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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道罢,玉无暇听的神往不已,这无衣军竟有如此实力,却也不愧天下无双四字。略略沉思,猛然抬首问道,“公子可是怀疑这嫁祸之人乃是东溟王?”
“不错,天下间仅有东溟王的无衣军有此实力,亦有此胆量敢杀了幻仙阙的人嫁祸玄天剑门!”云逸一咬牙,说得斩钉截铁。
“无衣军。。。。。。东溟王……”玉无暇黛眉微蹙,似是在思索什么,喃喃的低头默念道。纱衣如雪,美人如玉。
骄阳似火,地上的树影渐渐斑驳起来,摇曳的人眼花缭乱,将一片红红绿绿的浓浓春色也荡漾起来,云逸轻轻叩了叩灵台,觉得神思有些恍惚,他的眼耳鼻舌身似乎都散漫了下来,悠悠然木讷的盯着前方,像入魔了般,如痴如迷,毫发不动。山风轻抚过大点周围古树茂密的虬枝嫩叶,沙沙作响,间或夹杂着阵阵虫鸣,使的这气色更惹人烦躁。
云逸此刻的心却静如止水,他依然呆呆的站着,没有言语,连指尖也未曾稍动。仅有一双血红的眸子时张时弛,剧烈的变化着,他忽的缓缓抬头,投向不远处一颗最为高大的千年古树。
树下,分明站着一人!
那人好似已站在那里许久,衣衫上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烟尘,唯有左手中的一把剑却锃名沙亮,青芒四射,铸有凹凸纹路的剑在剑柄处以篆书镌刻着两个小字——“怀光”,柔然的剑身随着那人一呼一吸微微颤动,隐隐竟能听见细微的龙吟之声,那人的脸生的眉清目秀,俨然透着一股子书生气息。
那人,分明便是云逸!
云逸在看着他,他也在看着云逸。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周遭的一切都虚无缥缈起来,天地之间,还剩下的,便只有两人如血般通红燃烧的眸子。
“你是谁?”云逸淡淡的问道。
“你又是谁?”那人回道。
“我是云逸!”
“我亦是云逸!”
“你为何在此?”
“这话本该由我来问你!”那人竟叹了口气,说道。
“可现在却是我在问你!”云逸亦道。
“因为你在这里!”
“因为我在这里?你便也在这里?”云逸似是有些错愕。
“不错!”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因为我,是你的影子!”
“我的影子?”
“不错。”
“那么你也是人?”云逸再问。
“姑且算是!”那人亦再答。
“好!那么我要告诉你,我要杀一个人!”
“杀谁?”
“杀你!”云逸的剑在这一声之后便消失了,他的人也消失了,数丈之内,仅有一团耀眼的剑芒,化为散乱的流影残片,点缀着骄阳下的虹光,呼啸着向那人袭去。
只见那人也诡异的笑了笑,同样的身形,同样的招式,甚至也不曾有丝毫的思索,在云逸出剑的同时,他的剑也已在呼吸之间出手。
两团剑芒一南一北,撕裂了热浪滚滚的空气,留下两道浅浅的气痕。
“轰!”巨大的交击声震起,两团诡异的剑芒交汇在一处,猛然间向四周扩散开来,搅碎了空中的浓枝密叶,也搅碎了地上斑驳的树影,伫立当场的,仅有两个笔直的身形,两道清晰的身影,这一击,云逸以心剑术觉察到,那人与自己功法果然一般无二,均似是体内有雷蛊而真元后继无力的迹象,难道这人真是自己的影子?想到此,云逸不由想起一直未言语的玉无暇,不禁向她望去。
玉无暇却依然没有抬头,好似被人点了穴道般,低头而立,甚至连长长的眼睫也未能抖动半分。
云逸轻叹一声,自那日在汨水河畔遇到与自己左右颠倒的人,便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感觉是从自己的那颗血狐心深处发出的,云逸在之前的记忆中从未有过的,让他时常后背发凉的感觉。
他感到自己的体内有另一个自己!
“你究竟是谁?”云逸甚至有些恐惧,颤声问道,他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这几日来,他自身的变化实是太大,而所遇之事,更是诡异无比,让他甚至无暇细查自身的情形,此番再次看到与当日在河边遇到那个与自己左右相反的人,不禁慌乱起来。
………………………………
第六十七章 影子(下)
影子
那人依然不言不语,生硬的神情的让云逸看不透,摸不着。
云逸将怀光剑在掌中轻轻拂过,划过一道血痕,左指尖微动,以血为引,在衣角偷偷画了一枚震鬼符,同时身随剑走,舞动着柔若蛇芯的剑芒向对方的丹田击去。
那人仍是不假思索,随便一剑划出,身形剑法竟与云逸全然一样,亦向云逸小腹丹田点来。
“咔嚓!”
两人暗藏在掌中的镇鬼符亦再次在半空中相击,此番不必刚才,巨大的气浪竟生生将周围的数棵巨树削断,就连两人也被这澎湃的气浪波及,向后疾飞而去。云逸感到似是被人一瞬间抽干了真元,“砰”的一声,重重跌倒在尘埃中,五脏六腑都被震得翻转起来,浑身筋骨更似是被雷所击,瘫软无力。
云逸以手掩过嘴角的血污,心彻底凉了下去,这人一切的临敌反映与自己一般无二,纵是相貌身形能够作伪,可这剑法,符篆之法怎可毫发无差,这人好似自己肚中的蛔虫,对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了如指掌。天底下,除了云逸自己,怕是再也没有人能如此了解他。
难道这人真是自己的影子?云逸一颗血狐之心更加躁动起来。
常言道,心慌则乱,乱则烦,烦则神思难定。云逸此刻的心境便是如此,一剑在手,却四顾茫然。大敌当前,无法收摄心神运转心剑术诀,这通常只会有一个结果——那便是死!
无法以神御剑,那便只有抢制先机,云逸的念头刚起,对面之人就动了,这一动,却并非云逸所预料的惊若奔雷,急似闪电,相反却异常的平和,那人竟主动向云逸走来,细碎的步伐看似凌乱,却沉稳有力,每一步都似是要将地上铺就的大青石踏穿。
二十步。。。。。。十步。。。。。。五步。。。。
眼看便已来到云逸面前,云逸仔细的端详着如同镜中的自己,不由得连退数步,仗剑于胸,用几乎已无法抑制的颤声道“你。。。。。。莫要过来!”
“不要怕,我是你,你便是我,我们本就是一人!”。。那人轻柔的说着,神情却变得阴邪起来,他嘿嘿的冷笑着,步步逼近。
“不。。。。。。你不是我!”云逸惊恐的向后再推数步,脸色铁青起来。
“你在怕什么?”
“我不知道。。。。。。”云逸一个跟斗向后跃出,惊恐万分,多少年来,这个问题一直萦绕着自己,我究竟畏惧什么?
“是生?是死?抑或是。。。。。。”
“不。。。。。。。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云逸嘶声的吼叫着,他又记十六岁那年在暮云山中的屠杀,他的剑和他的人都置身在一片血色之中,他杀了男人、女人、老人、幼童,甚至连狗也被他肢解,那一夜,他癫狂了,也是从那一夜,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魔。
“你本就是一个魔头,一个嗜血的魔头,这种事情你本不该恐惧的,”那人叹息着,轻声道,“魔与道本就没有区别,那些道貌岸然的卫道之士,以正人君子自居,他们也杀过人,有好人自然也有坏人,但在别人的眼中,他们所作所为永远都是正,而我们,是邪!是魔!”
“我不是魔,我也不愿做魔!”
“可你现在已经成魔了!而且你杀了。。。。。。”
“住口!”不等那人说完,云逸疯了似得大吼一声,一剑向那人劈去。
“你杀了你的朋友。。。。。。杀了你的亲人。。。。。。甚至,杀了你了亲生父亲。。。。。。”那人轻松闪过,冷笑着,再进一步,徐徐道,“一个人若是连亲生父亲也杀的,他还有什么人杀不得,还有什么人是他所不敢杀的。。。。。。”
“你胡说!”云逸的剑法随着满腔的怒火宣泄出来,将周遭的一切撕扯的粉碎,他已经彻底癫狂。
“没有人比我了解你,因为你和我本就一体。。。。。。杀吧,尽情的杀戮吧。。。。。只有这样,你才会越来越强大。”那人的声音似是在耳边响起,竟有些飘渺起来,“因为你有颗与众不同的血狐心……那是……”
“噗”
忽的一声破体轻响传来,那人话犹未说完,身子在云逸面前竟渐渐模糊起来,他似是骤然受袭,未曾防备,已被异物所击。那人身形一震,面容身形急剧的变化着,先是脚踝,然后孤拐,继而迅速蔓延至整个身子都虚无起来,竟似要化作一缕青烟向云霄散去。
“公子!”玉无暇收掌于怀,站在那人身后疾呼道,这一声如同半空惊雷,震得人心神一定。云逸眼前一闪,那人竟凭空消失了,四下空空如也,仅在他所站之处,有一枚指尖大小的冰锥,若非周围的花草树木俱被刚才两人的交击震的狼藉一片,云逸几乎要相信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象。
“公子你没事吧?”玉无暇闪身云逸身旁,将那枚冰锥收入掌心,细细查探云逸体内的情形。一探之下,这才发现云逸体内真元似是被无形的邪气所侵,狂躁混乱无比,俨然便是要走火入魔。
无视无听,抱神以静。
云逸也觉察到了体内的异样,忙盘膝坐下,定神凝思,在玉无暇的助力下导气归元。过了许久,才睁开眼来,心神气血也渐渐平复下来,云逸很清楚他适才为何会惊恐万分,险些走火入魔,那人所言不假,他的确在渐渐坠入魔道!且越来越深,几已到了万劫不覆的地步。我真杀了父亲?云逸在脑中仔细回想,却吃惊的觉察到父亲往日清晰的笑脸竟已有些模糊。我究竟是怎么了?
今日所见之人,所听之事,着实让人震惊。云逸摇摇头,这才想起在旁助力的玉无暇,忍不住向她询问道,“你知不知道刚才那是什么人?”
心中却在暗自揣揣,这人难道真是自己的影子不成?
玉无暇闻言,彩眸竟有些闪烁,俏脸掠过一丝惊慌,扭头搪塞道,“我适才有些恍惚,等清醒过来时,见那左手持剑之人似是要对你不利,这才匆忙之下发了一枚寒冰锥,哪知他的人却凭空消失了。”
云逸犹在心中思索那人适才的一番说辞,并未留意玉无瑕的异样。听罢一阵失落,若是连修炼百年的玉无暇也看不出这人的门路,那么这究竟还是个活生生的人么?一念至此,云逸抬头向那一阵青烟逝去的天边望去,但见烈日彤彤,闲云飞转,映照着一大片艳丽的霞彩,笼罩在一片紫气中,飘飘荡荡的直奔大殿而来。
玉无暇也看到了那片祥云,身躯巨震,不由的喝道,“公子,不好!妙语仙人林浅音回来了,我们快走!”
………………………………
第六十八章 幻仙奇宫(上)
幻仙奇宫
斜阳向西,漆黑的夜眼看便要降临。
玉无暇见妙语仙人顷刻即到,不敢怠慢,不由分说,拉着云逸忙向山下掠去。
云逸百忙中回首向沧澜山的数座大殿望去,原来这幻仙宫共有七座石殿,圆穹方室,隐含天圆地方的妙处,呈北斗七星的方位排列,与夜空中的星辰遥相呼应。而云逸两人适才所站的大殿正处于天权星位,乃是斗魁之中最亮的一颗。
沧澜山之上处处都是凌空搭建的藤桥木室,在高耸入云的古木之间层层环绕,曲径通幽。两人在古木之间迅速穿梭,如猿般时而荡起,时而落下,数十个起伏,已出了山门。
云逸被玉无暇捏着手腕脉门,强行输入真元,催动他随着玉无暇并行,此刻眼见已远离了幻仙宫,猛然运气震开玉无暇的柔荑,收住身形肃然道,“无暇,你到天池,且先带血狐人和烟铭山下等候,阿倩尚在他们手中,纵是肝脑涂地,我也定要救他出来!”
“公子,你。。。。。”玉无暇闻言一愣,彩眸中闪过一丝不经意的赞赏,旋即黯淡下去。
“若我云逸有命归来,一切休提,若我不能。。。。。”云逸定了定心神,继而冷冷一字一顿道“若是天明之前我未能折返,你定要随血狐人将烟铭送至青丘山,以美人珮为凭,求血狐族大祭司出手相救。我与血狐人有约在先,况又有美人珮为凭,大祭司想必也不会拒绝。。。。。。此事,拜托你了。。。。。”
“公子放心,我定不负所托!”玉无暇低头思索片刻,再道,“公子谨记,这北斗诸星原是九颗,有七现二隐之说,若是公子在七星斗杓之尾看到另两颗星,此乃辅弼二星,千万要倍加小心,切记!”玉无暇一语道完,看着山门外的几具幻仙阙门徒尸体,朱唇微动,似是还想再说些什么,终是未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