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浱于子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心中暗暗计较,既然一时半刻无法化解与高阳的恩怨,便索性放下心来,跟高阳此番斗上一斗。广德之意,本是让他莫要操之过急,浱于子却另寻心思,为与高阳争斗找寻借口。
他一向是个自负的人,对于收云逸为徒,他自然信心十足,云逸让他可谓费尽心机,不仅将玄真子传下的怀光剑赠与他,还搭进去一个娇滴滴的女弟子送与他为奴为婢,如此赔了血本的买卖,岂有不赚的道理?况且更为重要的是他还将云逸的心上人扣在山上,不由他不乖乖改投自己门下。
闲愁得解,浱于子心中自是无比舒畅,霍的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别了广德,出了锦鲤池,向风铃小院找寻云逸去了。
老僧广德看着浱于子高大宽阔的背影,摇头苦笑,浱于子的性子豁达,烦恼来得快,去得也快,行事不拘小节,这等洒脱之人若是修不成正果,恐是无人相信。他慢慢的踱出角亭,无意间瞥了一眼寂寂的血色池塘,顿时脸色大变,掐指微算,又仰望天上星辰,心中更是骇然,来不及招呼侍童,便匆匆消失在了夜色中。
此时的云逸却已下到了瀛台山下,苏媚儿穿着一件碎花长裙,紧紧跟在身后。她并不知云逸要做什么,但既然她已是云逸的丫鬟,只有寸步不离。戴上凝神玉镯,她的肉体已然生成,虽然她不能像姑姑般形神互转,可如今能够摸得见,拿得起平日里根本无法拿起的美好东西,已是万分兴奋了。
“我要出海!”云逸忽的说了一句,皎洁的月光照得他的眸子华光流转,他望着面前一望无垠的海水,心头澎湃不已,他根本不知水倩兮去了哪里,自他来到这蓬莱山上,他便有种强烈的不安感,这种隐隐约的感觉,让他更加坚定誓死找回水倩兮的信念,他已顾不得那许多,纵使走到海之尽头,他也要找到水倩兮,他绝不能让他再受半点伤害。
夜色下的东海静如死水,可云逸知道底下却是暗流涌动,如此的夜色中,撑一叶孤舟出海无异于自杀,云逸当然知晓这其中的凶险,故此极力阻挠苏媚儿跟去,他不想因自己的私事而让他人涉险。姬纯钧、顾采风以及如同行尸的沐生使他日夜内疚,他不愿悲剧重演,所以他一人离开了瀛台山的码头,乘风破浪,向东海外驶去。
海风萧索,茫茫之中,几只海鸥从夜空划过,哀鸣着,消失在了明月深处。云逸的渔船却如沧海一粟,从月中探出,在浩淼的大海之中漫无目的游荡。
买来的这艘渔船颇大,分割成几个隔间,云逸四处查看,想要找些罗盘、司南一类的航海用具,却在货舱里看见了蜷缩在角落里的苏媚儿,晚上的海风甚凉,苏媚儿却只穿了件长裙,冻得瑟瑟发抖,云逸无可奈何,只得容将身上的长衫披在她身上。
“你怎么了?”云逸发现苏媚儿脸色苍白,青目紫唇,不住的发抖,显是受了风寒,不禁眉头大皱,这海上哪来的药材?苏媚儿肉体初成,尚是头次感到寒冷,饥饿的滋味,不明所以,况且又无内力,自然不懂得的调理体温之法,被这海风一吹,自然头痛脑热,极是难受,哆嗦着嘴唇,冷的说不出话来。
云逸忙将她如寒冰般的身子抱起,放回到船舱之中,胡乱拉过一些棉被给她盖上,将苏媚儿裹得严严实实。医术药理他也通些皮毛,寻常的风寒之症他也医得了,只是苏媚儿根本不懂人气经脉导流之法,若是强行运功冲穴驱寒,怕是会弄巧成拙。一时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水。。。。。。水。。。。。。。”苏媚儿虚弱的身子微微弓起,也不知哪来的气力,将身上的被褥踹开,低低的呼唤着。云逸忙倒了碗清水,将她扶起,不经意间触碰到苏媚儿的额头,猛地手背剧颤,她的额头竟烫如烙铁。岁末,苏媚儿努力睁开眼来,费力的喝了几口水,扭头便要躺下,云逸这才察觉苏媚儿的脸竟如火烧般变得通红,细长的睫毛上还似乎挂着几颗露珠,兀自颤动着。
这种寒热交错之症最是难医,乃是人体正气尚盛,寒邪郁而化热所致,经脉冲穴之法虽能驱寒导热,可如今苏媚儿却是时寒时热,这种变化复杂病症岂是云逸这等庸手医治得了的,看着苏媚儿痛苦的神情,云逸一时竟头大如斗。
忽的一阵巨浪拍来,渔船剧烈的晃动起来,舱内的桌椅杯盏纷纷倾倒,云逸忙定住身形,扶住床边的尚昏迷的苏媚儿。
沧的一声,怀光剑精芒四射,云逸感到了森冷的寒意,凛然如刀,一波波袭来,似乎要将这小小渔船撕碎了。他却并未出舱探视,因为他早已觉察到,这透骨寒意并非从海上而来而来,是从海底,云逸神情戒备,周身真元流转,那地下究竟有着什么样的东西?
星空下的浮云在缓缓流动,汇成了巨大的血色漩涡,暗暗压在着波涛汹涌的海面之上,猛然间,一道惨红血柱从夜空泻下,直插入海中,旋转着,将海水绞起,翻起腾天的螺旋巨浪,眼看便要将这摇摇欲坠的渔船吞噬。
天地间一片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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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天地无极
天地无极
浩瀚的星空渐渐被血云完全遮掩,天空中却丝毫没有暗下来的痕迹,血水交织的迷雾将这片海域罩在了昏沉的彤红之中 ,恰如夕阳西下,天边的一抹残红。
冰凉的海水没过了云逸的脚踝,胎息法所生的灵感向四周如八爪章鱼般探出,将周围的局势尽收心底。渔船正在漩涡中向居住不断靠近。云逸不感怠慢,将已快要虚脱的苏媚儿负在身后,健步如飞,钻身出舱,尚未举步,海浪翻滚,小小的渔船被趁势掀起,打着转向空中的血柱撞去,庞大的螺旋劲风带来的只会是船毁人亡的下场。
间不容发的瞬息,云逸猛地向船外跃出,将苏媚儿单手护于胸前,背对着血柱在半空中扯下一片早已湿透了的衣襟,咬破舌尖喷血于上,迎风念动真言,唤出了一只巨大的金顶丹鹤,展开巨大的金翅,拽着云逸两人便欲向前飞去。
身后的旋转血柱似乎有着某种强大吸力,云逸连连催动真元,仙鹤却丝毫未能远去,反而被身后的吸力拽的连连后退。
“轰!”船身被血色巨柱所产生的劲风绞碎,一股血雾从云逸口中喷出,将苏媚儿的半边身子染的通红,渔船爆开所产生的巨大气浪在旋转的血柱助力下,足可分金断玉,云逸纵使有云仙罡体术护身,也经不起如此大力,背后的旧创猛然喷发,浑身的经脉脏腑都被翻转过来,他却有种轻飘飘的感觉,幻若灵魂出窍一般,云逸很清楚,这是真元耗尽的先兆,若是再拖下去,两人必死无疑。
云逸似乎又看到双如点漆般的双目,他却懊恼的合上了双目,因为他竟然已分不清那究竟是水倩兮亦或是烟铭的眸子,他不愿多想,无论是谁也好,他恐怕再也无法看到了。
体内的真元正在缓缓流逝,云逸猛然间大喝一声,“起!”,将体内最后的一丝真元榨干,注入丹鹤之内,随手将昏迷的苏媚儿推上鹤背,奋力送出,丹鹤受真元所激,身形霎时轻盈,载着苏媚儿向血柱之外飞去。
旋转的血柱瞬间将云逸轻飘飘的身子卷入其中,快速旋转着向天空升去,呼啸的劲风快要将他撕碎,他只觉头晕目眩,头颅在不断变大,手脚臂膀也被拉扯着远离了自己的身躯,他已经没有了意识,完全不知身在何处,他忽然有种回家的感觉,他已经好久没有这种奇异的感觉了,他怀念家的温暖。
“爹。。。。。。娘。。。。。。”他在心底嘶喊着。
就在此时,撑天般的血柱,忽的像是被异物所击,猛烈地晃动以来,继而道道刺目的强光从海底射出,将这血柱分解的支离破碎,散乱的血云向上腾起,缓缓消散在了天际之中,正如它来时的悄然,去的更是悄然。
皓月天边,暗暗地点缀着些许耀眼的星辰,浑如初始之色,平静的海,静谧的夜,一片安详。
天地之间,浩渺无极。
在这无穷无尽的星海中,一个孤寂的身影跃出流云,如流星陨落般掠过天际,直直的向海中央坠去。 这人正是云逸。当血柱消散时,他便由空中急坠而下,他甚至能感到呼啸的疾风,却无能为力,连番的脱力已使他几近昏迷,只能任由摆布。
蓦然间,平静的海面升起了一支水柱,,正向云逸射去,恰恰将云逸俯冲而下的劲力尽皆化去,一艘巨大的战舰从海中缓缓升出,无声无息,云逸落到甲板上时,已被水柱中肉眼几乎难以看见的细丝缚住了手脚,他浑身血污,披头散发的蜷缩在甲板上,弓起身子,浑身的疼痛和脱力,让他几乎睁不开眼。
“大胆狂贼,竟敢来东海图谋我镇海神兽!”一声断喝,云逸弓着的身子已重重挨了几脚,对方显然是用刑得得好手,每一脚皆踢在云逸的大穴之上,将云逸浑身的骨头都快要震碎。
周围的几人见云逸不肯应答,又是一阵踢打,“说,快说!”云逸知是对方误以为这血柱是自己所制,想要争辩,怎奈莫说是说话,便是连睁眼的气力也没有了。
那几人对云逸一阵拳脚,见他却丝毫反应了没有,忙俯身探视,这才发现云逸已然昏死过去,探视之下,不禁骇然,体内空空如也,像是被人掏空了般,毫无半点真元。 “统领,此人背后的伤势乃是旧伤,并无要紧,只是他体内显然是刚刚耗尽真元,极度虚脱。况且我刚刚查看他的体内经脉,奇经八脉皆已打通,但却毫无元神痕迹,想必只是个炼精化气的道仙之体,绝不像是能催动阵法之人。。。。。。”
“够了,”那统领一挥手,“这就是了,此人穷凶极恶,不惜耗费浑身真元,催动血雾摄影阵法,意图谋取我东海镇海神兽,证据凿凿,毋庸置疑,且将他押回龙宫,交由飞龙将军审问。”
众人一怔,皆明白统领是想拿了云逸去邀功,这等偷天换日的血雾摄影阵法岂是一个尚无元神的道仙之体所能催动得了的,但却也不敢忤逆统领的意思,只得将云逸拽起身来,寻了两根银钩,穿了琵琶骨,如挂腊肠般挂于桅杆之下。
咸咸的海风吹过,云逸打了个寒战,又清醒过来,他睁开眼来,一望无际的大海,静静的海面没有丝毫的生气,死一般沉寂。他早已意识到被人挂在了船头的桅杆上!其实他的整个身子都麻木了,完全没有了痛的感觉,他低头看了一眼腰间,那些人并未发觉自己暗藏在衣带中的怀光软剑,不由的暗暗松了口气,只要剑在,那便希望在!生的强烈欲望又在他的心头升起,他还未见到朝思暮想的水倩兮,绝对不能死!
他将心神收拢,胎息法与心剑之术同时运转,细细的查探这船上的一切,如此庞大的舰船,他尚是头次遇到,长足有三十余丈,高约五层的船身上以连环铁甲围铸,连甲板上也是厚厚的铁板,周身几十门大小不一的巨炮将这艘铁甲舰武装起来,更显威猛。这船吃水虽深,流线般完美的船身却灵巧无比,单单从外形上,怕是能工巧匠辈出的大新朝也造不出如此巨舰,猛地心头一动,云逸记起天下无双的水师”弄潮儿“,难道这真是怒蛟族的惊天战舰?
云逸心中震荡骤起,若是怒鲛人有几艘如此巨舰,那便纵横江海,怕是无人能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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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乾坤血色
乾坤血色
铁甲战舰缓缓发动,无声无息,若幽灵鬼域的招魂船,在静谧的死海中乘风破浪。云逸在心也随着颤动起来,这艘船行进神速的战舰中除了那百余名兵卒,竟然没有一个船手,甚至连掌舵的没有!它根本就是水上的铁盒,没有任何的推进之力,却偏偏能如此灵巧神速。
猛地船身下海浪翻滚,一颗巨大的水球从海中升出,在星辉中闪着七色斑斓,先是船头,继而船身,终于将整艘惊天巨舰都淹没在这七彩之中。水球之中空空如也,非但无水,反而有一种淡淡的异香扑面而来,那是甘甜若泥土般的清香,萦绕其中。
是龙诞香?云逸曾在天人阁见过,姬纯钧珍藏的些许灰白色凝脂般的香料,便是这般味道,忍不住深吸几口,只觉浑身经脉气血舒畅,闷滞之感一扫而光。不错,却是龙诞香,怎么会在这水球之中闻得龙诞香?
这种价值连城的稀世香料,据传乃是海中虬龙所诞出的唾液,于海中凝固,日久天长,便会有如此馥郁的清香,这海中莫非真有虬龙?一念于斯,不禁脸色骤变,他突然忆起在渔船上所觉察到的阵阵透骨寒意,那恐怕便是虬龙所发出的。回想当日在新丰城莫愁湖中所见螭龙之情景,不仅恍然大悟,那天,他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