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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纯钧眼见飞针袭来,竟不躲不闪,只在身外涌出一团浓浓血色,眨眼间便将他挺直的身子吞没了。数百枚飞针一进这血雾,如坠虚无,紧接着似是受隐隐的无形真元冲击,没头苍蝇般乱撞。
“血遁术?”独孤朔眉头一皱,忙收摄心神,摧动飞针从血雾中缓缓退出,紧接着千余枚飞针重新化为两股,怵然飞起,上下穿梭,似是要将血雾阻隔在方寸之地。
空旷的大殿中,笼罩的层层血雾之与窗外骄阳辉映,艳红如血。
独孤朔深吸了一口气,浓浓的血色中隐隐有一股幽幽的泥土气息,沁人心脾。吱的一声细响,极是轻微,似是有人触碰地上的青苔,若非独孤朔修为惊人,这般极细微的声响绝难发现。
他瞥了一眼不远处洞开的窗台,眼中寒芒一闪,两股飞针震颤着,舍了血雾怵然向殿外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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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旁观者清
旁观者清
大殿之外,空空如也。
独孤朔凝视着远处隐去的一缕血色,松了一口气,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漠然将祭出的飞针收回,心中苦笑,“姬纯钧果然名不虚传,假以时日,我恐怕未必是他的对手。”
忽的眉头大皱,转身向七星大殿旁的幽林肃然而立,恭声道,“原来师父早已来了。”
过了许久,林中似是溢出一阵柔和的微香,随之传来极细微轻盈的脚步声,却是愈行愈远。
独孤朔心中惶恐,忙解释道,“徒弟不才,没能留住姬纯钧。”
妙语仙人婉转的声音徐徐飘来,“你有意放姬纯钧走,以为我不知么?傀儡之术讲求明察秋毫,若是连区区血遁术也无法识破,怎配做我弟子?”两人一问一答,看似随意,其实皆是密语传音。
被妙语仙人一语道破,独孤朔脸色通红,竟不知如何回答。
“罢了!由他去吧!”妙语仙人叹了口气,“幻仙阙从未要囚他于此,只是他当局者迷,困了足有三月,才看透这七星殿密室的机关。”
“师父!”独孤朔迟疑片刻,终于忍不住低声道,“血遁术乃是旁门左道的邪术,此功法妖邪诡异,修炼之人势必秉性大变,步入魔道,我观姬纯钧尚未迷失本性,师父何不囚他于此,助他洗髓换精,斩断魔缘。”
此话一出,林中的步履声骤停,妙语仙人冷哼一声,似是已有些不耐,“你刚已与他交手,试着运气一周,看看可有不妥?”
独孤朔虽是疑虑,却也不敢忤逆妙语仙人的意思,忙收慑心神,运转真元检视自身。一试之下,独孤朔的这才惊觉自身的真元竟不知不觉中失去了丝毫,虽只是微乎其微,却让独孤朔痴傻般呆在当场。
“这难道是噬日天魔大法的纳元归一功?”独孤朔只觉头皮发麻,声音已然颤抖起来,他下意识的抬袖在额头上抹了一把渗出的冷汗,这才发现妙语仙人已不知何时来到近前,仙衣飘飘,冷然而立。
独孤朔缓了缓,平复真元,垂首又道,“纳元归一功乃是血魔所练的不传秘法,最能吸人真元,难道姬纯均竟是血魔?”忽的转念又想,“若是上代血魔在世,那云逸怎会被认定为血魔转世?”
妙语仙人神色依然清冷,“纳元归一功是噬日天魔大法中的内功要诀,与人交手时会在不知不觉间吸取对方的真元,姬纯均功力有限,想必是刚突破纳元归一功的一境界,否则,你二人交手时便已察觉。上代血魔早已陨落,新一代的血魔却仍然活着!”妙语仙人的声音已有些阴寒,“宁枉勿纵,无论血魔是云逸或是姬纯钧,既然不肯终老沧澜山,那结果便只有一个,死!”
“啊”独孤朔闻言大惊,失色道,“师父!”抬头时,正遇上妙语仙人隐在面纱后的一双森寒的明眸,那眸子里没有丝毫的情感,看不出喜怒哀乐,犹如一池死水,有的只是同样死一般的沉寂。独孤朔还想再说些什么,妙语仙人神情却已有些倦怠,挥了挥手,“你下山去吧!杀不了姬纯均,莫要再回沧澜山!”
独孤朔望着妙语仙人飘然而去的身形,重重的跌坐于地,整个人都似垮了一般,他明白,妙语仙人说出的话,绝无回转的可能,在他的记忆中,妙语仙人从未强迫过他做任何事,但这次却如此斩钉截铁,独孤朔隐隐觉得师傅今天与平日里有些不同,可如何也想不出哪里有异。
灼灼的烈日当头,将远处的天池蒸腾起薄薄的暖雾,妙语仙人早已不知所踪,独孤朔猛然间心头一紧,暗叫了一声不好,他想起随云逸、水倩兮下山的红莲与青荷,她们并非是要追回万年冰魄,而是要寻找时机杀了云逸!
远山巍峨,层峦叠嶂。
姬纯均站在湍湍的汨水之中,清澈的河水已没过了他的腰身,他掬水抹了把脸,清凉的河水让他躁动的神志清醒了些许。
姬纯钧突然不知该去往何方,天人阁群龙无首,早已分崩离析,翼人的城寨也在血色漩涡中瓦解,灰飞烟灭,天下之大,竟无处可以栖身。他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左臂,恨恨的一掌将河边的一块巨石击的粉碎。
姬纯钧是个追寻极致完美的人,而此刻,诸多的不完美让他恨得咬牙切齿,他突然想杀人,这种感觉自他断去一臂以来,便忽隐忽现,如今却更加明晰,好似水中的虚影般,看似虚幻,却又很真实。
就在此时,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他极不想见的人,若非他,自己兄妹二人也不会扬名于大荒,若非他,自己也不会有今天这般如丧家之犬般的下场,他看到了明浦,无衣军大都统明浦!
“匆匆一别,近来可好!”明浦一袭布衣,立于河心的巨石之上,刚毅的脸上似是在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姬纯钧却依然一语不发的盯着川流的河水,漠然凝视。
忽然,河水中卷起了数朵漩涡,那漩涡虽小,却其实凌厉如刀,带起河底的砂石,悄无声息的向姬纯钧袭来。
“凌风无形刃!”姬纯钧神色稍变,从水中腾空而起,轻飘飘的立于河边。再看那漩涡所到之处,激荡起巨大的水波,“彭”的一声轻响,数朵漩涡汇在一处,震起丈余的水花,“哗”的又跌落下去,将清澈的河水霎时卷的混浊起来。
姬纯钧长叹一声,“好好的一河清水,被你搅的混浊不堪,你究竟要作何?”姬纯钧似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目光始终未离开河面,甚至都没有抬头看来人一眼。
明浦知他话有所指,面色不悦,却仍强笑一声,冷言道,“你既然入了无衣军,就该知道无衣军的规矩,无衣军做事,自有他的道理!”
姬纯钧的身形明显颤动了一下,气息已有些不稳,“休要再提无衣军,自我在不周山下断去一臂,我欠你们的都已还清,从那日起,我便不再是无衣军。”
“哈哈哈哈”明浦闻听此言,纵声狂笑,“无衣军岂是你说来便来,说走便走,一日是无衣军,一生都是!”
姬纯钧厉目如刀,抬首看着明浦,恨声道,“天人阁已毁,我断了一臂,已是废人,对无衣军早就没有了价值,为何还是不肯放我走?”
“没有人能退出!”明浦忽的拱手向东,恭身深施一礼,继而面向姬纯钧厉声道,“无衣军右卫副统制使姬纯钧听令,本都统命你火速前往青丘山戍卫,不得有误。”
“青丘山?”姬纯钧吃了一惊,疑声道,“青丘山是血狐族驻地,难道朝廷要对血狐族动手?”
“大新的劲旅烽火骁骑在玉墨城全军覆没,朝野震怒,青丘人与天人阁公然勾结叛党东溟王,已是天下皆知,少帝已命左都御史王青山领精卫军五万前往荡平青丘山,你即刻启程。”明浦话锋一转,浑身激起数道凛冽的杀气,寒声道,“你该知道,抗令不尊者,斩!”。
姬纯钧的神情一黯,青丘山虽占尽地利,然而血狐人毕竟人丁稀少,且朝廷带兵者是极善用兵的王青山,无衣军若不施以援手,恐怕此番青丘人难免落个族灭的下场,天人阁亦与青丘人曾有盟约决不能坐视不理,想到此,正色道“好,我答应你,不过,这是最后一次!”
见姬纯钧应了下来,明浦浑身的杀气缓了许多,转身道,“此去青丘山,自会有人助你。”
“谁?”
“勇三郎云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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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覆眼山河
第九十六章覆眼山河
北境之地,苦寒之极。虽时方中秋,却早已飘起薄薄的初雪。
王青山安坐于厚厚围帐之内,眉头紧锁。自望京城往东北,有茫茫山脉,名曰长白,绵延数百里,人烟罕至。传说中的血狐一族便隐在此山中。相传当年大新武帝初定天下,玄真子曾孤身深入长白山脉,历时三月而返,却并未带回青丘皇族顾氏一脉的人头,反而带回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玄真子携婴与武帝秉烛长谈一夜,出宫时却只身一人。旁人不知玄真子与武帝究竟谈了些什么,只知从此青丘一族便销声匿迹,大荒中关于血狐的传说也慢慢被冲淡。
此次围剿青丘山的五万精卫军精锐,已在此搜寻月余,大山巍峨,始终寻不到青丘所在。长白山相距三仙合流大会的蓬莱山有百里之遥,还有十日便是中秋,倘若仍寻不到这青丘雪狐的门户,恐怕不仅朝廷威严荡然无存,他王青山也不能在少帝驾前“青山依旧”了。王青山叹了口气,猛然站起身来,帐外忽的刀戟声四起。
“王青山,你还不出来!”帐外娇喝一声,王青山闻言神情大振,提步流星般出了大帐。帐外刀戟林中,水泄不通的围着一名妖娆的女子缠斗。初雪蒙蒙,那女子披了一件熊皮,身下却仅着一层薄薄的纱衣,玲珑剔透,闪转腾挪间,露出曼妙的身材一览无余。王青山看清那人的面目,愕然道“是你?”
“你时日无多,三仙合流会期将近,若十日内破不了青丘,莫说青山,便是金山、银山、翡翠山也无济于事了吧。”那女子左支右挡,似是毫不费力,说话间,猛地纵身而起,傲然立于营中旗杆之上。
王青山却不愠不火,挥手散了一众甲士,仅留二人,柔声道,“你衣着单薄,帐内备有火盆温酒,我们帐内叙旧。”
“我们之间那份薄情早已不存,剩下的只有交易。”女子嗤了一声,微微冷笑。
“交易?”王青山一愣,“莫非与青丘有关?”王青山神情又动,显是明白了几分,“若你真能助我拿下青丘,你的东西我便还给你。”
“这么多年,你一点没变,果然还是那般,谈好了价钱,连定金也不愿付,就想先得好处。”女子轻描淡的说了一句,从王青山身上移开了目光,似是不愿再多看他一眼。
远处初雪蒙蒙,长白山茫茫的银色之中,间或露出隐隐的青色山黛,与飘渺虚无的云海相接,天山一色,煞是壮观。王青山神情变了又变,耳根似有些发红,干咳了一声,柔声道,“倾国,我想我们有些误会。”
那女子听到这个名字,竟爽朗的大笑起来,震得四周的营帐也隐隐颤动,“你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现在于我已一文不值,我要的是一个人!”
“谁?”
“云逸!”那女子依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如果你能在三仙合流大会保他不死,我便告诉你青丘所在。”
“你怎地认识他?”三仙合流大会被女子一语道破,王青山身心剧震,突然觉得自己在这个女子面前似乎早已毫无秘密可言,饶是如此,王青山仍正色道:“三仙合流乃是门派之间切磋,我朝廷中人也是奉皇上旨意前往观战,刀剑无眼,其实我能保得了的。”
“你答应我便是。”女子不容王青山讨价还价,厉声道,“若是连被大新少帝依为青山的人也保不了,这大荒恐怕再也没人也报的了他。”
也许是帐外的天气太过严寒,王青山的鬓角似已结了薄薄的一层寒冰,锋利如刀,连他的眼角岁月留下的痕迹更显冷酷,“好,我王青山一诺千金,我留他一命便是!”
女子闻言悄然从旗杆落下,微微抖了抖身上的积雪,缓缓念道,“势如万马,自天而下,其葬王者。王侯崛起,形如燕巢,法葬其凹,胙土分茅。”
王青山闻言惊道“这青丘山所在竟是帝王的墓葬之地?难道青丘血狐族竟是守陵人?这又是谁的墓葬之所?”原来女子说的乃是《葬经》中的文字,是古人郭璞所著关于墓葬风水的典籍,其中提到,葬山的方法,即墓葬的选址(点穴),布局、排(放)水、定吉向,以察势最难,其次是观形,方术则比较容易。而势如万马奔腾,好像从天上降到地面,是帝王的葬地,其形像燕子窝,周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