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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恨不得,恨不得……”
他咬牙切齿,手掌数次举起又数次放下。
熊週虽然蜂毒已解,却依旧昏迷不醒,只得任他摆布。
凤卿怜一颗心又提到嗓子眼,急忙哀求道:“师傅,求你别这样!”
鬼医听得凤卿怜的哀求之声,眼角见到她那梨花带雨大惊失色的模样,心中蓦地一动。
“既然你认了老子做师傅,那就得听老子的!”他邪邪笑道:“你答应不答应?”
凤卿怜看他这副表情,心中不由一惊,暗道这人古古怪怪,疯疯癫癫,难道对自己有所企图?
眼见鬼医又将手掌举起,她只好连忙道:“我答应你。”
鬼医放下熊週,道:“好!老子第一个要求就是,在你学成老子这身本事之前,不可再见这小子一面!”
凤卿怜心下一松,随即又担心起来,自己如此担心熊週,人家却未必领情,鬼医这般做法,自己岂不是许久都见不到熊週,又怎么能让熊週对自己有所感觉?
当下她正想开口,哪知鬼医已经狂笑着走出门外,一边笑还一边道:“老子答应了徒弟不杀你,却也不会让你如此好过,熊週你这小子,就慢慢体会相思之苦吧!”
凤卿怜欲言又止,暗暗叹了口气,心中苦笑道:“鬼医呵鬼医,你这是让谁体验相思之苦啊!”
不过,终归还有希望!
她的眼中闪出一丝神采,我一定会成功的,凤卿怜握了握拳头,对自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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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节 你还要救人吗
三天后。
熊週静静地坐在一个山坡之上,他的面前,是一座新起的坟茔,和七八个或空或满的酒坛。
坟前,立着一只木牌,上面写的是“熊萧之墓”。
他从大长老的口中,已然知晓,眼前躺在这个坟墓里的人,正是他的族人,他的叔父。
他曾经苦苦追寻,而不可得的家人!
他不禁苦笑,原本以为这一生已无法知道自己的身世,甚至心中已经做好,待救出小朱便隐居山林终老一生的决定。
哪知命运给自己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十年后自己刚入江湖,就有了身世的一丝眉目,甚至一度自己的家人离自己只是咫尺之遥,但最终依旧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此中的悲喜,世上又有几人能够明白?
他长叹一声,随手拎起一个酒坛,拍开泥封,顿时一股清冽的酒香飘出。
倒了半坛在熊萧墓前,其余的,自然是进了他的肚子。
酒入愁肠,愁上加愁。
天上,丝丝春雨悄然飘落,打不湿他的衣衫,却打湿了他的心。
熊週仰天长啸,眼角却有泪滴滑落。
远处,立着一男一女两条人影,正是鬼医和凤卿怜。
凤卿怜一脸担心的望着熊週,道:“师傅,他刚醒来便是如此,今日已是第三天,会不会有事?”
鬼医摇摇头,却未说话。
“他心中郁结难平,借酒消愁,未必是坏事。”隔了半晌,鬼医突然说道。
看着熊週如此模样,他的心中也不是滋味。
“可是?现在的他,已无一丝内力,这样喝下去,一定会送命的!”凤卿怜着急道:“不行,我得去告诉他,让他莫要再喝了!”
她话说完,立刻向熊週奔去,生怕鬼医不肯。
鬼医欲言又止,摇了摇头,转身向山下走去。
年轻人终归是年轻人,一点气都沉不住。
遇到这种情况,又有几个人能够沉得住气的?
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一路狂奔的跑来找你,你沉不沉得住气?
熊週似乎很能沉得住气,这让他看来完全不像一个三十左右的年轻人,而像一个暮气沉沉的老头子。
虽然酒气满身,但他的眼睛依旧明亮,完全看不出一丝醉意。
“你为什么来?”熊週抛开空酒坛,又找了一坛满的,喝了一大口,淡淡道。
“我为什么不能来?”凤卿怜一路狂奔,路上几次差点摔倒,哪知到了跟前,却听到熊週这不冷不热的问话。
“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你?”凤卿怜没好气的道:“我来只不过是提醒你,因为你中毒的时间太长,所以你现在内力全无,便如废人一个!”
此话一说,她心里立刻后悔,却已无法挽回。
她担心熊週听到这句话,会不会伤心?会不会绝望?甚至……会不会一头撞死?
因为,对于某些人来说,他的武功就是他的性命,武功全失,他活在世上又有什么意思?
谁知熊週只是点点头,口气依然很淡,说道:“知道了。”
凤卿怜咬了咬牙,脚一跺,转身便走。
“那你喝吧!喝死最好!”
熊週望着她的背影,眼中突然露出一种奇怪的眼神来。
“当啷”
酒坛落地。
人呢?
人亦已晕了过去。
当熊週醒来的时候,他人已经躺在了床上,四肢无力,而且浑身滚烫。
他头痛欲裂,嘴里干涸的厉害。
酒,真的不是个好东西。
可是?有时候不得不说,酒又是个好东西,它可以让你忘掉痛苦,忘掉悲伤……
然而,酒醒之后呢?
这些痛苦、悲伤……会记得更加的清楚,如同潮水一般再次返来,将你紧紧包围,让你无法呼吸。
事物不就是这样,充满了矛盾?
正因为到处充满了矛盾,我们这个世界才会精彩缤纷,才会有这些可歌可泣的事情流传下去。
脚步声传来,一个少年端着一只碗走进房中,见熊週已醒,将碗往桌上一放,硬邦邦的道:“喝吧!”
熊週苦笑道:“这是什么?”
少年似乎对他很有意见,道:“药!”
“什么药?”
“解酒药!”
熊週觉得这个少年很有意思,忍不住想逗逗他。
“我不喝!”
“不喝拉倒!”少年回答得很干脆。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鼻中“哼”了一声,却不答话,双手抱胸,冷眼望向熊週,眼中充满不屑之意。
“这孩子姓沈,原是洪武年间沈万三的后人!”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却是大长老到了:“他的先祖涉及‘蓝玉案’,差点满门被斩,那时我们奉建文帝之命,救了他这一脉出来。”
“我叫沈天君!”少年见了大长老,不敢放肆,但依然骄傲得很,如同一只好斗的小公鸡。
熊週点点头,道:“原来是曾经江南巨富的后人。”
沈天君傲然道:“先祖做出的事业我一样能够做到,江南巨富算得了什么?我以后会成为大明最有钱的人!”
熊週笑了笑,少年人的心性就是好强斗胜,自己根本不需要和他争辩什么。
沈天君见他如此模样,忍不住道:“你敢不敢打赌?”
熊週摇头道:“不赌,因为你一定会输。”
现在轮到沈天君奇怪了,他问道:“为什么?”
熊週道:“因为你的武功如此之差,一入江湖便会被人杀了,何谈去成为最有钱的人?”
他拿起桌上药碗,将其中汤汁一饮而尽,抹了抹嘴唇,接着道:“虽然我现在内力尽失,但我仍有不下一百种法子杀了你,你信不信?”
沈天君与他的眼神一撞,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但他嘴里依旧硬气:“好!我现在就去练武,日后我一定会胜过你!”
他一边说一边后退,终于转身跑出屋外。
出门的时候,被门槛一绊,顿时摔了个大跟头,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少年豪侠的形象立刻摔了个粉碎。
熊週不禁大笑。
大长老淡淡笑道:“这孩子,也该给点苦头吃吃了——他这一系掌握着当年沈万三留下的一处宝藏,所以一直眼高于顶,狂妄的紧。”
熊週看着他的眼睛,脸上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来。
两人对视,同时大笑。
沈天君在屋外听见他俩的笑声,小脸通红,跑得更快了。
不过现在的他们,又岂会料到,这个骄傲的少年,多年以后,真的成为了一代豪侠“九州王”?
笑声渐止,大长老喘了口气,叹道:“刚才你看向他的眼神,连我这个百岁的老头子都不由得胆战心惊,那一刻我毫不怀疑,你真的会杀了他。”
熊週道:“多年的习惯,却不是那么容易改掉的。”
他笑了笑,补充道:“我曾经是一个杀手。杀过很多人的杀手。”
大长老点点头,对他的回答丝毫没有感到奇怪。
熊週刚才眼神中的杀气已凝如实质,非一般人所能拥有。
这种眼神,只有一种人才能拥有——看惯死亡的人。
对别人的生死漠不关心,对自己的也一样。
这种人,只有也只能有一个外号
——杀手。
大长老突然摇头道:“你不是杀手。”
熊週道:“为什么?”
大长老不说话,猛然一掌推出,击向熊週的胸膛。
熊週正半躺在床上,避无可避。
而大长老出手凌厉,也完全不像是试他武功的样子。
难道,他要为熊萧报仇,将熊週立毙掌下?
眼见大长老的手掌已到自己胸前,熊週却只是坐直了身子,拿起了桌子上摆着的一双筷子中的一根。
一刺!
他的速度似乎比大长老快了那么一分。虽然是后发,却是先至!
大长老的手掌停在离他胸膛三分处,却没有按下去,只因为熊週的筷子尖已经顶在了他的喉咙间,如果他要按实了,熊週的筷子一定会刺穿他的喉咙。
三分的距离,有时足以致命。
大长老突然又笑了。
他缓缓收回手掌,道:“你不是一个杀手。”
熊週也笑了,点头道:“不错,现在的我,确实已不是杀手。”
一个杀手,怎样才能生存下去?
他除了要有良好的观察力,敏感的洞察力,超强的忍耐力之外,更要有一身好武功。
如果没有一身好武功,前面那些能力再强又有什么用?
纵然熊週的眼力还在,速度也不能算很慢,但是,他的内力已失,若是大长老是真正的敌人,抑或他练过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外门功夫,那熊週的筷子还刺得进去么?
大长老道:“听说你要去救人?”
熊週点头道:“不错,我的确是要去救人。”
“那么,你觉得,现在的你,还能去救人么?”
“当然可以!”熊週笑道,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有时候,并非非要靠武力来解决问题。”
大长老叹道:“无论你想救的是什么人,过程一定会充满了危险,你是熊家唯一的希望,我不想你白白送了性命。”
熊週沉默。半晌。他道:“因为,我已不再是个杀手。”
杀手注定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他们孤独,寂寞,漠视生死。
杀手只会杀人,而不会救人。
当熊週决定救人的的那一瞬间,他便不是一个杀手了。
杀手是不需要朋友的。
“这世上,有些事虽然你不得不去做,但是有些人,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大长老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如果有需要,随时都可以回来找我。”
熊週点了点头。
“我会的。”
大长老前脚刚走,还没等熊週揉揉略略胀痛的太阳穴,一个让他更头痛的人走了进来。
熊週觉得自己的头快炸了。
这个人款款走到他的床头,默默的坐下,一双明眸盯着熊週,一动也不动。
这个人,赫然便是凤卿怜。
她不是答应鬼医,学艺未成之前不再见熊週么?
可她现在出现在这里,自然是有她的道理。
有时候,女人的娇嗔和眼泪就是道理,而且往往比真正的道理还有效。
熊週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奇道:“我脸上有花么?”
凤卿怜却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一双眼睛中露出万般柔情。
正当熊週忍不住要把头塞进被子里的时候,凤卿怜终于说话了。
她用一种对他从来没有过的语气,柔声道:“你能不能不去?”
这句话刚说完,她的眼眶中已有泪花。
“你现在身无内力,如果遇到内力高强的人,必死无疑。”她慢慢道:“就算你不为了我,为了姐姐,你也不能去。”
熊週心中奇怪,这丫头怎么突然转了性?怎么突然关心起自己来?当初她一见面对自己可是既冷淡又无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