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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四人手腕吃痛,撤回兵器,战天阙得以缓一口气,也就这一口气,他立马展开反攻,并道:“你对付那个使朴刀的人!”
这四人之所以厉害,就在于合击,一旦缺了一个,威力立减,战天阙不用提防偷袭的人,一轮高踢腿反击,立马将局势拉平。
而那个使朴刀的,失去伙伴,被梅傲雪一条鞭子缠住,急切间脱不得身。
梅傲雪一条鞭子灵动如蛇,毒辣亦如蛇,那汉子近不得身,就将一柄刀舞得密不透风。
可是他忘了对方用的是鞭子,刀刚而鞭软,一把刀要护住全身,势必就会有空隙。
梅傲雪鞭子一抖,钻进空隙,卷住对方手臂,梅傲雪玉腕一拧,一股劲道传了过去,那鞭子像蟒蛇一样缠得更紧了。那人闷哼一声,朴刀掉在地下,左手拽住鞭子,用力往怀里拉。
梅傲雪到底是女儿家,力气不如男子,一个趔趄被那人扯住鞭子,那人右手翻过来,同左手一起往回拉扯。
梅傲雪将计就计,突然撒手,鞭柄砸中那人脸颊,她欺身上前,施展三十六路小擒拿,三招便将鞭子夺了回来。
那人想去捡刀,被梅傲雪鞭子缠住脖子,气息一窒,忙用双手拽住鞭子,梅傲雪运起内劲,右脚抵住他后背,勒了片刻后,那汉子两眼上翻,双手也渐渐垂下了。
战天阙这边打得难分难解,梅傲雪喘了两口粗气后,鞭子一甩,卷向使九环刀的人。
这四人的厉害之处就在于四位一体,如今死了一人,又被梅傲雪缠住一人,威力也就大打折扣了。
斗了片刻,使双斧的两人被战天阙踢断胫骨,抢过斧头来结果了二人。
剩下一个使刀的见此情况,心中怯了,招式露出破绽,被梅傲雪鞭梢打瞎了眼下,捂着双眼惨嚎不止。
梅傲雪心肠软了,手中的鞭子也就没再挥出,却被战天阙扬起斧子劈死。
战天阙道:“他们是杀手,要我们的命,你心软他们可不会心软。”
梅傲雪见战天阙胸腹手臂大腿有三处砍伤,便取出随身带的金疮药递给他。战天阙沉吟着接过了,道:“你为什么要回来。”
梅傲雪道:“你以为我是贪生怕死的人。”
战天阙道:“他们的目的是杀我,如今你也卷进来了。”
梅傲雪道:“同袍会还不收手吗?”
战天阙冷笑道:“这些杀手是你那表弟请的,你应该问你表弟会不会收手。”
梅傲雪低声道:“是我连累了你……”
战天阙道:“为什么这么说?”
梅傲雪朱唇半启,又将话咽了回去,取出一方丝巾递给战天阙道:“你手臂上的伤很重,包上吧。”
刚才的一番厮杀,梅傲雪累得脸颊发红,额头露出细细的汗珠,发梢贴着颔下,清艳如一朵雨后的梅花,战天阙只看了一眼便将头转过去,不敢再看。
梅傲雪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牵过了马,道:“这里离孟州不远了,到了孟州后,你……”
战天阙道:“你去见你的师父,我去找鬼脚刘。”
梅傲雪幽幽地道:“所以我们各奔东西了,是吗。”
战天阙沉默片刻,终于说出了心声:“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风声沙沙,栖凤谷内的梧桐叶纷纷飘落,路上被砍断的梧桐树七零八落地躺着,这样的梧桐,还引得来凤凰吗?
栖凤谷的美,在顷刻间被打碎。
留不住的才是最好的,而最好的,也永远都是短暂的。
战天阙低下头向前走去,道:“你救过我,我也救过你,两不相欠……以后各走各的吧。”
“姓战的!”梅傲雪叫道。
战天阙停下,却没转身,梅傲雪道:“你真的以为我们两不相欠了吗,你难道忘了你还欠我一样东西!”
战天阙道:“什么东西。”
梅傲雪情绪激动地道:“你把我的比武招亲给搞乱了,我的未婚夫也被你弄没了,你现在跟我说两不相欠?”
战天阙心中一凛,道:“那你要怎样。”
梅傲雪有些气苦,眼眶也有些红了,道:“如果你还是个男子汉,就该担负起男子汉的责任,我要你赔我一个比武招亲!”
战天阙霍然转身,良久,他苦笑:“好,你要我什么时候赔。”
梅傲雪道:“那是我的事,你只需要记着,这是你欠我的。”
战天阙点头道:“好,只要我还有命在,一定不负。”
第41章 鬼脚刘 二
又走了几日,终于来到孟州,二人约定两天后在孟州城外的快活林相见,那时再定去处。
梅傲雪自去寻她师父,战天阙也就只好在孟州城内瞎逛。
孟州名字叫州,其实就是个小县城,地方不大,人也不多,战天阙不知道鬼脚刘的具体住址,只得在街上打听。
可问来问去,从辰时到未时,问了多人,问到口干舌燥,也没人知道。
战天阙不由得气馁,看看已是日暮时分了,街上行人渐渐稀少起来。
他想这鬼脚刘既是江湖人,那自然该找江湖人打听,可是他初来孟州,哪里认识什么江湖人。
梅傲雪的师父算是,可梅傲雪此刻也不在身边,战天阙见了一群小混混,心念一转,便走了过去,对那几人一通逼迫,一人道:“没听说什么鬼脚刘,只知道这附近有个姓刘的老头。”
战天阙忙问:“他在哪?”
那人指了指身旁的巷子,道:“就在这条巷子里,制作拐杖的刘老头,你去了就能找到。”战天阙放开了他,暗暗皱眉,制作拐杖的,会是鬼脚刘吗?
他又开始怀疑齐俊杰的话,试想鬼脚刘这样大的名气,若真在孟州,怎会无人知晓?
心中带着疑问,战天阙走进了小巷。
他背对着夕阳,影子倒映在地上,巷子两边少有住户,显得很凄清。
战天阙在一家店前停下,这家店的两边堆放着木材,店门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额头布满皱纹,头发乱糟糟的,左手拿着木棍,右手拿着刀,正雕刻着什么。
老者的手很稳,很有力,每一刀都恰到好处,干净利落,神情专注,根本没发现人来。
战天阙咳了两声,道:“敢问老丈可是姓刘?”
那老者头也没抬,道:“是。”
战天阙道:“老丈可知道孟州有个鬼脚刘?”老者的手抖了一下,随即又恢复雕刻,并没有回复他。
气氛一度尴尬,战天阙转身要走,老者却叫住了他,道:“你找他做什么。”
战天阙回身道:“实不相瞒,我是来挑战他的。”
老者面无表情地道:“你想打败他?”
战天阙道:“是,我听说此人腿功出神入化,想要讨教一番。”
老者吹了吹棍上的木屑,道:“你怎么确定你就是他的对手。”
战天阙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老者放下刻刀,端详起木棍上的花纹来,道:“你为什么要打败他。”
战天阙道:“为了证明我强!”
老者哂道:“然后呢。”
战天阙一时语塞,暗道:“是啊,即便我打败了他,之后呢,我又何去何从呢?”
老者道:“年轻人,你为什么一定要证明你自己。”
战天阙自嘲地道:“我天生就是瘸子,相貌又丑,从小就被人看不起,我曾发誓要将这双腿练成天下无敌,要让别人再也不敢看不起我!”
老者注视着他,战天阙只觉两道锐利的目光投射过来,但转瞬即逝,看到的只是一对黯然的瞳孔。老者道:“证明之后,又如何?”
战天阙怔道:“之后……之后……”
老者又拿起刻刀,开始雕刻拐杖的手柄来,他道:“如果你的一生都在为别人的看法而证明自己,那你这一生岂不活得太累了。”
战天阙矍然一惊,这个老者不是一般人,他试探着问道:“老丈莫非就是……”
老者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又问道:“功夫是什么。”
战天阙又是一怔,片刻后,干脆地说道:“格斗,击杀对手。”
老者笑道:“这就是你理解的功夫?”
战天阙道:“是,所有脱离这个核心的功夫,都是花拳绣腿。”
老者道:“然则许多高手大师却更看重武德。”
战天阙道:“先有武,再谈德。”
老者点点头,似乎是赞许,他又道:“你觉得你现在有武了吗。”
战天阙道:“当然。”
老者道:“那么,你现在有德了吗?”
战天阙再次语塞,老者语重心长地道:“既然你自信有了武,那么为什么不修德呢。”
战天阙茫然道:“我……”
老者道:“有武无德,终究是一个莽夫。”
战天阙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从前他的生活除了练武还是练武,之后除了挑战还是挑战,要么就是钻研他挑战的那些武功。
至于武德修为方面,他也没有细想过。若是换了萧雁群在此,他必然会同老者展开辩论。
老者道:“你来晚了,鬼脚你是看不到了。”
战天阙道:“为何?”
老者苦笑着拿起一边的拐杖,站起身道:“我这双腿五年前就废了。”
战天阙惊道:“老丈您……”
老者叹道:“我年轻时何尝不是和你一样,可是这世间的事,都要有个度,物极必反,过则成灾。要不是我四处找大夫,给我扎针推拿,保住了这双腿,现在早瘫了,别说和你动武,就是走路,我也得拄着拐。”
战天阙彻底怔住,他万万没有料到这次来找鬼脚刘,竟会是这么个结果,当真是世事无常啊。
老者拄着拐走进屋中,拿出茶壶,喝了两口后再坐下,道:“若是在五年前,我倒真想看看你的本事,可是现在……”
这时,战天阙已发现巷子两边各走来二人,手持兵器,小巷内顿时杀气四起,战天阙暗暗咬牙,又是同袍会,又是齐俊杰!
此时日头将尽,天边只剩一抹红,深秋的傍晚升起阵阵寒意,老者不禁将衣服掖得更紧一些。
战天阙道:“老丈,你若想看看我的本事,现在就可以。”他转过身,奔向迎面而来的杀手……
老者端详着做好的拐杖,似乎很满意,拄起拐来,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屋内,然后又掌起了灯。
这条小巷很偏僻,此刻只有老者的屋里亮着一点灯火,越发衬出深秋夜的寒冷寂寞了。
不知何处的墙角枯草里,鸣着寒蛩,老者独坐屋中,四壁惨淡,说不出的凄清。
而在巷子里,正展开一场殊死搏斗……
当明月悬与天之一角时,战天阙回到了店里。他的伤口在流着血,顺着小巷一路滴到了老者的屋中,四周静极了,屋内只闻战天阙的粗重的喘息声。
老者道:“你伤得不轻。”
战天阙淡淡一笑,坐在一边,道:“比前两次的要厉害了,不知我的本事老丈觉得如何。”
老者微笑道:“你已经不需要再证明你自己了。”
战天阙道:“今天多谢老丈赐教。”
老者道:“子曰“四十不惑”,可我五十岁才明白这些道理,惭愧得很呐。”
跟着老者又道:“你说你腿有残疾,可是我看你行走如常人,却是何故?”
提起这个,战天阙心中涌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来,他伸出左腿,道:“这只鞋子是特制的,底子厚了一些,因此走起来和常人一样。”
老者点头道:“原来如此。”
战天阙看着鞋子,自然而然想到了梅傲雪,也不知她现在在干什么。两天后,按照他们的约定,就要在快活林见面了。
第42章 寒梅傲雪 一
两天后,二人如约在快活林见面。
快活林仍是快活林,仍然有着河阳风月,来到这里的人,追求的仍是“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
不过这快活林名为快活,但又有几时是真正快活了?
世道多艰,谁也难得快活,大概是这个原因,来此的酒客多为买醉,寻求心理上的快活。
醒时多烦恼,醉眼看世间,方得真自在。
战天阙没有醉,梅傲雪也没有醉,前者心境迷茫,后者该是担忧吧,因为她看见了他身上的伤。
那是同袍会杀手留下的。
还会不会有下一次,下一次还能不能活着?梅傲雪顺着这个想下去。而战天阙想的却是,我接下来该去哪?
他曾立誓要把这双腿练到天下无敌,可这江湖上以腿功闻名的人,他几乎全会过了,直到鬼脚刘。
我现在该做什么,继续去挑战别人?齐俊杰只要活着,我就不得安宁,除非他死了,这个仇非报不可!可是,他躲在哪呢?
带着对未来的迷茫,对齐俊杰的痛恨,他再一次上路了,这一次他要去的,是杭州。
梅傲雪的师父告诉她,杭州有一位朱大夫,专治筋骨,有“移花接木”的美名。也好,去走一趟吧,若能治好,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