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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
李令月笑着点了点头。
南极仙翁却是幽幽道:“不知长公主是哪位大能转世?”
李令月淡然一笑:“我就是我,我的神魂黯弱,没有一丝一毫的法力,难道仙翁看不出来么?我能长生,只是吃了颗蟠桃而己。”
“哦?”
南极仙翁那浑浊的老眼微眯,隐有一圈圈的波纹溢出。
陈萼正待阻拦,但心中一动,并未出手。
南极仙翁的探查,并不涉及女儿家的,只从精气神着手。
李令月吃过蟠桃,精元无比充足,但气和神只是普通人的水准,而且神魂也没有夺舍的痕迹,天然的不能再天然。
“这……”
南极仙翁眉头拧了起来,他不相信李令月没有根脚,可是以他仅次于圣人的手段,也探不出任何端倪,这就奇怪了。
“仙翁看的如何?”
李令月笑道。
南极仙翁并不吱声。
“来来来,先起宴罢!”
李隆基倒是希望南极仙翁能看出什么,这样就可以直接给李令月扣个妖人的帽子,就算杀不了,也绝了李令月继大唐统胤的名份。
可结果让他大失所望,于是笑着招呼。
“谢圣上!”
众人齐齐施礼,各自落坐。
唐代女性地位还是很高的,李隆基与玉环高踞上首,南极仙翁是客,居右首,太子与太子妃居左首,陈萼与李令月作陪,居于南极仙翁下首。
宫女们端来一盘盘美食,另有歌舞姬载歌载舞,气氛还是不错的。
但每个人都知道,今次李隆基是冲李令月而来,就等着李隆基发难,李令月则如不清楚即将发生什么,与李隆基隔空叙着姑侄之情,不时还回忆些往事。
李隆基自觉火候到了,清咳两声,正要说话,却是砰的一声响,陈萼把酒杯重重掼在了案上。
顿时,酒液四溢,舞乐嘎然而止,每个人都本能的看向了陈萼。
陈萼吟道:“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哈哈,好一个开元盛世啊!”
刹那间,李隆基面色苍白的可怕!
开元是他的骄傲,也成了他心头的痛,就好象一个人继承了祖产,在他的努力下,产业欣欣向荣,随后一系列骚操作,资产不断亏空,最终资不抵债。
如今的李隆基,最不愿听到的就是开元二字,这两个字,是对他的讽刺与嘲笑,而今日,陈萼血淋淋的揭开了他的伤疤。
“三郎?”
玉环瞥了陈萼一眼,忙转身拉住了李隆基那颤抖干枯的手。
“陈状元,请慎言!”
李享也不悦道。
陈萼却是当肃容道:“圣上邀我赴家宴,既是家宴,自然是把我当作自家人看待,事实上,陈某历太宗、高宗、天后、中宗与睿宗朝,再有当今圣上,是为六朝元老,过去的事我就不说了,只谈一下对未来的看法。
现安贼拥雄兵二十万,倾力西进,实为大唐开国百来年从未有过,稍有不慎,便是国灭人亡之祸,而圣上已享寿七十余载,年老体衰,精力不济,未必再能应对有方,圣上何不效仿睿宗,携贵妃移居兴庆宫养老,将江山传于太子?
太子正值春秋鼎盛之年,一道诏书,天下英杰四附,再御驾亲征,与安贼决战,当可一战而胜之!”
瞬间,所有人就如中了定身术,呆愣不动,就连南极仙翁也被震住了。
自古以来,从来没人哪位臣子敢于劝说皇帝让位给太子。
紫薇天宫!
紫薇大帝与李旦李显正看着水镜。
虽然紫薇大帝对这两个孙儿没什么感觉,但李显已经被接引成仙,于情于理,都该把李旦接上来。
“二郎,你看隆基会退位么?”
李显不由问道。
李旦摇了摇头:“理应不会,三郎的秉性我这当爹的哪里不清楚,栈恋权势,贪慕荣华,刚愎自用,多疑好忌,之所以有开元之治,其实不是他的功劳,是母后几十年来治理天下打下的根基,再有大乱之后,他顾及名声,以贤臣辅佐,致使坐享其成。
可是三郎错就错在他以为自己是个明君,强势惯了,弱一点的君主,或许在这种时候会放手,传位给太子,三郎却绝对不会,除非死了。”
“哎~~”
李显叹了口气:“想不到,天下只承平了几十看,大唐真是多灾多难啊,如今又有玉虚宫插手,幸好大唐还有陈状元为中流砥柱,以前我误会了他,今日方知,他才是真正的忠臣啊!”
紫薇大帝却阴沉着脸,不说话,凌厉的目光透过水镜,望向李隆基,此时的他,除非亲身下界,已经没法再以托梦或神主牌去影响现世了,自南极仙翁进入长安以来,就以秘术隔断了联系。
但是,所谓兵对兵,将对将,如果他亲身下界,就等同于摊牌,眼下大战未起,阐截二教尚未撕杀,还远不是摊牌之时。
“陈光蕊,你太放肆了,真当朕不敢拿你如何?”
好一会儿,李隆基从惊愕中回复,猛站起来,怒视陈萼。
第五四六章 摊牌
陈萼并不以为然,拱手道:“臣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大唐江山,圣上固然是当今皇帝,但江山是一代代往下传的,圣上已经七十多了,自己的身体状况难道还不清楚么?
再如圣上这等人,灵丹妙药无效,人生七十古来稀,圣上享一世荣华富贵也够本了,既然如此,何必栈恋权位,将天下交给太子岂不是于各方都好?当初太宗皇帝于病榻之上,托付臣照看大唐,臣也一直兢兢业业,今日大唐值生死关头,故臣为天下苍生计,恳请圣上逊位给太子,圣上如厌憎臣,不如罢了臣的官,臣求之不得!”
“你……你……”
李隆基突然捧着胸口,脸面现出了痛苦之色。
南极仙翁一挥袖子,一道仙元打入李隆基身体,缓解了痛苦,才道:“一国之君,哪能说换就换,尤值此非常时刻,稳定才是压倒一切的大局,太子若真有才,击灭叛贼之后,继位之事并非没有商酌的余地,但此时,还须唐皇主持大局。”
陈萼沉声道:“倘若兵败,丢失了长安,仙翁可担待得起?”
“哈哈,怎么可能?纵然我等仙人不便向凡人士兵出手,但大唐国力旺盛,河西陇右精兵闻名天下,京师禁军亦有十来万,何愁叛军不灭?”
陈萼淡淡道:“陈某站这里,不是听你吹嘘,而是问你,倘若长安陷落,仙翁与圣上能否担责?”
南极仙翁现出了不悦之色,他也是老狐狸,怎么可能三言两语就被陈萼绕进去,于是看向李隆基。
李隆基更是人老成精,向李享问道:“陈状元提议朕传位于你,你是何想法?”
李享心里一凉,其实他还是有些期待的,登基继位,御驾亲征,击败叛逆,万众瞩目,可是老父能问出这种话来,显然没有放权的意思。
他不是陈萼,陈萼能放些悖言,他不能,只得出列,重重跪了下来,悲声道:“此次安贼叛乱,绝非父皇之过,实乃安贼狼心狗肺,下面人被蒙蔽罢了,倘若父皇传位给孩儿,必然人心惶惶,反致不测,还请父皇继续挑着担子,领引大唐军民与叛贼决一死战!”
“嗯~~”
听这话,李隆基心里还是很满意的,向陈萼道:“区区安贼,朕能成就他,难道就毁不得他?爱卿还是急躁了些,念你亦是出于好意,此次朕不罪你!”
陈萼摇了摇头,看着李享,恨铁不成钢道:“你的胆子也太小了,圣上做了那么多错事,你却连句真话都不敢说,有我支持你,你怕什么,如果你横下一条心,今晚我就能让你当皇帝,可惜,大唐上有昏君,下有奸臣,已经可以预见到一败涂地,望你好自为知!”
李享不敢说话,心里面却有些空落落的。
是的,他后悔了,他觉得自己错失了一次好机会。
陈萼又转头,看向了玉环,哼道:“你自十年前入宫,陪在圣上身边,几乎从不干涉宫外的事,尽了一个贤妻的责任,看似你是温婉美好的化身,可事实真是如此么?大唐落到今日田地,说你是罪魁祸首或许过份,但你至少占到两成责任。”
“陈状元,你莫要过份!”
李隆基厉喝,展现出了一个男人气概,拦在玉环身前。
陈萼拱手道:“圣上,今晚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请让臣把话说宛,哪怕是逆耳忠言,也请圣上看在我臣为李家效力百年的份上,担待一下。”
“哼!”
——————
李隆基哼了声,气势软了些,毕竟陈萼这类人不是他能随便处置的,而且白天南极仙翁已经说清楚了,仙人可以随意击杀凡人不必担负因果,他也担心把陈萼得罪狠了,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其中最重要的是,南极仙翁的态度。
他能看出来,作为玉虚宫首徒的南极仙翁,竟对陈萼隐约有些忌惮,这就不得不深思了,推翻了他之前陈萼仅仅是个小小仙人的判断。
陈萼随继续道:“贵妃娘娘,平白沾上污名,你是否很委屈,也很愤怒?不过你扪心自问,你的族兄杨国忠误国误民,祸害天下,你的三个姐妹打着你的名头,在外面干了多了好事,想必你心里清楚,可你从不劝谏阻止,安心享用着他们搜刮来的民脂民膏,你真的无辜么?
凡事都有源头,杨国忠,杨家三姐妹都是依靠你得到的权势,所以你就是杨家祸害天下的源头,此战胜了,一切都会被掩盖下去,但是你自己家的人,你应该有数,杨国忠有领军作战的能力么,而战败的后果,就是你杨家会被清算,夷灭九族,圣上宠爱你,是因为你可以陪伴他,让他快乐,可如果你的存在让他的地位受到威胁,他还会宠你么?呵呵,自古皇家无亲情呐,陈某言尽于此,望娘娘做出正确的选择,告辞!”
说着,就牵起李令月,向外走去,没有人拦阻,高力士已经老的不成样了,佝偻着腰,神色复杂的看着陈萼,长叹了口气。
不片刻,陈萼与李令月已经消失在视线中。
“扑通!”
玉环跪了下来,哽咽道:“族兄确无领军之能,还请圣上另择贤才。”
“哼,你怕了?”
李隆基哼道。
玉环道:“陈状元虽然说话难听,但是妾纵容族人,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军国大事,不可轻忽,还请圣上另择贤才。”
“这……”
李隆基心里也有些发毛,杨国忠有没有才能他是清楚的,兵败的后果他不能不考虑。
南极仙翁知道自己该上场了,杨国忠是肯定要保的,有杨国忠领军,可以压制陈萼,此人贪婪,奸佞,在见到的第一眼就能确定。
一名忠直之士,控制起来有难度,还很有可能会与陈萼沆瀣一气,于大局不利,反杨国忠这等小人,随口许些好处给他,还怕不俯首听命?
于是道:“唐皇,临阵换将为历来大忌,况且此战的关键,不在于地面撕杀,而是取决于仙人之间的交手,故贫道以为,实不必更换。”
“嗯~~”
李隆基点头道:“朕也是这么想的,朕怎么能被虚言相欺?此次就有赖仙翁费心了。”
“圣上不必客气,贫道也告辞了!”
南极仙翁打了个揖首,转身而去。
李隆基不经意的瞥了眼李享,眼神阴沉,冷漠,全然不似父子,李享不禁打了个哆嗦!
……
宴宾楼!
汐令宴在长安经营百年,宫里自有眼线,陈萼离去不久,宴会上的事情就传了回来。
“哦?陈状元竟然挑明让唐皇传位于太子,难道大唐真的如此危急了么?”
王母惊讶道。
杨慎矜点头道:“杨国忠确实是奸佞小人,陈状元怕是不愿大唐就此毁了,才奋力反击吧,可是圣上太栈恋权势了,到了这时仍然不撒手,依弟子之见,怕是大唐很难安然渡过此劫了,师妹,你的意思呢?”
“不对,我感觉此事有蹊跷!”
汐令颜却是迟疑道。
“哦?何来蹊跷?”
王母与杨慎矜双双看了过去。
第五四七章 杨国忠的下马威
汐令颜嫣然一笑,便道:“陈状元为大唐效力百年,天子是什么样的人,他怎能没点数,逼着天子逊位,只会激起反感与怨恨,根本不可能成功,偏偏陈状元这样做了,看似鲁莽,实则是加深天子与太子间的猜忌,借刀杀人。”
王母与杨慎矜都不是蠢货,一听就明白了。
“好哇,这小贼不过百来岁的年纪,怎如此奸诈?”
王母哼道:“倘若皇帝与太子起了冲突,必两败俱伤,为李令月上位扫清了障碍,我说呢,他怎那样好心为太子谋划,你们都想想办法,如何能消除皇帝对太子的猜疑。”
“这……”
汐令颜与杨慎矜相视一眼,暗感头疼。
“怎么?没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