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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快帮我算算最近有没有桃花运!”甄步本一步跨过去,拉着公孙协的手哀求道。
“你当我是街头摆摊算命的!”公孙协瞪了他一眼,继续说道,“风水之术,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开启天眼能够观察到地气的风水师,无论是修炼还是布阵,都远远超过普通人,可谓如虎添翼。
“至于那些传说中超越天师级别,那就真是神仙般的人物,连天上的日月星辰都可以为他们所用,颠倒乾坤都不在话下。”
接下来,公孙协就可以跟古风讲一些风水常识,一直到天近黑。
公孙协连讲了近两个时辰,最后口干舌燥,道:“今天先讲这么多,这样,我们先吃晚饭,晚饭过后,我再跟甄步本说说万象战龙功的修炼。”
说完公孙协钻进厨房,不一会儿袅袅炊烟就从院子里升腾起来。
“看来老爷子连烧火这个基本功都不扎实啊……”古风鼻子已经嗅到了各种刺鼻的味道,唯独没有菜香,他不禁摇头叹息。
虽说公孙协烧菜技术不好,可是效率确实极高。甄步本扫了一眼桌上的粗茶淡饭,其中有一个像是一团黑乎乎的面团,他指着面团问道:“老爷子啊,这是什么?”
“鸡蛋啊,炒的时候火大了点。”公孙协一脸平静地答道。
“大……大了点……”虽然看不见,古风已经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自言自语道。
甄步本拿着筷子,身子纹丝不动,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终于,他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今天月亮好圆啊。”甄步本望着天空,似是陷入了无尽的回忆。
只见一轮明月悬于夜空,皎洁的光辉轻柔地洒在院落中。
“哪那么多废话,吃你的饭!今天的饭比你做的好吃。”古风一句话将他辛辛苦苦创造出的意境破坏得一干二净。
“今天月亮不错,十五嘛,反正你也看不见。”公孙协打趣道。
“唉,我都二十二岁了。”甄步本没由来地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古风也严肃了起来,“我都二十三四五了,也没这么多愁善感啊。”
“做佣兵已经五年了。”说到这甄步本放下碗筷,站了起来,“我是个有梦想的人!”
“吃个饭都能想这么多,跟谁不是一样,到最后不还是尘归尘、土归土?”一直吃饭不说话的公孙协开口教训甄步本道。
“我没胃口,吃不下了。”甄步本给两人告辞,退去一边练功去了。
“不管他,我们吃我们的。既然你说今天的饭菜好吃,那你就给我老人家个面子,多吃点。”公孙协看了看甄步本,对古风说,还不停地往他碗里夹菜。
古风举着筷子,几乎是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进来!”公孙协脾气不好,若是之前,这人不管是谁都别想在他吃饭时敲门进来。但是这几日来,有了古风和甄步本的陪伴,这脾气古怪的老头性格有了转好的迹象。
只见一个身着锦袍的年轻人趋步而来。
“你是谁?”公孙协问这人,语气并不算太客气。
“在下是太子韩安侍读石鸥,奉太子殿下请古风少爷前去赴宴。”年轻人显然受了韩安嘱托,对公孙协十分恭敬,“这是太子殿下的信物,请老爷子过目。”
说着石鸥递给公孙协一个玉佩,那是韩安常年佩戴的东西。
公孙协扫了一眼玉佩,道:“安太子真是有心了。”
随后公孙协看向古风问道:“怎么,去不去?”
“为什么不去呢!”一边站桩的甄步本这时插口道。练了一天功,又没能吃上可口的饭菜,所以刚才他一听见“赴宴”二字就口中生津,此刻已经忍耐不住腹中熊熊燃烧的食欲。
石鸥面有难色,支吾道:“太子殿下只请了古少爷一人……”
“什么!”甄步本大喊一声,随即又将带着哀求的眼光投向古风,尽管古风看不见。
“无妨,他是我的侍从,我总得带一个吧。”古风说话时底气十足,毫不在意甄步本的感受。
“啊,对!我……我是古少爷的侍从……”甄步本为了赴宴只好忍气吞声。
“这……好吧,车马已经备好,请二位上车。”石鸥犹豫了一下,便不计较这么多,恭声道。
路上古风面带笑意地对甄步本道:“你这小算盘打得真响,别以为我不知道。”
甄步本嘿嘿一笑:“你知道什么?”
“不就是不想吃公孙爷爷做的饭嘛,还说什么壮志未酬?”
“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
古风问石鸥道:“石兄,这是什么宴会,竟会想到我这乡野村夫。”
甄步本在一旁窃笑:“哈哈哈,乡野村夫。”
石鸥正色道:“太子殿下闻昆姑娘言古少爷博学多才,故而请您赏花清谈。另外,我主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相托。”说着石鸥将事情的原委一一告诉古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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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赏花清谈,赵王家事
话说这日金乌西坠,圆月东升,正值十五月圆之夜。
待到花灯初上之际,韩安命人在府外备下车马,同苏素带了十五人随行,他们分别是侍读石鸥,四名侍女和十名门客,这十名门客都是府中的文武高手。待一切备足,众人簇拥着韩安出门登车上马,直驱韩国相国段越的府上,共赴段越赏花瞻剑之宴。
不足碗盏功夫,车驾便西行到了一座府邸,此府南临御道,坐北向南,非常宽大。
远远望去只见高庭大院,玉墙朱门,门首两旁早挂满了九龙七凤碧华灯,门额翘悬一匾,上书“相国府”几个大字,气派不凡。
这时,那朱漆大门敞开,门外早有两列十名样貌端正的男女恭候两旁,众人见太子韩安驾到,几个男仆上前伺候车马,女侍裣衽恭迎。
韩安下了马车,吩咐侍女小心安放好花,自己径直率着诸人振衣直入,直驱宴厅。路上本想牵着苏素的手,但是两人的关系依旧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再加上此处人多眼杂,只好做罢。
一行诸人穿过重重院落,终至一院,十丈外便闻到歌乐之声,抬头一看,但见院中一座三层大阁面对一座高楼拔空而起,灯火辉煌,厅中早已人影绰绰。
韩安刚刚行到,相国段越早就长笑着迎了下来,一干幕中门客纷纷上前见礼,段越摆了摆手,大笑携了韩安的手直入大厅。
但见厅中出人意料的宽阔,四周俱有齐腰高的雕栏玉砌,厅内早在东、西、北三面设了三排宴席,前面各设一席,乃为太子韩安、相国段越和韩安叔父公子冉所备,而后面的三排是为三府幕下的门客准备的,其间早置下美酒佳肴。只留下中间一片宽敞的空地,不用说是预留赏花瞻剑用的。
两人一旦入阁,突然听到一声豪气干云的长笑,迎面正见一个身材魁梧之人,但见此人五官精悍,虽有两鬓白发但双目熠熠,颌下长着三寸来长的胡须,身上干净利索。
此人一起,他身后十来个门客俱随而起,两人见了此人,皆是对他深施一礼。不用问,此人必是被尊为中原四大公子之一的韩国公子冉无疑。
公子冉笑着摆手道:“二位不用多礼,今日名为赏花瞻剑,你们的剑客我是见到了,为何不见你们的名花?”
韩安看了段越一眼,笑谓公子冉道:“王叔不必担心,你我且先入座,稍待片刻自有下文。”
随即段越便请韩安及其门客西厢入座,当下一干人纷纷入座,旗帜分明地各居一方,公子冉声望最高,居于正中,三府门客见主上落座,纷纷法随依次坐下。
这时正是明月临阁,流光徘徊,段越举手击掌三声,厅中顿时歌乐声四起,随着乐声,下面涌上来十个衣着款款、秀美不凡的少女上来,但见她们个个环佩翩翩,香风袭袭,踏乐姗姗而行,舞态徘徊,一段舞跳得精彩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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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府门下的门客大多乃是习武粗人,平时为求武道精进,难免对此有所缺憾,如今厅内香风袅袅,花貌盈盈,大多数人是五色目盲看花了眼。
相国段越看了韩安一眼,两人目光齐齐投向了韩冉,但见他眼光留恋于群美之间,这副神态倒是让两位相视一笑。
纵目四顾,发现场中的门客大多目光留恋,只有十个三府的幕客如渊停岳峙、安然不动。这些人都是三人府中的绝顶高手。
其中一个净面无须,羽扇纶巾,一副中原士人打扮。只见这人目无旁视,虽然注目场中,但目光却并未随着那些女子的舞步移动分毫,显见并未真正放心其间。
一番歌舞已毕,这些少女尽皆退下,韩冉叹道:“我韩国人俱说段相国门客多如过江之鲫,但依我看来,相国府中的爱姬又何止百媚?”
段越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笑道:“叫老师和太子殿下见笑了。下官平日最喜结交义士,顾赏名花。有道是生死有命,不可预定,与其苦心绸缪,不如及时行乐的好。今日天气清朗,花好月圆,正当开筵坐花,飞觞醉月。而且……”段越神气自若地微微一笑,一顿又道,“但论起老师的大名,学生又是望尘莫及呀。”
“王叔乃为中原四大公子,声明早已在外,又岂是我等可比的。”韩安也恭维道。
一时间,对韩冉的恭维声四起。
“诶,论起四大公子,我不过尔尔。倒是赵国的赵师一,真不愧第一公子之名啊。”
段越敬了公子冉一杯酒,道:“老师此言差矣,赵师一不过是个二十小子,不过初出茅庐,怎能及老师一二呢。我看第一公子徒有虚名吧。”
“听说赵师一在魏国微服出行,之后便失踪了,后来还被通缉。这可把赵王柯给急坏了,还专门派遣使者去魏国兴师问罪。”公子冉本就是客套,随后兴致勃勃地谈起了赵师一这人。
段越笑道:“哈哈哈,老师的消息可是不甚灵通啊。”
韩安有些疑惑:“相国何出此言?”
“赵师一,已经被找到了,现在早已经回到赵国国都邯郸了。”
公子冉道:“看来这次那赵柯有些失望了。”
“这不是好事吗?为什么又失望呢?”韩安有些摸不着头脑。
“贤侄整日舞文弄墨,怎对政事如此茫然。赵王垂涎魏国的少梁郡已久,他正好拿此事兴师问罪啊。再者……”公子冉故意卖了个关子。
“怎么?”韩安问,他这一问也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就连苏素也集中精神等待下文,只有段越面色平静。
公子冉看了一眼段越,道:“哈哈哈哈,我看段相国面色淡然,看来你也有所耳闻?”
“学生倒有些耳闻,都说赵师一有雄才大略,可赵王并不想传位于他。相比赵师一,他更宠爱那个王后所生的小儿子赵师何。赵王早就想立赵师何为太子,只是迫于群臣压力,不得不暂且延缓此事。”
公子冉接着道:“所以赵师一失踪时,赵王还有些期待,直到他被通缉。”
“难道赵师一就不知道他父王的心思吗?”韩安忍不住问,都说虎毒不食子,韩安乃是韩王嫡长子,也是唯一的子嗣,长于深宫的他自然不懂那些权机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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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丁香枯死,韩冉生疑
“第一公子绝非浪得虚名,但是知道又如何?恐怕他脑子里尽是些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论调。所以之前才主动离开邯郸寻求躲避。”公子冉饮下一杯酒,摆手道,“算了,今日不谈他事,我等只需赏花清谈即可,先让我看看你们的名花如何?”
段越起身道:“我们今日既是为赏花清谈,自当先让诸位,鉴赏一下我与太子殿下的名花。”
段越踱回东首座上,遥空拍了拍手,顿时有两个男仆抬了一张高案过来,置于南面,此案比那雕栏稍高尺余,乃是放置株花的台案。
韩安正要吩咐下人取花,正在此刻,有一个段府里的仆人突然喘气地跑上来,跪着急急向段越、韩安道:“相国、殿下,不好了,不好了……”
众人闻言俱是一惊,段越闻此面上一沉,心中微怒,隐忍嗔道:“不懂规矩的东西,嚷些什么,有话说清楚!”
只有韩安和坐在他身后的苏素二人脸色依旧如常。
那仆人闻言,方知道自己失态,心中一惊,一时吓得反倒说不出话来。
仆人错愕半晌后方道:“太子殿下的那株丁香死了……”
“什么?!”段越闻言果然大怒,颊间透出一种威煞之气,拍案而起。
毕竟此事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