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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秦旸放弃了武功有成后横冲直撞的霸道风格,又久违地玩起了轻灵套路。
下方还能动的将士,都已算是武功好手,在听到常云山的喝声之后,当即就有数人跃起,当空直劈,精血燃烧,真气超越极限地运转,发挥最强威力。
沙场之上,以爆发杀敌为最优先,将士的首要任务是杀敌,其次便是活下来。所以这些经历过沙场的将士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用出搏命杀法。
四人,每一人的爆发力都超过了一般练气前期的武者。这些由战场催生的战士虽然潜力不如一般练气者,底蕴也是完全不如,他们的境界也是以催逼潜力的方式突破的,但纯以战力论,他们这一刻爆发出的攻势确实能杀掉任何一个练气中期以下的武者。
同时,下方还有四人提刀斜撩,刀光直取秦旸下半身。
八人如一体,同进同退,配合无双。
‘也许今后该让墨家弟子学习一下战场上的合击方式还有搏杀之法了。’
面对八人围杀的秦旸脑中闪过与此时根本无关的想法,同时右手从背后抽出一抹寒光,雷电狂流。
“春雷暴殛。”
雷声轰荡,电光如蟒,纵劈直下,所过之处血肉横飞,刺鼻的血腥味混合着烧焦的肉味,叫人作呕。
“雷刀!”誉王双目中晶蓝色泽大盛,提着一把青蓝色的龙雀刀攻来。
“皇极天斩式·斩天神殛。”
此时,正是秦旸真正的势尽之时。他想躲巨箭,再以“雁书三夏”数度转折,伤常云山,最后以雷刀杀八名沙场老将,杀势正好因杀人而泄。
誉王为人虽嚣狂,但其心却是不失狡诈,他一直隐忍,就是为等待这最好的出手时机。
此时,秦旸身负伤势,又杀势已泄,正是他誉王出手杀敌之时。
刀势霸烈,有斩天之势,这一刀,正是必杀之招,誉王等候多时,既是隐忍,又是蓄势,此刀怀有必杀之心,定要杀人夺刀。
然而,这寄予期望的一刀,却未能获得该有的效果。
电光火石之间,三颗断云石从怀中飞出,挡于刀光之前,刀势为断云石所阻,刀气被其所吸,这一刀掀起的劲风吹起了秦旸的发丝,但却伤不到其人分毫。
“誉王,墨家九算秦旸,借你人头一用。”秦旸将神农尺负于背后,持刀露出一个不带感情的笑容。
“死!”
誉王再度运刀,“皇极天斩式·雷宇破空。”
刀劲千钧,势大力沉,又有雷霆之速,配合手上仿制大夏皇室神兵大夏龙雀的兵器,带来霸道杀势。
这兼具力速的刀法,在誉王手中虽无法发挥极致的威力,但无暇的刀式却是颇有威胁。
“菩提明镜。”
面对此刀,秦旸心如明镜止水,一片寂静,刀势袭来,水动,明镜生澜,身亦动。
“狂雷震九霄。”
向来霸道的“紫雷刀法”,在秦旸手中却是有了一丝刚极化柔之势,雷刀以无间如有间,切入刀势,雷刀发威。
“轰!”
一刀,破其刀势。
向来以刚猛强势破敌的雷刀,初时却是不显霸道,但当破开刀势之后,雷光暴烈,狂烈之态尽显。
“狂雷震九霄”,九刀连出,层层递进,一刀强过一刀。
当第一刀彰显峥嵘之后,其后八刀,一刀比一刀霸烈。
“轰!”
第二刀,龙雀脱手。
第三刀,右臂离体。
第四刀,左臂成糜。
霸道的刀势,却以最澄澈平静之心驾驭,手上雷刀劈动,刀光连闪,电光窜流,四肢,躯干,几乎是不分先后地在雷刀离开身体。
第九刀,斩首示众。
带着狰狞神色的头颅飞起,秦旸一把抓住那头顶紫金冠,将这颗论尊贵程度在大夏是数一数二的头颅轻轻扬起。
“殿下!”
远方传来怒喝之声,却是海无涯和南部指挥使李玄庭到了。
这二人,一个是隶属于怀王一党的江湖势力,另一个,是朝廷靖武司的指挥使,誉王身死,和这二人都脱不开关系。
他们怒极,也对秦旸恨极,但这股憎恨并无法在秦旸心中惊起一丝波澜。
“大夏朝廷欲与我墨家不死不休,害得我墨家弦主不幸陨落,”
秦旸提着誉王的头颅环视四周,“夏皇陛下之所愿,我墨家亦是不敢辞。既然夏皇欲不死不休,那我墨家便与朝廷——”
“不!死!不!休!”
“火延。”
秦旸雷刀横挥,无数火光撒下,在空中“嘭”的一声化作数不尽的火球,滚滚落在倒地的士卒将领们身上。
“轰!”
火球爆裂,火焰乱舞,惨烈的哀嚎,痛叫,无力的呻吟,这声声句句汇集在一起,在这以火红为背景的场景中走出最大的哀歌。
至少有三分之二的将士被神农尺催发病灶,倒在地上,而这两万余人,便是最好的薪柴。
这一切,恍如地狱。
秦旸腾空跃起,落在空中掠过的木鸢上,他居高临下俯视着下方的地狱之景,漠然宣言:“这只是一个开始。”
第二百二十四章 幽冥剑(加更)
仅仅是个开始,现在秦旸所做的这一切。
紧随其后的报复会更加剧烈,夏皇会为其所下的决定付出代价。
尽管弦主的身死是假的,秦旸的愤怒也是假的,但夏皇所下的决定是真的,大夏朝廷和墨家彻底敌对也是真的,所以秦旸需要做出最,他们的争斗,也会吸引到更多势力入场。
························
夜幕降临,满目疮痍的大地之上,大战的余温渐渐散去,那残留的气劲,也缓缓消散于空气之中。
“斩武道”的剑气摧毁了四周围所有的活物,包括花草树木,飞鸟虫豸,都在那绝杀剑阵下消陨,四周围充满一片死气。
在这么一片死寂的气氛中,一处碎岩底下开始缓缓松动。紧接着,岩石似是被某种气劲侵蚀,悄然消失,底下出现一个黑洞。
一把晦暗的长剑从地下缓缓升起,剑锋黯淡,恍如寒夜般深沉,剑格之上,有一羊首恶魔的头型,扭曲的羊角缠绕着十字形的剑格,上书“幽冥”二字,那猩红的眼部此时正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哗啦——”
一只大手从地下探出,抓住剑柄,刹那间,幽光大炽。
“轰——”
碎石飞溅,黑色的身影提着长剑从地下站起,一道道水流漫起,包裹着他的身形,让断裂的肢体缓缓修复。
“墨家竟是还有这么一部强大的剑法,其威力怕是快比得上十年前见识到的‘止戈流’。”
这道身影从地上捡起残破的胡狼面目,缓缓戴在头上,“可惜,他们不知地狱道的根本,不在于人身,而是在于剑体。”
手中长剑释放幽光,驱逐着身体上残留的剑气,亡命水也在同步修复着破损的肉身。
原先那具身体,虽是足够强大,但在“斩武道”剑式的攻击下已是生机尽灭,连亡命水都救不回来。
反倒是这具属于狼首的身体,非是被剑式所创,且在死之前及时握住幽冥剑保住残余生机,眼下还能以亡命水挽回性命。
肉芽生长,那断裂的肢体正在接续,血肉模糊的伤处也渐渐复原,同时,随着肉身的恢复,身体的本我意识也在苏醒。
“你···是谁······”狼首的身体干涩发音。
“吾是谁?你该问你谁?”沉沉之音发问。
“我是谁?”
“你就是吾,但吾,不是你。”
面具之下,狼首的眼瞳绽发幽光,意识之内,深重的黑暗将狼首那残破的意识缓缓吞没。
“我是靖武司狼首···不,我是幽冥教地狱道······我也是墨家······”
狼首的话语戛然而止,取代他的是声音更为低沉的地狱道。
“以幽冥剑这把魔剑为载体转移意识,确实有效,吾这道意识已是彻底根植入狼首的‘阳神’,第一次转移身体成功了。”
“那么接下来······”
地狱道的声音再度变回狼首的音调,“本座就是靖武司狼首,两大首座之一。墨家,秦旸,我们的故事还没完呢。”
························
弦主身死,誉王被杀,这两个消息迅速传回大夏稷都,在一夜之间,直达深宫,传递到那位大夏至尊耳中。
“杀了弦主,却没能夺回一枚止戈令······”
金色珠帘之后,那斜倚在龙椅上的身影冷漠开口:“废物!”
除了这一个评价之后,大夏至尊,同时也是誉王之父的夏皇,并未露出一丝愤怒,也未曾为誉王之死感到一丝哀伤。
似乎在他眼中,誉王的性命,还不如一枚止戈令有用。
下一刻,夏皇道:“王植,传令靖武司,叫东方云征亲自出手,覆灭墨家乱党。”
“是。”
大殿阴影中,一个面白无须的大太监如鬼魅般,步履无声地走出大殿。
“朕能感觉到暗中的威胁存在,朕的直觉告诉朕,墨家的‘止戈流’,并未失传,墨家的矩子,还在······”
突起的劲风掀开珠帘,刹那的惊鸿一现,露出一双似天日似深渊的眼瞳,“墨家的矩子,你还能再度阻止朕吗?”
第二百二十五章 国师萧冕
作为当事人的大夏朝廷以最快的速度知悉了内情,另一边的大玄,也在山侯带着风后返回之后,立马带着这二人去见了天宫真正的主宰者,大玄国师——萧冕。
大玄东南部,天启山中。
纵横绵延两千公里的天启山脉,是大玄第一山,亦是大玄天宫的所在之地。
自五十年前,萧冕晋位国师,力压大玄道门七派之后,这大玄第一山便成了萧冕的道场。
不过身为国师的萧冕常年居于大玄国都,不在道场,这道场一直都是由其所开创的天宫所占据。五十年过去了,天宫在这片山脉之内开辟出了偌大的基业,造出了一片不属于人间的地域。
此时,山脉之中心区域,巍峨入云、云雾环绕的凌霄峰顶,属于天宫最核心的卷云殿中,一道拥簇在天地万象中的身影,卓然而立。
在他身边,雷霆生灭,风卷云舒,地泽万象,天象万化,万千气象包围着他的身形,以他为中心,以他为起始,亦以他为终点。
万象变动不居,周流六虚,上下无常,乾坤互易。
“山侯/风后,拜见国师。”
进入殿中的山侯和风后第一时间下拜在地,明明是拥有绝世武力的炼神强者,在此人面前却是甘心下拜。
‘国师的境界,越发难以揣测了,若非是‘六虚劫’将至,恐怕我们这些人连看到国师的冰山一角都难以做到。’
下拜的山侯回想起方才的惊鸿一瞥,饶是他一向心性不凡,也是为国师的高深境界而感到强烈的不安和恐怖。
以往山侯也是见过国师的,那时的国师,返璞归真,虽有着若天之苍茫,却无法令山侯感到恐惧和不安。
因为那时的国师和山侯差距太大了,就像这头顶的天空,虽知其浩渺无边,却也难以对其产生太大的恐惧,因其和自身的距离太过遥远。
而当登上天空,走得越高,和天的距离越近,就越能理解苍穹的伟大,理解自身和天穹之间的巨大差距,产生不安和敬畏。
现在,国师和山侯之间便是如此。以往的山侯和萧冕之间差距太大,即便是国师站在他身前,他也无法理解国师和他之间的层次差距。
而现在,因为‘六虚劫’,国师和山侯的距离拉近了,所以他才能理解国师的强大。只可惜,这种差距拉近不是山侯登得更高,进一步靠近天空,而是整座天空自动下降了高度。
这天动和人动,可是完全不同的,那鸿沟一般的层次差异,让山侯看了一眼之后就不敢再看。
然而,下一刻,山侯却是受到了更为恐怖的惊吓。
那外泄的诸般气象,恐怕的气息,竟然又被国师给强行压回了体内。八道气劲互相吞噬、碰撞,却还是无法挣脱国师的躯体束缚,被完全压制,收入了体内。
“这······”低头的山侯冷汗淋漓。
在那诸般气象面前,山侯就像面对天灾的凡人一般,毫无反抗的能力,而将天灾强行压制的人对于凡人来说又算什么?天神吗?
若这么论的话,国师对于山侯来说,就是天神。
“起来吧。”国师淡淡道。
此时的他,就好像一个普通人一般,毫无气势,也无甚威仪,但眼见方才那一幕的山侯和风后却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站起。
“说说这一次,你们的遭遇吧。”
“是,国师。”
于是,便先由先行入大夏的风后说起,说到山侯到来,再由山侯接着,将幽冥教,墨家,还有各方势力的明争暗斗,阴谋算计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