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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天鹤皱眉道:“怎么还来?”
梅氏听得一头雾水,道:“表哥,你们在说什么?”
而梅傲雪听到“瘸子”俩字,心中忽然想到战天阙来,暗道:“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齐天鹤道:“无妨,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
杨先道:“掌门,依我看你这次别留情了,把他打服,省得他再来聒噪!”
齐天鹤道:“好,让他进来吧。”
梅氏起身要回避,齐天鹤道:“表妹,小雪,你们不必回避,看看今日我怎么再次打败他!”
这一次比试与上次不同,一行人来到潭腿门弟子平日练功的院子,只见地面插着数十根,大腿粗细的木桩,高有五六尺,不规则的排列着。
杨先等人站在梅氏母女旁边,其余弟子围在廊下,场外。
战天阙一眼就看见了梅傲雪,二人四目相对,梅傲雪忙将目光转向别处,心道:“怎么这么巧,真是他。”
而战天阙想的却是:“你果然连看也不屑看我……”
齐天鹤回想上次比试,一张脸被对方打得又青又紫,这次一定要他付出些代价。
而这些木桩正是练习潭腿用的,齐天鹤少年时代不知在上面练了多少年,流了多少汗。
尽管他已经将武功搁下一年,但每次看见这些木桩,马上就会想起少年时代,一股热血流遍全身,每一步,每一招都再熟悉不过。
杨先等人见齐天鹤选择木桩,比上次还要放心,就等着看战天阙被打败。
梅氏一个妇道人家,不愿看男人们挥胳膊动拳头,只好站在杨先的身后。
而梅傲雪也算是武林中人,对于比武自然比她母亲有兴趣,不过她心中暗暗担忧:“他真的能打得过表舅吗?”
齐天鹤负手而立,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道:“小兄弟,你先请。”
战天阙心中冷笑,木桩上考验的无非是人的下盘功夫,和整体的平衡力,而这两样,战天阙都有。
于是他一跃而起,一脚站在木桩上,齐天鹤也跟着跃起,道:“还和上次一样,谁先下去,谁就输。”
战天阙并没有像上次那样腾空进攻,而是稳扎稳打,只见他缓缓向前迈步,朝着齐天鹤走去。
由于他双腿一长一短的原因,他每走一步身子便歪一下,在潭腿门人看来,这模样太滑稽,纷纷笑出了声。
梅傲雪看着他们那副嘴脸,心中一阵厌恶,却听梅氏说道:“这可奇了,他腿有残疾,竟然还敢来挑战表哥。”
梅傲雪道:“娘,您不是不喜欢看人比武吗。”
梅氏笑道:“是不喜欢,只是好奇而已。”
梅傲雪道:“你别看他是个跛子,功夫可厉害着呢。”
梅氏忽然说道:“我想起来了,那天搞乱你比武招亲的,就是他吧?”
梅傲雪低声道:“这事还提它作甚。”
梅氏叹道:“只可惜此人相貌丑陋,身有残疾,也不知他家世如何,不如倒真可以替你考虑考虑。”
梅傲雪扯着她的手臂,娇声道:“娘,您就这么希望把我赶出去吗!”
梅氏道:“好好好,我不说了。”
母女俩说话的功夫,二人已经对拆了十多招。齐天鹤在木桩上游刃有余,但见他手眼身法步协调一致,一步一脚,一脚一拳,拳脚并用,进退有度,倒不失一代名家的风范。
战天阙起初并不适应木桩,待拆了十多招后逐渐适应,腿法渐渐施展开来。
与齐天鹤的潭腿不同,战天阙的腿法大开大合,多是高踢腿动作。
武术中向来忌讳高踢腿,因为腿踢得太高,势必重心不稳,破绽暴露给对方,使对手有机可乘,也因为腿踢太高,很难及时收回。
只见战天阙右腿连踢三脚,被齐天鹤全部拦下,而在踢他下盘时,战天阙忽然招式一变,右脚勾住对方脚踝往回扯,要将他扯倒。
不过齐天鹤下盘稳固,战天阙往回扯时,他只双腿拉直,一脚各踩一个木桩。
战天阙不等招式用老,见他双腿劈叉,当即一个下劈,若被他劈中,齐天鹤这条腿必断不可。
只见齐天鹤右手按住旁边的木桩,低喝一声,腾身收腿,右手再按,凌空翻起,使个双飞脚。
战天阙向后连退三四步,而齐天鹤趁胜追击,一个扫堂腿,战天阙登时跌下。
陈霖等人大喜,梅傲雪不禁惊呼一声,所有人都以为战天阙要掉下去时,只见他做了个和齐天鹤一样的动作,双腿劈开,撑住两根木桩。
梅傲雪松了口气,梅氏注意到她,便问:“你刚刚怎么了?”
梅傲雪低下头,道:“没,我只是关心关心舅舅能不能打赢。”战天阙这时瞥向梅傲雪,见她俏生生站在人群中,却始终不看自己。
齐天鹤呼喝声中,一腿劈下,战天阙忙用双手架住,但齐天鹤这一腿力量太大,使得他整个人向下滑了近一尺,若非他双腿有力,已经掉下木桩去了。战天阙心道:“好,你们都希望我败,我偏不败!”
他咬着牙,忽然大叫一声,掀开齐天鹤的脚,双腿同时用力一蹬,跃起身来一连三脚将对方踢退,顿时扳回劣势。
然后,战天阙就展开了疯狂进攻,他原本相貌丑陋,此时更加狰狞,看得齐天鹤心中一颤,但他也毫不示弱,立马反击。
二人的身影就在这木桩上你来我往,拳打脚踢,战天阙心里悲愤,一味快打,狠打,战天阙的双腿从小就经过非人的训练,速度,力量,都远远大过常人,齐天鹤每每感到对方腿风逼来,迫得自己喘不过气。
但他仗着自己数十年武功,和战天阙硬拼,誓要将他打下木桩去。
二人此时都使出了全力,场面可谓惊心动魄。潭腿门弟子看得目不转睛,似乎连呼吸也忘了,杨先等人也很少见掌门出全力对付一人,此时也凝神观看。
梅傲雪的双眼始终不离战天阙,心中忽然闪过一个疑问:“我为何这么关心他,难道……不不,我只是可怜他而已……”
潭腿讲究“手是两扇门,全凭腿打人”,更有“拳三脚七”一说,因此齐天鹤的招式,双手负责防御,双脚负责攻击,节奏鲜明。
潭腿共有十路,此时被齐天鹤一一使出,顺步单鞭,十字起蹦,盖马三捶,斜踢撑抹,掖掌双看,转环跺子……
回环曲折,当真如行云流水一般。战天阙激战中仍偷眼看向梅傲雪,二人每每四目相对时,梅傲雪都将头转向别处。战天阙以为她不愿看见自己,心中更加凄苦,出招再不留余地。
但见他腿风激荡,前踢、横踢、侧踢、抡踢、下劈、后旋踢,气势磅礴,杨先等人暗暗心惊,原来这才是战天阙的全部实力。众人不禁想到:“如果换作我,能撑多长时间?”
梅傲雪也是今天才见到战天阙的实力,可谓大吃一惊,试想他一个跛子,能将腿法练到如此境界,需要多大的毅力?起初只是有些可怜他,可现在却多了几分敬佩。
战天阙腿风扫出一个圈子,将对方挡在圈外,双方交手已有近百招,齐天鹤不知挨了对方多少腿,而战天阙也不知受了对方多少拳。
又过了十多招后,齐天鹤已经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了,战天阙也不好受,只是咬着牙硬撑。
齐天鹤心道:“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于是利用战天阙双腿的缺陷,在木桩上来回闪躲。
战天阙这时已经打红了眼,不识对方诡计,一味猛攻,齐天鹤这时瞅准他破绽,一脚踢中他膝盖,顺势七八拳打在他脸上,战天阙鼻血流了一嘴,齐天鹤大喝一声,双拳打在他小腹,跃身摆莲腿,将他踢下木桩。
这一战,他又败了。
陈霖第一个说话:“姓战的,这回怎么说?”
战天阙这一次伤得不轻,原本他和齐天鹤交手就已经挨了对方拳脚,而最后这几下,齐天鹤几乎使出全力,他此刻浑身酸痛,气息不稳,已经提不起多少力气。
战天阙擦了擦鼻血,又将嘴里的血吐尽,涩声道:“是我输了。”齐天鹤依然站在木桩上,道:“承让了!”
战天阙挣扎着站起身,看了一眼人群中的梅傲雪,又看了看齐天鹤,道:“我还会来的。”说罢一瘸一拐的要走。
陈霖命人拦住他,说道:“你这厮连败两回,还不知耻?”
战天阙冷笑道:“齐掌门,你怕了?”
齐天鹤咳道:“都退下,让他走!”梅傲雪被他那一眼极复杂的眼神,看得芳心一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待他走后,齐天鹤喷了一大口血,从木桩上跌了下来。
第35章 少年俊杰 一
齐天鹤在与战天阙交手时,也挨了不少拳脚,受了内伤,但他强忍着,一直到战天阙离开,这才喉咙一甜,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去。
杨先等人大惊,忙冲上去扶起他,梅氏急切地道:“表哥,你怎么样?”
齐天鹤苦笑,待调匀了气息,擦干血,长叹道:“后生可畏,真是后生可畏啊!”
陈霖道:“掌门还是别说话了,快去歇息。”
齐天鹤右手抓着受伤的左臂,道:“用不了三年五载……或许一年的时间,我就不是他对手了,若非我有几十年的功力,这条胳膊非断不可。”
陈霖骂道:“这个死瘸子,掌门,依我看……”
齐天鹤摆手道:“这一次是他输了,又不是我们输了,如果我们再去骚扰人家,那我们就成小人了。”
说罢又连咳数声,脸憋得通红。杨先道:“掌门,公子就要回来了,他若看见你这个样子……”
齐天鹤道:“习武之人,受伤是难免的,算得什么!”
杨先皱眉道:“这个战天阙的腿法,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齐天鹤沉吟道:“不错,这等腿法不似中原武功……”
梅氏道:“都这样了还讨论什么武功,赶快叫大夫来啊!”
在回去的路上,梅氏母女坐在轿子里,梅傲雪心中一直想着刚才的比武,不知为何,战天阙的身影竟断断续续出现在她脑海,倔强,高傲的性格,过人的武功,还有他那条残腿……
梅氏见女儿神色有异,便道:“小雪,你怎么了?”
梅傲雪忙道:“没什么……”
梅氏语重心长地道:“今天你也看见了,连你舅舅这般武功尚且如此,你一个女孩子家,偏要舞枪弄棒的,你说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梅傲雪握住母亲的手,道:“娘,您放心,女儿的功夫比不上舅舅。但……但天下又有几个战天阙那样的人呢?”
梅氏点头道:“那倒也是。可是你的比武招亲被他搅了,你还打算继续下去吗?”
梅傲雪侧头看向一边,道:“此事不提也罢。”
梅氏道:“小雪,你已经到了出阁的年纪了,来提亲的人都踏破了咱家的门槛,难道你真的一个也看不中?”
梅傲雪道:“娘,您又来了!”
梅氏最疼爱这个女儿,不愿迫她太紧,见她不愿意,只好把话题引开。
过了两天,梅氏前往城北寺庙进香,梅傲雪陪同。梅氏常常来此烧香拜佛,与此间方丈熟识,礼佛后便谈起佛法来,梅傲雪觉得闷,便出去走走。
转过大殿院落,径直出了庙门,正百无聊赖时,忽听得隐隐有呼喝声传来,梅傲雪心中一动,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于是他循声找去,只见寺庙旁一间荒废的院子里,战天阙正在练武,那呼喝声就是他发出的。
梅傲雪本不想惊扰他,正要转身走开,没想到战天阙突然停下,看到了她。梅傲雪有些不自然地道:“你……你住在这?”
战天阙道:“是啊,什么人住什么院子,我这样人,只配住这样的地方。”
梅傲雪听他语气有异,但并不解其中缘由,跟着问道:“你的伤好点了吧。”
战天阙暗道:“她是在关心我?”
梅傲雪见他不说话,又问了一声,战天阙忙道:“死不了……这点伤不算什么。”
二人隔着矮墙,一时没了话,战天阙看着她,心情复杂,不知该说什么,梅傲雪却开口道:“你真的还要去挑战齐掌门?”
战天阙道:“为何不?”梅傲雪道:“可是你的伤……再说你都败了两次了,难道还要……”
她本想说自找难看,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可没想到战天阙却替她接了下去:“还要自取其辱是吗?”
梅傲雪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战天阙昂首道:“今天打不过,不代表明天打不过,明天打不过不代表后天打不过,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他的!”
梅傲雪不解地道:“你为什么非要打败他呢?”
战天阙高声道:“为了证明我强!”
梅傲雪蹙眉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证明自己?”
战天阙欲言又止,看了看自己的腿,道:“你不会明白的。”二人又一次静默。
一个站在颓圮的墙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