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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公鸡被她吊在半空中,吓得一个劲儿地扑腾翅膀。周围的鸡全都吓得往其他地方跑。
丰产眼睁睁看着奶奶走了,哇得一声哭起来了。
这声音响亮无比,像要把所有的委屈全都哭出来一般。
钱淑兰赶紧把他抱起来。她从来就没见过这么爱哭的孩子,小敏这孩子打小就乖,小时候她哭都是有原因的,不是尿了拉了,就是饿了。
丰产这样子,她登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哄他。
小敏见奶奶急得满头大汗,立刻从凉席上爬起来,蹬蹬蹬地跑到小道边上摘了两根喇叭花和两根狗尾巴草。
喇叭花紫红娇艳,这颜色任谁看了都喜欢,小敏为了让他不哭,忍痛割爱地把喇叭花递给他,跟他商量,“我给你花,你别哭了哦。”
丰产低着头,一个劲儿地摇头,小手一挥,娇嫩的喇叭花被它拍到地上去了。
原本还柔韧的喇叭花,捡起来之后,再也开不了了,蔫哒哒的,小敏气得瞪了他一眼。
见他又要咧嘴哭,小敏忙把手里的狗尾巴递给他,“这个给你!”
丰产眼里含着泪,看着这两根毛绒绒的东西,怯生生地接过来。
他的手心蹭到毛绒绒的狗尾巴草上痒痒的。他立刻咯咯咯地笑。
见他一会哭一会笑,小敏嫌弃地撇撇嘴,“喇叭花不要,居然要狗尾巴草,啧啧啧”
丰产歪着脑袋靠在钱淑兰的背上,拿着狗尾巴草戳小敏的头发。
狗尾巴草的头部是一颗颗小草籽一样的东西,用点力就会咻咻地往下掉,他往她头上戳,草籽立刻掉到她头上了,小敏抓狂地叫起来,“啊啊啊,你个小混蛋。草籽都掉进我头发里了。”
丰产看着她抓狂的怒吼声,咯咯地笑。
不说小敏的烦躁,且说孙大琴,今天可以说是她最苦逼的一天了。
三十八度的高温天气,她愣是绕着王家村来来回回地跑。
虽然她热得满头大汗,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可却一点也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路上遇到人,跟人家打招呼的时候,她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她脚步生风,一手拎着从汪塘里捞出来的两条鲫鱼,另一只手提着两只公鸡,狂奔到了家。
她先跑到杂物房,翻出两个麻袋,把鱼和鸡都装进去。
然后她冲着堂屋喊,“春花,衣服做好了吗?”
李春花冲着外面回了一声,“做好了!”
孙大琴立刻喜滋滋地冲进屋里,却差点跟从堂屋东间走出来的正康撞到一起。
“你干什么?吓我一跳!”孙大琴拍拍胸口,嗔了他一眼就绕过正康拿衣服。
正康被身后的刘芳名推了一下,只好叫了一声,“娘?”
“啥事?”孙大琴正在检查衣服,这款式做得相当简单,有点类似于后世的连体裤。这种衣服有一个好处就是省布料。
没办法谁让她只有这么点布呢。想做一上一下两身衣服根本就不够。只能退而求其次,给两个孩子做连体的,左右天气这么热,也能穿一两个月。
正康干巴巴地说,“娘,您不能这么偏心吧,这么好的布料,您怎么不给丰产做?”
孙大琴却没有回答他的话,朝李春花道谢,“衣服做得不错,等我回来再给你工钱,我赶着走呢。”
李春花忙摆手,“不用了,就一会儿功夫,哪能收你钱。”
孙大琴笑笑没说话,抬头瞅了一眼正康以及他身后的刘芳名,她脸一沉,歪了歪嘴,“我说过了,我的布料,我想给谁就给谁。平时也没见你给过我一块布,你好意思说我这个娘当得不称职吗?”
正康低着头,尴尬得脸都红了。他每个月发的布料也只够自己的,能买到的瑕疵布也都是给丰产做衣服。
见他这么快就招架不住,刘芳名所幸自己上前,“娘,您是长辈,可也不能这么偏心眼吧。都是孙子,凭什么只给二弟家的孩子做,不给丰产做。”
孙大琴瞪了她一眼,扯着嗓子喊,“我就是偏心,咋啦?我给你们养了三年丰产,没要过你们一分钱,我已经够对得起你们了。我跟你们说,我的心生下来就是歪的,想让我一碗水端平,那是做梦!”
刘芳名还从未见过有人把偏心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她瞪时气得眼都红了,“娘,您就不能跟奶奶学学,她老人家可从来都是公平公正的。”
孙大琴撇嘴,理所当然地道,“我要是有你奶奶那本事,我就不会养出这么个不孝玩意儿。上班这么久,也没见你俩给我买过一样好东西,说过我一句好话。你奶奶多有福啊,哪个儿子不孝顺她。哪像你们只会向我要好处,却从来没有孝敬过我。要我公平公正,等你再生孩子,你自己做到公平公正再跟我掰扯这个问题吧。”
说完她不再理会两人,拿着衣服就着急忙慌往东屋走。
出来的时候,她身上又背了个包袱,然后拎起放在院子里的麻袋,大踏步往外走了。
李春花搓着手,给她们解释,“你们也别怪你娘,那块布是几年前,我婆婆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当初是分给我们几个媳妇做裤头的,你娘舍不得,就留下来了。”
嘴笨的她愣是越解释越说不清楚。
至少刘芳名根本没感觉自己被她安慰到。倒是正康听了他娘的话心情很是低落。
周雪梅带着双胞胎,坐在饭桌前监督双胞胎吃饭。
听到三嫂的话,周雪梅颇有几分无语,这人说话都说不到点子上。
她笑着朝正康道,“正康啊,你娘也挺不容易的。你说你娘偏心正国,难道你不知道她为啥偏心吗?”
正康涨得脸色通红,他当然知道。自从那一年正国把自己攒得钱全拿给他娘治病,他娘就最疼正国了。平时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留给正国。
周雪梅挑了挑眉,“你看你明明知道原因,那你还有啥不满的?”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许多人都知道的道理,这两人却不知道。周雪梅只能无奈摇头。
正康低着头呐呐不语。刚才他娘说他没孝敬过她,那是因为他娘还年轻啊。家里又不缺啥。等她有需要了,他肯定不会不管她的。
周雪梅看向刘芳名,“你也别觉得父母都是应该的。我婆婆是公平,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可有几人能做到她那样的?你婆婆虽然比不上我婆婆公平,可她也不错了,帮你们无偿带孩子,连工也不上。你们两口子却从来没感激过她,反而觉得是应该的。丰产是你俩的孩子,是你俩的责任,她心疼你们帮你们带孩子,你们就应该感激。别想着让你婆婆改变,我告诉你们,你婆婆改不了的,她就是偏心,你能拿她咋办?惹急了她,她不给你带孩子,我看你咋整?”
刘芳名又气又委屈。合着婆婆偏心,她还不能说了。
周雪梅摊了摊手,“我言尽于此,听不听随便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亲们赠送的营养液,么么哒
第248章
刘芳名被周雪梅好一顿呲,心里别提有多懊恼了。
可她又不能跟周雪梅掐,毕竟对方是长辈。
她直接出了院门,正康见她气势汹汹的,赶紧跟了上去。
刘芳名到了养鸡厂,看到丰产安安静静坐在凉席上吃葡萄,看到她来了,连动也未动一下。
小敏先叫了人,“大哥大嫂!”
两人齐齐‘嗯’了一声。
刘芳名凑到丰产面前,压低声音,“丰产,让娘抱抱你,好不好?”
丰产拿了一颗葡萄往嘴里塞,压根没觉得刘芳名是在跟他说话。
钱淑兰在边上打着扇,朝她道,“你把丰产带回家去吧。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好好跟他培养一下感情。”
丰产已经三岁了,这三年,刘芳名除了最初那一年还时不时能回来看看,最近两年,厂里几乎不放假。
这年纪的孩子本来就不记事,今天的事,到了第二天准保得忘。更何况好几个月呢。
“太奶奶,奶奶呢?”丰产吃着葡萄突然问。
钱淑兰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你奶奶去县城给你买好吃的了。”
她能说你奶奶已经顾不上你了,要去照顾你堂弟堂妹了吗?她只能撒点小谎。
丰产歪着脑袋,嘴里咕哝着,“什么好吃的呀?”
钱淑兰手点着脑袋装作忘记的样子,好半天才回他,“应该是那种吃到嘴里甜甜的东西。”
丰产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轱辘爬起来,惊喜得大叫,“是糖吗?”
小敏眼睛也亮了,也从凉席上爬起来,“是糖!”她娘肯定也会给她的。
两个小孩子手拉着手蹦蹦跳跳的,好似马上就能得到糖似的。
刘芳名眼里闪过泪花,她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儿子这么无视他,却一心只想要婆婆,她捂着脸哭了好一会儿。
钱淑兰皱眉看着她,“你以后多带不就行了?小孩子总是亲近母亲的。”第279节
刘芳名苦着脸,她还要上班呢,哪里有时间带孩子。再交给婆婆带,她实在不放心。
婆婆明显偏疼二弟家的孩子,以后对丰产肯定不如以前好了,她怎么办?
她侧头了一眼小敏,长得唇红齿白,小脸肥嘟嘟的,两只胳膊像莲藕似的一段段的。
她突然眼前一亮,双手激动地握起来,“奶奶,你能不能帮我带下丰产?”
钱淑兰没明白她的话,“我不正在带他吗?”
“不是,我是说以后都由你来带。”
钱淑兰挑了挑眉,见她一脸热切,不答反问,“你一个月给我多少钱呐,让我给你带孩子?”
一分钱都不给,也就只有老大那两口子那傻缺才干出来的事。
就像她养着小敏,也是要老大两口子出口粮的。
队里虽然也分给小孩子口粮,可并不是无条件给的,是要按岁数用相应工分抵的。
钱淑兰以前都从孙大琴账上扣工分。
孙大琴带丰产这三年,工分几乎没多少。钱淑兰就让她掏钱出来。
没道理自己的女儿还要她这个老娘帮着养。
再说了有付出才会把孩子记在心上。钱淑兰就是要孙大琴知道,小敏也是她辛辛苦苦用口粮养大的,不能不管她。
所以无论是王守仁还是孙大琴都没有忘记这个女儿。
每次王守仁从县城回来也会想到给这个女儿带东西。
至于孙大琴不跟正康两口子要钱养孩子,按照孙大琴的想法,是他们还没分家,没必要。
钱淑兰当时只想呵呵,没分家,怎么他们每个月的工资从来没给你呢。
见孙大琴一副一家人的样子,钱淑兰懒得再劝。
刘芳名被钱淑兰的话问愣住了,“钱?”
钱淑兰一脸的理所当然,“我跟你们已经分家了。难道你想让我这么大年纪,还要从自己口粮抠出来给丰产?”
刘芳名侧头看了一眼小敏。
钱淑兰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小敏的口粮都是你公公婆婆出的。”
见她还想再说,钱淑兰抬手打断她,“就算由我来带,丰产亲近的也是我,不是你!再说了我也没时间。”
刘芳名低下了头,侧头看了一眼丰产,咬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日头上来了,钱淑兰便道,“我们先回去吧!”
两个孩子开始穿鞋,钱淑兰把席子卷起来往边上靠。
而后钱淑兰牵着小敏的手,刘芳名和正康一手牵着丰产的手往家里走。
钱淑兰想到早上周雪梅说过,等她走时到老房那边拿点菜。
周雪梅在自留地里种了好几种蔬菜,就想着孝敬婆婆一些。
又因为天气热,早上拔得菜,中午就蔫了,所以让钱淑兰自己过来拿。
等钱淑兰到了老房这边,发现隔壁门锁上了,便到了正屋这边。
刘芳名倒了一碗水喂给丰产。
他咕咚咕咚喝了一碗。
周雪梅瞧见婆婆来了,忙迎了上来。
“娘,你在这边等着,我去给你摘菜。”
钱淑兰点了下头,然后坐在堂屋,看着李春花做衣服,只是她越看越不对劲儿儿,“咦,你今天都干啥去了?这衣服早上我走的时候,你不都裁好了吗?怎么现在才做出一条袖子?”
李春花有些尴尬,她抿了抿嘴,“早上大嫂回来的时候,让我帮她做两身婴儿衣服。”
钱淑兰哦了一声,“她倒是不辞辛苦。有布票不在县城百货大楼买成衣,还专门拿回家让你捣腾。”
“娘,大嫂没布票,她是有布,就是以前你分给我们,说是用来做裤头的细棉布。”
时间有点久远,钱淑兰记得不太清楚了,只‘哦’了一声。
刘芳名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