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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每次早中晚取的那封信的信封都是一样的,白色的简朴信封……
她们顿时奇了,留了个心眼。
结果。
竟发现寄这些信的男子正是那日那个口出狂言的书院学子!
而让她们更加无语的是,到了后来,那位赵仙子都不加掩饰了。
往往是那位书院学子来到这儿,将信一交,转身就走,他的背影刚刚消失远处拐角后,赵仙子便从南辞精舍大门小碎步走出,来到她们身前,伸手捻起刚送到的“热腾腾”的情书,欢喜的脚步轻盈的再次进门。
瞧这小两口默契的。
高髻女官面露异色,小嘴微张。
所以说……他那日说的没有错,赵灵妃还真是他娘子!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一页情书,一列情词
清涟轩。
一处闺楼。
一扇往日紧掩的小小窗扉,此时被两只玉手轻轻推开。
午后的秋阳,将斜斜的阳光送入窗内,停留在了一张红木书桌上。
覆盖了大半张桌面。
而与这淡金色的秋阳一样的,还要那一封封白色的信笺。
书桌上铺满了信笺。
某一刻。
一根葱指悄悄伸出,挑开了一张洁白的信纸。
在阳光下看去,这根葱指比纸张还要白,如玉的指肚正翼翼小心的摩挲着,缓缓划过了纸面上那一个个端正的字体。
书桌前的女子,怔怔睁着一双秋水长眸,眼光潋艳。
这是赵戎写给她的一封封情书。
然而每一张信笺上,并没有被他撒满那些好看的文字,而是大片大片的留白。
他的每一封情书都只有寥寥几列字。
……
此情何以表相思,一页情书,一列情词。
……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
日夜思君君不见,枫叶红遍未知秋。
……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
书桌前,赵灵妃曲着腿,娇躯卷缩在宽敞的椅子里,一手抱着并在一起的膝盖,一手悄悄翻着这一桌的情诗,眉眼盈盈的柔声念着。
只是,念着念着,她的脸就埋进了膝盖里,颈脖间全是红晕。
扭捏了好半天,才又偷偷露出眼睛,忍不住再去看。
在那一封封情书中。
他写了很多让她心颤的句子,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平铺直叙的只言片语。
“你好哇!赵灵妃。”
……
“纸短情长,执笔觉得甚是爱你。”
……
“人们从诗人的字句里,截取自己想要的意义,而我眼中,诗句的最终意义是指向你。”
……
“那一日入梦,你在湖畔采莲,我持玉来到你的身后,正是浩日当空,莲湖表面波光粼粼,里面铺满了白云蓝天,而你带笑地向我回头,在天色与湖色之间,你便是第三种绝色。”
……
“下雪的时候,我想与你一起出去走走,你若冷,我就揉着你的手,给你吹着暖,在风雪中,走着走着,就能白了头。”
……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了你,于千万年之中,光阴的广袤长河里,没有晚一步,也没有早一步,我们遇见了,你是青梅,我是竹马——你好呀,你也在。”
……
赵灵妃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眼眸里全是他的字,心上全是他的模样。
甚至还透过那扇小小的窗扉,望着天边的白云发呆,想着,他写信时是什么模样,他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也在想她。
偶尔她也会扑哧一笑,因为有些信甚是可爱。
……
“赵灵妃,我腰痛。”
……
“和你商量个事,青君,以后别舔嘴唇,瞧着水嫩水嫩的,我想咬你。”
……
“看见明月我便不能自已,而你就是明月,于是,所以,嗯,青君你懂我意思吧?”
……
“我想和你困觉。”
……
“娘子,你睡觉踢不踢人?”
……
“小娘子,我限你三息之内出现在夫君面前,否则,哼哼,否则我还舔你。”
……
赵灵妃又把头埋进了膝盖里,香肩一抖一抖,“咯咯咯咯——”
清脆的笑声如一串风铃被暖风拂过。
好一会儿,她才笑完,螓首轻抬,举手把散落到唇角的发丝撩到了耳后。
赵灵妃脸蛋红扑扑的,歪着头,伸出两指揉着她精致小巧的耳珠。
又发起了呆来。
在痴想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赵灵妃哪里会睡觉啊,到了她这种修为境界,平日夜里都是在打坐修行,精力恢复的比睡觉快多了。
睡觉对她而言是在浪费时间,并且索然无味。
不过……
若是与那人一起,想想便感觉睡觉似乎也变得有趣了……唔,你要是敢夜里在被子里乱动,我就……我就踢你……
赵灵妃甚至有些不想去见他了,就想着这样天天收他的情书,让他心里天天绞尽脑汁的记挂着她,给她写情话。
不过,这也只是脑海中一霎那便闪过的思绪罢了……
赵灵妃回过神来,将曲起的双腿优雅的放下了椅子,光着的雪白小脚丫踩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她取出一只细长羊毫,笔管洁白,开始研磨。
赵灵妃一袭白衣,赤脚站在书桌前,一手抓起执笔的另一手宽大的袖子,露出了一截藕臂。
她凝神缓缓下笔。
在赵戎寄来的那些信笺上,除了他写的“颜体”楷书外,还有一列列小楷,字体娟秀柔美,却又隐隐带着一股端庄严谨的笔风。
竟与赵戎的“颜体”相似,但是一看就是刚刚开始模仿不久,并未得其神意,只是笨拙的临摹而已。
可是即使如此,也能看出小楷主人的努力。
而每封情书上,小楷的内容,都与那封情书相关。
例如,那句“你好哇!赵灵妃”所在的情书上。
赵灵妃便在一旁回了句:“你好呀,赵子瑜。”
而那句“纸短情长,执笔觉得甚是爱你”的一旁。
她则是认真写了一句:“闭眼也觉得甚是想你。”
而关于其它的情书,皆有。
赵戎:“……你若冷,我就揉着你的手,给你吹着暖,在风雪中,走着走着,就能白了头。”
赵灵妃:“我,我也给你揉,为你吹,但是不准你白头。”
赵戎:“……你是青梅,我是竹马——你好呀,你也在。”
赵灵妃:“我一直在,你不许走。”
而对于赵戎的那些卖乖的话……
赵戎:“赵灵妃,我腰痛。”
赵灵妃:“赵子瑜,我牙痒,借你的胳膊给我磨磨牙。”
赵戎:“和你商量个事,青君,以后别舔嘴唇,瞧着水嫩水嫩的,我想咬你。”
赵灵妃:“你敢,我也咬你。”
赵戎:“看见明月我便不能自己,而你就是明月,于是,所以,嗯,青君你懂我意思吧?”
赵灵妃:“不懂。”
赵戎:“娘子,你睡觉踢不踢人?”
赵灵妃:“踢。”
而对于今天收到的这封信:
“小娘子,我限你三息之内出现在夫君面前,否则,哼哼,否则我还舔你。”
赵灵妃歪头想了想,眯着眼,一笔一划写了个“夫君胡说八道”上去……
至于那些赵戎写的诗词绝句,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到怎么对,于是就工工整整的将赵戎的绝句抄了一遍上去,就在赵戎的字旁。
特别是第二封情书上那一句“我欲与君相知”,她也不知抄了多少遍,甚至那张信笺上还有一些点滴的湿润痕迹……
不只是你每日辛苦写情书给我,我也在给你写……
第一百七十三章 暴雨
夜里。
赵戎与范玉树忙完了一天后,买酒回到了院子。
今夜月黑风高。
赵戎现在露天的院子内,提着酒仰头,看不见一粒星辰。
他心里又轻唤了几声“归”,可还是无人应答。
“子瑜,在想什么?”范玉树疲惫的问道。
自从早上之事发生后,他这一天都是这样无精打采的。
赵戎收回目光,“没事。”
范玉树又瞧了眼赵戎,眉头微扬。
今夜他们已经说好了不醉不归。
范玉树抬头看了看天,皱眉,嘟哝道:“看样子有雨啊,还不小的样子。”
他是独幽城本地人,对这儿的天气颇为了解。
随后,他们便进了范玉树的屋子喝酒。
让赵戎有些意外的是,范玉树并没有一边喝酒一边向他吐槽倾诉的意思。
并没有向赵戎讲他与叶兰芝的故事。
屋内,范玉树斜在椅子上,就那么蒙头喝酒。
似乎属于哪种酒喝的越多话越少的类型。
不过赵戎也无所谓,反正又不是真想聊天,只是有些怕范玉树想不开,来陪陪他的,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刚进书院,赵戎认识的第一个同窗,感觉挺处的来的。
二人就这么各自喝着酒,不过范玉树是一杯接一杯的喝,赵戎却是不时的抿一小口,偶尔还看看窗外。
夜静悄悄的过。
也不知过了过久。
范玉树后往一仰,倒在了椅背上,一手扶着椅子把手,一手伸出三指捏着酒杯轻轻晃着,目光直直的盯着晃动的酒水,不知在想些什么。
“子瑜。”他突然道。
赵戎从窗外收回目光,“嗯哼。”
范玉树醉眼朦胧,却身体前倾,语气严肃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赵戎瞧着他这副神秘兮兮的模样,唇角略微上翘一下,又放下,表情郑重。
“嘶,你是谁?”
“我姓范。”
“嗯,没错。”
“我姓范。”
“我知道啊。”
“我家在独幽东城。”
“然后呢。”
“我……”范玉树无语的瞧了瞧赵戎的表情,还是一副睁大眼睛期待他答案的模样,对他的暗示丝毫没有领悟到。
不由的长叹一口气,这都是什么认识的什么奇葩同窗啊。
不过范玉树想想,记起了赵戎不是独幽城人士,并且好像刚来独幽城没多久。
他顿时没了某种兴致,直接摊牌道:“我爷爷叫范陶,我家在幽山上有座宅子,山上还有家商号,叫草堂铺子,也是我们范家的。”
随口几句后,范玉树也没说下去了。
比如,大半个西城都是幽澜府找他们范家借钱扩建的。
比如,望阙洲山上商号中有几家万年老字号,草堂铺子就是这几家之一。
再比如,他爷爷原本想把幽山上的私宅全买下来,只是紫衣夫人没点头,并且其他私宅的主人都是不差钱的存在,此事便也作罢,不过他爷爷还是心心念念,经常嘀咕着若是能与紫衣夫人独居一山该多好……
他也没多说,说的那些,应该够了。
范玉树忽地仰头,酒杯倾倒,一饮而尽,只不过喝完后仍旧保持着四十五度角望天的姿势,留下半张“精致”的小白脸,侧对着赵戎,眼神朦胧忧郁。
这一套动作简直骚包至极。
赵戎眨眨眼,瞧了瞧正在偷瞟他表情的范玉树,想了想,语气小心翼翼道:“你说的这个范家,它厉害吗?”
范玉树肩膀一跨,将翘起的二郎腿放下,手中酒杯猛地跺向桌子,不过在即将接近桌面时又轻轻放下,用手在空中一挥,“它不是厉不厉害的问题,它真的是那种,那种很少见的那种……”
他顿了顿,还是没找到词,范玉树长叹一口气,“算了,不说了。”
又骚包的仰头饮酒。
赵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忽然记起了些印象,当初在望阙南部的龙泉渡好像见过这个草堂铺子的名字,之后一路上在一些仙家渡口似乎也有见过这个商号,只是当初去那些商号买东西的都是柳三变,他都是在别处等,便也没有在意这些。
不过在幽山上有宅子,这个倒是听卢宛姑娘提过一句。
所以和文若差不多,是个有钱的仙家豪阀子弟?
不过……与本公子何干。
赵戎抿了口酒,点头夸赞一句,“你家店开的挺远的。”
记得聚集终南山所有资源的钟秀斋也才在望阙北部山上有分号。
范玉树算是明白了,赵戎是什么都不知道,之前真的是个清清白白的山下书生……范玉树本以为赵戎能成为赵灵妃的夫君,身份背景可能与望阙洲山上某支显赫的赵氏有关的,特别是独幽城也有一支赵氏,与他们范家一样,是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