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陛下,肉身佛真假未定,不可渎佛啊!”
挺武派已心知不妙,只能拿渎佛做章。
“哼!”
张柬之怒哼一声,指着自己脖子道:“老夫项上人头就寄在此处,若是真渎了佛,尔等拿去便是!”
陈萼暗暗点头,张柬之虽然有种种不足之处,但是敢于拍板,有担当,关键时候还是能挑大梁的,仅这一点,就比相对圆滑的狄仁杰要好了太多。
“罢了,罢了,刮去金漆!”
媚娘挥了挥手。
张柬之、狄仁杰等群臣立刻上前,亲自动手,又是抓又是挠,把金漆硬生生的刮开,露出底下黑黄枯败的皮肤,再用根粗大的铁钎往下一戳!
“扑!”的一声闷响!
竟然刺了进去。
张柬之冷笑道:“尔等还有何话可说?难道非得开膛破肚去验?”
“扑通!”
一名长老膝盖一软,磕头大哭道:“圣上,此佛乃是蒲州济云寺进献,我寺也是受人蒙骗啊!”
随即便回头道:“快,快把明智光秀带上来!”
有僧众急匆匆往后奔去。
禁卫要阻止,婉儿看了眼媚娘,摆了摆手。
如今全寺的希望就寄托在明智光秀身上,虽然真把人找来也未必能扳回局势,但至少是一根稻草。
殿内一片安静,都在等待。
“主持,那两个贼子不见啦!”
不片刻,僧人带回了噩耗。
张柬之拱手道:“圣上,臣怀疑,此案乃是魏王勾结白马寺僧从,以假肉身佛哄瞒圣上,谋夺太子之位,还请圣上下旨,将一应嫌犯揖拿,严加拷问。”
“圣上,圣上!”
冯小宝跪了下来,大哭道:“奴婢对圣上忠心耿耿,也是受了慧能和法明这两个贼秃的蒙蔽,请圣上明察啊!”
“请圣上明察!”
以武三思以首,诸武纷纷跪下,狂磕头。
“圣上饶命啊!”
白云寺众僧也跪了下来,大声哀号。
“阿弥陀佛”
这时,慧能喧了声佛号,诵道:“心怀慈悲渡苍生,一着不慎引祸来,无边地狱吾往之,惟留佛法在人间,圣上,此事责任全在于贫僧,贫僧愿一力承担所有罪孽。”
说着,就脖子一拎,一头撞向边上的柱子!
“砰!”
慧能脑壳迸裂,倒在了血泊中。
“好你个贼秃,以为畏罪自尽便能保住主谋?”
张柬之指着慧能的尸体骂道。
陈萼眉头皱了皱。
慧能是被陈萼设计害死的,后世佛门的腐化也与慧能一力推行的禅宗有很大关系,但是对慧能的品性他是认可的,而且禅宗的堕落也不能全推给慧能。
慧能好比一位社会学家,提出自己的理论,何错之有?他的问题,最多是理论不完善,被后世的徒子徒孙带偏,这不仅仅是慧能一人的问题,而是所有社会学理论无解的死结。
关键是,理想化与人的私心之间的矛盾冲突是不可调和的!
陈萼不由对张柬之生出了不满。
第四三五章 着实打
媚娘的神色不大好看,本来兴致盎然,趁着元日出宫与民同乐,结果被武三思裹挟了。
虽然武三思是他的侄子,但是皇家自古无亲情,用这种手段向她讨要太子之位,让她心里很不舒服,这正应了一句话,我给你的你才能拿,我不给你,你不能碰。
太子之位从来不是争来的,而是皇帝赐予,凡是历史上明着争夺太子大位者,几乎都没有好下场,雍正深明此理,不争不夺,实心做事,反而得了康熙的欢心。
仅凭此来说,媚娘对武三思是失望的,甚至还有些警惕。
现在她的身子骨还硬朗,都能编排出这种事情,将来如果躺床上动不了,会不会带兵闯入大明宫?
皇帝老了,最怕的就是被夺权篡位,远的不说,唐高祖李渊可是殷鉴在前啊。
再往后,佛像也是假的,让她颜面无存。
可是原本媚娘就倾向于立武,并不会因此把诸武一棍子打死,而且她隐约也能看出,此事有蹊跷,搞不好武三思就踏入了别人的圈套当中。
至于圈套是谁布的,她不想细查。
朝廷的事,涉及权力之争,在权力面前,没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是非对错难以一言概尽,她需要掌控局面,而不是让事件滑落入不可控的深渊,使得自己处于被动,乃至于受朝臣挟持。
也就是说,对于突发事件,要从严从快,以雷手段处理,绝对不能拖延,越拖延,就越有可能被人利用。
“传旨!”
媚娘面色一冷,喝道:“白马寺诸僧欺君罔上,罪无可赦,赐死,寺产抄没,冯小宝有不察之过,杖五十,武三思心浮气躁,着闭门思过!”
这话一出,寺内哭喊声震天,禁卫立刻围了上去。
“圣上,且慢!”
陈萼拦着道:“以假乱真不可能众人皆知,如今慧能已畏罪自尽,群僧中必有不知情者,圣上不如网开一面,以示皇恩浩荡。”
狄仁杰也道:“圣上,元日开泰,万象初始,主欣欣向荣,不宜杀人!”
“也罢!”
媚娘沉吟半晌,点了点头,她的皇位已经坐稳,不需要再通过杀人来立威,她需要的是掌控一切,于是道:“就依两位爱卿,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着白马寺众僧发配河西戌边。”
“谢圣上宏恩!”
和尚们喜极而泣。
冯小宝也巴巴看着陈萼,他指着陈萼为自己求情。
陈萼却是道:“冯小宝谎报实情,害得圣上丢了脸,绝不能姑息,依臣之见,须当众杖责,让他长长心,免得将来恃宠生骄。”
冯小宝低着头,浑身颤抖,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不过眼里的怨毒溢于言表。
媚娘本来不打算立刻处置冯小宝,带回宫中看表现,毕竟冯小宝服侍她多年,打个不恰当的比方,人对猫狗为什么会有感情?
或许有可爱,陪伴等诸多选择,但根本原因是听话!
如果你下班回到家里,养的狗朝你滋牙咧嘴,呜呜嘶吼,或者猫咪扑上来又抓又挠,这样的宠物你会不会喜欢?
人对于宠物的需求是以自我为中心,不需要宠物有多少个性,听话乖巧是最基本的前提。
同样的道理,冯小宝听话又乖巧,服侍媚娘二十来年,等于是媚娘养的宠物,好歹处出了感情,而且冯小宝被阉,她也有愧,可是今次确实气着她了,再有陈萼在群臣的众目睽睽之下煽风点火,她没法再私下里处置冯小宝。
“打!”
媚娘淡淡。
冯小宝顿时瘫倒在地。
几名梅花内卫提着棍子上前,却是有些为难,不自禁看向媚娘。
“着实打!”
陈萼冷声道。
梅花内卫不知道陈萼的底细,但是陈萼能在女皇面前说上话,可不敢怠慢,立刻有四人提起冯小宝四肢,嗨的一声,往空中一抛,重重砸落地面。
“哎唷!”
冯小宝被摔的七晕八素,惨叫起来,他不敢开口讨饶,却是目中现出凶光,瞪向梅花内卫。
梅花内卫由媚娘直接统领,可不怵冯小宝一个太监,又有人搬来一条长凳,将冯小宝架上去,噼噼啪啪,对着屁股打了起来。
“哎唷!”
“哎唷!”
顿时,冯小宝惨叫连声。
梅花内卫是陈萼根据锦衣卫设计的,不可避免的带有锦衣卫的痕迹,尤其是打板子,分为三种。
打!
着实打!
用心打!
光一个打字,就是意思一下,给予警告和惩戒,随便打两下,第二天依旧生龙活虎,媚娘的本意是打。
但是陈萼加了量,改成着实打,等同于认真打,能不能扛得住,听天由命。
用心打是往死里打。
陈萼没必要打死冯小宝,查是他也不会让冯小宝好过,越恨自己,越容易走上极端,用着实打,打的半死不活,却又奈何不得自己,恨意无处渲泻,也许会有惊喜
媚娘则是暗暗摇头,男人吃起醋来啊
在她眼里,陈萼是吃冯小宝的醋,才要把冯小宝往死里整,虽然她心疼冯小宝,不过她的心里,还有些欢喜,至少陈萼肯为她吃醋。
“啪!”
“啪!”
板子打在冯小宝的屁股上,血肉横飞,很快冯小宝就无力惨叫,发出那种濒死的闷哼声,听在挺李派耳里,士气大为鼓舞,甚至李隆基都紧紧捏着小拳头。
相反的,在武氏听来,每一下都仿如打在自己的心里。
这是杀机儆猴啊,警告自己不要玩小心思。
武三思浑身瑟瑟发抖,他知道,因为逼宫一事,女皇对自己不满了,同时心里也恨死了冯小宝,若非此人认不出假肉身佛,自己怎会行此下策?
当五十板打完,冯小宝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瘫在备血泊中,一动不动。
媚娘看了他一眼,向外走去,只是没走两步,又顿住道:“着李敬业赴蒲州,查抄济云寺,僧众一概发配河西戌边!”
“臣遵旨!”
李敬业暗暗叫苦,连女皇都拿他当刀使了,他现在越发后悔当初没听陈萼的建议,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可是世间哪有后悔药可吃呢,只能施礼应下。
媚娘转身离去,陈萼与婉儿跟在身后。
宗室、勋贵与群臣也不用回宫,各自散开,冯小宝有专人架走,法明也老老实实的与众僧一起,被押往后院,他被定了罪,根本不敢逃,只能去河西戌边,也许看他年纪大,会给予优待,或者观音菩萨会想办法捞他?
第四三六章 令月相邀
张柬之特意和狄仁杰走在一起,待得女皇鸾驾远去,才不经意问道:“怀英兄狄仁杰表字,圣上身边的那人你可有印象?”
“哦?”
狄仁杰讶道:“孟将张柬之表字兄也想到了?不错,女皇待此子,分明比冯小宝更加亲近,且此子心存善念,又隐隐倾向于李家,咱们或可晓以大义,使之影响女皇,立李氏为嗣。”
“嗯”
张柬之捋须道:“咱们首先还是要摸此子的底细,然后找个恰当的机会,邀他过府宴饮,以大义动之,择机行事。”
“他若不从,又该如何?”
狄仁杰问道。
张柬之眼里寒芒一闪,冷声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可置下刀斧手,以死相逼,若再不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嫁祸武氏,看女皇如何去做!”
狄仁杰现出了慎重之色,缓缓道:“此事急躁不得,须从长计议!”
“怀英兄放心,此事我来安排!”
张柬之点了点头。
正当二人谈论陈萼的时候,李令月的辇车一直缀在媚娘后面,寻了个机会,令车夫驶上前,掀开窗帘,向陈萼笑道:“陈状元,能否借一步说话?”
陈萼转头拱手:“公主客气了。”
李令月推开车门,招手指:“到我车上来说。”
“这”
陈萼迟疑的瞥了眼武氏诸人离去的方向。
李令月哼道:“我与他的夫妻关系只是徒有虚名罢了,其实不瞒你,在新婚的第一夜,我就没让他碰我,怎么?陈状元连冯小宝都敢往死里打,莫非还怕他?”
李令月三十来岁,也与薛绍生过孩子,长的与媚娘相似,成熟中带着风情,美艳中又不失妩媚,另她的眸中多了几分灵动与野性,构造出一种独特的魅力。
陈萼不由暗道一声可惜,如果不是自己被玉帝诱进了烙印世界,这般美人儿哪里会便宜了薛绍?
诶?
这个念头刚出,陈萼就心头微凛,自己不是好色的人啊,而且李令月是媚娘的亲生女儿,自己怎会对李令月生出非份之想?
难道是
陈萼的脑海中飘过了苏妲己和嫦娥的影子。
苏妲己天生媚骨,一举一动皆有无穷魅力,嫦娥则是走软弱的路数,让人恨不得搂入怀里呵护她一辈子。
李令月也是这种类型的女子?
可是在她小时候没发现有这样的特质啊。
“陈状元,上来吧!”
陈萼心里正心里嘀咕着,李令月主动拉起他的手,拽上了车。
人家这样主动,陈萼也不便拒绝。
车内一角燃着香炉,散发出淡淡的馨香,陈萼与李令月相对而坐,车厢后部有婢女出来,奉上香茗与果脯。
“陈状元,先吃点吧。”
李令月笑吟吟的看着陈萼道。
陈萼总感觉这目光似乎有一丁点的熟悉,但是又记不起在哪里见过到,于是暗暗皱着眉,端起茗茶,随意品了两口。
李令月这才道:“陈状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动声色就让魏王吃了个哑巴亏,当真是好手段呢。”
“哦?陈某全程只是个看客,实是不明白公主所指为何。”
陈萼淡淡哦了声,不置可否。
李令月笑道:“陈状元看来对我挺有戒心呢,其实啊,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当初若非我替你把冯小宝给阉了,你以为娘还能替你守着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