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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然素来不关心国家大事，但是在京师之畔的烟雨别院住得久了，那些明面之事自然也是知道一些的，此时心中不忿，更是越说越是理直气壮：“你别忘了，八年前凤仪亭不但叛变在先，后来在祭天大典上更是亲自出手拦截费力救援玄帝……乃是费力陨落之罪魁祸首……只怕费氏一族心中都是恨他入骨的！司徒又不是傻子，现在怎么会平白提拔费气而开罪了凤仪亭！”
“嗯……费家与凤仪亭的确是有些仇怨的，而虞红裙为了安抚凤仪亭，所以这几年一直压着费家……而费家也是心知肚明，这几年一直韬光养晦，暗自忍耐……”伍果轻轻点头道：“可是如今情况又已不同，因为司徒在心中下一局棋……剿灭魔圣之局！他以前没有重用费家是因为那局棋尚在布局阶段，可是现在嘛……已经棋到中盘，乃是最最紧要关头，更是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之时！”
“司徒想要剿灭魔圣……虽然此事大快人心，可是哪有那么容易呀！他此番兴师动众地出关西征，最后还是让魔圣给溜之大吉了……”卓青妆顿时双眼一亮，她虽然少问世事，不过妖魔二圣从来都是压在中原武者头顶的两块巨石，此刻听到这等机密之事，心中自然是极为好奇的，急急问道：“你快说说是怎么回事？下下棋就能把魔圣给干掉了？若是真的那般厉害，那我以后也不练斜风细雨剑……改去下棋好了！”
咳！这可真是一物降一物！卓青妆虽然性格清冷，可是今天遇见害人果之后却是屡屡被他气得七窍生烟！嗯，生烟什么的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屡战屡败之后还要屡败屡战！
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思到……即便是小丈母娘看小女婿……那也是满心欢喜的！若是换了旁人，别说什么生烟了，她甚至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从一般角度来说，司徒即便是调动各种力量，也只能打败魔圣，而不能剿灭他！别说是圣人了，即便是元婴境界的……只要他一心想逃，想要抓住他都是难如登天！别的不说，之前的血影魔王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伍果也不矫情，当下便娓娓道来：“欲灭魔圣，必要先行灭其手下！司徒此次西征，目的就是把魔圣麾下的几支魔族劲旅尽数剿灭……嗯，就像我们下棋一样……他上来就是当头一炮把魔圣给打晕了，然后再一顿风卷残云……现在已经把那些兵卒什么的都给收拾干净了！”
“你这样一说……我就有点懂了……魔圣自然是棋中的那个老帅，他如今带着几个魔王逃往万里草原……那几个魔王说白了就像是老帅身边士象全的护卫……咳！如此说来岂止是损兵丢卒！魔圣如今身边除了士象全之外，车马炮什么的都已经被司徒给吃地干干净净了！”卓青妆惊讶道。
“一点不错！大家都是在江湖上……不是！都是在棋盘上混的，魔圣此番丢了大面子，又岂肯善罢甘休！没准他日后就会率领着几个小弟怒气冲冲地打上门来！”见到卓青妆居然还能举一反三，伍果心中暗笑，面上却是一本正经道：“世间布局虽然林林总总，却又万变不离其宗，那就是欲取之，先予之！为了让魔圣能够放心大胆地送上门来，司徒从现在开始就会刻意制造许多矛盾……我们人族内部的矛盾！比如我和虞家的矛盾，比如京师官场的矛盾……这些都会被无限地放大……总之一句话，人族表面越乱，魔圣最后掉进圈套的可能性就越大！”
“你是说司徒启用费气……就是为了刻意制造京师中的矛盾与混乱了？”卓青妆惊道。
“不错！人族这边越是混乱，魔圣自然越是胸有成竹！如果是我布这个局……现在还要刻意制造烟雨楼与悬空阁的矛盾！您想呀！如果中原武林内斗起来的话……嗯，最好京师三大营也乱成一锅粥！魔族在京城之中自然有探子存在，魔圣知道以后自然以为有机可乘……哈哈！可是他哪里知道其实那一切表面的矛盾与混乱都是用来骗他上钩的！”伍果大笑道：“当然啦，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想……您自己知道就行了，千万不要告诉第三个人呀！”
“……”卓青妆翻了个大白眼，却也没说什么。
咳！原来害人果现在就已开始苦心积虑地讨小丈母娘的欢心了！
毫无疑问，你若是想和一个人迅速拉近关系，和她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便是捷径之一！
知道了秘密之后……啥也别说了，大家自然已经是不分彼此的自己人了！
退一万步说，即便是卓青妆以后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最后让司徒知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正好可以给司徒提个醒！
大家都是在棋盘上的混的，您下得每步棋我可都是旁观者清的！
骗骗魔圣可以，想骗我？没门！
大家都是聪明人，此番为了能够把魔圣这个大祸害给剪除掉，彼此都应该齐心合力，心照不宣……
不过心照不宣又不能带来什么实际好处……所以点透了更好！更方便害人果以后漫天要价！
司徒的这局棋就像是一张大网，一点点的收网绞紧，先捞走魔圣那条大鱼，最后再打鱼捎带虾，把伍果这只小虾米也顺便给收拾了！
而伍果唯一的翻盘机会，就是在动身南下之前和司徒讲讲条件。
只要在谈判之中他获利够大，就有翻盘的机会！
司徒要他出力对付魔圣……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必须先让他有个好心情的不是！
就像市井平民求人办事一样，无论你求到哪个……都会先和你变变脸，摆摆谱！
又像在菜市场卖白菜一样，他漫天要价，就等着司徒坐地还钱。
毫无疑问，金银财宝什么的绝对不能给他带来一丁点的好心情。
至于什么事情可以让他心情变好……那是司徒应该考虑的问题。
送来个绝世美女什么或许可以使他心情变好……不过他现在身边有傲娇女王虎视眈眈的，想来司徒才不会做出那种里外不是人的蠢事！
而扶持费气打压凤仪亭……自然可以让他心情变得好一些！
为什么？咳！如果京师三大营中尽是凤仪亭的心腹……就是再借给害人果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南下的呀！
三大营可能围不住魔圣，不过围个把害人果的话……问题好像还不是很大！
说白了，现在司徒与伍果之间就是麻杆打狼，两头害怕！
站在伍果的角度看待此事，等到魔圣亲自打上门来的那天如果他袖手旁观，见死不救……嗯，短时间内是可逍遥一时，但是魔圣收拾掉了战胜之后……他也没有好日子过！
站在司徒的角度看待此事……万一把害人果惹恼了破罐子破摔……他那个破罐子最后怎么摔的那都是后话，最先倒霉的可是自己！如果伍果这边三个元婴真人选择坐山观虎斗的话……那么事情可就大发了……人族剩下那五个元婴说什么也是打不过魔圣的！
咳！魔圣现在虽然丢了车马炮……可是人家还有士象全呢！
所以司徒对付害人果同样亦是欲取之，先予之！
此番若想要害人果出手相助，他不开出一些天大的好处……结果就是用膝盖想也是一目了然的！
害人果才不会去趟那个浑水呢！
（本章完）
第225章 二百二十五章：人去画空
“刚才与你一起乘着仙鹤灵禽而来的那位小姑娘……不知叫什么名字？”关于害人果以后的那些崎岖道路，卓青妆自然是想不明白的，沉默一阵之后，终于忍不住轻声问道：“难道她不是悬空阁中的女弟子吗？怎么驾驭着仙鹤转了一小圈后就急急飞走了？”
咳！可怜天下父母心！女儿之前只是转了一小圈，母亲之后就绕了一大圈！陪着害人果谈天说地地聊了那么久之后，这才终于问到了最最关心的问题！
那年那事难回首！
此时此地难为情！
做为一个曾经遗弃了亲生女儿的母亲，当她时隔十几年后终于鼓起勇气问起小桃的时候……心中压力可想而知！
“哦，她叫小桃，蔡小桃！”伍果先把一个蔡字说得格外的重，然后又装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惊讶道：“哎呀！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您现在乍一提起小桃，我才看出来……小桃和您长得真像呀……嗯！眉毛眼睛什么的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她简直就像是您的妹妹一样！”
“妹妹……”卓青妆顿时就无语了……这个害人果！就算是拍小丈母娘的马屁也不能这么拍呀！一下子就给整串辈了！
“你刚才说我十几年前来过悬空阁一次……不知又是从何而知的？”卓青妆继续问道。嗯，饭要一口接一口地吃，问题要一个接一个地问！既然已经问了，那就索性问个水落石出好了！
“是吗？我说过吗？哦，那些都是我瞎猜的……”伍果眨眨眼睛，装傻道：“小桃十几年前被人偷偷遗弃在了悬空阁的护山大阵之前，那时她还是个小女婴……她和您长得这么像……不消说，一定是您在十几年前把妹妹给扔在了这边！我说您的剑法怎么那么的忧伤呢……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无论是谁把妹妹扔掉之后，都会一直活在忧伤与自责的阴影之中的！想不忧伤都很难！”
“呸！天下长得像的多了去了！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我遗弃的！扔扔扔！怎么不把你这个害人果扔到九霄云外去！”卓青妆被伍果一口一个妹妹的说得简直就是火冒三丈，终于忍无可忍地大怒道：“什么妹妹！我父母早早便离世而去了……又哪里来得什么妹妹！嗯，就算是有妹妹，我也不会扔！”
咳！不扔妹妹扔女儿……原来卓青妆已经被害人果给气糊涂了！
原本是美名无双的三分真人……怎么见了这个害人果之后就变成了三丈真人……火冒三丈的三丈！
“真不是您遗弃的？咳！对不住对不住！我这个人没事就喜欢瞎琢磨……”伍果心中偷笑，脸上却又装出一幅迷惑不解之态：“不过说来也是奇怪……既然和您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您刚才还特意问小桃做什么呀？”
“……”卓青妆顿时就是哑口无言……是呀！谁没事会问一个八竿子打不到的人！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咳！若是论起言辞犀利，她又哪里是害人果的对手！几句话下来就被伍果给逼到了架子上！
“话又说回来了，即便是您遗弃的也没关系……您在烟雨楼中被虞青山觊觎美色已久，自身都是朝不保夕的那种……”见到卓青妆一脸犹豫之色，伍果自然不会放过如此大好机会，趁热打铁道：“我明白了！您一定是怕年幼的妹妹长大后被虞青山给欺负了，所以十几年前就忍痛把妹妹送到悬空阁来了……如此说来，您也是一片苦心呀！”
“我刚才都已经说了父母早早便离世而去……又哪里来得什么妹妹！”卓青妆欲哭无泪道。
“真不是妹妹？”害人果眨眨眼睛，脸上惊讶之态却又更甚：“不是妹妹又是什么？哎呀！难道小桃是您的……”
“小桃怎么又会姓蔡呢？她现在又是什么身份？”卓青妆沉默半晌，突然不答反问道。
“当年您……哦……当年不知道是谁把她放在了悬空阁的护山大阵之前……后来被弟子发现并禀告了晚雪真人，她就将小桃抱上山去……小桃从小就生得像您一样的美丽，晚雪真人看了心中自然喜欢，从此就把她留在身边亲自抚养了……”伍果虽然只知道一个大概，此刻却也丝毫不慌，添油加醋道：“等小桃长到七八岁的时候，原本晚雪真人是想把她认作义女的……不过小桃就是天生乖巧，心中又感念晚雪真人的抚养大恩，后来为了报恩便自愿做了真真的贴身小丫鬟……嗯，自然从此冠以蔡姓了！不过您却不用担心，她虽然名为丫鬟，其实晚雪真人与真真一直以来都是极宠着她的！她就像是真真的亲妹妹似的……记得我第一次见到小桃时候……她叉着腰把我堵在院门口……连蔡老真人都要听小桃的安排！”
“原来是这样……”卓青妆呆呆道。
很奇怪的，当心中的谜团一下被解开的时候，她竟然没有一丝轻松的感觉！
就只有深深的悔意！
霎时间更有两行清泪潸然而下！
原来当初选择悬空阁果然没错！
原来这个世界还是好心人居多的！
原来女儿即便是离开了她，依旧有那么多的人疼爱……
原来她这十几年来修为再无寸进……不是因为忧伤太多，而是因为心如刀绞！
欲做元婴先做人！原来她始终都过不去自己那一关！
同样都是母亲，和晚雪真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