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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冰儿没来,来的是一位不速之客,林仄。
“你倒是会躲清净啊!”
冷落禅皱眉,老实说,他并不喜欢这个林仄,他觉得林仄就是一个彻头彻底的冷血动物。
他道:“你来干嘛。”
林仄道:“这地方是你的吗,我凭什么就不能来。”
冷落禅道:“你的任务完成了。”
林仄走到树下,看着树上的冷落禅,冷笑一声,道:“那是自然,飞天虎算个什么,遇到我,看他能往哪飞。”
冷落禅不想再搭理他,思绪被打乱的他干脆闭上眼,林仄反问道:“你呢,听说你去杀秦有功了,看你这样子,任务也完成了吧。”
冷落禅道:“你来不是为了问我这个吧。”
林仄道:“秦有功的功夫如何。”
冷落禅道:“拳脚一般,双枪使得不错。”
林仄有些不满地道:“老头子每次要我杀的人都那么差劲,派给你的却都是高手。”
老头子,是同袍会里对费忍的称呼。
冷落禅道:“你要是喜欢杀人,下次我的任务你去做好了。”
林仄忽然怒道:“少来这套,你以为你是谁!”
冷落禅闭目不语。
林仄忽道:“你下来!”
冷落禅道:“干什么……”
林仄道:“我要和你比比,看看我们俩谁更厉害!”
冷落禅道:“我为什么要和你比。”
林仄冷笑道:“你怕了?”
冷落禅睁开眼,露出厌恶的神情,翻身下树,却是朝着林仄反方向走去。
林仄怒道:“你给我站住!”
冷落禅并没有停下,一直往前走,他道:“你若想不明白这问题,大可以直接去问老头子。”
数日后,冷落禅又接到一个任务,目标是亳州罗家家主,罗旁。
冷落禅简单地看了眼罗旁的资料,随即交回给费忍,费忍道:“你不想去?”
冷落禅道:“没有……”
费忍道:“可我在你眼中看到了一丝不愿意。”
冷落禅不敢迎上他的目光,眼睛看着地面,道:“老头子交下的任务,谁敢不愿意。”
费忍道:“这是你心里话?”
冷落禅道:“是……”
费忍道:“杀掉罗旁,我会让你休息一段时间,你想去哪就去哪,不过有一点,不管你在何处,有召速回,更不准给同袍会带来麻烦。”
冷落禅心中苦笑,这样子我还能去哪?
他对所有人都是如此,说是让他们休息,允许他们出去。可实际上,他们什么也不能干,更无处可去。
费忍是个聪明人,他能感觉出,冷落禅已不如以前那么听话,他的情绪,态度在一点点变化,朝着他不想看到的方向变化。
他语重心长地道:“这十人中,我最看重你和冰儿,可不要让我失望。”
冷落禅道:“要是没事,我就去准备了。”
费忍挥手,示意他退下。
冷落禅刚走,林仄的身影便从墙角闪出,他看着冷落禅,双眼闪着寒光,深夜看去,像是一头恶狼在死死盯着猎物,他冷笑:“我们走着瞧!”
冷落禅简单收拾了下,辞别了冰儿,启程赶往亳州。在杀罗旁之前,冷落禅先观察了他一段时间,这是必要的,同袍会提供的资料毕竟有限,想要了解对方,就必须静下心来观察,这样才能十拿九稳。
罗旁为人低调,亳州罗家并不十分出名,他的一身武艺得自华拳门,一路少林劈山棍造诣颇深,却很少显露。
罗旁在亳州开了家当铺,交给别人打理,生意倒也不错,因此罗旁平日的生活也就十分清闲。
他的家中还有一位和尚常住,看情形与罗旁是好友,常常与他谈论禅机。
他还有一个习惯,就是每逢十五,就要去城外的野鸡山上一座寺庙上香。
这无疑是个极好的下手时机。
冷落禅却错过了。
因为他的心有点乱,他等了足足一个月也没能下手。
冷落禅出手一向利落,一个月没能杀掉一人,这是从没有过的。
这一天同袍会送来信,冷落禅知道不能再等,不然费忍会另派杀手前来,而冷落禅则要受罚,所以,他只好选择下手。
不过这一次他并非是潜进罗旁的家中,而是写了封书信,用飞刀钉在大门上。
二人相约于野鸡山道旁一座凉亭相见。
野鸡山名为山,实则是个土丘,并不高,因有野鸡得名,二人见面处距离山顶寺庙尚有一段距离,平日少有人来。
罗旁年近四十,神色闲淡,一根棍紧握在手中,面有忧色。
不多时,冷落禅走近。
罗旁细细打量他,似在努力回想什么,冷落禅道:“你不必想了,我们素不相识。”
罗旁讶道:“既然如此,阁下何以要约我至此处厮杀?”
冷落禅道:“因为我不想在你家中杀你。”
罗旁道:“同样是杀人,在哪有什么区别吗?”
冷落禅沉默片刻,道:“因为你是个好丈夫,好父亲。”他说出这句话时仿佛每个字都有千斤之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罗旁一愣,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他道:“就因为这个?”
冷落禅道:“是……”
罗旁叹道:“我年轻时也曾闯荡江湖,结仇也是有的,可是我实在想不出谁会雇凶杀我。”
这时,二人亭外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善哉善哉,这位施主既然善心未泯,为何不放过罗居士?”
说完,走来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僧人,宝相庄严,僧袍微扬,不沾一点俗尘,颇有阿罗汉降世之概。
他一出现,周围一切都似停滞了,每靠近一步,冷落禅便觉压力增强一分,后背竟开始发凉,要知道除了费忍,从没有人能给冷落禅这样的压力。
而那僧人心中也大感惊讶,他的禅功一旦发出,就如一堵无形之墙,任谁也抵挡不了。
可对方杀气弥天,透着一股令人绝望的悲凉,这股气渐渐凝成利剑,正一点点刺破这堵气墙。
罗旁也感到了二人的较量,对于那僧人他是了解的,不以为意,他震惊的是这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岁的杀手,气势竟可以如此强劲。
单以气势论,他已经被杀了。
第57章 星星之火 一
僧人微微一笑,道:“贫僧一直在奇怪,为何阁下窥视多日,却迟迟不肯露面,如今总算明白了。”
他禅功一收,冷落禅暗暗松了口气,这才发觉后背已有些湿了,他心里吃惊,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说道:“明白了什么。”
僧人道:“施主刚刚也说过,你不忍心下手。”
冷落禅道:“可我还是约他出来了。”
僧人摇头道:“施主有恻隐之心,这似乎不是一个杀手该有的。”
冷落禅沉声道:“和尚,你是在教训我吗?”
僧人看着他道:“施主既有善心,便非恶人,既非恶人,何以要做恶事呢。”
他目光如两道冷电,直射过去,冷落禅心神微颤,眼神毫不避让,道:“就算我不杀他,也会有下个人来杀他,甚至下一批,他跑不了的。”
僧人眯着眼道:“施主是同袍会的人?”
冷落禅道:“你听说过同袍会?”
僧人道:“同袍会近来声名鹊起,江湖上谁人不知,贫僧虽是方外之人,却也听说过。”
罗旁道:“这么说来,你们的杀手不止一个。”
僧人道:“何止啊,据说同袍会要杀的人,从没失手过。”
罗旁苦笑:“我之所以隐居此地,就是不想再过江湖上打打杀杀,提心吊胆的日子,想不到躲了十多年,还是没能躲开。”
僧人低眉不语,罗旁道:“可否容我三日时间,待我安排好妻小,再来此处定个生死。”
冷落禅道:“好,我就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我还会在这里等你……当然了,你也可以趁这三天的时间逃走。”
罗旁惨然道:“如你所言,被你们盯上,我又能逃到哪去呢,我只有一个要求。”
冷落禅道:“什么要求。”
罗旁道:“不要伤害我的家人。”
冷落禅道:“我的任务只是杀你。”
罗旁叹道:“如此我就放心了!”
三天后,野鸡山的山道上,冷落禅早在此等候。时值暮春,野鸡山被一片翠绿包围着,山不大,却显幽静,山道旁开着些野花,偶尔可见几只野鸡在林间扑腾穿梭。
这里的风景算不上美,但很清净,无论如何,也难以想象这里即将展开一场生死较量。
罗旁手持木棍走了过来,在他身后,跟着那个僧人。
冷落禅看到僧人时,心中一凛,道:“你很守约。”
罗旁道:“家人我已安顿好,没了后顾之忧。”
冷落禅看向一旁的僧人,道:“和尚,你也想出手吗。”
僧人微微一笑,道:“贫僧若出手,施主当如何?”
冷落禅道:“那也不过是多杀一人而已。”
僧人道:“罗居士与贫僧交情不浅,我不能眼睁睁看你杀了他,可如果你不杀他,还会有别人来杀,实在叫我为难。”
罗旁道:“你保得了我一时,保不了我一世。”
僧人合十道:“阿弥陀佛。”退至一边,不再言语。
罗旁把棍点在地下,使个“拨草寻蛇”势,道:“我的功夫已搁下很久了,不知还灵不灵。”
冷落禅观他气度从容,知是谦虚之言,便道:“如果我杀得了你便罢,杀不了你,你也不必对我手下留情。”
罗旁使的是棍,一旦舞开便不易近身,因此冷落禅先发制人,话音方落就一跃而起,拿他手腕。
罗旁呼喝一声,右脚踢开棍子,顺势直戳出去,冷落禅微一侧身,后背贴住棍子,转动身子,双手不断缠绕,连转了三圈,欺近身来,五指扣对方手腕。
罗旁右手划了个圈,反推出去,左手撤回长棍右手接住,抵住对方,大喝一声向前推。
冷落禅双手按住棍,被罗旁推得连连倒退,“砰”的一声撞在树上,撞得树梢摇晃,树叶一阵哗哗作响。
冷落禅忽然双手一送,顺着树干滑了下去,钻进对方臂弯内,就要去捏他喉咙。
罗旁吃了一惊,对方此举是要自己弃棍回救,可一旦棍丢了,罗旁岂非凶多吉少?可若不弃棍,就要被捏断喉咙。
那个无名僧人在一边看得暗暗皱眉,罗旁到底也有几十年的阅历,当即双手一送,棍子撞在树上反弹回来,砸中冷落禅背心,冷落禅登时向他怀里跌来。
罗旁步子一转,绕到他身侧,在棍将落未落时抽过,横抡出去,这一棍声势迫人,确有数十年苦功。
冷落禅立足未稳,当即单手撑住身子,连翻了两个跟头方才稳住身形。
刚刚一番交手不过数招,看上去二人好像旗鼓相当,可事实果真如此吗?
罗旁双手握棍,一顿抢攻,周身拧成一股劲,劈、扫、抡、砸、盖、戳,棍影重重,劲力激荡成风,卷得周围树叶也纷纷摇晃。
冷落禅手中没有兵器,对方一根棍又舞得密不透风,根本近不了身,即便伺机进攻,也在三五招内被对方逼了出来,只好左右闪躲。
罗旁这一路劈山棍,特点便是力雄势猛,每一棍使出都要毙对方于棍下,否则怎当得起这“劈山”二字?不过这类功夫猛则猛矣,有个最大的缺点就是不耐久战。
果然,三五十招过后,罗旁的棍法已不如先前那么气势逼人,速度也慢了下来,又过了十多招,速度再满,气势再减,甚至露出破绽。冷落禅知道机会来了,他如一张拉满的弓,一旦发出便势如破竹。
只见冷落禅拖肘,拿腕,锁肋,点穴,搬腿,身形如同鬼魅,迅疾之极,招招攻他要害。
罗旁一时忙了个手忙脚乱,稍有不慎就遭分筋错骨之险。
这还不算,冷落禅不仅对人体穴位了如指掌,对于人身体各处构造更是清晰,因此他每一招不是攻要穴,就是击要害。
不仅罗旁震惊,一旁的无名僧人也看得屏气凝神,暗暗惊叹,遇上这样的对手,为之奈何?
不过这正是罗旁想要的,他故意露出破绽,正是要引对方上当。
他见冷落禅扣住他肩头,当即矮身下去,一棍扫中对方大腿,冷落禅只觉大腿一阵剧痛,跟着又是脸颊一阵剧痛,右脸被罗旁一棍拨中,登时吐出一口血来。
罗旁一招得手岂容他再躲,倒转棍身,当头砸下。
不过罗旁也没有料到冷落禅不是只有双手。
他自腰间抽出两柄短刀,硬接住这一棍,被震得虎口发麻,罗旁用力压下,棍子距他头顶只有一寸,冷落禅双手斜带出去,两把刀一上一下贴着棍切向对方双手。
罗旁只好撒手,由于冷落禅速度太快,来不及他多作反应,只好以肉掌抓住两把短刀,一双手顿时鲜血淋漓。冷落禅双手用力,罗旁闷哼一声,那两把短刀渐渐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