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黑衣大汉摇头道:“恕在下眼拙。”
锦袍中年人冷笑:“那你听好,我就是花青草。”
黑衣大汉一脸惊讶之色,指着他道:“你……你就是花青草?‘暗河’花青草?”
语气之中竟有惧意。
花青草冷哼一声,道:“谁还敢冒充我么?”
他指了指那面在风中摇摆的“燕国客栈”的酒旗,道:“你们九道山庄在我的地头上秘密的弄这个,以为我不知道?”
黑衣大汉心中更是惊恐,这“燕国客栈”乃是九道山庄秘密所建,想不到却被“暗河”在北直隶的负责人花青草得知,看起来客栈里的人亦是凶多吉少。
他也不再说什么,双掌一拍,喝道:“大家并肩子上!”
灰衣人一声长啸,纵身从马上跃起,挟落下之势,长刀挥舞间,向花青草头顶劈来!
花青草冷哼一声,侧身闪过,道:“黑鹰、红鹰,这是就是好斗的灰鹰罢?”
灰衣人喝道:“不错,你爷爷就是灰鹰!”
他手一翻,长刀横斩向花青草脖子,而黑鹰却双手成爪,抓向花青草的腰肋,用的竟然是正宗“淮南大力鹰爪功”!
那二十一名持刀大汉,却出了五人为黑鹰和灰鹰掠阵,其余众人依旧守在大车旁,似乎这群孩子在他们的眼中比黑鹰和灰鹰还重要。
熊週见黑鹰和灰鹰攻势凌厉,心中不由为这个叫花青草的中年人暗暗担心。
霎那间,一道剑光亮起,接着两声惨哼、三道血光!
熊週根本还未来得及看清这道剑光,便发现灰鹰喉间鲜血直喷,已倒在地上,不住的抽搐,而黑鹰双手竟被这道剑光齐根斩断!
花青草却在摇头:“这一剑,终究还是比不上他……”
黑鹰面容扭曲,兀自咬牙不倒,额头上黄豆大的冷汗滚滚而落,颤声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花青草甩了甩长剑,让最后一滴鲜血自他的剑尖滴落,冷笑道:“我想怎么样?我想你们九道山庄从此退出北直隶,你做得到么?”
黑鹰默然。
花青草狞笑道:“既然你不能,那也就没什么用了!”
长剑刺出,却在一瞬间刺中五名持刀汉子的喉头,他竟然舍弃了黑鹰,直接向黑鹰的手下出手!
黑鹰大急,狂吼一声,张开两只断臂,向花青草扑去,他就算没了手,还有牙齿!
花青草轻轻一闪,已避开他这一扑,手中长剑却又刺死两人。
他闪避的动作轻盈而优美,你很难想象拥有如此轻功的人竟然是个跛子,他的剑法狠辣而直接,快得就如闪电。
如此数次,黑鹰已面色苍白,摇摇欲坠,而守在大车前的持刀大汉在花青草眼中便如一只只待宰的小鸡,已被他杀得只剩下三人。
花青草得意的微笑,他的眼中闪着残忍而嗜血的光芒,脸色也因为兴奋而变得红润。
下一刻,他的剑即将刺出!
那三名大汉眼中全是恐惧之色,但兀自不退。
便在此时,只听一个声音冷冷道:“花青草,你真的当我九道山庄无人么?”
花青草听见这个声音,手上长剑一滞,竟然再也刺不下去,他原本兴奋得发红的脸上闪过一丝苍白,勉强笑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在下就告辞了!”
他慢慢转身,突然左脚跺地,然后只听见“啵”的一声轻响!
他的身影已然不见,只留下漫天的寒光,射向了大车!
原来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这辆大车,即使那个声音的主人出声阻止,他也没有放弃!
黑鹰惊呼:“‘暴雨梨花针’!”
熊週也是一声惊呼,他已看清,这漫天的寒光竟然是一蓬蓬的牛毛细针,针尖闪着幽蓝的光!
说时迟那时快,那三名大汉首当其冲,针一入体,便已毙命!
熊週刚想躲避,转眼见到和卓苍白的小脸,咬了咬牙,正想挡在和卓的面前,哪知道和卓凄然一笑,已站起身来,将她柔弱瘦小的身躯,挡在了熊週与钮赫的身前。
“勒夫哥哥,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这是她的最后一句话。
那些剩余的细针悉数刺在了她那弱小的身子上!
她眼中的生机已绝,嘴角却依旧带着那最后的微笑,便如一朵柔弱的小花,纵然粉身碎骨,也要留下自己最美丽的颜色。
熊週面若死灰,突然仰天长嚎!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悲伤,便如一只失去了同伴的孤狼。
………………………………
第十一节 为奴九道
夜幕已经降下,月亮已经升起。
夜风中回荡着熊週泣血的悲号,让每个听到的人都感到心酸。
清冷的月光映着和卓苍白的小脸,让她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
钮赫没有哭,更没有流泪。
他只是用一双充满怨毒、仇恨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悲痛的熊週,就像看着一个仇人,一个跟他有着刻骨仇恨的仇人。
熊週伤心欲绝,又怎么会留意到他从小到大的玩伴,竟然会用这样的一种眼神看着他?
黑鹰倒在了地上,仰面朝天,瞳孔在一点点的散大——在双臂不停流血的情况下,他还能坚持这么久,就已经是个奇迹。
突然有雾,薄雾。
雾中有条淡淡的人影,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黑鹰见到这条人影,原本空洞的眼神,竟然闪出了一丝亮光。
——他竟然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这条人影叹道:“能在花青草的剑下逃得性命,你不是第一个,但也是为数不多的一个。”
黑鹰大声喘息,却连一句话都已无力说出。
这条人影的手探进怀中,掏出一个瓷瓶。
看见瓷瓶,黑鹰的眼神又似亮了几分。
“给我……”他费尽全身的力气,终于说出了两个字。
这条人影手掌一翻,从瓷瓶中倒出一枚乌黑的药丸,手指一弹,便将它弹入了黑鹰微微张着的口中。
黑鹰闭上眼睛,面容不再痛苦,相反却有一丝愉悦,他的双臂残肢竟然已不再流血。
这究竟是什么药丸,竟有如此的魔力?
钮赫的眼睛不再盯着熊週,而是盯住了那人影手中的瓷瓶,眼中全是羡慕之色。
而熊週也停止了悲号,抱着和卓的尸身,木然的望向这里——
躺在地上的黑鹰突然大声咳嗽,接着竟然一跃而已,满面红光,对那条人影深深弯下腰去,道:“多谢大执事赐药!”
他中气十足,完全不像一个被斩断双臂的重伤之人。
熊週木然的眼睛突然亮了。
刚才黑鹰被花青草一剑斩断双臂,重伤濒死,现在却生龙活虎的站在他的眼前,是不是说刚才黑鹰服下的药丸,有着起死回生的功效?
那么,他怀中的和卓,是不是也能活转过来?
他不禁问道:“那个……那个还有么?”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希冀,又有着莫名的担心,他甚至已经决定,只要他们能救活和卓,哪怕要他立刻死,他也愿意。
不过愿望总是好的,现实却是很残忍——黑鹰和那条人影同时望向他,又同时摇了摇头。
是说没有,还是说没有办法救活和卓?
一阵风吹过,吹散了薄雾,露出了雾中的人影。
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面容严肃,嘴角紧紧地抿着,一看上去就是那种久居上位的人。
这种人,应该已经到了视平民如草芥的地步,可为何他的眼中却有一种淡淡的哀伤?
他看了看熊週和钮赫,又看了看熊週怀中的和卓,再看看躲在角落里的几个小孩子,突然叹道:“她已经死了。”
熊週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正在慢慢的冷下去,就像沉浸在三九寒冬的冰湖里。
“这种药,虽然神奇,但并非到了那种医死人肉白骨的地步。”中年人幽幽道,“死人是没有办法救活的。”
熊週眼中又有热泪,他咬住嘴唇,拼命不让它流下来,和卓渐渐凉下的体温让他知道,救活和卓只是他的一个奢望而已,也同时提醒他,眼前的这些人,都是害死她的凶手,是他的敌人。
他不可以在敌人的眼前落泪,绝对不可以!
黑鹰瞪了熊週一眼,对那中年人道:“大执事,为了这几个孩子,损失了这么多的弟兄,我真的是……”
中年人摇了摇头,道:“你已经尽力了……你遇到的对手是‘暗河’的花青草,就算是我,想要胜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仰头似在观月,又似在沉思,慢慢道:“这是暗河和我们九道山庄的恩怨,跟这群孩子没有关系……就算你们护送的是一坨狗屎,他们也要插上一脚的。”
黑鹰还想说什么,中年人摆了摆手,道:“主上面前,我自会替你说情,你不必担心。”
黑鹰大喜过望,一躬到底。道:“多谢大执事!”
中年人点点头,走到大车前,伸出两根手指,轻轻一夹。
只听“叮”的一声,锁在栅栏上的铁锁链,已被他夹断。
熊週警惕的忘了他一眼,道:“你想做什么?”
中年人道:“出来,跟我走。”
熊週抱紧了和卓,道:“你不怕我逃走?”
中年人道:“若你在我的面前能逃走,她也就不会死了。”
他的这句话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每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小刀,狠狠地刺在熊週的心上。
熊週低下头去,他无话可说,他的心在滴血。
中年人笑了,他知道自己的话已经深深的刺痛了这个孩子的心,所以他又说道:
“你想不想报仇?”
熊週猛地抬头,眼中闪着仇恨的光芒,道:“当然想!”
中年人道:“那就出来,跟我走。”
熊週道:“去哪里?他们怎么办?”
中年人道:“去你该去的地方,至于这些女真小鞑子,自然有人来接他们。”
熊週咬了咬牙,道:“好!”
他轻轻的把和卓放下,又看了她最后一眼,对钮赫道:“我走了,你保重!”
钮赫点了点头,眼神复杂的看着熊週,冷冷笑道:“我们地狱再见!”
熊週不再言语,对中年人道:“我的腿被锁在了这大车上,你要我出来,还得再夹一次。”
中年人轻轻一笑,两指又是一夹。
他这一夹,却只是夹断了铁链锁在大车的部分,熊週的双脚依然被锁链锁住。
换句话说,熊週可以走,但不能跑,也走不快。
熊週也顾不了许多,只要不被绑住不能动,逃跑总是有机会的。
他跳下大车,铁链“铛啷啷”一阵乱响。
“我们究竟要去哪里?”
“九道山庄。”
“远不远?”
“不远。”
“你带我去那里做什么?”
“做奴隶,做一个很特别的奴隶。”
……
伴着铁链“铛啷啷”的响声,熊週和中年人慢慢的走远。
一阵夜风吹过,飘来一阵雾。
他们慢慢走进雾中。
黑鹰看着他们渐渐消失的背影,突然长叹了一声:
“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乌云遮住了月亮,遮住了每个人的脸,却遮不住一双闪亮的眸子。
这双眸子里,尽是怨毒、仇恨、疯狂、还有一丝丝复仇的快意。
“不,这还远远不够!”
………………………………
第十二节 医毒双姝
“铛啷啷”、“铛啷啷”。
伴着清脆的铁链撞击地面的声音,两个人慢慢的走在这条山路上。
走在前面的是个面容严肃,让人看上去便觉生畏的中年人,他不慌不忙的走着,时不时的停下,只为等着后面的那个少年。
——一个脸上有道骇人的伤疤,眼中闪着倔强、不屈的光芒,脚上捆着铁链的少年。
那个少年一身鞑子的装扮,梳着一条像根猪尾巴的辫子,一看就知道,他是朝廷对外用兵的后果。
可是,一个战俘,怎么会出现在这条山路上?
要知道,这条山路通往的终点,是一个在当地人看起来也是极其神秘的所在。
这条山路崎岖不平,分叉路口比乞丐身上的虱子还要多,就算是当地人,随随便便的走进去,也会迷路。
更何况是这两个看起来绝对不是当地人的外地人?
所以这两个人出现在这里,绝对不寻常。
可是往往不寻常的事,都不会单独发生。
忽有一阵马蹄声响起。
马蹄声密,而且急。
在这崎岖的山路上,如此驭马,不是有天大的急事,就是这些马的主人疯了。
中年人显然也听见了这阵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