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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石壁上一阵抚摸,原本禁闭的石壁竟又轰然而开——便如一只怪兽,张开了血盆大口。
——里面雾影朦胧,竟然一点道路都看不清。
蓝二先生已站在“血盆大口”的旁边,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就像一个来自地狱的接引人,慢慢道:“现在你准备好跟我进去了么?”
熊週听他一阵介绍,原来有点动摇,然而想到惨死的和卓、梅傲雪,还有阿克顿和他的那些族人,再想到自己就算不想进去恐怕都不行——自己是山庄的奴隶,在他被抓的那一刻起,这身份便已注定,于是咬了咬牙,道:“我已经准备好了。”
蓝二先生笑了笑,道:“跟我来。”
他率先而入,似乎并不担心熊週会趁机逃跑。
熊週怔了怔,眼神闪烁,不过下一刻,他的眼神变得坚毅,紧跟着蓝二先生的背影,一脚踏进了石壁中!
等他们走远,石壁轰然关上,严丝合缝,完全看不出一丝裂开的痕迹来。
只剩下刚才凤岚掉在地上的那柄匕首,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妖异的光芒,仿佛在嘲笑,又似在叹息。
——这世上为什么有这么多人看不清?
因为他们被仇恨蒙蔽了眼睛,被权利迷惑了心神,被欲望玷污了思想,从这点来说,他们岂不就是仇恨、权利、欲望的奴隶?
只不过有的人是肉体上的奴隶,而他们却是精神上的奴隶罢了。
世界上的事情,往往许多都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就像这座石壁,外边看上去和一座普普通通的石壁没什么区别,可是当熊週一踏进去,他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
这座石壁的里面,竟然是一条笔直、幽暗,充满了浓雾的甬道。
若不是遥远的地方透着一丝光亮,熊週一定会怀疑自己是不是钻进了一只怪兽的肚子里。
蓝二先生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在甬道显得空洞而又神秘:
“你尽管放心大胆的向前走,因为这条甬道是直的,只有一个出口,就算你闭上了眼睛,也毋须担心迷路。”
熊週听了他的话,眼睛反而睁得更大,他想看看这条甬道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然而还没他的眼睛适应甬道里的黑暗,他已走到了甬道的尽头。
蓝二先生正站在出口处,笑嘻嘻的看着他。
熊週走到那里,光线蓦然射来,让他的眼睛不由得一闭,很快他又睁开了眼睛,眼睛中满是惊讶之色。
他的嘴巴也惊奇的张开,大的能塞进两个二两的肉包子。
他究竟看见了什么?
蓝二先生好像早就知道他会是这副表情,笑道:“你一定不会想到这里会是这样,对不对?”
熊週点头,他实在没有想到这座看起来高耸入云的石壁之后,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他原本以为,穿过这条甬道,一定会有一个大大的山洞,或者是一个高高的悬崖,抑或是一个低低的山谷——
哪里知道,在他面前的依然是一条山道!
说一条其实也不太准确,准确的来说,是九条。
一条大的山路分做了九条,每一条都可以跑得下并排的四匹马,每一条都是逶迤之极,直至远方一座高山。
那座高山的顶上,有一座很大很大的庄园。
金色的琉璃瓦,反射着阳光,显得更加的富丽堂皇,红红的砖墙在阳光下,也是无比的庄严肃穆。
这座山庄从外表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座普通的庄园,倒像是一座庙宇。
这九条山道还在山脚下汇聚成一座很大的广场,修整得平平整整的广场。
这座广场竟然全是用汉白玉石砌成的。
广场上有人。
十人一队,或者五人一队,黑衣覆体,黑巾蒙面,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
为首之人手中牵着的竟是一只只眼露凶光,嘴角流涎的狼。
这些人以一定的线路在广场上巡行,所走的方位正好将每条山道的路口都尽收眼底。
在这些人的面前,莫说是陌生人,就算是一只苍蝇,想飞进去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进去不容易,出来当然也很难。
可是?那两个少女又是怎么出来的?
蓝二先生似乎看出了熊週心中所想,眯眼望了望远方那座富丽堂皇的山庄,悠悠道:“有时候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熊週一惊,道:“你说什么?”
蓝二先生摇了摇头,道:“没有听见就算了。”
他拍拍熊週的肩膀,道:“我们走罢!”
熊週迟疑了一下,终于把心中那个问题问了出来: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多?”
蓝二先生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眼神变得很奇怪,低声道:“因为你总有一天会出来,那时候我希望你帮我做一件事。”
他叹了口气,接着道:“如果不把这些说清楚,到时候莫说那件事完全没有成功的希望,连你也不会在这世上留存。”
熊週反问道:“你要做什么事?我又凭什么帮你?”
蓝二先生道:“这些年来,你不是第一个听我说这些话的人,但是我希望你成为最后一个。”
他的眼中突然露出一种无法用言语表现出来的悲伤。
没有人知道一向沉稳严厉的蓝二先生,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熊週当然也不知道。他跟蓝二先生相处的时间不过短短数天,他现在只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有点疯疯癫癫。
在他的感觉里,一个如此大的山庄的大执事,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
最起码要有几个得力的属下,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还要有睥睨天下,叱咤风云的霸气……
哪里像现在的蓝二先生,完全是个小老头子的模样,似乎连背变得弯了。
熊週正想说话,只见广场上一支五人的队伍,向他们这里走过来,为首的黑衣人看到蓝二先生,愣了一愣,施礼道:“大执事是不是又带人来了?”
蓝二先生点了点头,沉声道:“不错,这次黑鹰他们损失惨重,才带回来这一个。你们把他带进山庄,看好了千万不可出差错!”
熊週道:“你难道不进去?”
蓝二先生长叹一声,摇了摇头,自顾自的走了。
熊週还在纳闷,那黑衣人走过来推了他一把,道:“走!”
这一下力道颇重,熊週猝不及防之下,差点摔个跟头,怒道:“你干什么!”
黑衣人眼中露出嘲讽之色,冷笑道:“一个奴隶还有如此大的脾气,看来大执事一路上对你着实不错!”
他右手一扬,熊週还未看清,就觉自己肋下一痛,已被他点中穴道。
熊週正待大叫,口中却被人塞进一块破布,接着眼前一黑,却是被人用一个黑布口袋套在了头上。
紧接着,他的四肢被人抓住,举了起来。
熊週只觉耳边呼呼风响,身子忽高忽低,想来这群人正在举着他走在山道之上,他心中不由得苦笑,这群人实在是太过小心,连路都不想让他认清!
不过这也让他对这个神秘的九道山庄充满了好奇,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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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节 笼中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熊週只觉自己凌空飞起,却是举着他的人将他扔了下来。
他心中不由大惊,若是这群人将自己从山崖上扔下,自己岂不是要活活摔死?苦于自己穴道被点,动弹不得,熊週只得暗暗叫苦。
这个念头刚起,他的背部便已狠狠撞在地上,让他忍不住痛哼一声。
那些人嘿嘿冷笑数声,脚下却不停留,转身离去。
脚步声越来越远,终于听不见了。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除了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之声,熊週根本连一丝声音都听不到。
这是哪里?
熊週想叫,口中被破布堵着,他想看,头被黑布套着,想动,却被点了穴道。
这种寂静,足可以让人发疯。
没有人能在这种绝对寂静的地方待下去,何况熊週还只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所以他的心跳越来越快,身上已经汗出如浆。
这种恐惧,没有亲身体验的人很难理解。
就在熊週快要晕过去的时候,这完全寂静的空间里突然响起了一声叹息。
一声苍老,充满无奈、悲伤的叹息。
这声叹息出现的如此突兀,却又如此的自然,仿佛从一开始便在那里,从未离开过。
这里明明没有其他人的声音,为什么会有这声叹息?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熊週的手指微微一动。
他被点中的穴道已经解开了。
他能动的第一件事,就是扯开头上的黑布袋,拉出口中的破布,准备狠狠的问候一下那些人的祖宗。
不过,他的嘴巴张开,却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
什么情况才能使一个原本要大声叫骂的人失去了声音?
有一种情况就是,他看见了让他吃惊的东西,足可以让他忘记了原来的目的。
——一间简简单单的房子,没有门。没有窗,只有一个铁笼子。
他现在就在铁笼子里。
铁笼子的角落里,盘坐着一个蓬头散发的人,面容枯槁,双目紧闭,满脸的胡须,已看不出他原来的相貌。
难道刚才那声叹息,便是这个人发出来的?
熊週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却发现这个人非但没有说话,连呼吸都没有一声,他似乎就是个死人。
想到这里,熊週更是吓出一声冷汗。
跟一个死人关在同一个笼子里,换做是谁都会害怕的。
他慢慢坐起,又慢慢向后退了退,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觉得离这个人越远越好。
熊週动作虽然缓慢,但铁链拖在地上,仍然发出响声。
便在此时,那人蓦地睁开眼睛!
一双冰冷没有感情的眸子里,竟然布满了杀机。
熊週被他双眼一扫,顿时觉得身坠冰窟,连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他轻轻喘了口气,勉强笑道:“你……你好。”
那人眼中厉光一闪,喝道:“你是谁?”
熊週道:“我只是个奴隶,你不认得我的。”
那人突然狂笑,身形一晃,腿脚不动,却已来到熊週跟前,一张脸离熊週不过数分——即便如此,熊週还是觉察不到他的呼吸。
一个人能动,能说话,就证明他不是一个死人,可一个活人为什么没有呼吸?
熊週还在思考这个问题,却没发现那人的眉头一皱,一拳已击在他的胸腹间。
“你是不是少卿那狗贼派来的?”
熊週没有防备,这一拳顿时打断了他一根肋骨,震伤了他的肺腑,他“哇”的吐出一口鲜血,反问道:“少卿是谁?”
那人眼中凶光大盛,又是数拳击出,不过这几拳没有击在他的胸腹之上,而是他的四肢。
只听“喀喇”数声,熊週四肢竟被他一拳拳硬生生的击断!
熊週大声惨叫,声音未绝,人已晕了过去。
那人眼中露出怀疑之色,口中却狂叫不已:“少卿你这狗贼,随便找个人就敢送进来?这小子不禁打,老子几拳就送他归西啦!还是让蓝二那小子来,让老子打个痛快!”
他在熊週头顶轻轻一拍,又将他拍醒。
熊週只觉四肢骨断之处剧痛难忍,额头冷汗滚滚而落,但他却咬紧牙关,哼都不哼一声,只用一双仇恨的眼睛看着那人。
那人冷哼一声,道:“你不会武功,没有内力,你来做什么?”
熊週面色苍白,却不答他的话,咬牙道:“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那人又哼了一声,身形后退,竟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因为你是九道山庄的人,九道山庄的人,从来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刚被抓来,又怎么算得上是九道山庄的人?”
“你以为进了九道山庄,还能脱离这个身份?”那人冷笑道:“生是山庄的鬼,死是山庄的人,你摆脱不了的!”
说完这句,他的双目阖起,无论熊週说什么?他也不肯再说一句话。
熊週直叹晦气,遇到这么一个不讲理的怪人,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自己这顿打算是白挨了。
四肢伤处疼痛又一次传来,熊週再也忍不住,双目一翻,晕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已经换了地方——这里没有铁笼,没有凶神恶煞的怪人,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甜香,闻得时间久了,却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