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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个孤苦伶仃的老太监！嗯，指玄杀天象，听说上古时代那个杀天象的指玄似乎就是个老太监！
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老太监！有传说中的双飞他不飞；最后竟然选择了单飞！
对不对？谁都不是傻子，如果可以吃肉的话谁会选择喝汤？如果可以双飞的话谁会选择单飞！
乱了！全乱套了！
……
“公主，我也已经老了，老得快要走不动路了……拼尽最后一点力气，也只能护送你走到这里了。”对着月明楼说出了单挑单飞的心愿之后，付练练转头又看向了战红颜，毫无疑问，这是他生命中最后的交待……没有传说中的万分悲壮，只有顿悟后的风轻云淡，刻满了岁月风痕的老脸上神情不变，语气却轻缓了许多……轻缓的就像是十几年前给她讲那些快意恩仇的江湖故事：“我一生坎坷，所以很多时候不免偏激了些，给你讲得那些江湖故事也掺杂了许多的个人情绪，无形之中多多少少的都会影响你的性格和判断力……江湖无情，人间有情，这是我后来才独自琢磨出的道理……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一定不会给你讲那许多的无情故事。”
“……”战红颜早已泪流满面，虽然付练练语气中充满了后悔与自责；而她心中更是充满了无边无际的后悔与自责！她此番一意孤行，却不想连累了许多关心她的朋友！就像传说中的多米诺骨牌似的……当第一颗骨牌倒下去之后，后面接二连三的还要倒下去许多颗！
几十骑赤壁斥候之前已然送了性命……现在又轮到付练练了！
明白了！全明白了！当日在子午阴阳岭的大佛像的一只大手之中合战魔圣之际，他们都是在场的！就像是徐白冠舍命去救害人果一样；此番付练练也是舍命来救她的！
徐白冠当日义无反顾地做了舍命金丹，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付练练今天同样如此！
什么叫做感情？舍命救人就是最好的，同时也是最最沉重的感情！
“江湖无情，人间有情，如果一起可以重新来过的话……我或许从最开始就不会踏入江湖一步！我已经老了，即便想要重新来过也是痴心妄想；不过公主你不一样呀！你以后的路还有很长很长……千万不要钻了牛角尖呀！”苦口婆心地劝了一句之后，付练练又是淡淡一笑，虽然带些遗憾，却又不显悲伤：“公主，谢谢你，谢谢你小时候愿意听我讲故事，让我没有失去最基本的语言表达能力；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可以远离那个皇宫大院而落叶归根，魂归江湖！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无情刀客最后知道了人间有情的道理！”
“……”战红颜还是没有说话，她现在已经不是泪流满面了，而是泣不成声！江湖无情，人间有情；皇家无情，人间有情！一语惊醒梦中人，她之前一直钻了牛角尖，现在才知道了人间有情的无比珍贵！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费将军，快快扶着公主撤走吧！”风轻云淡地交待过了之后，付练练一张老脸慢慢变得生硬起来，有情与无情是相对的，有情嘱托之后便要成为一个无情刀客！“江湖中来，江湖中去，江湖就是我的最好归宿，魂归江湖，即便是流血也要把血流在江湖之中……莫要伤悲，莫要自责，只要你们以后开心快乐的活着……这个就是我最后的心愿；最好的祝福！”
“……”费白顿时也无语了，呆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就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一样！
“当断不断，其后必乱！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磨蹭什么？该生则生，该死则死，生死有命，世事无常，这些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又何必效仿那些妇人之仁！”见到战红颜与费白都是一脸恋恋不舍的……付练练突然厉声斥道。
“公主，费将军，我们还是先行撤走吧。生死有命，世事无常，这些都不是我们所能改变的……我们现在的撤走并不是负恩寡义，而是让付前辈再无后顾之忧，可以全身心的与陈百万决一死战！”见到局面有点僵持不下的感觉，月明楼走到战红颜与费白身边，轻声叹息道：“江湖中来，江湖中去；求仁得仁，求死得死……不管最后生死胜负如何，相信付前辈就是再无一丝遗憾之意！”
果然还是刀客理解刀客！
就像一只飞蛾，最后总要扑到烈火之中！
这是他的宿命！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子非蛾岂知蛾之心！
不以成败论英雄。
不以生死论刀客！
无论这一战最后生死胜负如何，付练练都无愧于无情刀客之名！
1020章 无法舍弃之练
大家都是江湖中人，颠三倒四，婆婆妈妈的事情那是很少做的，所以即便是生离死别之时也没有什么长篇大论……尤其是付练练！他更喜欢用刀和人练练而不是耍嘴皮子；他更喜欢用刀还表达自己的真实情绪！
说那么多有用吗？练就完了！
即便你说得天花乱坠，最后还不是要和对手舞刀弄枪，练上一练？
很罕见的，陈百万一直静悄悄地站在一边，一直在冷眼旁观，甚至是饶有趣味……因为他同样是个江湖中人，尽管这几年他混的妖魔江湖太过寒酸，太过残酷！
他已经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绝大多数的生离死别还都是他亲手造成的！不过眼前这个场景还是有着许多的不同：就说以前那些在他剑下即将丧命的妖魔之徒，有咬牙切齿的；有呆如木鸡的；有大声咒骂的；有哭爹叫娘的……唯独没有付练练这般语重心长，风轻云淡的！
人族的豪杰毕竟不同。
他已经离开这边太久太久了！付练练当年还有一个小姑娘可以说话呢，他这九年里和谁说话？除了遇见一次害人果之外，这几年里就是一言不发的……都快要失去语言表达能力了！
怎么样才能迅速恢复快要失去的语言表达能力？自然要多看看那些生死离别的场面，多听听那些感人肺腑的话语了！
看热闹的永远不嫌事儿大！
所以在旁边看得眉飞色舞，听得津津有味，甚至是月明楼护送着战红颜与费白缓缓退下小山包他都一言不发……战红颜重伤，费白脱力，而且失去了坐骑，他们能跑到哪里？三招两式把眼前这个老太监收拾掉了再追他们不迟！
谁都甭想跑！
不管是老命还是小命……全都给我留下！
只要是命，全都留下！
……
一个破衣烂衫，一个烂衫破衣，陈百万和付练练在小山包上对面而立……没有翩翩欲仙的画风，只有呼之欲出的杀气！
没有天外飞仙，也没有西门吹雪，只有两个叫花子似的狠人！
一个比一个狠！
并没有传说中的屏气凝神，暗自运功，付练练仰天而立，尽情享受着淡淡月光的笼罩和轻柔清风的吹拂……月光和清风都没有变，变得是环境，此时的他再不是皇宫大院里那个呆若木鸡的木头桩子，而是一个回到了大自然里的游子……能够回来真好；江湖真好！
岁月静好。
江湖真好！
慢慢的，付练练一张刻满了岁月风痕的老脸上缓缓绽出了一丝笑意……那是发自肺腑，心满意足的笑意！他已经老了，老得几乎快要走不动路了……能够在人生最后阶段脱离苦海，能够回到朝思暮想的江湖，能够与生平劲敌好好练上一番……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人生自古谁无死。
在最好……不是！在最老的时候遇见了最最厉害的生平劲敌，岂不是一个江湖刀客最好的谢幕方式？
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前亡。他并不害怕死亡，自从进入江湖练掉第一个对手之后他就心知肚明！
出来混，终究是要还的；出来练，终究是要被练的！长江后浪推前浪，他这个前浪早就有被后浪狠狠拍倒在沙滩上的思想准备……他只是想在被拍倒之时发出一声怒吼；他只是想在被拍倒之时再好好的练一练！
练上一练！
仅此而已！
是的，最后的生死胜负其实都是无关紧要，他只想最后练上一练！
生命不息。
练练不舍！
是的，别人都是恋恋不舍，他却是练练不舍！
乱了！全乱套了！
……
也许是感觉到了即将上演的一场生死决战，吹拂的清风慢慢变得肃杀，天上的圆月也悄悄藏到了云雾后面……突然远方天空中传来一声曲调悠长的清唳鹤鸣！
天呀！等你等到我心痛……害人果小两口终于飞过来了！
在速度上，比起付练练的单人飞行法宝，两人一鹤终于慢了一筹！
听到远方天空中传来那声曲调悠长的清唳鹤鸣之后，别人都是面露喜色，就连搀扶走下小山包的战红颜和费白都停住了脚步……虽然来得晚了一些，不过毕竟是赶到了！
大家都是从小一起的玩伴，谁不了解谁呀？害人果生平最是小心谨慎，面对着杀神般的陈百万，肯定会把武功高强的媳妇带在身边……既然害人果小两口都已经赶过来了，那还撤什么？谁不了解谁呀？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和喜欢单飞的付练练截然不同，惫懒难缠的害人果却是喜欢多多益善的！他这辈子最喜欢以多打少了，别说什么传说中的双飞了，如果条件允许，三飞四飞他都是来者不惧！
乱了！全乱套了！
……
众人之中就只有陈百万一个人不知道害人果有仙鹤灵禽，不过听到那声清唳鹤鸣之后仍是变了颜色……天上不会掉馅饼，自然也不会无缘无故出现什么清唳鹤鸣了……别人都是沾亲带故的，唯独他是孤家寡人，别说什么亲戚了，在这边一个朋友都没有！不消说了，不管接下来出现的是何方高人……肯定不是来帮他的！
当下再不犹豫，一声厉啸，右手一扬，手中神兵宝剑已然幻化成了一片血海！
是的，不是血龙，是血海！
夜长梦多，所以一出手就是压箱底的绝学！
一定要在何方高人出现之前解决掉付练练！
剑光交织，剑气纵横，无数道火红颜色的剑气已然汇成了一片血海……天下第一神兵宝剑满江红……终于化为了满江红！
……
苦海无边，回头无岸。
被剑气血海彻底笼罩之后，付练练一张刻满了岁月风痕的老脸上没有丝毫的惊慌之意……一双老眼反倒绽放出了兴奋的光芒！
江湖真好，最后一练！既然是最后一练，自然要找一个最最厉害的对手！
指玄能不能杀天象不太知道；但是他知道指玄也是能和天象练上一练的！
蝙蝠衫已经成了半截袖了，再也没有传说中的袖刀了，他只是平平淡淡地挥起一只枯瘦的右手……向着面前那片血海挥了过去！
轻轻挥一下手，没有带起半片云烟。
轻轻挥一下手，却带起了一点风声！
没有震耳欲聋的碰撞之声，当付练练手刀横着切进血海之际……就像一道横着切断了一片大海；就像一刀横着切断了一条瀑布！
明明是一片血海，竟然被他一刀切为两段！
明明是一条瀑布，竟然被他一刀切成两截！
抽刀断水水更流！
抽刀断水……水不流！
1021章 无法专注之痴
姜是老的辣。
比起战红颜的二月春风似剪刀，付练练的手刀更像是传说中的裁纸刀……他竟然把陈百万的血海剑气当成了一张白纸！
以气破气，应声而裁！
并不是说战红颜天赋不好，恰恰相反，单从天赋而言可能甩付练练一条街……只是专注度不同。
仅此而已。
身为边关大将，战红颜每天要过问处理的军务那真叫海了去了；每天静下心来修习武功的时间其实很少……而付练练截然不同，几十年来像个木头桩子似的站在皇宫大院里，虽然没和人动手练过，却一直在心里练……别人都是打坐修炼，他却是站着修炼！
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成功，自然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武功高强了！
害人果够聪明，武功却不是天下顶尖……因为他心里想得事情太多，分心旁骛，武道一途自然就马马虎虎的；再说蔡素真，没认识害人果之前专心练武，简直就是一个家里的油瓶子倒了都不知道扶一下的武痴……所以武功才会修习得那般的绝顶！
嗯，以前是一心习武，现在也变得有些分心旁骛了……至少家里的油瓶子倒了已经知道扶一下了！咳！这不是没辙了吗？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小坏人家里穷得叮当响，如果油瓶子摔碎了……拿什么炒菜呀？
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