板钉上了。
没猫腻才见鬼了呢。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你们家那二儿媳妇胆子小,害怕你,老子我可不怕你,你们家是八代贫农怎么了,老子家里还是十八代贫农呢,怎么了,不服啊?
不服你有本事开棺验尸啊。
把公安请来开棺验尸。
要是你家的二儿媳妇真的是病死了,老子当场给你跪地磕头,给你家那个开棺的儿媳当孝子贤孙。
你敢吗?”
王爱国也是个铁憨憨脾气,虽然说各种脏话他不一定是那些婆娘的对手,可他也从来不憱就是了。
况且,这件事他一直觉得很奇怪,他对他儿子说的话也很相信。
因此,自然没什么不敢说的。
“你……你个死……”
王二麻子的老婆李苗红(发现自家根正苗红后改的名字,她老公叫王根正)当场就想跟王爱国吵起来,甚至于撒起泼,闹起来。
不过,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她边上的王二麻子,王根正给拉住,并且狠瞪了一眼,让她闭嘴。
随后开始调解,为自家辩解。
“哎,哎,别着急,别气了。
是我们家不好,我们家不好。
我家婆娘脾气不好,还请大家多多担待,不过,我家婆娘刚刚有些话也没说错,我家二儿媳妇的确不是我家买的,只是当时我们不忍心她饿死,所以这才把她带到家。
这可是做好事啊,积德的事。
至于红薯,那也是老二媳妇不忍心自家爹娘饿死,这才求我们给她爹娘的,所以,这真不是买啊。
而她跟我二儿子结婚。
那是他们俩情投意合。
对,绝对是他们两个在一起青梅竹马,日久生情,情投意合,这才在一起的,都是自由恋爱,绝对没有什么撮合童养媳的胡言乱语。
这次生病病死我们也不想,可是家里实在没钱了,哪里有钱能给她治病,我其实也不忍心啊,爱国你也是的,怎么能凭孩子的一两句话就认定我们做了不好的事情呢。
孩子的话怎么能信。
之所以早早的把棺材订上,并且没有请老马去看病,那主要是因为我家二儿媳妇害的是那不好见人的病啊,我们又怎好意思,所以这才匆匆把棺材钉上,准备丧事的。
你现在却要开棺见骨。
这太……太过分了……”
反正人已经死了,自然是随他怎么编排,作为一家之主,王根正虽然也不太清楚公安来干什么,但是他现在很清楚,这时候绝对不能跟村民吵起来,不然万一待会公安来的时候,这个王爱国闹起来,那到时候,倒霉的恐怕还是他们家。
因此,自然得赶紧解释。
免得公安来了出岔子。
为了让自己表演的情真意切一些,王根正说到最后,甚至还抹起了眼泪,开玩笑,当年演样板戏的时候,他不知演了多少次被压迫的贫民,当场流泪不过基础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