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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两口买菜去了。幼儿园小朋友任依依会写的字有限,又嫌拼音麻烦,画一大一小两个小人,画一个高大的房子,人和房子中间有一条路。
任依依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找个胶带往春联上一贴,老两口进门就能看见。任依依蹦蹦跳跳钻进车里。任维东眉头一挑,小丫头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调皮捣蛋,什么时候只能乖乖听话,她嘟囔一句转到后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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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肯德基的时候,任依依叫她爸靠边停。任维东没理:“这边碍事。”
“爸爸停!”任依依使劲拍打椅背。
任维东:“给我个理由。”
“我去看看有没有漂亮的。”
任维东想说她胡闹,看到腕表,肯德基才开门,离约定时间还有半小时,对方很难来这么早。任依依进去玩一会儿也没什么。
“去吧。”
任依依欢呼一声:“我的爸爸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从另一边下去。”
任依依皱了皱鼻子:“唠叨!”
唠叨父亲以为得等几分钟,三分钟不到,任依依欢快地跑出来。任维东心里咯噔一下,竟是个美女吗。
“爸爸爸爸,快下来!”任依依使劲拍车门。
任维东想晕过去。
“爸爸,不可以说话不算话!”
任维东无奈地打开车门。任依依拉住他的手往里拽。任维东慢吞吞一点点移。到门口任依依停下,朝她爸腰上一巴掌,“抬头挺胸,成什么样子。”
不是时间地点不对,任维东得给她两巴掌,小丫头片子,她奶奶对付她那套用到他身上来了。
“走吧。看看叫你满意的美人长什么样。”任维东推开门跟着女儿进去。
任依依朝前跑两步:“李小北,我爸爸也来了。我没有骗你吧。”
名字怎么有点耳熟啊。任维东看过去,差点眼前一黑,死了多年的初恋怎么活过来了。
林云香猛地从椅子上起来,今儿不是七月十五鬼门大开,他从哪儿冒出来的。
“怎么是你?”
两人异口同声。
任依依看看爸爸又看看林云香:“爸爸认识小北妈妈啊?”
太好啦,小北妈妈要当她妈妈了。任依依捂住嘴巴,好怕笑出来。
林云香意识到失态,尴尬地坐回去。
任维东不自在地轻咳一声:“以前认识。依依,走了。”
“去哪儿?”任依依奇怪。
任维东:“忘了今儿出来做什么?”
任依依点头:“记得啊。我看过,姨姨最漂亮。”说完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
合着小丫头口中的同学漂亮妈妈是指林云香。任维东后悔对女儿关心不够,但愿还来得及。他往四周看看,算上他们不到十人,唯二两名年轻女性怎么看怎么像学生。任维东瞪闺女,回家再收拾你。
回家有爷爷奶奶。
怕他啊。
任依依拉住他:“爸爸坐。相请不如偶遇。相遇就是缘分。李小北,我们玩儿去。”拉住小北的手往外跑。
任维东:“不许出去!”
任依依噘着嘴转身往角落里去。
林云香有疑惑等他解释,比如他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她儿子同学爸爸。比如以他的收入和条件,不该被女人抛弃才是。
“坐吧。”林云香朝对面看一下。
任维东拉开椅子坐下,林云香比以前更漂亮,肤色更好,他不禁纳闷,她不该皮肤暗黄,精神萎靡,跟个弃妇一样吗。
“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任维东不甘心地憋出一句。
林云香想翻白眼:“是呀。你老了。”
任维东:“……”
怎么还这么牙尖嘴利。
“听说你离婚了?”任维东似笑非笑。
林云香淡定地喝一口果汁:“听说你被甩了?”
任维东呼吸骤停:“……谣言!谣言!”
“哦,是吗?”林云香朝角落里看去,“以前小北说过依依妈不要她,把她扔给爸爸就消失了。你有女人要,依依至今没妈?”
任维东不是头一天认识林云香,不是头一回被堵得哑口无言,他该习惯,不该方寸大乱:“依依没妈是没有女人配得上我。不像你,找个李有良那样的还被人挖墙脚。”
第8章 误会那些年
◎这也说明我和你有缘无分。◎
林云香攥紧杯子想泼他一脸。
任维东很早就听说父母工作的中学有个长得俊的小厨师。他不以为意。有次下大雨父母忘了带伞,任维东给他们送去,在食堂路口不巧碰到林云香,他不得不相信电视里的一见倾心并非夸张。
任维东比林云香高大半头,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政府单位,气质干净相貌好,他一搭话,林云香就顺水推舟应下来。
交往几个月,任维东不说十分了解她也有五分,见状身体后仰:“公共场所,林云香,我劝你冷静,孩子看着呢。”
林云香松开杯子朝俩孩子看去,头挨着头说小话的小孩冲她挥挥手,仿佛说,你们聊你们的,我们玩我们的。
林云香小时候被拘的像坐牢,不希望儿子跟她一样,无论小北跟同学玩,还是小区的孩子玩,林云香都由着他。
小北以为跟往常一样,他和同学玩,妈妈跟同学爸爸妈妈闲聊。
林云香没空接小北,任维东有空接依依,小北不是头一次见任维东,他没少吃任依依的酒心巧克力,在小北看来依依爸很好,所以压根没有想过任维东可能跟妈妈不对付。
林云香:“你怎么在这儿?”
出来相亲还被前任撞上太丢人了,任维东绝不会承认:“你怎么在这儿我就怎么在这儿。”
当她不知道任维东跟父母住。老人觉少起得早,快十点了,哪家不吃好喝好。林云香白了他一眼:“我带小北吃早饭,你也是?”
任维东点头:“不行?”
“那我们吃饱了,你慢用。”林云香起身。
任维东的手先于脑袋抓住她的胳膊。林云香身体僵住。任维东意识到他做什么慌忙松开,心虚地左顾右看,没话找话:“一直没见你接过小北,今儿怎么有空?”
林云香坐下又想翻白眼:“寒假。”
任维东一时忘了:“寒假好,寒假好。”
林云香皱眉,他什么意思。
“有话直说。”
任维东想知道林云香如今好不好。人都有心思出来吃早餐了,不必问,肯定好得不能再好。任维东又想知道李有良是不是碰上狐狸精了,否则怎么舍得离婚。
林云香可是他千辛万苦算计来的。
任维东跟林云香分手的时候不知道这点。当年他在欧洲司,跟领导出去一圈,再回到家已是一个月后。
任维东顾不上倒时差去学校找林云香,到校门口听人说“云香那丫头怎么想的”等等,找人一打听才知道林云香订婚了。
任维东不愿意相信,等到星期六下午看到一个长相平平的人帮她拎东西,陪她坐公交车。任维东差点气死过去。后来还是没忍住找她问个清楚。林云香不但承认,还反过来埋怨“你一去不回,我等你一辈子不成。”
林云香和李有良结婚那天,任维东的几个铁磁儿想给俩人点颜色看看,就去打听李有良家在哪儿。结果还打听到林云香是被林家“卖”给李家的。
李有良父母不敢在儿子跟前唠叨,没少跟左邻右舍抱怨,好不容易弄到电视机票,还被倒霉儿子送给林家。林云香是个天仙,也不能要了现金彩礼又要票。
任维东:“去年幼儿园放假的时候,你,你和小北爸不是还好好的?”
“跟你有关系吗?”
任维东噎了一下,气得瞪她:“我——关心你也不行?”
“不觉着太晚了吗?”
任维东闻言心虚吹散怒气:“我道过歉了。我不该一声不响去出差。可我以为几天就回来了,没必要告诉你。在那之前一周半月见一面,你也没说什么。再说了,你不是也没等我?”
狗男人!
林云香起身。
任维东抓住她:“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小北紧担心地问:“任依依,你爸爸是不是想打我妈妈啊?”
“我爸爸不打人。”依依摇摇头,“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有人能把爸爸气得变脸。你妈妈真厉害!”
小北点头:“我爸爸也怕我妈妈。”
“那你爸爸还敢跟你妈妈离婚?”
小北:“妈妈要离的。坏女人有了我爸爸的小孩。妈妈说以后都不会再跟爸爸在一起。”
任依依想鼓掌,爸,你可得争气啊。
“孩子看着呢。”任维东示意她看孩子。
林云香再次坐下:“你以为你一次我一次,扯平了,翻篇了?”
任维东:“不然呢?”
林云香气笑了。
要不是曾经经历过,突然发现李有良外边有人,她非常理智也得难过几天。就算她不爱李有良,七年朝夕相伴也有亲情在。
“说清楚我就可以走了?”
任维东点头。
“知道我为什么嫁给李有良?”
要搁多年以前,年轻气盛自尊心强的任维东不会承认。如今的任维东脸皮比城墙厚,心比锅底灰黑。任家二老说的。
任维东:“我打听过。给你家很多彩礼和一张电视机票。好像还答应弄到冰箱和洗衣机票也先紧着你家。”
“那些票对你来说不难。”林云香不想跟他牵扯下去,也懒得绕弯子,“对我家来说很难。我叫爸妈还给李家,他们死活不同意,我去你家找你,你父母说你有女朋友了,请我以后不要再来找你,误会了不好。”
想起当日的事,林云香依然想哭,她活到现在也没有被外人这么羞辱过。
任维东怀疑他没听清:“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是不是找错门了?”
“他们跟我在一个学校上班,我会认错?”林云香眨了眨眼睛,抬起头来满面嘲讽。
任维东摇了摇头,不愿接受林云香曾经那么无望过。他宁愿相信林云香耐不住寂寞,或被李有良的花言巧语骗了。
林云香静静地看着他,看得任维东不得不接受。可任维东想起早几天的鞭炮,想起林云香和李有良结婚那晚,他一度想带人抢亲,后来甚至估算过挖墙脚的可能性,等等种种。任维东胸口很疼,喉咙干涉,艰难地说:“我爸妈不是这样的人。”
“他们是好人,我知道。认识你之前你妈还想给我介绍对象。你没有女朋友,周老师吃饱了撑得编出一个来阻碍儿子姻缘?”林云香说完不屑看他,转向窗外。
窗外一辆黑色轿车缓缓过去,车里的男人摇头笑了笑。
任维东朝外看去,不由得起身,林云香翻个白眼:“无话可说就准备走了?”
“我——”不想再有误会,任维东坐回去,“这事我大概可以解释。”
早年间周佩兰女士跟任维东提过,托人给他介绍对象。任维东刚到部里,有着雄心壮志,二十出头还很年轻,不想工作分心,他就说有女朋友了,刚交往,过些日子稳定了带回来叫她看看。
周佩兰怀疑儿子诓她。过些日子问他人长啥样。任维东想到林云香。虽然两人还没交往,任维东认为林云香没理由拒绝他,就用林云香应付他妈。长得俊的姑娘不缺追求者。他怕林云香有对象,就没敢说太细。
周佩兰一听身高长相头发长短都有,肯定有这么一人。再后来任维东星期天不着家,周佩兰百分之一百相信他谈恋爱了。
任维东:“我妈说的女朋友其实是你。”
林云香好笑,过去这么多年了还编。
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周老师得了健忘症,头天去食堂买包子馒头见过,第二天就不认识了?”
任维东心梗了一下,以前忽略的事历历在目:“是谁说不希望被学校老师指指点点?不希望同事问长问短?谁说万一我们分了,我父母知道了,以后学校里碰见尴尬?”
“所以呢?”
任维东张张口,暗暗提醒自己公共场合,公共场合。可任维东还是忍不住身体前倾,低吼:“所以我爸妈连你是黑是白姓什么都不知道!”
林云香脸上的笑容凝固——
当年任家老两口确实不知道她和任维东交往。她年轻脸皮薄,找到任家也没好意思自称是任维东对象。
任维东憋在心头,或者憋了多年的气出来,放松地身体后仰,微抬下巴睨着她:“满意了?”
林云香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叫她耿耿于怀多年的事竟然是个误会……是个误会……误会……
真可笑!
林云香此刻更想哭,她别过脸朝窗外,“这也说明我和你有缘无分。”神色漠然仿佛心底毫无波动。任维东看在眼里,怒上心头。
不是忘了她自己定下的规矩,不是她不信任他,一听“女朋友”就认为他脚踏两只船,要不是她死犟——找她问清楚的时候她不说人话。哪有后来这些事。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