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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就在这时,委身在萧延宗身侧的唐琳瞧得势危,忽然往前一扑,刚好以后背挡住飞箭。但闻“噗”的一声轻响,那箭立时穿背透出。只是箭势力道甚重,唐琳倚身不稳,歪身扑倒在萧延宗身上,那箭便又“嗤”的一下刺入萧延宗胸口。
这情形便如同当日在四川青城“卖刀大会”时,唐琳为救萧延宗,以身挡箭,致使一箭将二人窜射。也许他们的爱情便是从那一刻开始,来得极其悲烈,岂料天意弄人,没想到今日又重演当日那一幕,但却不是开始,而是结束,唯一的相同点还是一般的悲烈。
萧延宗只觉天旋地转,勉力忍住疼痛,但这种痛显然已超出了肉体的限度。唐琳的脸色象烧焰的红纸,血色一片一片消失。他又慌又急,就好像手捧着一个生命,眼看着她一点一点的消失而无能为力一样,撕心裂肺的叫道:“不……”
这一箭比起当日更为狠厉,当日那一箭刺中唐琳肩背,尚不致于性命,但今日这一箭正中后心,唐琳立时命危。
众人都惊得呆住了。武琼花已落身台上,也是赫然惊愕。
萧延宗悲痛欲绝,抱着唐琳哪敢动弹得半分,只是慌乱的叫道:“唐姑娘……唐姑娘……”唐琳脸色透如白纸,气息全无,好一会之后才缓出一息,也是微弱之极的说道:“萧……大……哥,你……你…叫我……一声……琳……琳妹……好吗?”萧延宗泪如泉涌,拼命点头连声叫道:“琳妹……琳妹……”这些天来,他拘礼有加,一直唤她为唐姑娘,这刻情至深处,显然已是迟得憾然,可惜唐琳却什么也听不见了。
萧延宗克制着全身的悲痛,抬头望着武琼花,全是那种世界遗失的惶然无助之色,颤声道:“大哥……大哥……”武琼花走上前去,也是悲痛不已,痛惜道:“二弟,大哥来迟了!”
萧楚衣和巫良氏无不栗栗微微,凄然唤道:“宗儿……”便已再说不出话来!
萧瑶见到武琼花,心中又是欢喜又是伤心,轻叫了一声道:“大哥……”武琼花微微颔首,道:“四妹……”心中亦是感伤不已。
蓦闻一声惨叫,却是一名萧府武士遭了毒手。萧贵大叫道:“阿奴!”
武琼花审时度势,对萧贵道:“你保护好他们!”然后忽然腾空而起,如电一般直往萧挞凛扑去。
从斩刑台到萧挞凛等人驻地之处,中间距离足在十二丈开外,武琼花这一扑之势,运用的正是飞天步法,其身法不但奇快,而且变化多端。眨眼之间便已到得萧挞凛身前。萧挞凛反应倒也神速,仗着自己功力强劲,也不避让,挥掌便迎击了过去。他只以为武琼花置身空中,无法借力,自然难以避开,是以掌力足足用了全劲。
可惜他哪知道武琼花突破飞天,经过数日的磨练,无论身法步法心法都已达于运用自如的境界。
武琼花自然不会与他硬拼,忽然往旁边一飘,便避过了萧挞凛这一掌。
王洛丹早已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哪能错过这等良机。他与萧挞凛一般心思,瞧着武琼花在半空无法着力,连忙一剑疾刺过去。
武琼花傲然一笑,身如壁上轻烟,又似跃跃飞鸿,忽灵轻风般从他剑下穿过,竟绕到了萧懂古身前。萧懂古哪料到他轻功高明至此,尚未反应过来,只觉肩头一痛,身子便腾空而起,却是被武琼花提了起来。
萧挞凛和王洛丹大吃一惊,面色一瞬间变得死灰,内心衍生的那种可怕可笑简直比自己被擒还要强烈。一怔之间,二人双双攻出,但武琼花一击得中,便已飞身而退,稳稳落于台上,将萧懂古掷地有声,喝道:“你们若是不要他的命,便放马过来就是!”
萧懂古遭擒之时已被制了穴道,瘫在台上半分动弹不得,只是吓得干嚎道:“尊耶,救我!快救我!”萧挞凛僵在马上,脸色败坏,却也不敢动手。王洛丹一挥手,早有传令兵喝令收兵,一队辽兵立时退却下来。
显然武琼花这一着确是行之奇效,而他本意正是如此。他伏在树上之时,便已听出这萧懂古是萧挞凛的儿子,若然擒住此人,势危必解。虽然只是暂时的,但对于他们却是必要的。
萧贵又惊又喜,从背上放下萧瑶,萧瑶身子一歪,若不是萧贵扶住便即软倒在地。
萧瑶望着悲痛欲绝的哥哥,只见萧延宗只是不停的叫唤:“琳妹……琳妹……”显是心神大乱。萧瑶难过道:“哥哥,唐姑娘已死了,你不要这样啦!”又对武琼花道:“大哥,我哥哥受伤了,快给他点住穴道,否则血都流光了。萧贵,扶我过去。”
武琼花应了一声,又对萧贵道:“萧兄弟,你来看住他,只要他们一动手,你便宰了他!”他故意说得音重,好教萧挞凛听了有所顾忌。萧贵还故意加上一句,道:“好嘞!萧大将军就这么个儿子,我得好好帮他看着!”
萧挞凛贵为契丹一代名将,深受太后重用,平时行风行雨那是何等意气风发,到得此时也不免缚手缚脚,丝毫不敢拿儿子的性命相搏。
王洛丹深受失子之痛,触景生情之下,想着自己的儿子就是死在武琼花之手,说不得那时也是如同萧懂古一般孤立无助,但最起码萧懂古还比自己的儿子要好多了吧?他想得痛心疾首,本想就要上前寻武琼花拼命,但他也不敢违拗萧挞凛之意,只得按捺下来,对萧挞凛说道:“萧将军无需担忧,王某与武琼花不共戴天,定当设法救得令公子性命!”
武琼花早已无视他们,径直上前点住萧延宗穴道,萧瑶一把将唐琳的尸体抱住,只是她中了“胡香酥骨散”,浑身乏力,是以动作显得非常吃力。萧瑶审视了一下伤势,只觉触目惊心,又瞧着唐琳嘴角挂着那一丝微笑,心头颤痛,哀声道:“唐姑娘,我要叫你一声嫂子,你永远是我的好嫂子!”可惜唐琳是永远都无法听得见了。
萧延宗无法动弹,但听着心如刀割,热泪只是不停的流落。
萧瑶浑身颤栗,说道:“大哥,这箭伤比在青城那一次更为严重,待会将他们分开,你得马上给我哥哥输入真气,以保住他的心脉。”武琼花道:“嗯,知道!”
辽军之中,王洛丹见武琼花为萧延宗疗伤,那从容,那气度,丝毫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如何不气?何况此时大好良机岂容错过,便对萧挞凛道:“萧大人,杀子大仇不可不报,待我去与他决一死战,你在一旁掠阵,以防那迦陵道人偷袭!”随即又压低声音道:“放心吧,救你儿子我自有妙计!”
萧挞凛这时已镇静下来,心知乱军之下有可能要伤了儿子的性命,唯今之计只有对战,看能否擒得对方一人,方有营救儿子的筹码。再说前两日迦陵道人和一个少年高手合伙劫牢,虽然对方没有成功,但说不得与眼前这些人是一伙的,或许就藏在暗处伺机而动呢。想着又见王洛丹说得胸有成竹,便点点头道:“好,我儿虽在他们手里,谅他们也不敢胡来。看这武琼花果然是身手不凡,王大人切不可轻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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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洛丹哼了一声,纵马上前,大声喝道:“武琼花,快快前来受死!”
此时武琼花协助萧瑶将萧延宗和唐琳分开来,只见那创口血流如注,萧延宗咬紧牙关,已是痛得满头大汗。那带反刺的箭头从胸口一出,他脸色“唰”的一下比雪色还白,气息也变得弱危如纸。武琼花连忙为他输入真气,好一会他才缓过气来,脸色也逐渐平复不少。
王洛丹正是瞧准这至关紧要之机,又喝道:“武琼花,未必要做那缩头乌龟么?”
陆芳华望了望武琼花,知他无法分身,便走上前去,说道:“你没看到他们在救人吗?还要跑来打搅!”王洛丹怒道:“臭丫头片子滚边去,要你来多嘴多舌?”陆芳华脸色一红,急道:“你这人怎么这麽不讲理,多了一把胡子就可以随便骂人啊!”王洛丹报仇心切,哪有闲心与她废话,喝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未必是要找死么?”手中长剑一挥,便要砍落。
忽然辽阵之中一人喊道:“王大人,他们只是瓮中之瘪,要报仇也不在急此一时,待我来擒了这丫头再说!”王洛丹回头望去,只见这人身材干瘦,面色枯黄,但一双眼睛却格外精悍
,识得是契丹排名第五的那奴撼,想了一下,便道:“也好,那将军请了!”
那奴撼在契丹排名第五,用的兵器是一根熟铜棍,其棍法据说十分狠厉,力可开山裂石。
那奴撼答应一声,立时双眼放光,从马上一掠而下,呼道:“兀那汉人女子,还不快快受绑!”他声到人到,一根熟铜棍便往陆芳华罩头砸将下来。
第三十九 沧海剑法
陆芳华见他棍势雄浑,也不敢撄其锋芒,连忙从侧边闪过,斜身搭剑挽出一圈剑波,就象刚才斗其他辽将一样,自然而然的就使出本门“沧海剑法”的第一招来。
这一招名为“沧海一粟”,指非常渺小之意。所以她一剑刺出,小小的剑尖在剑波之中,不但显得平平无奇,而且毫不起眼。
那奴撼刚才在一旁早已瞧清了陆芳华的剑式,自知他虽然只会六招,但剑法精妙,自不可小觑。不过他的熟铜棍与陆芳华的剑一接触,也不觉得她内力如何强大,仿佛一磕便能磕飞一般。他心想,这剑法看似精妙,也没怎么觉得霸道啊?难不成大家都错意夸大其词了?
他暗中振臂一抖,一股力道沿着铜棍源源而出,便想一把震飞陆芳华的剑,也好在众人面前显露一下他排名契丹第五的本事。哪知这股力道沿着铜棍而上,一挨上陆芳华的长剑,剑身便自往外退去,也不见如何的“飞”,那剑就象荡秋千一般,又水水柔柔的往铜棍上粘来。
那奴撼暗暗惊异,又将内力增强三成,一棍磕出,却还是如同打在水里,那剑荡了个圈又刺了回来,就好像他这ba九成内力也不过如此而已。他这番才觉得这丫头的剑法果然有些门道,额头都激热起来,连忙将手法急变,这熟铜棍便打得雷响雨大。
想他能在契丹排名第五,向以猛烈浑重的棍法见长,自有其独到之处。他鼓起劲儿,这一把棍法打得满天飞雨,完全把陆芳华罩得严严实实。
萧挞凛等人瞧得甚为满意,心想这那奴撼真不愧我契丹勇士,武功果然不同凡响,只须他将这丫头擒来我儿子就有保证了。
萧贵眼见那奴撼愈战愈勇,全场只见他的铜棍翻腾,而陆芳华已完全被笼罩在对方的棍影下,宛似大海里一粒细小的沙子,没有依靠没有寄托。他揩了把冷汗,心中紧张之极,连呼吸也紧促起来,恨不得冲上前去助陆芳华一臂之力,但回头望去,只见武琼花正在为萧延宗疗伤,显然也正是紧要关头。
这时,那奴撼忽地一声大喝,双脚在地上一蹬,整个人腾空而起,手中熟铜棍已然脱出自己的棍影,泰山压顶般就往陆芳华头上砸落。
他这一招虽看似“泰山压顶”,实际上是使了一个非常奸险的变式。也就是说,他以非常周密的棍法将陆芳华罩得严严密密,自己却突然从棍影中脱身出来,以第三人的身份来“偷袭”攻击被棍影缠绕得晕头转向的陆芳华,这就好比有两个那奴撼一同斗陆芳华一般。
这一招叫做“金蝉脱壳”,也正是那奴撼棍法中的精妙之处,不知多少敌人曾丧命在这招棍法之下。
陆芳华正值应接不暇,哪里料到那奴撼已脱身“圈外”,百忙之下,一招“沧海横流”施展出来,一股深厚的内力早已化成江水一般,从她剑上奔泄而出。
所谓沧海横流,处处不安也,出自《晋书王尼传》。这招沧海剑法精要之处便在“处处不安”四字。
所以她一招“沧海横流”使出,正好那奴撼一棍砸来,棍身入流,自然水分两面。那奴撼只觉铜棍上的巨力仿佛融入深水之中,不觉赫然一惊,紧接着一股波涛汹涌迎面袭来。他顿觉胸口猛恶窒闷,发肤扯裂,这才感觉到处处不安起来。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萧贵脚旁的台面忽然爆裂,一人从台板底下飞掠而出,横刀一斩,往萧贵拦腰斩去。
事发陡然,又是脚边台面裂开,萧贵惊动,身子一斜,眼见刀光劈来,只得将手中弓弩横扫,随着弹指拂去,那弓弦颤动,正好迎上刀光。“嘣”的一声,弓弦应响而断,萧贵飘身后退,已脱出险境。举目望去,只见这人早已带着萧懂古掠出台外,正要往萧挞凛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