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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秋安坐在城中,突然军士前来说道:“王上,门外华洲使者求见!”
“请!”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牟正。聂秋安见了笑道:“先生久违了。”
“数日不见,将军愈发雄姿英发了。”
“哈哈,没想到,牟先生竟也会如此谬赞了。哈哈”
“将军雄才大略,一举歼灭逆党,平定四海,实在功不可没。”
“逆党?功不可没?”
“这是自然,天下乃是天下人之天下,以一己私欲而至使天下大乱,百姓颠沛流离,此之为逆。将军平定天下,还天下人一份安宁,如此与天下众人自然功不可没。”
“先生说的好,说的好。”
“牟正此番前来,乃是奉庄主之命前来请将军前往剑雨山庄一同喝上一杯庆功酒。共商天下安定之计!”
“庄主既有此意,聂秋安怎可扫兴?待我军动乱平息之后,自然前往。”
这时,站在一旁的牟正似乎还要说些什么,不过却被聂秋安挡了回去。最后只得勉强退了出去。
第117章 前尘之往事
1、
将军府里,聂秋安端坐在王椅上,寒月冰刀立在右侧,白狼匍匐着躺在座椅左侧。聂秋安端起酒杯看着众人说道:“诸位,今日我等能够坐在这里喝这杯酒,全仗军师舍命相救。这杯酒我们敬军师。”
“敬军师。”
众人说着端起酒杯往地上洒去一半,然后将余下的酒一饮而尽。左奎上前说道:“将军,眼下已经到这华洲地界,不如一鼓作气将剑雨山庄拿下岂不更好?”
聂秋安听了,犹豫道:“剑雨山庄高手如云,此绝非易事!”
“如今我军坐拥天下,只需好好经营,待日后实力壮大,届时再一统天下岂不更好?”
“哎!谢将军此言差矣!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今我大军势如破竹,锐不可当,反观华洲,接连战败,损失惨重,此时乃是一举拿下华洲的好时机。若是有所迟疑,日后剑雨山庄缓过劲来,恐再难对付。”
“两位将军皆言之有理,不过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今夜乃是庆功,不谈政事,只管饮酒。”
“遵命。”
2、
聂秋安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自在,这么满足的喝酒了。此时,他喝得微醉,看了看白狼,将手中的肉递给它。白狼似乎也在为他高兴,一边吃着肉,一边小声的哼着。正在这时,左奎带着几分醉意上前说道:“将军。这杯酒,我敬你!”
聂秋安笑了笑说道:“那你到给个说辞吧!”
“我左奎乃是一介匹夫,以前无非为了一口吃的。自从跟了将军,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如今做了个大将军,也算是光耀门楣了。所以这杯酒我敬将军。”
“好,那就喝这杯酒。”
周言见状,也凑上前来说道:“左奎,那你现在还有什么愿望?”
左奎看了看周言之后笑道:“左奎只想跟着将军建功立业,保护将军就够了。”
“你就不想娶个漂亮媳妇?”
“嘿嘿,还是谢将军你懂我。不过娶媳妇这事,也得王上同意才是。”
“哈哈。既然你这么说了。今日我便允诺你,回香洲时一定给你找一个漂亮媳妇。”
“嘿嘿,那我左奎还得敬王上一杯酒。说了可不许反悔。”
“哈哈,还赖上我了是吧!”
“左奎不敢,不过将军一言九鼎又岂会耍赖呢?”
“好,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哈哈哈哈”
3、
众人畅饮一翻之后,聂秋安问道:“诸位一直随我东征西战,今日不如说说各自的念想。若能满足的,我一定满足。”
“我等惟愿追随将军左右,别无所求。”
“每个人都必须说,周言你先说。”
周言看了一眼聂秋安之后说道:“末将平生别无所求,只是想以手中的箭将这山中的野兽都猎上一头放在家中。”
周言话音刚落,只见白狼抬起了头,而聂秋安则笑道:“你这念想,恐怕白狼不同意了。”
“末将不敢,末将不敢?”
“既然如此,待来日,我赐你金牌一面,天下各处你可随意狩猎。”
“多谢将军。”
4、
“谢将军你呢?”
“亦城心里倒是有一念想。”
“讲。”
“末将一直听闻,天下间曾有一奇术,可帮人断骨重生,易经挫骨,而重生者将受冰火灼烧之痛。只可惜一直无缘得见,将来若能得见,此生足矣!”
聂秋安一听顿时后背惊出冷汗,脸上也变得惨白。谢亦诚见状连忙问道:“将军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谢将军是从何处听来的,世间哪有如此奇术?”
“亦城钻研天下毒物,而此术乃毒术之最,所以才想一探究竟。只是胡颠早已不知所踪,恐怕今生无缘再见。”
“皇天不负有心人,将军一定可以找到。”
“承蒙王上吉言。”
5、
众人饮酒到了半夜,烛火渐渐暗淡下来。聂秋安似乎也喝得大醉。众将士见状便也都一一起身告辞。
空荡荡的帅府里,顿时便只余下聂秋安孤零零的一个人。聂秋安似乎还没尽兴,于是独自斟满酒杯又喝上了口。一边喝着,聂秋安一边走下阶梯来到远处。他回头远远的看着自己的座椅,那寒月冰刀在烛光里闪着淡淡寒光,白狼微微闭上双眼,围坐在椅子边上。聂秋安仰视许久,不知怎的就笑了起来,他小小的喝了一口酒暗自说道:“这可真是个好地方。居高临下,俯瞰一切,难怪所有人都想坐上去。”
聂秋安似乎有些累了,摇摇晃晃的倒在一旁的椅子上。眼睛直直的看着屋顶,仿佛一切都在天旋地转的移动着。他感觉轻飘飘的,仿佛只要一阵风来,自己就可以往天上飞去。于是他张开双臂,想要让风带着自己远走。可是双臂发麻的他却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睁开双眼,他看着不停转动的房屋笑了起来。
6、
休息片刻,他似乎又恢复了几分气力,他缓缓的向王椅走去,又回到自己的椅子上。他俯身摸了摸白狼,白狼没有睁开双眼,只是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鼻子。
这时,一阵寒意从聂秋安脚底缓缓上涌。聂秋安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暗自说道:“这几日怎如此频繁。”
思虑还未结束,一股灼烧的痛楚又从脚底涌了上来。聂秋安紧紧抓住椅子,眼神顿时变得呆滞起来,仿佛死亡就要降临一般。他用力的呼吸着,而疼痛在身体里一点点的蔓延,他用尽全力将全身绷紧,想要借此消减些许痛苦。可是他很快就瘫软下来。
这一次,痛苦的蔓延比以往都要快,他滚到地上,来回的翻滚着。他早已不在相信自己,一切的努力就好似落入大海中的石子一般毫无踪迹。他开始恐惧,开始在内心祈祷,祈祷有某一个人可以帮他消减这份痛苦。
7、
很快,灯火都灭尽了。聂秋安躺在一片漆黑之中,他开始想念云妙可,想念她的浅浅的笑容,想念剑雨山庄的日子。他开始舍不得,舍不得离开她。
现在,重新将她找回,他突然生出无限的不舍。他害怕自己在这份疼痛中突然死去,害怕不能再香洲伴她终老?聂秋安不想继续打下去了,他想尽快回到香洲,他不在乎她的冷漠,只想每日见她一面,为她剥一个荔枝。
最近,疼痛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越来越痛入骨髓。他真的有些害怕,也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当初的抉择。但是他能怎么办,回头的路早已没有了。
8、
当疼痛渐渐消减,瘫软在地上的聂秋安生出一阵强烈的念想:“赶往香洲,回到自己的宫殿。”。
想到这里,他却又莫名的想到云啸天,想到云妙可对他的仰慕,想到剑雨山庄那段日子里云啸天的孤傲。
他想要将他打倒,想要大声的告诉所有人,他也可以,可以成为世间最强的侠客。
这股斗志缓缓的在心间流淌,让他的痛苦似乎又消减了许多。不过他还是疲软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9、
翌日,聂秋安早早的醒来,虽然全身疲倦但是他却毫无睡意。正在思虑之时,突然听得门外有人匆匆跑了进来说道:“将军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张?”
“天墉城叛变了。”
“什么?”
“丰州的天墉城叛变了。”
“怎么回事?”
“不知道?”
“废物。”
聂秋安疲软的眼神里露出几分愤怒的看着军士说道:“去请诸位将军来。”
“遵命。”
9、
“听说天墉城叛变了?”
“方才探子来报,确有其事。”
“王上,末将觉得天墉城之事绝不能小视。我大军远离香洲而来。若是天墉城出事,后路尽断,必定军心大乱。”
“周言说的极是,这也是我担心的地方。”
“将军,前几日华洲送来拜帖,言明华洲只需将军归还华洲之地即可。如今我军大可退兵乐州。待后防稳定之后再做打算,如此方为上策。”
“周将军所言不失为一良策。只是末将认为大军应该退至关陌。毕竟香洲才是我军的大本营。其时,可派遣几名将军前往各处镇守。如此进可攻退可守。”
“亦城说的对,三日之后撤军。”
“遵命。”
10、
三日之后,聂秋安派遣使者前往华洲致谢。自己则率领大军一路往关陌赶去。途径天墉城,不过两日的光景便将叛乱平息。历时三月之后,大军抵达关陌。聂秋安亲自驻扎在叶云关外,左奎留于左右;而周言则领着大军在乐州平叛,谢亦诚返回香洲征调粮草。
期间,牟正几次前来,请聂秋安退出叶云关,但是聂秋安均以叛乱尚未停息由,迟迟不肯退军。最后,聂秋安甚至对牟正的来访避而不见。无奈之下,牟正也只得返回华洲去而。
第118章 情关之难过
1、
叶云关外,聂秋安坐在府邸里,夜色凝重,漆黑的窗外突然又传来一阵奇怪的叫声。他不由得思虑这是什么叫声?他记得云妙可曾说过,可惜时间过得太久,已经忘了这是什么叫声。
他努力让自己忘掉窗外的声响,可烦躁的情绪还是让他无法安静。此刻,他突然想到:“若是路承礼在,也许明日就可以出兵,或许一年,或许只需半年。自己就可以走回剑雨山庄。走到父亲的坟前名正言顺的上一炷香。”
是呀!他还没好好的拜祭父亲,为父亲光明正大的行一个大礼呢?想到这里聂秋安突然开始落寞起来。聂秋安摸了摸手中这寒光四射的刀,微微一笑,心里默默念道:“不知道比起他手中的剑又如何呢?”
2、
夜里,香洲传来一份急报:“御史大夫马俊,醉酒调戏连夫人,已被收押。臣下请王上判其死刑。”
聂秋安心中疑惑,此时却又传来一份急报,打开一看是云妙可派人送来,信中说谢亦诚借征收粮草之名,横征暴敛,马俊查证属实,谢亦诚做贼心虚领兵囚禁马俊。因此,请求王上尽快返回香洲。
接连两封截然不同的急报,聂秋安也不知如何是好,于是只得将守卫叶云关一事交由左奎,自己连夜赶往香洲。
3、
碧云城里,谢亦诚早早的领着文武大臣,一街百姓,分立在道路两侧。
城门大开着,聂秋安躺在白狼背上缓缓的走了进来。聂秋安一到城门外,谢亦诚便领着众人三呼万岁跪在两旁。不过聂秋安似乎睡得正香,全然没有听见。白狼驮着聂秋安走到城门前便趴在了地上。
眼下时值正午,白狼驮着聂秋安趴在阴凉的城墙下休息。但众人却在烈日下跪在两旁。谢亦诚斜斜的看了一眼,见聂秋安睡得正香,也不敢打扰,只跪在地上静静的等候。一转眼,众人已经跪了一个多时辰,汗流浃背的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趴在地上的白狼似乎也有些累了,它深深的打了个哈欠,之后又闭上眼把头埋在前脚。
4、
天色渐渐的黯淡下来,谢亦诚开始有些受不了了。他抬着头,看着远处酣睡的聂秋安,双脚也不自觉的左右交换着,渐渐的他心里的恐惧开始一点点的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份不解和愤怒。不过,他还是跪在地上等待着,等待聂秋安醒来。
5、
终于,聂秋安伸了伸懒腰,坐起身来看着眼前的众人道:“诸位都在呀!都请起吧。”
一时间,众人连连谢恩,不过许多人还是半天没能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