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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的攻击手段相当简单，也相当有效，那就是超饱和密集攻击，只要打开一个缺口，让末法大潮的力量渗透进去，这场战争就等于赢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一瞬间，无数道能量光束横跨十几万里，以不到一成的衰减，重重落在第五道末法结界上。
但预想中的硬碰硬场景根本就没有出现。
末法结界不是用来硬碰硬的，目前为止，除非是江穆亲来，不然没有谁能在这么密集的超饱和能量光束下扛得住。
凡人掌握的力量，同样是以科学的方法撬动的仙灵之气，是和仙人的仙法殊途同归的。
区别只在于，组合起来的方式。
而末法结界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拦截这些被撬动的能量的，而是为了拦截撬动这种能量的方式，是为了拦截末法的规则。
能量是不变的。
就好像雨水，山洪，大坝，平湖之间的关系。
能量是雨水，陡峭的地形是规则，可以让汇聚的雨水变成山洪，山洪之中蓄积着庞大的力量，但这力量是雨水一开始就拥有的吗？不是，是地形（规则）的变化，让其产生的冲击力。
而末法结界的作用就是大坝，通过地形（规则）的变化，让暴虐的山洪变成安静的平湖。
这一刻，连楚妃月，甚至连远在人间的老疯子，还有一些潜藏在暗中的目光都在关注这一幕，他们看着那能量光束毫无阻碍的冲过末法结界，能量的总数没有变，甚至仍旧拥有恐怖的杀伤力。
但变化的却是规则，末法大潮的力量被末法结界给拦住了。
科学在外面，仙法在里面。
那些因为科学撬动的力量，那些能量光束开始迅速的崩塌，尤其当迎面撞击到十倍的仙灵之气后。
仅仅是一瞬间，这些能量光束的基础组合就面目全非，崩解得干脆透彻。
它们有的转变成了仙灵之气，有的转变成了仙煞，虽然还是极度危险，但已经失去了最初的目标。
凡人的战舰齐射了三个呼吸，打出的能量光束可以让整个阿兰联邦的全部工厂运转九个月，可以说这样的超饱和能量攻击实在挺可怕的，至少在凡人看来是这样。
不过这样的攻击也就让仙城一方暂时损耗了三千万道仙灵之气的储备，之所以说是暂时，是因为仙灵之气在引导那些能量光束崩溃的同时，自身也承受了极大的污染。
“天罗地网！”
夏飞影等数百名织女在这一刻忙得不可开交，她们需要迅速的以太阴真火编织成的大网将区域内的崩溃仙煞，污染了的仙灵之气收走，然后投放新鲜的，纯净的仙灵之气以备下一波进攻。
说实话，方才所有人都提着一颗心，但凡凡人的齐射还能再持续三个呼吸，他们的高压仙灵之气的替换就要来不及，一旦无法及时将被污染的仙灵之气和崩溃的仙煞收走替换掉，局面就会糜烂，进而影响到末法结界的正常运转。
到那时，第五座末法结界就等于彻底被攻破了。
短短几个呼吸过后，当凡人的战舰完成冷却，且完成了第二波充能后，夏飞影她们已经神速的完成了仙灵之气的替换。
如果凡人能够一口气耗光仙城这边足足五亿道仙灵之气的储备，那么凡人就可以自豪的宣布他们赢了。
而凡人，真的能有这么多能量储备吗？
这一点，连楚妃月都心里没底。
不过好在他们这边的仙人有点多，那些污染了的仙灵之气，可以快速的被投入小世界内循环，只需一段时间就可以重新恢复。
至于那些仙煞，则必须等待夏飞影她们有了时间才能进一步的分解。
总体来说，若是最后能赢，那么凡人的每一波进攻，仙城这边都能额外赚到两千万道仙灵之气……
“动手吧，凡人的能量储备不足。”
人间，老疯子垂下眼睑，目光里有一丝压抑的怒意，他真的没有想到，那个江穆居然用这种方法蒙蔽了他足足二百五十年！
末法结界！
该死！
他一看就明白了，仙城的末法结界绝对是出自高人之手，完美的将他的末法大潮的力量给隔绝在外。
没有了末法大潮的压制，凡人的科学能扛得住仙法的摧残才叫怪事！
“坏我大事者，死！”
老疯子对面的白衣男子微微一笑，瞬间消失在原地。
他是心魔，不用讲什么规矩，道争什么的，算不到他身上。
而这也是他与老疯子之间的约定。
刹那间，白衣男子就出现在仙城之外，白衣飘飘，笑容满面，不过没有人能见到他的笑容，只因为他那强大的实力，一出现就压爆一切！
连仙城的末法结界，不，连三次末法大潮的力量，也无法压制他太多。
他只需要一抬手，仙城的末法结界就必然垮塌，他只需要做到这一点就可以了，垮塌一点点，一个小小的洞。
足矣！
可就在这一刻，一道剑光突然从仙城之中飞出，如星河匹练，如巨星坠地，刹那间无尽剑气封锁一切，不但让仙城中所有仙人胆寒，让外面所有阿兰联邦的士兵胆寒，连那白衣男子都差点给吓惨！
江穆那小子不是已经去了旧地吗？
他居然没有携带这口仙剑？
是何人在执掌仙剑？
顾不得多想，那白衣男子瞬间远遁，连交手对决的兴趣都无，心魔的确是杀不死不假，但自从签署了心魔之契后，他已经有机会修炼，如今他作为一个355品的心魔天仙，他真的没必要与这口锋利无匹的仙剑对决。
剑光忽然一收。
楚妃月也没有去追击，她的存在就是防止盘外招的出现。
这就够了。
下一刻，凡人的舰队潮水般退却，那道剑光再次唤起了他们心中的恐惧，还打什么啊，为什么要主动来进攻啊，我们是猪脑子啊。
人家仙城自始至终都没有来威胁，来进攻过我们啊，图什么啊！
第265章 封墓煞灵
越向北，就越荒凉。
末法大潮的力量也就越强大，就像是冲在最前面的洪峰，往往是最凶猛的。
到处都是扭曲的，撕裂的，狂暴的末法乱流。
它们肆无忌惮，无所畏惧的横冲直撞着，根本难以预测，也难以闪避。
“嘭！”
江穆脚踏门板飞剑，一头砸在一座小山上，他也失控了，摔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哈哈哈！”
那女心魔幸灾乐祸的大笑，她倒是不受影响。
江穆从地上爬起来，也没有恼怒，只是看着那女心魔笑得花枝乱颤，极为肆意，好似一朵怒放的鲜花，张扬，狂野，不羁，这才应该是一个正常人的样子。
“看什么看！我是心魔，不怕死得难看，尽管拍马过来！”
那女心魔一拍大腿，极为豪迈，结果她话音一落，江穆就真的扑过去了，两人在地上滚了三圈，最终以江穆被咬了一口告终。
“你属狗的啊！”
江穆看了眼鲜血淋漓的手臂，心中暗暗吃惊，而那女心魔则两眼喷火的坐在那里盯着他，不知道还以为江穆把她怎样了。
“承认吧，你不是心魔，你就是你自己，心魔会在乎被人压在下面吗？这才应该是真的你。”
江穆循循善诱，苦口婆心，为了把这女心魔劝得回心转意，劝她走出心魔困境，他连自己都准备牺牲了。
“无耻，无趣！除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还能做点什么？”
“没办法，只有这种手段才会让你想起你还是一个人，所以你也不必骗自己了。”
“你懂什么，心魔只对内不对外，心魔不代表没有下限，心魔也不会认为自己不是人，事实上，心魔恰恰认为自己是人，但实际上不是……”
“没用的，你自己都说服不了你自己，离开心魔石越久，你就会越来越看不懂自己。”
“承认吧，你就是一个人。”
“可笑！”
女心魔拒绝交流了，但这却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她做心魔太久了，她都不认为她是一个人。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她这一切都是假装的，假装让江穆以为她不是心魔而是一个人。
不过都不重要，江穆这一趟，就是为了找出答案，不是彼此口中说什么的答案，也不是刚才小小交流所得到的答案，而是要真的找到裴绝世镇压心魔后，真的有过灭世行为的证据。
这才是真正的如山铁证。
“接下来我们只能步行了。”
江穆看了看天空，这地方末法乱流过于猖獗，就算是强如他，也有些吃不消，这不是说他的下限不够低，而是末法乱流让一切都变得极为混乱，什么样的力量来到这个区域，都要承受巨大的影响。
女心魔不说话，也不动弹，一副不合作的样子。
“别这么幼稚，想想我们的赌约。”
“我是心魔，我想怎样就怎样，赌约和我有半点关系吗？我现在不想和你赌了！有本事你把我拘入心魔石。”
女心魔居然耍起了无赖。
江穆一时半刻还真拿她没办法，只能原地修炼起来那种双修仙法，结果才修炼了一会儿，女心魔就暴跳如雷的喊起来。
“住手，你再敢修炼我就和你拼了！”
“我又不是心魔，大道誓言又没有约束过我，我所做的一切都合乎正义，我是正人君子，你莫以心魔之心，度我君子之腹！”
江穆义正词严地道，双修仙法啊，这修炼起来果然能对抗末法乱流，尤其还能听到某人的心声，哎，这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你——赌注上要再加上一条，我若赢了，你要散功！”
“你是不是傻，你若赢了，我的一切都属于你！”江穆嘲笑道。
“别说废话，走！”女心魔怒道，她的情绪有点不太稳定，江穆也假装没看见，两人一前一后，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这速度，想走出末法乱流，得走上一辈子。
不过两人也没在意，就好像赌气一样，连方向都不管了，就一直走啊走，直到天空忽然黑了下来，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唯有前方亮起一盏灰蒙蒙的油灯，像是挂在旗杆上，会很容易让人走过去。
但就在此时，江穆忽然举起门板飞剑，割开自己的手心，让鲜血直流，而那女心魔则是迅速上前，以手指蘸了江穆的鲜血，在门板飞剑上飞快的画下若干神纹。
“去！”
随着江穆一声暴喝，门板飞剑忽然化作一团烈焰，猛地在这黑暗中炸开，沿途所有黑暗都被灼烧殆尽，更有无数凄惨的哭声响起，可是随即就消散如烟。
黑暗散去，前方那灰蒙蒙的油灯也现出原型，那是一头像是庙宇的怪物，张着血盆大口，后面的尾巴上挑着那油灯，假若江穆两人真的走过去了，可就送货上门了。
“这什么玩意？居然不受末法乱流的影响！”
江穆啧啧有声，但并不怎么惊讶，他和女心魔早就发现了这玩意，之前不过是配合着演了一场似真似假的戏罢了。
“我猜，应该是封墓煞灵。”女心魔也不太确定的样子。
“不会吧，还有连你也认不出的怪物？”江穆这回反而很意外。
“这不是很正常，仙煞有无数种，每时每刻都在变异，末法大潮虽然理论上能够将绝大部分的仙煞，仙灵之气给封印住，但一定会有某一部分极为特殊的仙煞非但不会受到末法乱流的影响，反而会因此变得极为活跃，而封墓煞灵，就是其中的一种。”
“这种仙煞，历来都是相当稳定，也相当的懒惰，它可以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不会发生变化，所以通常都是被拿来做镇压山门，镇压仙阵，或者是镇压重要的场所，所以才叫做封墓煞灵，因为理论上只要有了这玩意，甚至都不用担心盗墓贼了。”
“可惜，世上之事就是这么神奇，谁能想到居然有人想玩终极末法呢，万法皆暗，唯有一灵活跃，我猜，是我们之前经过枯木仙人的神庙的时候，惊动了它。”
江穆与女心魔自顾自的说着话，浑然不把那怪物放在眼中，这样的态度，似乎惹恼了它，尾巴上挑着的油灯一闪，四周的光芒就再次被吸走，江穆两人也仿佛被关进了古墓之中，不得动弹，甚至两人周围都好像浮现了棺椁，连他们自己的意识，都认为自己应该长眠于此。
“何苦呢？”
江穆叹息，而那女心魔则忽然低吟浅唱起来，声音有些朦胧，听不清她在唱什么，但江穆就觉得好困，一双眼睛怎么都睁不开。
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的工夫，他忽然醒了，脸上火辣辣的疼。
而周围的黑暗早已消失，那什么封墓煞灵也不见了，只有女心魔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江穆大窘。
“你应该让我出手的。”
“粗鲁！这么完整的封墓煞灵可不多见，让你砍碎了那才是暴殄天物，我已经将它重新封印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