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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该死……”
翠竹脸色唰的就白了,连忙跪了下去。
“如果你不想被处死,马上跟我去见夫人。”
老管家哼了一声,甩袖往后宅而去。
翠竹连忙爬起来跟上。
不多时,二人就见到了周氏。
听着老管家汇报完,周氏皱了皱眉头,问:“你离开之时,那苏平可有何异样?”
“并没有。”
老管家躬身道,“依老奴之见,苏平已经是国公府的人,就算心中有气,也不会做不利国公府之事。”
周氏想了想,道:“你去,让苏平给众宾客敬酒。”
“敬酒……”
唐远一愣,接着狐疑道:“只怕在场之人,无一肯应,这……”
“我要的就是这样。”
周氏目中精光一闪,“连拜堂他都能忍,不过是敬个酒而已,他会继续忍下去的。”
苏平打了翠竹一个耳光,以及那些威胁的话,事后翠竹都禀告过。
虽然添油加醋是绝对的,但这也足以说明,苏平已经有些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现在,沈心澜闹了这么一出,难免留下一些负面影响。
而让苏平去敬酒,他为了荣华富贵什么都愿意做的形象,将彻底深入人心。
此举不仅可以抵消那些负面影响,更可以敲打敲打苏平。
可谓一举两得。
老管家领命而去。
此时的周氏万万想不到,正是因为自己的这个命令,引发了一系列的后续事件。
这些事件不仅波及到了自己,波及到国公府,甚至整个神州大陆,都因此开始了巨大的变迁。
等老管家走了之后,周氏才看向翠竹,淡淡问了一句:
“这主意,是你给小姐出的吧?”
“奴婢不敢。”
翠竹扑通一声跪下,浑身抖如筛糠,“奴婢只是个下人,如何敢……”
“想清楚再说。”
周氏平淡的打断了翠竹的话。
翠竹愕然抬头,接着像是明白了什么,脸上再无一丝血色。
另一边,唐远得了周氏之命,匆匆回到宴客厅,却见苏平依旧在拜堂的位置呆呆站着,一动不动。
哎……
唐远叹了口气,走到苏平身后,低声道:“姑爷,该与众位宾客敬酒了。”
“敬酒……”
苏平回过神来,平静的点了点头。
唐远带着一名端着酒水的仆人,引着苏平走到最靠门边的一桌。
“诸位大人。”
唐远抱拳行过礼,开始为苏平一一介绍。
面前的这一桌,坐的都是正四品官员。
通政使司副使、鸿胪寺卿、大理寺少卿、太常寺少卿、太仆寺少卿、詹事府少詹事、都察院左右佥都御史。
苏平一一记下,等唐远介绍完,便端起酒杯,“诸位大人赏光莅临,苏某以此酒代为谢过。”
话音落下,大理寺少卿正要举杯,却被太常寺少卿碰了碰手肘。
大理寺少卿一抬眼,发现桌上没一个人有动作,连忙又将酒杯松开。
“呵呵,都吃啊,难得能在定国公府上吃顿饭,都客气什么?”
鸿胪寺卿笑眯眯的,当先夹了一块肉送入嘴里,全程看都不看苏平一眼。
有人牵头,其他几位也放开了。
“酒不错,菜也不错。”
少詹事摇了摇头,“可惜,就是有些煞风景。”
“哈哈,你自顾吃喝就是了,管那么多做什么?”
通政司副使无所谓的笑了笑,“要不,人家还以为你真是为他来的呢。”
“嘶,不敢为伍。”
不同衙门的官员,在面对苏平时,态度出奇的一致。
其他宾客也纷纷玩味的看过来。
“……”
苏平举杯的动作僵硬在了半道,心中无比凄凉。
自己是谁?
贪财慕势,挟恩图报,不学无术……的赘婿。
在座的最低都是正四品官员,放在民间,那就是一等一的大人物。
这样的大人物,岂肯与自己共饮,不怕沾上污点吗?
而且。
厅中这一桌官职最低,连这些人都如此不屑,剩下那些实权大员、王公贵族就更不会给予回应了。
敬酒,只能是自取其辱。
“呵呵。”
苏平淡淡一笑,仰头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正打算放下酒杯离开,唐远却再次开口:“姑爷,该下一桌了。”
苏平猛地转头,死死的盯着唐远。
然而老管家的眼中,除了一丝歉意之外,更多的是无奈。
苏平有些怔然。
如此说来……
这酒,自己是非敬不可了?
迎着苏平的目光,唐远微微点了点头。
“……好。”
苏平沉默半晌,终于吐出一口浊气,朝着右侧一桌走去。
这一桌是伯爵,从一等到三等的都有,都是祖上传下来的世袭爵位。
“诸位阁下赏光莅临,不才苏平,以此酒代为谢过。”
苏平举杯。
无人响应。
客气的闷头吃菜,不客气的还要讽上两句。
苏平不管不顾一饮而尽,再次一礼。
接着不等唐远提醒,又朝着下一桌走去。
唐远咬了咬牙,突然接过了仆人手上的托盘,亦步亦趋的跟在了苏平身后。
“诸位贤长赏光莅临,鄙人苏平,以此酒代为谢过!”
“诸位仁公赏光莅临,卑下苏平,以此酒代为谢过!”
“……”
一桌一桌敬过去,苏平用的敬称一次比一次尊贵,谦称一次比一次卑微。
然而满堂宾客眼神之中充满不屑,没有一人举杯。
即便有一两个心生不忍之人,有一众同僚在侧,也根本没有与苏平共饮的念头。
而众人的议论也渐渐转移到苏平身上。
“看来传闻是真的,此人为了荣华富贵,真的是什么事情都肯做。”
“若是正常的赘婿,哪怕身份低微一些,我等便是饮了此酒又如何?”
“品行实在不堪,若是今日与他饮酒,明日就要被同僚耻笑……”
“哎,所以自古恩义两难,老国公英明一世,却……”
“……”
面对这些议论,苏平充耳不闻,唾面自干。
一杯杯酒下肚,一次次请君共饮,演着属于自己的独角戏。
直到最后一桌,也是场中最尊贵的一桌。
九皇子拦住了苏平敬酒的举动。
“你可知我等为何皆不与你共饮?”
吕承煦直言问道。
“在下不知,还请殿下不吝赐教。”
苏平躬身。
“喝酒喝的当真是酒吗?”
九皇子摇了摇头,“不,不是。喝酒喝的是是兴致,你与我等无论是品行、才情、身份,都难有一同饮酒的兴致,又何必强求呢?”
太子钧扬了扬眉,没有反驳。
“殿下说的是……”
苏平自嘲一笑,手中酒杯正要放下,一道不满的声音响起。
“苏小子。”
“所有人你都敬了,就不敬我俩,怎么?看不起我们两个老家伙?”
………………………………
【034】君不见,阳河之水天上来!
“苏小子。”
温道元沉着脸,一脸的不满之色:“所有人你都敬了,就不敬我俩,怎么?看不起我们两个老家伙?”
“就是。”
尹东丘点头不止,“枉我还觉得你这小子不错来的,真是看错你了。。”
这几句话声音不大,但当众人反应过来之后,全部都愣住了。
开口的是谁?
温道元,尹东丘。
半圣和武侯!
虽然按照王朝制度,地位最高的是吕成钧这个太子无疑。
但若是按照儒道或者武道来说,温道元和尹东丘甩了在场所有人一大截,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这两位发话,难不成要与苏平共饮?
“……先生。”
苏平沉默一瞬,高举酒杯,朗声笑道:“晚生苏平,谢温夫子、东丘公赏光!”
“这才对味儿。”
尹东丘哈哈一笑,一饮而尽。
“这次就放过你。”
温道元怪责的看了苏平一眼,同样满杯饮尽。
众人一时有些凌乱。
真喝了……
武侯尹东丘喝了,半圣温道元也喝了。
好吧,是自己狭隘了。
不就是一杯酒吗?
纵然是身份地位不匹配,好歹也是人家的大喜事,喝杯酒不过分。
看看人家温道元和尹东丘。
不愧是半圣,不愧是武侯。
气量就是大。
众人沉思之际,温道元微微转过身子,朗声道:“无论其他,至少今日是苏小子大喜之日,便是有再多缘由,且喝他一杯喜酒又如何?”
这……
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万万没有料到,温道元不仅与苏平共饮,居然还开口替苏平说话。
怎么做?
半圣发话了,这个面子要不要给?
一众权贵你看我我看你,似乎都在等着第一个响应半圣的人。
就在众人迟疑之时,
苏平突然洒然一笑,朗声道:“殿下方才说,喝酒喝的是兴致,不如这样,在下赋诗一首,给诸位大人助助兴如何?”
作诗?
众人齐齐一愣,接着表情就玩味起来。
上古之后,诗词一道在中州就从未兴盛过,历朝历代的佳作,加在一起都屈指可数。
尤其是大庆所在的地界,被夹在另外两国与蛮族之间,更是苦不堪言。
这种情况下,读书人想要在乱世之中苟活,甚至活的很好,不得不可着劲的提升儒道境界。
只要能入朝为官,或者成就一方大儒,生存就有了保障。
也就是十几年前蛮族之患稍解,读书人才有了吟诗作对的闲情。
然而,诗词也不是说作就作的。
哪怕一篇平平无奇的诗作,也需要耗费时间反复打磨。
苏平一个连监生都要靠捐纳得来的人,怎么可能在诗词上有所造诣?
更何况看样子,好像还是临场作诗。
不过嘛,这样也好。
诗作的不好,想必也没脸再提酒的事儿了。
“诸位。”
太子钧突然开口,笑着道:“既然新郎官儿开口,我等给他个机会又何妨?”
“殿下仁德。”
“也好,就等新郎官佳作了。”
“……”
作为场中地位最尊贵的人,太子钧发话,自然没有人反驳。
很快,单独的一架书案被抬到了苏平面前,其上摆了笔墨纸砚。
唐远正准备上前研墨,却被另一个人抢了先。
“小子,抓紧的。”
温道元执着墨锭,眼神带着几分惊奇。
对于苏平,他只知道有过目不忘之能,对圣人道理理解得颇为通透。
至于诗才,此前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他倒想看看,苏平是不是真的是儒道全才。
尹东丘也来凑热闹,将案上的白鹿纸展开抚平。
苏平脸上谢意一闪而逝,对两位大佬点了点头,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作诗前酝酿一下很正常,这个众人倒不在意。
可……半圣研墨,武侯陈纸?
这待遇,只怕永泰帝也没享受过吧?
整个宴客厅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而在苏平闭眼的刹那,温道元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常年眯着的双眼豁然睁开,死死的盯着苏平。
“怎么了?”
尹东丘看看温道元,又看看苏平,“他是你失散多年的儿子?”
温道元被干扰,刚刚那一丝奇异的感觉不翼而飞,顿时不满道:“你人挺不错,就是长了张嘴。”
“你才长了张嘴,不对,我长嘴怎么了?”
尹东丘双眼一瞪,不服气道。
“别吵。”
温道元表情严肃了一些。
虽然不知道刚刚那是不是错觉,但他可以断定,苏平已经进入了一种很奇怪的状态,最好不要去打扰。
他猜的没错。
苏平闭上双眼的那一刻,意识就来到了雾气空间。
看着通体如白骨,却又有着玉一般光泽的圣心笔,苏平心中一片平静。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诵读书籍,圣心笔周身的雾气已经稀薄了很多。
估摸再有一旬的功夫,便可彻底解封。
但苏平决定不等了。
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眼下肯定不是最好的时机。
但他,也从没当自己是君子!
下一刻,才气入脑!
哗啦啦~
一阵书页翻动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