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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应该,元明刀根本不是在这个时间点遇上知玉的,为什么会提前这么多天?
谢恪回想回来之后自己在知玉身上体会到的种种,骤然冒了一身的冷汗。
这所有事情,渐渐指向了一个他最不愿意面对的可能性。
知玉他,难道记得以前发生的事情吗?
那些不愉快的、谢恪想要通通抹去的回忆,每次一触碰都觉得心疼地不行的过往……
原来,知玉都记得吗?
他呆呆地傻在原地,只觉得脑子一片混乱,连傅知玉已经转身离开,都忘了过去拉住他。
“我……”他用只能自己听见的声音喃喃地说道,“对不起……”
傅知玉回了马车之后,稍松了一口气,然后把所有帘子都再次关紧了。
皇家的马车都是特制的,全关上之后,只要里面说话声音时候小一些,外面都是听不见的。
况且,这还是冬天用的那一辆,光遮窗户的一层帘子都有半指厚,于是傅知玉在里面和元明刀说话倒没有什么避讳,便挑着重点,接着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简单说了一下。
傅知玉从来没想过把系统和主神这些事情告诉他们,这种事情就算他真说了,这个世界的人也理解不了那是什么东西,他只是顺着元明刀,把这一切都解释为了“重生”。
“等等,”元明刀疑惑,“主子,我刚刚偷听到了一些,但也没完全听清,只觉得谢恪变化很大,便怀疑他是不是也跟我们一样,但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没猜到主子也重生了吗?您这段时间明明变化很大啊。”
傅知玉想了想,道:“大约他觉得,如果我有上辈子的记忆的话,那碗药是绝对不会喝进去的吧。”
元明刀听他这么说,心里有一些担心:“那我会不会打乱了主子的计划?他现在看到我,应该也发现不对劲了,毕竟我们相遇的时间提前了这么多。”
“无事,”傅知玉道,“本来也不指望瞒地了他多久,他迟早要知道的。”
况且,他要是知道自己清楚地记得上一辈子的所有事情的话,也许会尽早放弃,明白自己与他绝无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嗯……小玉是某攻正经的初恋,真的,然后整件事情就被他搞的一塌糊涂。
第二十三章
不一会儿之后,马车就进了宫门。元明刀一个孩子,在傅知玉的保护之下,宫门那里的侍卫也不敢多做盘问,并没有什么意外地就进来了。
只是这事情很快就被皇帝知道了,这也很正常,皇帝这段时间都宿在琉璃宫中,傅知玉又在那个时候刚刚好回来,几乎等于打了个照面。
“怎么出宫一趟,还带了个孩子回来?”清元帝倒也不生气,招了招手,把元明刀叫了过来,不着痕迹地看了看他的手心,而后又放松地笑了笑,道,“小九把他带回来做什么?有哪里特别的吗?”
傅知玉也不紧张,他心里清楚,元明刀带进来不过皇帝这一关那是不可能的,琉璃宫皇帝常来,多了个小孩子也瞒不住什么,他也没想隐瞒,就是要走了明路才好。
但元明刀确实太小,又瘦弱,如今身上没有任何练过武的痕迹,他之前在马车上也和小孩商量过,不需要担心,表现地怯懦一点,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正常孩子就行了,剩下的便交给自己就好了。
“街上遇到了,看着觉得可怜,就带回来了,”傅知玉给的理由也很简单,“不行吗?儿臣想养着玩玩,只是现下王府也没建好,便带回宫中来了。”
清元帝就喜欢他这头脑简单直来直去的样子,当下便点了头,让元明刀留下了。
但傅知玉看他的眼神,知道他是想歪了,但他并没打算解释。太子和三皇子都长大了,宫中还有一些带回来的侍妾,自己这也不是头一例,算不得什么大事。
在皇帝这边过了眼,事情就更顺理成章了起来,傅知玉当晚就在自己床的不远处给元明刀搭了一个小一些的床,反正他现在身量小,睡这个刚刚好。
“这回也不用请武师教我习武了,”元明刀道,“我自己练练就可以,这些东西都是埋在骨子里的,只是现在身体暂时跟不上,练一段时间便能回忆起来。”
傅知玉点了点头,说了好,又补充了一句:“你上辈子用惯的那把圆月弯刀,现在应该还在西域古国那边,还没流传到这里来。放心,我会给你找回来的,只是在宫中不能带着,等我们去了王府就好了。”
“好!”元明刀坐在自己的小床上,他估摸了一下自己与主子的床之间的距离,心里就更高兴了,“我不急的,如今在宫里,应该也没人来动我的。”
傅知玉拍了拍他的头,安慰道:“睡吧。不怕,这辈子,我会护着你的。”
“主子,”元明刀一下子便抓住他衣服的一角,眼神软软的,“这两辈子,明刀最幸运的事情,都是遇见您了。”
傅知玉原想说,遇到明刀也是自己的幸运,但是他这句话尚未说出口,却换了一句:“……对不起。”
元明刀慌忙摇着头,道:“我上辈子是自愿做这一切的!不能怪主子!”
“明明做了皇帝,却没能保护你。把这样多的心思都花在不值得的人身上,却没有真正关心过值得的人,是我的错,”傅知玉认真道,“对不起,明刀,以后不会这样了。”
元明刀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他一边说着不是这样主子一直对自己很好的,一边又忍不住掉眼泪了。
“怎么这么爱哭?”傅知玉哭笑不得,又拿衣袖给他擦眼泪,“小哭包。”
元明刀一边否认,一边抽抽噎噎地解释道:“我……就是忍不住,今天、今天发生太多事情了,而且我现在还是小孩子、小孩子的身体呢,这是本能,就是忍不住而已……”
“是,我们明刀还是小孩子呢。”傅知玉眼神宠溺,“那现在就不要想这么多了,像小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地玩就好了。”
“嗯!”
但是我还是要练武,努力保护主子的!
元明刀在心里握着拳头,默默下定决心。
宫里的消息传地就是快。第二天,昭王爷带了个特别漂亮的孩子回来的事情就不是秘密了,更引得所有人议论纷纷。
九皇子傅知玉这段时间真是大起大落地厉害,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以前那是君子端方,恪守礼教,不说没有侍妾,连单独与女子共处一室都没有过,现在不知道怎么了,昨天居然从宫外带进一个孩子来,好看是好看,但那是个男孩子,况且这年纪也太小了,这不是禽兽所为吗?
“我看昭王爷就是开窍了,以前不食人间烟火那样子,啧啧……不过,这是要养个瘦马?玩地真花啊。”
“不过我看昭王爷对那孩子还真好,今天早上亲自给喂的粥,一勺一勺的,跟自己亲生儿子似的,唉不会真是亲儿子吧?”
“说什么呢!昭王现在才多大啊?”
傅知玉重生一回,自己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宫中流言蜚语伤害不到他。况且这流言对他是有好处的,他巴不得让外面的人知道他现在真的荒唐无度,明刀极为受宠,这样反而能保护自己和明刀。
不过他和云皇贵妃倒是解释地清楚了一些,不是外界说的那个意思,只是看这小孩可怜,无依无靠,又是个练武的好苗子,便带回来了。
云皇贵妃对这个孩子并不排斥,她向来支持自家儿子的一切举动,况且宫中又不是养不起。
她上辈子就挺喜欢元明刀的,毕竟元明刀对她儿子忠心耿耿,和谢恪形成鲜明对比,怎么可能不讨她喜欢。
某种程度上云皇贵妃继承了元老夫人的一部分特性,她看到元明刀那瘦瘦弱弱的样子,马上便吩咐小厨房做了一大堆吃食出来。
“可得好好养着,怎么这样瘦弱,也不知受了多少苦,”云皇贵妃又回忆道,“知玉十岁那时候,要比这高出半个头呢。”
这宫中的所有闲话都一并传到谢恪耳朵里面了,他看起来一整天都心情不好,还时常发愣,有一次皇帝传唤,都空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老大这是怎么了?”陆麟海又忍不住和杜隐咬耳朵,“是不是因为琉璃宫那件事啊?哎,你说,要是我再小上那么几岁,昭王能看上我吗?我也可以呀。”
“……你真的不要再说了,”杜隐无奈道,“你再多说一个字,连我都想打你了。”
“我又说错什么了?”陆麟海一脸无辜,“大实话还不让我说吗?再说了,你看老大那个样子,要是真确定昭王就是喜欢那年纪的,他得恨不得把自己摁回去吧?不过说不准也没有用,我听说那小孩是西域古国那边的,长着绿眼睛的,和咱们都不一样。”
杜隐无语,他心想陆麟海想的实在太简单了,更没有体会到谢恪到底是怎么样一种性格,他不会把自己摁回去的,倒是那个小孩……性命堪忧。
他丝毫不怀疑自己老大有这个在宫里动手的本事及动机。
不过他少算了一点,谢恪就算再怎么嫉妒,也不可能去碰元明刀,那是傅知玉护着的人,他真的不敢。
真要做了,他和知玉只会越来越远。
恰在这时候,谢恪从御书房里面走了出来,两人便一下子收了声。
可能是因为之前的事情,皇上对谢恪记忆深刻,也有可能是因为谢恪确实极端优秀,御前侍卫中如今是他最受皇帝青睐。
不过这人进了御书房之后还是一副死人脸,也不知道这怎么形容,大概就是那种老婆被抢了十分阴沉的表情,其他人都没敢触他的霉头。
陆麟海心虚地咳嗽了几声,然后试图转移话题:“老大,皇上找你做什么呢?”
第二十四章
谢恪瞥了他一眼,低沉着声音回了一句:“皇上想让我参与今年的武状元考试。”
“不对吧?”陆麟海诧异道,“御前侍卫是已有官位品级的,怎么可能参与武状元选拔?”
谢恪摇了摇头,纠正道:“不是选拔,是督考。”
剧情已经和上辈子大不一样了。上辈子,文选是徐大学士和傅知玉负责,武选是陆麟海的父亲陆将军负责,而这次,文选换成了三皇子和薛丞相,皇上为保持平衡,陆将军眼见是压不住野心勃勃的这两个人,便换了谢霖上去,还搭了一个谢恪。
这可算是个天大的好差事,科考三年一次,皇帝和满朝文武都盯着看,恨容易出风头,皇帝这培养谢恪的心思也很明显了。
但是谢恪这个当事人脸上却一点都没有高兴的样子,他脸色依旧阴沉着,陆麟海和杜隐对视一眼,都识趣地不说话了。
谢恪独自一人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他又不能控制地走向走神的状态。
昨天晚上他一夜未睡,今天精神不算好,脑子却一直转动着,不能停下来。
昨天,元明刀那一眼让他一瞬间想到了许多事情,错过了拦住知玉的时间,等他反应过来之后,知玉的马车已经走了。
谢恪一个人在那个雅间里坐了很久,他伸手小心翼翼去触摸那个傅知玉碰过的酒杯,但是他精心准备的酒不被喜欢,傅知玉一口都没有喝。
最后是他自己一个把这杯酒慢慢地喝了一下,嘴唇亲吻着杯子边沿那一块被傅知玉指尖触摸过的地方。而后又把带来的那坛子酒都喝了个干干净净,这种酒很好入口,但是确实容易上头,谢恪这种酒量,喝完之后都变得双眼通红。
他在雅间呆了很久,久到小店老板都忍不住过来催了他好几次,被他的样子吓地声音都在抖,谢恪才反应过来,离开了这里,牵着自己的马往谢府走。
太晚了,街上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谢恪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走在大街上,只有马蹄敲着路面“哒哒哒”的声音陪着他。
就在离谢府还有一个转角的地方,他却听到从背后传来的脚步声。
来人一听便是没有习过武的,今天冬天极冷,谢恪还能听见那人的抽气声,像是已经冷地受不了了。
“谢小公子,请、请留步。”
他听见那人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即使酒精上头,他也能分地清楚那人是谁。
毕竟是上辈子跟随了自己几乎一生的人。特别是沈泱身为一个从未习过武的丞相,最后还居然还发了疯地冲上来给了自己一刀,差点让任务提前失败结束,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谢恪慢慢回头,看着那张熟悉的脸。
“在下沈泱,师从徐大学士,有要事要与谢小公子相商,”沈泱似乎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冷地牙齿都在打颤,但还是坚定地站在这里,“是极重要的事情。”
“呵,”谢恪血红着眼睛盯着他,道,“你能有什么重要的事?”
沈泱站在那里,被他这野兽一样的眼神吓了一下,却依旧扬着头,道:“我愿与谢小公子做个交易,只是这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