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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天确实是不一样的,谢恪狠了心就是不顾剧情了,完全顺着自己的心意来。
傅知玉惊喜于他之前从来没有过的温柔样子,整个人就更加软糯可爱,完全就是一副勾人来宠他的样子。
他喝药的时候从来不乖,喝了半口就皱着眉头说苦,然后从床上坐起来讨吻,咬着他的唇角,双手还勾着他的脖子,谢恪感受到他的手指在自己背上一划一划,漂亮的眼睛全是水汽,就像一只会咬人又粘人的小猫。
谢恪沉浸在自己恋人的温柔乡里,不知今夕是何夕,直到系统强行提醒他制定好的目标与计划,如今一切都是暂时的虚假,不过一场甜蜜幻境,他必须离开,接着完成他的扮演任务。
但若让现在的谢恪回到那个时候,无论什么力量什么理由,都不会让他舍得离开这样的傅知玉。
“知玉,我那时候以为,这样做是对你我都好的选择,”谢恪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从那个时候就清楚地知道,我爱你,宝贝,我深爱你。你也许不会相信,但这是真的。”
第四十二章
同样一件事,在傅知玉眼里却大不一样。
若是现在的他; 绝不会去救那个时候的谢恪; 先不提保不保护恋人的问题; 谢恪是扮演者; 傅知玉在主神空间的时候才知道,扮演者和他们这种土着数据不一样,他们有保护系统,其中很重要的一项就是屏蔽痛觉。
谢恪是不会痛的; 整个世界对他来说基本没有真实感,就好像一场游戏。这样的他; 真的会把自己那时候的付出当回事吗?
傅知玉不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字; 他反而因为以前的事情生气起来,仿佛谢恪在提醒自己当时到底有多傻。
“你给我滚蛋。”他冷着脸; 硬邦邦地吐出几个字。然后把头偏了过去,一个字都不想再与谢恪说。
“我不滚,我不会走的,再也不走了。”谢恪伸出手; 似乎是想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但是看傅知玉现在还在生气的样子; 他又不敢了,最后只是握住了他的衣角; “知玉,我……”
他看样子还想说什么,但是额头上的冷汗却越来越多; 傅知玉看着他越来越没有血色的嘴唇,心里有些疑惑。
谢恪看起来很虚弱?
似乎是印证了傅知玉所想,谢恪握着他的衣角,头越来越低,之后就一头栽了下去,整个人躺在了地上,手却还紧紧地抓着那片衣角,仿佛这就是他与傅知玉之间的唯一联系。
刚刚他一直在与谢恪对话,现在才注意到空气里面有淡淡的血腥味。也是谢恪头朝下栽下去的时候,傅知玉才发现,他背上有一片被血洇湿的痕迹,身上穿着的甲胄都遮掩不住了。
这又是什么,苦肉计吗?
傅知玉心里警惕着,一只手指也没碰他,只是把自己的衣襟抽了回来,但谢恪现在确实不省人事地倒在自己床前。傅知玉左右叫不醒他,也不希望他留在自己这里,他下了床,从床边的架子里面拿出了一个盒子,里面装了一个戒指,他把戒指取出来之后戴在自己的指间,而后走到窗前,又思考了一下,做了一个特殊的招手动作。
等了一小会儿,傅知玉眼前一花,窗前就出现了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脸上戴着面具,朝着傅知玉行了礼,道:“请您吩咐。”
傅知玉指了指床边的人,道:“把你主子带走,别再让他来这里了。”
他顺便把手上的戒指取了下来,不着痕迹地塞回了谢恪的衣服里面。
黑衣人闻言一愣,他看到谢恪之后更有些些诧异,似乎是没想到他会在这里,于是手脚便更加小心,谢恪好像真的晕了过去,被那人背起来之后,哼都没哼一声,很快就带离了这里。
空气里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那个戒指就是谢恪走之前的时候放在红玉盒子里面的那个,傅知玉一开始没在意,他搬去王府的时候自然不能把这种东西留在宫里,便一起带走了,他这才发现那个戒指不是普通东西。
确切地来说那是个扳指,材料是帝王绿翡翠,当然,除了它本身的价值之外,它还有更重要的象征意义。
这是“暗影”的主人标志,算是谢霖送给谢恪的礼物,一支精心培育的杀手团队,人不多,是谢恪的近卫,在原文里也很重要。
傅知玉看过原文,即使没有谢恪那张纸,他也记得使用方法。
他不打算留着谢恪的东西,之前他故意丢过几次,被暗影弄回来又送到王府来了,这样反复没意思,刚好现在还给他。
王府的仆人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自己的人,傅知玉没打算让他们知道太多,半夜里一个血淋淋的穿着一看就是将军甲胄的人出现在自己房间里,一看就不正常,也没必要在这个奇怪的时间打扰明刀。
傅知玉知道暗影的人就在自己附近,好几个,谢恪既然把这东西给自己了,那他自然早有交代,那边也知道他不喜欢,傅知玉又特别敏锐,他们不敢离得太近,大多数都在王府外面。
今天是个例外,谁让傅知玉主动做出了召唤的手势,自然要出现。
平日里暗影对他的影响也有限,他现在每天种种瓜撸撸毛,有闲的时候就去外面酒楼坐坐,听不同说书先生的话本,没什么不能给人看的。
除了药的事情,不过这个只要稍微避着一点就行了,他们离那样远发现不了的,而且那东西都是陈太医去做,又不在王府做。
和傅知玉的设想一样,这药在江南卖的不错,只对外拍卖过两次,现在是完全不对外了,被几个家族包圆。傅知玉还压着量,对外的少得很,觉得钱挣地差不多就行了,他不在这方面贪心,银子也暂且放在小舅舅的钱庄里面存着,只待自己去江南了。
谢恪被暗影的人送走之后,不一会儿之后,就天亮了。
茸茸竖着耳朵,照常来傅知玉的房间里面庄严巡视一番,它在床前那块地方反复嗅了几次,然后警戒起来,汪汪地大声叫了起来,连正在吃早饭的元明刀都折腾了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元明刀勺子都忘了放下,风风火火地就冲了进来,“是不是有什么异常?”
谢恪留下的那一点血腥味,在他离开之后就散地差不多了,人鼻子没有狗鼻子敏锐,现下是闻不出来的。
傅知玉伸手帮元明刀擦掉他脸上残留的米粒,又摸了摸茸茸的头,道:“没什么,吃早饭去吧,我也饿了。”
大军是十天之后才回到京城里来的,谢恪自然不在里面,京城百姓都准备好夹道欢迎他们的少年将军了,找了半天却没找见人,姑娘们把准备的花都藏了起来,让得胜归来的中年将军谢霖脸色都僵硬了几分。
后来才有消息,说谢恪在最后一场战役里面受了重伤,生命垂危,用词之严重,仿佛他下一秒就要死了。
这就说的有些过了,傅知玉想,谢恪哪有那么脆弱?
他不信这个,但大部分民众信了,近来茶馆酒楼街头巷尾的说书先生都不讲新故事了,只可着谢家一家薅羊毛,又说谢小将军那是天妒英才,天不容情,引地姑娘们哭成一团,那难受的样子,仿佛谢恪是她们共同的夫君一样。
傅知玉却觉得无聊,谢恪肯定又有什么所图,在骗人呢。
但他回王府的时候,却莫名其妙地被人拦住了去路。
这回不是有些莽撞的陆麟海,而是杜隐,这位性子沉稳许多,没想到也会做出这种当街拦人的事情来。
杜隐和陆麟海都从御前侍卫的位子上下来了,开始接手自家父亲的一部分职务,现在也是正经的武将。
傅知玉看了看他,还礼貌性地问了一句:“杜大人有何贵干?”
“跟我走,算我求你,去看看他吧,一眼就好了,”杜隐道,他似乎觉得这样的语气有些鲁莽,咬了咬牙,声音又放缓一点了,“谢恪他……已经十天未醒过来了。”
“你可以去请大夫,我又不是大夫,”傅知玉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道,“我看杜大人这是病急乱投医,找错了人。”
“整个太医院的人都过去了!他们没办法,”杜隐着急了起来,“他迷迷糊糊,只叫你的名字,我又能怎么办!”
傅知玉听了这话神色却一点没变,他就是不想去。杜隐还有一些理智在,也没有做掳了他就走的事情。
“……你为什么这样讨厌他?”杜隐最后只能看着他离开,对着傅知玉的背影幽幽说道,“他去边疆是为了你,拼命也是为了你,最后那场大战,他胜了之后受了这么重的伤,不管不顾地从蛮族一路快马加鞭回来,只为了去看你,一刻也不曾休息过,现在就快死了,你为什么连去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陆麟海和杜隐看到的事情太少,站的角度也不同,他们这样说话正常,傅知玉没有回头,只冷冷地回了一句:“为我?是我让他去做这些的吗?我又从中得到了什么吗?自以为是。”
杜隐张了张嘴,没有接着再说话了。
他绝不是为我,他心里想到,谢恪这个人自私地很,他做这么多,只可能是为了他自己而已。
不知他现在假装这个,又在筹谋着什么呢?
第二天傅知玉照例去宫里看云皇贵妃,刚好碰见陈太医照常来请脉,云贵妃恰在这时候和他聊天,提了一句谢家。
“……全太医院都过去看过了,也没辙,”云皇贵妃道,“皇帝发了大气,陈太医差点被打了板子,一个谢家,还真是好大的阵仗。”
陈太医也跟着应和道:“谢小将军病的确实重,浑身都是伤,特别是后背,整块都是烂肉。要不是习武之人身体好,才能撑这样久,若是换了别人,恐怕连三天也撑不住过去。”
傅知玉皱了皱眉头,陈太医看他这个表情,便知道主子是不想听这个的,请完脉之后很快就退了下去。
“他是装的,”傅知玉对云皇贵妃说道,“母妃少同情他吧,这人狡猾地很。”
“我哪里有空同情别人,只是外面传地凶,局势又大,随口提一句罢了,我又不是大夫,”云皇贵妃笑着摇了摇头,“倒是前段时间哥哥给我寄信,还给我提他呢,说是没想到战争会这么快结束,让多少商队感激涕零,算是有了活路,民间百姓多少还是关心他的。”
傅知玉知道,即使讨厌谢恪,他也没想否认谢恪在这件事情上的功绩。
谢恪是天生的掌权者,掌权者不需要多余的感情,就像清元帝一样,他可以迅速丢掉那些他觉得没那么重要的东西。上辈子,全天下的人都觉得谢恪没错,只是杀了一个暴君而已,真是天大的好事,傅知玉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可谢恪说早就爱自己,这就很奇怪了,他实在没办法相信。
傅知玉低头想着这些,又喝了一口茶,眼神有些莫名。
他是真的用很多时间,在主神空间想了很久,最后才搞清楚一些他们之间的问题所在。
他们是不一样的人,他若是爱一个人,是藏不住的,他在喜欢这方面学不会隐藏,就要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喜欢的人面前,讨他欢心。但谢恪不是这样的,傅知玉觉得他根本就不会爱别人。从这个方面看来,他们应该是天生的不合适。
谢恪本性理智又自私,傅知玉觉得自己有理由相信他现在又在因为什么原因骗人。
他是个神通广大的扮演者不是吗?不会这么脆弱的,一定又在装呢,这回他不会相信了。
第四十三章
太医院的人是拿谢恪这病真没办法,被皇帝骂也一样; 救不了就是救不了。
这段时间谢府已经在外贴了告示; 重金求医; 许多人揭榜; 但是有用的医师却没有几个。
忠勇将军府内,谢霖知道弄雨是谢恪的心腹,不仅仅是个仆人这样简单,便把这院子的大小事情大多都交由他过手; 以防府里有人想趁这机会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弄雨这段时间忙的不可开交; 又要照顾谢恪给他找医师; 又要谨防别人进谢恪的房间,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话。
谢恪昏迷状态之中经常叫傅知玉的名字; 幸好皇帝来的那天他喝了药下去,睡地沉,才没在他面前说出这三个字来。最近这段时间,弄雨以需要养病的名义; 连谢霖都推出去,只有少数几个谢恪真正的心腹知道这件事。
弄雨心里清楚也许傅知玉来; 谢恪会好一点,但是他真的请不到昭王。
即使谢恪现在真的性命岌岌可危; 傅知玉却真的一点都不关心,弄雨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以至于弄成这样。
谢恪明明很爱他; 不是吗?可能世界上就真的没有完美的人生,在其他方面做的好的人,感情就要坎坷。
请来的有几个游医还是有真才实学的,几服药下去,这天晚上,谢恪醒了一会儿。
“知玉……知玉在吗?”他咳嗽了两声,只觉得脑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