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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儒学几乎是大多数修士必须要涉猎的。
可能只是我没见过吧。她吐吐舌头。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纸上的那首词所吸引了。
“乐秋天。晚荷花缀露珠圆。风日好,数行新雁贴寒烟。银簧调脆管,琼柱拨清弦。”
女孩微微蹙眉,玉唇轻启。
“捧觥船。一声声、齐唱贺生辰。人生百岁,离别易,会逢难……离别易,会逢难……”
不知为何,她念到这处时,突然停住,反复呢喃,不一会,她又深吸一口气,继续念了下去。
“无事日,剩呼宾友启芳筵。星霜催绿鬓,风露抚红颜……惜清欢。又何妨、沈醉玉尊前。”
一词念罢。
她仰头看着比她高一个头的赵戎,轻咬朱唇,眼神闪烁,仿若蕴着星辰。
突然,周围似乎明亮了一些。屋内明明没有开窗,但却骤起一阵清风,帷幔飞扬,书页翻转。
……
伯爵府门口,一位审视来往客人的高大老者突然回头瞥了眼门内。
……
府内某处步廊,一个叼着狗尾草、倚着廊柱闭目养神的抱剑汉子缓缓睁开了眼。
他小声嘀咕了一句,又紧了紧怀中的剑,重新闭目。
……
“怎么样?喜欢吗?”赵戎轻笑着问道。
女孩没去在意心湖中“水落石出”的那把纤细飞剑。她吸了吸鼻子,认真道:“芊儿很喜欢。”
一颗珍珠从她眼角跌落,一路经过有些婴儿肥的白皙脸颊,最后停在了女孩尖俏的下巴上。
赵戎措手不及。前一秒不是还笑着吗,怎么突然就哭了?这就是女人吗?好可怕。
“戎儿哥,我和小姐今天就要走了。”
赵戎沉默了。
她凝视着他。
“你是不是也要走?”
第六章 夫子曰浩然
“谁告诉你我要走的?”
“府上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们说你托二少爷买了一张去南逍遥洲的跨洲船票。”
“……”
赵戎满头黑线。
好你个赵括,说好的义薄云天、守口如瓶呢?我开始还准备悄悄溜的,合着现在全府的人都知道了,我反而被蒙在鼓里?
芊儿吸着鼻子道:“我和小姐开始还以为你是想婚礼后回家乡探亲,结果,结果你洞房那晚就和小姐吵架……”
说到这,她慢慢低头,绞着手。
“而且昨天,我帮你整理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翻到了你的行李……你把柳姨留给你的东西全带上了,你是不是不准备再回来了?”
“……不要小姐和芊儿了?”
气氛安静了会,她突然抬头盯着赵戎。
“那你为何还要寄那封信给小姐?你知不知道小姐收到信后有多开心,当天就带着我们回来,连第二日太清府的青云台大比都没去参加……”
赵戎偏头,避开她的目光,注视着书案上的那首词。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他并不认可小丫头的话,她还沉浸在小时候三人的情感之中——认为他和赵灵妃之间还存在青梅竹马的感情。
但是,人是会变的。有多少青梅竹马最后能走到一起?
赵灵妃要继承靖南公爵府,他只是她一个不外嫁的理由;而他不想重活一世却要当一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他想出去好好看看这方光怪陆离的世界。
赵灵妃美吗?当然美!但她也很冷,冷的让人望而却步。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你的冷漠如鸿沟让爱你的无法逾越。
在两人的情感里,任何一个人单方面的主动是没用的。
简而言之,赵戎不想当舔狗!
至于那封信的事,他有些印象,是和府上的家书一起寄过去的。
上面只有一句话: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但他认为这并不是赵灵妃回府的主要原因,她回来应该主要是为了老太君的九十大寿,而和赵戎的婚礼,只是老太君所安排顺带的。
至于曾经的自己为何写这封信,估计也是想着早点完婚,完成工具人的使命,然后开溜。
突然,他眉头一皱,不过又很快舒展开来。
现在唯一有点困惑他的就是那一夜赵灵妃莫名其妙向他要的玉牌,不过他现在大体弄清楚情况了,这个细枝末节也就不重要了。
唉,这一切都很容易看出来啦,为何小丫头就是不懂呢?
……
最后,赵戎还是没有给芊儿一个满意的答复。
他承诺以后有机会还会回来的。
小丫头闷闷不乐的走了。
带走了那首词。
赵戎瞧见外面天色有些阴沉,转身去为她拿伞,但回过头时,小丫头已经不见了。
……
一声春雷乍响,黑云压天,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看来今天去不了国子监了。
赵戎搁下毛笔,活动了下手腕。
看着纸上那篇《兰亭集序》,他笑了笑,还不错,看来自己的书法没落下多少。
刚刚有个丫鬟来邀请他中午去参加老太君的寿宴。他点头应承了。
其实本不想去的,怕和她见面有些尴尬。当然了,只是自己尴尬,她?大概没什么感觉吧。
他重新提起笔,静了静,又写了一篇《圣教序》,他以前初学行书,练的就是此帖。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本事,我倒是小瞧你了。”
归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看得懂我在写什么?”赵戎放下笔,惊诧道。
“我是说那首词。”
它轻笑一声:“你刚刚那首词帮那个小丫头破境了。而且她很可能还显化了一把本命飞剑。”
“读诗能破境!还要这种好事?”赵戎很兴奋。
因为他看到了某种可能。如此说来那自己岂不是……
“哼,别白日做梦了,人家是因为卡在了扶摇境瓶颈,只需要一个契机,而你那首词正好让她感情共鸣,感触到了天地间游走的灵气,如此才晋升了浩然境”
它冷笑道:“这方法只对浩然境有用,你连扶摇境都不一定能触及,就别痴心妄想了。”
赵戎早就习惯了它的毒舌,也不恼火,好奇道:“浩然境?这是修行的第几境?为什么此境可以通过诗词晋升。”
他又补充道:“那么修行者岂不是都要学儒读书?”
归悠悠道:“浩然境是剑修和道修的第三境,被儒家至圣命名。严格来说,浩然境才是修士逆天改命迈出的第一步。前两境登天和扶摇,不过是为它做准备罢了。”
“此境玄妙在于一个气字,人身小天地与……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你只要知道儒家至圣取的这浩然二字,意思极大就行了。”
“扶摇境晋升浩然境,就是要引天地灵气入体,感气便是至关重要的一步,也是将无数求道者拒之门外的关卡,天地之气何等繁杂,如何抽丝剥茧,找到独一无二的灵气?”
“能引人情感共鸣的诗词文赋可以使人感应灵气!而气势磅礴、文笔极佳的诗文甚至可以聚集天地灵气,供人修行。对了,儒家一般是称天地灵气为浩然气。”
“当然,儒家只是提供修炼此境的一个绝佳方法,甚至可以说是我见过的最佳的方法,它也是玄黄界的主流,呵,至少在我离开之前是如此。”
它自嘲一笑。
“但是修真界何其大也,能人异士何其多也,练气法门千奇百怪,浩然境不一定非要走儒家的道路,不然你让其它诸子百家如何自处?”
赵戎听到津津有味。虽然没全懂,还有些疑惑,但至少知道了个大概。
同时对归又多了一点了解——它很可能曾经也是玄黄界人氏,后来因为飞升或者其它途径离开了此界。
“你说芊儿可能显化了本命飞剑,这是怎么回事?那把飞剑在哪,我怎么没看见?”
“扶摇境是剑修,道修,武修的分岔口,武修是另一条路子,而剑修和道修的区别在于晋升浩然境时能否显化本命飞剑,此剑在剑修心湖之上,并非实体,但却是大道之基,是剑修傲立万千修士杀力榜首的倚仗。”
归傲然道。
“那小丫头虽然在我眼里只是个马马虎虎的先天剑胚,但是孕育出一把本命飞剑还是没问题的。”
赵戎见它口气如此之狂,试探道:“你也是剑修?”
“哼。”归不屑回答这个问题。
赵戎笑了笑,感慨道:“看来阁下生前也是个体面人啦。”
“……”
它品了品,马上反应了过来,大怒:“竖子尔敢!汝有何能?区区废材,一介赘婿,竟敢揶揄本……咳,本座!”
赵戎半点不慌,甚至还觉得有趣,瞧把它气的,连古言都飙出来了。
而且赵戎最近发现,它虽然毒舌、傲娇,但是鄙视他的言语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句,小子、废材、赘婿,他听都听腻了。
一看就是从来没深入到人民群众中去过。
“好的好的,我是废材,我是赘婿,您别气了,您要是气死了,我以后半夜睡不着找谁聊天去?”
“!!!”
第七章 手帕
惊蛰时节,春雷惊百虫,一场春雨,万物萌动。
清晨,小雨依旧。
赵戎拎着一把油纸伞漫步在公爵府的幽静曲廊中。
雨打芭蕉,燕衔红泥。
他微微侧目,思绪游离。
赵灵妃走了。
在昨日老太君的寿宴之后。
随她一起离去的除了芊儿,还有两个随从。
一个高大老者和一个抱剑汉子。
赵戎都认识。
前者原来是四房的管家,府上人都喊他昆叔,后来一直跟随赵灵妃,负责处理杂事。
后面那个抱剑汉子名字很有意思,姓李名白,李白。
赵戎以前喜欢喊他小白。他和自己母亲一样,是四房的供奉,听说都是当初跟着赵灵妃的母亲一起来到靖南公爵府的。
昨日,赵戎刚赶到府上正厅,就被老太君叫去跟前,那时赵灵妃也在旁边,只是侧着身子在倾听芊儿说话,没有看他。
老太君问他愿不愿意去接手公爵府在乾京的一些产业,顿了顿又笑着说若是嫌忙也可以在赵氏家塾当个清闲的教书先生。
赵戎歉意的以孝道为由回绝了,说自己想回家乡探望一下,他与母亲多年在外,也不知家父大人是否安康。
反正双方都已经心知肚明了,还不如直接坦白。
之后的寿宴发生了两件有意思的事。
寿宴进行到一半,来了一行七人,皆是俊男靓女,风姿卓越。
七人衣服制式相同,只是后面六人皆是白衣,为首那人却一身紫衣。
紫衣男子显得格外耀目,面貌俊美,神采英拔,头系四方巾,手持一把折扇,腰佩美玉与香囊。
男子面带笑意的向老太君道明来意,说他是代表紫气阁来向老夫人祝寿的,同时,还为灵妃师妹贺生辰,并送来了阁主大人亲手准备的两份重礼。
赵戎当时正坐着吃糕点,闻言有些微怔,这紫气阁不是周围数国范围内势力最大的山上仙家吗?靖南公爵府面子这么大?
还有,赵灵妃今日也是生辰日?他闻言后,不禁看向身旁一直为他取点心和吃食的芊儿。
你们三都凑到一天了?
小丫头眨巴着眼,轻咳了一声,突然,像是为了转移话题,又抬起尖巧的下巴,小脸写满了骄傲的和赵戎说,小姐和她现在是太清四府的府生,特别是小姐,十六岁就进了逍遥府,紫气阁阁主一直巴望着小姐和她从太清四府结业后回到紫气阁呢……
那个紫衣男子在和老太君寒暄了一会儿后,抬目,环视四周。
男子的视线在赵戎和众多宾客身上一扫而过,并无停滞,独独只停驻在了赵灵妃和芊儿身上,俊面上,笑容逐渐灿烂,语气温柔的唤了声灵妃师妹、芊儿师妹。
赵灵妃声线平淡的回了句叶师兄,而芊儿却是偏头没去理他,并且还小嘴一撇不轻不重的嘀咕了句癞蛤蟆。
紫衣男子依旧笑容温暖,只是一张俊脸上露出了约莫三分无奈、七分宠溺的神色。
当时,赵戎一边吃着糕点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位叶师兄表演,只觉得今日真是大开眼界。
随后,府外突然传来一声‘圣旨到’。
紧接着便是接连进来了一大群外人,不过大多都留步在了大堂外,只有为首的那一个蟒袍太监步入了寿堂。
尖声细语地宣读楚皇圣旨,御赐了赵府一大堆寿礼。
反正那一长串礼物名赵戎当时一个都没听懂,那位公公的腔调太奇怪了。
是时,满堂宾客皆忙着下跪接旨,但也并不是全部。
赵灵妃一袭青衣站在原地丝毫未动,只是弯腰搀扶着微微颤颤想要谢恩的老太君。
紫气阁那行人更是没有动静,一个个脸色或淡漠或戏谑。
至于赵戎,压根就没有尊卑有序的观念,哪里会下跪,并且这么多人不跪,他又不是唯一一个,因此便还是老神在在地坐在那,身旁站着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