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常思过简直是喜出望外,如此轻易就掌握火术,根本没花时间修炼,这份随心所欲的掌控,对他来说,是雪中送炭的大好事。
让他对几个月后的兽狱之行,信心大增。
稍一感觉,刚才他使用火焰的片刻,消耗了不多一些气息,精神力略有消耗,完全在他能够承受的范围。
喜不自禁的常思过,正待一个响指打出火焰,再观摩研究。
才一次怎么欣赏得够?最少也要几十次,都不够。
听得外面院子传来易尚延呼叫“黑娃开饭了”的声音,常思过右手大拇指和中指捏在一起停在空中,半响才闷闷地应一声“来啦”,带着一身烟火气拉开枯焦木门的门栓走出房间。
易尚延指了指飘到外面的烟雾,见常思过摇摇头示意无妨,便没东问西问。
黑娃能够一刀劈碎屋内两堵墙壁,再做点出格烧房子的事情,也正常。
谁没有几个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走进东厢房堂屋,常思过没看到平素叽叽喳喳的乌沫。
“小丫头托监造署一名士卒,前来送信,说她不回家吃饭,也不用留。”
“哦,那不管她,让她跟着柳致柔混吃混喝。”
随后几天,乌沫跟着柳致柔早出晚归,每天回来,都会扒拉一些零散材料带回她自己的房间,木块、竹片、铁钎、钢针、皮子等,连磨刀石都搬回来一小块,土拨鼠一样顾家。
用柳致柔损她的话说,叫贼不走空,雁过拔毛,挖监造署的墙根角。
乌沫呲牙笑笑,罕见地没有反驳。
继续每天挖墙角。
城内临战前气氛越发浓郁,街道上士卒行色匆匆。
常思过每天除了修炼,便是在琢磨他新掌握的炽焰术,他固执地把这种能够从一缕灯芯大的火苗变化做鸽子蛋大一团,能覆盖右手、左手或长刀上的火焰使用,叫炽焰术。
能烧一大片的流炎术,他以最低限度尝试过一次。
烧到一丈范围,体内这点气息根本就经不起急剧消耗,他知难而退暂时放弃。
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他花了三天时间,揣摩出几样独特而不招摇的火焰使用技巧,让他的攻击上限大大提升。
只他房间内的桌子、椅子、板凳之类的家具比较遭殃。
乌漆麻黑,缺胳膊短腿。
随后便把他研究了无数遍实在没有什么隐藏秘密的残破古籍,还给了将军大人,他自己留了一份抄录书册。
破贼军搬进四荒城的第二天,北戎大军黑压压地围城。
在淅淅沥沥的春雨中,常思过全幅披挂,左手持弓,走上了好久不曾踏足的城头。
又要大开杀戒了!
第172章 天黑了怎么不亮烛?
“北戎人要做一场大的,城外集结各部族青壮,达十二万之众,真多啊!”
柳致柔头上戴着斗笠,右手朝外划拉一个大圈子,朝走上城头的常思过介绍情况,只是怎么听,都有些不嫌敌方势大的幸灾乐祸在其中。
“不拔掉我们四荒城这颗硬钉子,北戎人不敢放心南下,走得不安心呐,他们担心后路被切断,成为瓮中之鳖。”
常思过只是听着,天眼开启,若有若无地监控身周五丈范围。
即便残夜彻底覆灭,他仍然保持着一贯的谨慎。
乌沫那小家伙还想大白天的上城头看大军攻城、飞箭如蝗的热闹景象,被他敲了一个板栗,禁足在院子里,哪里都不许乱跑,叮嘱青芽看紧噘嘴的小野丫头。
兵刀无情,流矢无眼。
北戎人攻城时候他很难照看得过来。
柳致柔意气风发,他早就习惯了常贵人的沉默,指向高空远近盘旋的数十只猎鹰,道:“常兄,麻烦你把那些个讨厌的扁毛射下来几只,让它们不要如此放肆嚣张,要是拉一泡鸟粪在斗笠上,且不晦气?”
常思过二话不说,掏出弓和箭。
“嘣”“嘣”几声连响,一道道箭矢破空留下快若流星般残影。
七八只猎鹰唳鸣着掉向地面,无一箭落空。
四荒城上方作威作福的猎鹰仓皇飞蹿,瞬间为之一空。
城头响起阵阵欢呼喝彩。
常思过抱弓高举双手,冲四下里做了一个弓手礼回应。
这一刻,沙场、城头之上皆兄弟。
什么府城的算计、京城某些人的出卖都抛之脑后,生死面前,唯有人人用命。
护着柳致柔行走在城头,常思过不停与相熟的修者、统领、都尉、甚至伯长、伙长点头颔首打招呼,他倒是不认得几个,奈何认识他的修者茫茫多。
柳致柔行走前头,他左侧走着护卫的常思过,后面跟着两名家族黑衣扈卫。
几乎所有修者的目光对柳白衣都是敬而远之。
跑马岭、白狼坡,虽然打了大胜仗。
但是柳白衣连自己人也坑的恶名,在四荒城和破贼军修者中流传开来。
用老易调侃的话说,“柳先生名声臭大街了”,没人愿意凑到柳致柔面前巴结献殷勤,即使是几位都督和统领,见了多是皮笑肉不笑,仅仅维持表面客气。
对此明显区别对待,柳致柔愤愤不平小声嘀咕。
“他们懂个屁,我初来乍到一介新人,要是和他们勾肩搭背,好得亲兄弟一样,几位将军怎么想?我不搞山头,不拉帮结派,才有机会统领千军万马,一展平生之志。”
常思过瞥了一眼故意说给他听的柳白衣,就是不搭茬,不宽慰。
自己造的孽,含着泪也得自个受着。
他对贴着城墙边朝他躬身行礼笑得满脸皱子的牛力伙长,哦,不是了,现在是牛伯长,微笑点头,随手拍了拍老牛肩膀。
“小心啊!”
“哎!”
牛伯长激动得满脸涨红,半响也没憋出一句问候,就回了一个下意识的“哎”。
今时不同往日,常先生现在名声鼎当当的响亮。
这一巴掌拍得,他这件轻甲,半年不用擦拭,这叫沾光。
柳致柔走过去好几步还回头看一眼,常贵人这一路走,虽然与众多修者都尉打招呼,都只是微笑点头,这还是第一次开口说话,好奇道:“你以前的亲信?”
“不是,上次守城时候待一起认识的,老易的同乡。”
“哦。”
两人便没有言语。
柳致柔停在西北城头拐角处,从袖口摸出三张黄色纸片,随手放掉,仰头眯眼看着纸片往东南方位飘荡,袖口内的指头不停掐算。
常思过猜测柳白衣在计算风力之类,他从柳致柔脸上,看出一丝很隐蔽的忧色。
春风化雨天气,欲行火攻,很难起预想效果啊。
对于天文气象和风力等学识,常思过不擅长,他帮不上忙。
只这一圈转下来,他看到四面城头守护的士卒,不是很多,可能有大部分呆在军营休息以保存体力。
远处传来悠长的号角声,接着四处有号角声呼应接连响起,声势壮阔。
“呵呵,北戎人才安营扎寨,就急不可耐要攻打城池?还真是性急啊。”
柳致柔冷笑几声,目光漫不经心扫视城头。
士卒们在伙长、伯长吆喝下,搬运沙袋、箭矢、铁锹、小桶子等器具,城头很少看到滚木和守城必备的金汁锅,倒是让城头不再臭气熏天。
每隔不远,有竖起的木板挡箭牌。
听得远处隐约传来的铁骑踏地奔跑震动声,柳致柔又看了一眼天色,道:“还有一个时辰天黑,快下大雨了,北戎人折腾不起风浪,下城去吧,呆这儿也没甚意思。”
说着,还果真转身走蹬城道往城下走。
常思过自是跟随着,他这番郑重其事上城头,就射下来几头鸟?
走去城南监造署,穿过仍然忙碌搭着棚子的中庭,来到后院房间,柳致柔把斗笠脱了挂墙壁上,扈卫赶紧在炉子上烧水煮茶,另一人拿来毛巾用铜盆打来热水让柳致柔净手。
世家公子的讲究,于细微处无不体现着。
“不用担心,北戎人是吃饱了撑的想玩一把下马威,没什么结果的。”
柳致柔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方木盘,笑问道:“咱们下一盘战棋?”
又摸出两盒赤黑两色指头大的云石棋子,上面刻有“卒”“伍”“什”“伙”等文字,翻过方木盘,上面纵横格子线,竟然是四方对弈的棋子格。
常思过身上水汽在进门时候蒸发干透,他看不懂这不像围棋也不是象棋的所谓战棋,摇头道:“不会。”
“很容易的,我教你。”
柳致柔把赤色棋子推到对面,不容分说给常思过讲解战棋规则和下棋定式技巧。
常思过心中暗笑,这家伙表面故作镇静,心底里还是很紧张的,否则也不会拉着他这个外行下棋,用以分散心思。
这让他想起了华国古代一个主将的典故,也是大战时候下棋,得到战胜消息之后,仅仅说了一句“小儿辈大破贼”,便继续与客人下棋。
异曲同工之妙啊。
只是棋局后那位姓谢的古人,跑得脚下的木屐都掉了,暗戳戳兴奋的。
常思过便解下弓囊放置一边,坐到桌对面,配合着柳白衣学棋。
屋檐外的雨水渐渐下得大了,柳致柔棋子落得也越发的慢。
城头的厮杀声隐约飘来,屋内天色黯淡。
扈卫点亮蜡烛拿过来,被常思过微微摇手拒绝,扈卫看一眼用食中二指捏着云子陷入长考的自家公子,雕像一样神情凝重,他默默灭掉烛光,退去角落阴暗处守候。
不知不觉中,房间内彻底陷入黑暗中,安静得落针可闻。
厮杀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歇,城池安然无恙。
“公子,雨停了!真的停了!”
从门外面传来另一名扈卫惊喜的叫声。
柳致柔恍然醒神,“哦”了一声,埋怨道:“辛五,天黑了怎么还不点灯?”
“是。”
还不待扈卫点亮蜡烛,柳致柔已经放下手中云子,站起身朝门外走,笑道:“一朝暴雨过,风轻天也晴。走,常兄,咱们再去城头瞧瞧风向。”
所有压在心头的阴霾和看不见的压力,在这一刻,似乎烟消云散。
还是那个翩翩玉面郞。
常思过道一声“好”,挂上弓囊,随着前方昏暗中一袭白衣往外走去。
第173章 成千上万,星星点灯
城头火把寥寥,沙子撒得到处都是,鲜血、残缺箭矢、墙砖熏黑新鲜痕迹,城下填平出几条通途的护城沟,靠在城墙上还在燃烧冒烟的攻城车。
看得久经战阵的常思过心头有数,这显然不是一次小规模的试探下马威。
而是北戎人很性急,想要一鼓作气拿下四荒城。
只是第一轮有点类似偷机的举动,因为天降大雨,对攻城方尤为不利,弓箭不耐浸泡,泥泞路滑,北戎人战力大损,被四荒城头给守住了。
为此,双方都付出不小代价。
城下远近,到处都有抛弃的残躯、马尸,短时间内,北戎人是不打算收殓。
而城头的伤卒和尸体,已经搬运下去。
“他们筹备的粮草,经不起久耗。”
柳致柔仍然戴着斗笠,一身光鲜,行走空旷不少的城头,一语道破真相,又笑道:“正合吾意,谁都耗不起时间。”
从袖口摸出三张黄纸片,探手放出城墙外。
看着纸片飘摇往上方回旋乱卷,柳致柔轻轻舒一口气,默算一阵,笑道:“走,吃饭去,肚子饿了。”
对于城头战况,竟然是不准备过问半句,转身往城下走,脚步轻快不少。
引得附近城头士卒将官侧目,面有怒色。
却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对于打仗如神的柳先生,以及武功赫赫名声在外的常先生,不敢造次。
几人在监造署吃了一顿丰盛晚膳,柳致柔回到房间,再次邀请常思过下战棋。
与先前一局的沉思拖沓不同,这次柳白衣落子如飞,大开大合,杀得才刚掌握点皮毛技巧的常思过丢盔弃甲,连输六局,
“哈哈,这棋下得过瘾,再来再来。”
柳致柔恬不知耻叫嚣,被虐得体无完肤默默无言的常思过拒绝了。
还要脸不!!脸呢!
柳致柔意犹未尽站起身,他知道下次再要这般在棋盘虐杀常贵人,几乎是不可能了,这家伙根本不会与他再下棋,这次是情况特殊。
觑一眼案桌上的铜壶沙漏。
“走,放讯号灯笼去。”
柳致柔走到门口,突然道:“常兄,这灯笼还得烦你取个中听的名号?”
特意强调“中听”二字,不中听他可不干。
“随便吧,你取一个就是。”
“那可不成,取名这事不能随便,最多我帮你参详一二。”
“……那就叫空明灯!”
空明灯,孔明灯,一字之差,常思过是要脸之人。
柳致柔咬着牙,竟然挑不出半点毛病,这名字,他其实很想参详一二的。
如鲠在喉,吐不出的难受。
空明灯横空出世,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