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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太子,本是国之储君,却因武力不如人而遭三皇子凌虐,其心性仁善,本不欲和三皇子相争,但三皇子其心狠厉,已是开始铲除太子党羽,让太子部属伤亡惨重。
在三度恳求夏皇更改皇命被拒后,太子可说是众叛亲离,在小僧与其会面,陈述我佛门之欲求,太子答应与我等合作,相助我等回返大夏。而代价,便是要让其登基为皇。”
“这太子,倒是有决断的,”光团在空中轻轻晃动,好似大智慧在点头,“心知无法更改皇命,便要借我佛门之力逼宫。有此心性,倒也不算扶不上墙的庸人。”
“既是如此,那便通知各寺,回返中原之时已至。我佛门离开中原一个甲子,也该再度涉入了。”
金莲缓缓打开,耀眼佛光之中,一尊盘坐的身影睁开双眼,现出一双金瞳,“待吾与佛尊一会后,便是我等回返之时。”
第一百八十六章 晋位九算(加更)
暮雨潇潇,打得地面一片泥泞。
广陵郡的一个无名小村庄外,秦旸打着伞,从村外缓缓行入。
斜风细雨打在他的衣衫上,轻轻一弹,变成一颗颗小水珠顺着衣摆一颗颗滚落,他走在风中,疾风在其身前三尺出就岔开一道口子,任凭白发少年从容走过。
轻缓的脚步在泥地里淌出整齐的脚印,但奇怪的却是衣衫下摆和白色的靴子未曾染上一点泥垢。秦旸就这般缓步走进村庄里一座看似简陋的仓库,收起雨伞轻轻抖了抖,看向里面众人微笑道:“抱歉,是我来晚了。”
外表看似普通的仓库,却是内有乾坤。
下有青玉铺地,上有琉璃灯火悬挂,在秦旸进门之时,五道目光齐齐看向他,带着各自意味,打量着这刚来之人。
落拓江湖客般的玄翦,披着斗篷暗藏煞气的掩日,带着黑木面具身材曼妙的惊鲵,以及站在中央,腰挂铁令的两位绝色女子。
这个小村庄看似普通,实际上却是墨家一个据点。村中男女老少,皆是墨家中人,便是那垂髫幼童,也在出身那一刻打上了墨家的印记。他们世代都是墨家人。
弦主,还有······
秦旸目光转向那白发青衫的女子,四目相对,皆是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悸动。
血脉的悸动。
‘与我血脉相近之人,还是墨家九算之一······’
秦旸从怀中取出属于自己的那枚止戈令,将其戴在腰侧。
这一下,众人看向他的目光瞬间发生了变化。
弦主和那白发青衫女子仅仅是目光一变,就恢复平淡,甚至那白发女子还带着笑意打量着秦旸。
反观玄翦、掩日、惊鲵三人,他们皆是目光如剑,直刺秦旸之神,剑意出体,犹如四把神剑,出鞘扬剑,剑势锁定秦旸之身。
若说方才秦旸仅仅是来晚了有些失礼,那现在的秦旸便是要彰显自己的地位,属于墨家九算的地位。
而墨家九算,不是有止戈令就能当的。至少在夏墨之中,还需让玄翦等人认可,方才能让自己的地位凌驾于他们之上。
因为九算,是和弦主同等的。
面对三人之剑意,秦旸面带从容之色,只见他带着笑容向弦主和那白发女子点了点头,轻轻松松一步踏出。
噌——
剑鸣在耳,凌厉剑意直斩心头,秦旸只觉那一剑之下,心神都似乎被斩成两截,单凭剑意,就可斩杀一般的武者了。
然而这般凌厉的剑意落在秦旸心神之中,却是被阳刚气血直接斥开,难伤其分毫。
若是真实的剑气,秦旸还需要费手脚去抵挡,但这剑意,却是有点不够格了。惊鲵的剑虽利,却斩不了秦旸的心神。
“剑意颇利。”
秦旸说着,再度踏前一步。
“哼!”掩日冷哼一声,掩日剑出鞘,闪现深红色剑光,阴气霎时充塞四周,黑暗在成形,光明在消逝。
深沉黑暗之中,唯有一道血一般的剑光映入秦旸的眼睛,带来最阴暗却又最直接的杀意。
比起惊鲵,掩日的试探就没那么温和了,他直接用出了绝招“掩取蔽日,阴盛昼暗”的起手式,深沉的黑暗中蕴含最狠厉的剑意,不似出手胜似出手,蓄势待发的剑式,比真正出手更让人产生危机感。
“剑式不凡。”
秦旸如是评断,气血复苏,拳意勃发,如团团烈日,驱散黑暗。
“嗒——”
他再度踏出一步,破开掩日的剑意,直面最终的玄翦。
嗡!
双剑在背后颤动,无数冤魂缠绕着黑白双剑出现在秦旸眼中,如同从地狱传出的哀嚎涌入秦旸的耳中。
夏墨七剑,玄翦岁数最大,杀伐也是最重。
黑白双剑下冤魂无数,那煞气和怨憎甚至让黑白双剑通灵,让玄翦的剑意都能构筑出地狱般的幻境。
然而这幻境却是在下一刻完全消失,玄翦只觉一道剑光划过,不管是冤魂之景还是双剑之意,都在这道剑光下破灭。
“哦~”
玄翦按住颤动得更为厉害的双剑,目露兴奋之色。
方才那黑白双剑只是幻影,玄翦实际上并未全力出手,他更多的只是让通灵的双剑自由发挥罢了。
但秦旸那一道剑光,却是让玄翦产生了兴趣了。
“方才那个,是剑意?”玄翦的目光转移到秦旸腰间,“止戈流的剑意?”
敏锐如他,在方才感受到了止戈令上的剑意,他断定秦旸使用了属于止戈流的剑意。也就是说,秦旸已是参透了部分止戈流剑式,收获不小。
错不了,虽然未曾参悟过止戈流,但他见弦主施展过类似的剑意。
“止戈令中,可不只有止戈流啊。”秦旸意味深长地回道。
他摸摸腰间的铁令,微笑着从三人身前走过。这一次,三人未曾做出阻拦,秦旸已是证明了他有足够的实力坐上九算的位置。
“二位师姐,如何称呼?”秦旸微笑询问。
既是成了九算,那就不会低于其他九算成员。秦旸虽是上代九算林天阁的师侄,但其余九算成员却不算是他的师伯师叔,至少在他成为九算之后,不算是了。
“我,姓墨。”弦主淡淡道。
未曾言明真名,却透露出了自己的本姓。
弦主姓墨。
‘墨?据说上代矩子也姓墨。’
秦旸似乎明白弦主为何要执着于复仇了。
心中想着,秦旸含笑点头道:“墨师姐。”
另一位白发青衫的女子露出一丝如雪后暖阳般的笑容,道:“师姐名唤‘司命’,秦师弟想来有不少话想与师姐说才是。”
秦旸闻言,微微点头。
他自然是有不少话想和这个白发女子说一说的,比如自己身上的血脉属于何方,又是如何得来的。
不过看这女子的神情,好像是把自己当成同族之人,不像是给自己植入血脉之人。
‘不过还是能从她这得到一些线索的,比如这身血脉来自何方。’秦旸想道。
抛开这些疑惑不提,秦旸现在也算是得到众人,尤其是弦主和司命这两位九算成员的承认,正式接替自己师伯林天阁,成为墨家九算的一员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钓鱼计划(求月票订阅)
“拜见九算。”
玄翦、掩日、惊鲵三人各自行礼道。
若是以往,新九算得墨家矩子承认方可有效,然而现在上代矩子死了十年了,本代矩子到现在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对于夏墨中人来说,弦主便是矩子,她既然承认了秦旸的地位,那秦旸就是新的九算之一。
同时,秦旸获得弦主和司命两位的承认,得以晋位,也变相表露出自己和她们站在同一立场,如此,才会让玄翦三人行礼。
这要不是自己人,他们三人哪还会行礼,没拔剑就不错了。毕竟现在墨家之中暗流汹涌,谁也说不清谁是好的,谁是坏的。
在行完礼之后,秦旸这位新的九算成员九算完成晋位仪式了,在这小村庄里草草上位。
“既然秦师弟也成了九算,那师姐就不卖关子了。”
弦主轻轻拂袖,一双凤目中闪现锐光,“这一次,本座阻击雷王和风后,在司命师姐的协助下,本该能将这二人留下,再不济,也能让风后殒命。但在重创二人之后,本座却是故意放走了二人。之所以如此,便是要用此二人作为鱼饵,钓出隐藏在大夏朝内的敌人。”
“昔年,大夏之国力乃是三国第一,是以上代矩子选择九算成员之时,属于大夏的九算成员最多,足有四位。”
‘弦主,司命,林天阁,还有唐青凤,是这四位吗?’秦旸闻言,心中沉吟,‘但那位本代矩子又是何人呢?他曾经并不是九算之一吗?’
弦主曾经说过,本代矩子已经出现,且就在大夏之中。若他不是墨家九算,那又会是何人呢?
要知道,弦主有极大可能是上代矩子之女,众人之中,她应该是对墨家了解最深的,也是她,继承了墨家正统一脉大部分的家当。
如果是墨家正统一脉的人,那弦主不会不知情。
因此,秦旸曾推断其为九算之一,因为大部分的九算成员,都是被上代矩子从外部招进来的,非为正统墨家成员。
这边秦旸在心中分析,那边弦主接着道:“也正是因为有四位九算成员在大夏,墨家的主流也一直在大夏活动。十年前,那些叛徒和敌人对付墨家,也主要在大夏出手。”
“上代九算林天阁,在关内道为救援上代矩子战死。还有唐青凤,他也在上代矩子遭遇伏杀前夕,被发现死在唐家堡的护城河中。最重要的是,唐青凤所有的那枚止戈令,未被发现。”
“而在之前追杀泽帅三人的途中,唐三才等人从泽帅那里得到一个真假不明的消息,那便是唐青凤之死和唐绝有关。”
众人闻言,皆是微微沉默。尤其是属于夏墨七剑的三位,惊鲵暂且不提,其他两位可是和唐绝唐四爷打过不少交道,玄翦还算是唐绝的酒友。
“啧啧,”玄翦摸着满是胡茬的下巴,“这消息要是真的,那我岂不是数次从唐老四手底下赚得一命了?以唐老四的毒术,他要给我下毒,我还真不一定能察觉。”
唐绝是唐门第一用毒高手,唐门奇毒的制造,至少有八成需要唐绝亲自参与。这样的毒术高手想下毒,玄翦还真不一定能躲过。
当然,躲不过是一回事,能不能抵抗毒,又是另一回事了。
七剑之中,唯有玄翦的实力让秦旸看之不透,也是最为忌惮。若说他没有什么抵抗的手段,秦旸是不信的。
“这也是本座未曾将此事告知于唐大先生的缘故,唐绝若当真怀有祸心,这十年来少说有十几次机会,但他并未出手,所以对于泽帅的消息,本座暂且信三成,”弦主说道,“唐绝之事,之后再查,现在最重要的是钓出潜藏在暗处的敌人。”
当年唐青凤之死,泽帅只是个送信跑腿的,据他所说,唐绝也只是个帮凶。真正让唐青凤死于非命的,是墨家的敌人,且还在大夏之内。
弦主今次目的,便是要用雷王钓出这些藏着的敌人。雷王是天宫雷部之主,地位仅在天君之下,他知道的事情也远比泽帅要多。弦主便是要将雷王困在大夏,强行逼着雷王去找出曾经的盟友。
别管那些所谓的盟友肯不肯救,只要雷王不想死,他就是坑也要把这些盟友给坑出来。
雷王是一鱼饵,弦主本人也同样是。
本身也遭到雷刀创伤的弦主,现在对外表现是重伤逃窜,后边还有靖武司追着,能有这个机会铲除夏墨的领袖,那些敌人估计也不一定忍得住。
“且慢,”秦旸突然说道,“唐绝若是真和敌人有关,那他是否知晓墨家的据点,又是否知晓此处?”
唐绝到底是墨家和唐门最重要的联系人,且当年和唐青凤也是关系深厚,他对墨家的了解绝对不低。
“当日我赶去天南道调查止戈令,在广陵郡遇到唐老四,便是在此处和他喝了一夜的酒。”玄翦道。
“唐绝是知道此处的,本座在广陵郡境内突然消失,最大的可能是回到了这处据点。所以在昨日,此处的老弱妇孺皆已转移,只留下墨家武者。”弦主道。
“若此处暴露,唐绝的嫌疑绝不会小。”
比起被敌人查出,弦主和玄翦等人显然更倾向于唐绝泄露这处据点。毕竟之前那么多年都未曾暴露,偏偏在唐绝知晓之后暴露,这无疑是会让唐绝的嫌疑大大升高。
也就在这番话说出之后,弦主微微蹙眉,“竟是真真有人找到此处。”
微风之中带来淡淡的杀机,虽是极淡,但在场之人哪个不是炼神层次的强者,对于杀机可都敏感得很。
“唐绝的嫌疑,变大了。”玄翦叹气道。
看来在此事之后,是真的要着重调查一下那位唐四爷了。
不过现在,却是还要按照弦主的计划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