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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街市又有斩首啦,快去看!”
“什么?又有砍头看了?快去快去。”
刚围起来的人群纷纷散去,围堵向闹市入口,那是一条宽敞的十字路口,一个犯人被装进囚车,脑袋露在外面,囚车缓缓行驶过街道,不过没有人扔臭鸡蛋和烂菜叶,看来并非穷凶极恶的大罪人。
“大爷的!”愣头青推开压在身上的大石板道:“怎地全跑了?”
舟午见四下无人,便道:“都去看杀头了,咱们也去瞅瞅?”
“看杀头又没钱拿,有什么好看的?”愣头青道。
“闲着也是闲着。”舟午抓住愣头青的手腕,道:“走了走了,板凳石头又不值钱,没人拿的。”
闹市口人群不断围起,水泄不通,舟午拉着愣头青挤进人群,听到一个尖锐的少年声音:”让开!让开!“
二人目光穿过人群,见到来人正是耿绍昆,他听闻又有杀头可看,闻讯而来,他坐在步舆上,两只小眼珠透露出兴奋,四个身强力壮的青衣小厮抬着他,拼命往处决犯人的高台挤过去,周围人群发出吁声。
“精彩精彩!”
刽子手手起刀落,人头落地,鲜血飞溅,耿绍昆大呼过瘾。
“这人是不是缺心眼?”愣头青道。
“我们快走,被他发现就麻烦了。”舟午道。
“怕什么。”愣头青道。
“真搞不懂你哪来的自信。”舟午表情无奈,不过不能抛下愣头青离去,因为愣头青现在是他创业初期的合伙人。
舟午上阵杀敌可以,街头卖艺那是一窍不通的,一个人单干的话,因为文化程度低只能去干苦力,来钱太慢,现在的舟午只想快快赚钱,快快出人头地,因为他心里还惦念着那个卖鱼姑娘。
犯人被处决后,耿绍昆顿觉索然无味,打道回府。
见耿绍昆离开,舟午放下心道:“总算走了,我们继续?”
他话音刚落,愣头青嘹亮的嗓子已然扯开:“各位乡亲父老!苦练十年的胸口碎大石表演开始了!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啊!”
众百姓顿时被噱头吸引,有人出声调笑道:“小伙子能耐啊,七八岁就开始练胸口碎大石了么?”
愣头青笑应道:“我天生神力啊。”
一轮表演下来,舟午收了一圈的钱,端阳地方官府对卖艺还是很宽容的,没有派官差来驱赶,临近黄昏,舟午和愣头青挣了约八十文钱。
愣头青递给舟午六十文钱,道:“喏,你的。”
舟午双手捧钱,满面疑惑道:“这是?”
愣头青淡然道:“金钱于我如粪土。”
舟午过意不去,选择五五分账,说道:“出大力的是你,没有少拿钱的道理,我现在总算明白,原来你有道行,根本不用愁生计。”
“吃饭吃饭,肚子饿扁了。”愣头青收拾好行头,放置于一辆板车上,推着板车行向一家饭馆。
二人吃饭的时候,舟午询问道:“无名兄弟,我看得出来你是个热心肠,不过有些事情还是得三思后行,就拿你白天扶人的那事情来说,我认为不可取。”
“我明白是陷阱。”愣头青大口扒饭,边嚼边说:“你莫不是以为我看不出来?”
舟午疑惑道:“既然你知道,为何要招惹他们?”
“好玩。”
舟午道:“看不透你。”
“你不是看不透我,而是不了解我。”愣头青咽下一口菜汤说道:“一个人捡到钱袋据为己有,一个人捡到钱袋归还失主,似乎后者人品更为高尚,但是前者贫困潦倒,后者腰缠万贯,只不过是理所应当罢了,那么你猜我是哪一种人?”
舟午和愣头青碰了一杯,道:“后者?不过看你的衣着不像。”
“我是中间人。”愣头青边咀嚼饭菜边道。
舟午道:“你是一个精神富有的人,可是精神再富有,吃不饱饭也是不行的。”说着他夹了一筷子菜到愣头青碗里。
“舟兄,明日依旧?”
舟午摇头道:“抛头露面的不甚体面,不是长久之计,”
“何谓长久之计?”
舟午道:“种地养猪,或者拜入宗门,在我看来是可持续发展,种地无田,而向地主和官府租田还要缴税,眼下唯一适合的唯有入宗修道。”
“行镖如何?”愣头青提议。
“你应该能做镖师吧,你的身手好像很不错,我做不了镖师只能做趟子手,干些杂活累活,沿途碰上妖怪强盗,我也是第一个死。”舟午咽下一杯苦酒道,“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当初我真不该参军,像我这种老实本分的性格的人,当初静下心学门手艺或去做佃农,现在也不至于如此落魄。”
“别人觉得落魄不是落魄,自己觉得落魄才是真的落魄。”愣头青道。
“哈哈哈,说的是,说的是。”
“人生有聚有散,能与你萍水相逢,也算是一桩幸事。”舟午碰了一杯酒道:“就此别过。”
“祝君前程似锦,鹏程万里。”愣头青笑道。
“借你吉言。”舟午咽下最后一口酒,起身结账,走出店外融入人流中。
凉风习习,他呼吸了一口新鲜口气吐出,回头一看,愣头青遥遥举杯,面含笑意。
他点头致意,行向闹市,那儿有他心仪的姑娘。
舟午是个明白人,不会奢求太遥远的人和事物,即使知道两人有缘无分,仍想见最后一面,再离开这儿。
“不知道她又会摆何种臭脸给我看。”舟午嘴角微微扬起,自语道:“这次不与她说话,也省得她心烦。”
舟午去到记忆中的闹市摊位,却不见卖鱼姑娘的身影,他记得黄昏时分姑娘不卖鱼,改卖些手工工艺品——竹子削成的麻雀,蚂蚱,知了,惟妙惟肖,栩栩如生,观之赏心悦目,不过平民百姓们都很务实,工艺品只能看不能吃,买来没用,而富贵人家又瞧不上,销量不佳,只能是卖鱼姑娘的副业。
不过她这副业可比愣头青的副业光彩许多。
舟午向旁边一个卖枣糕的大婶询问道:“大婶,吕姑娘今日不出摊吗?”
大婶坐在摊位内,正拿着铜镜照着自己日渐老去的容颜,闻言抬头赏了舟午一个白眼,不作答。
舟午清咳一声,换了种方式问:“姐姐,吕姑娘今日不出摊吗?”
大婶慢悠悠道:“天知道。”
舟午道:“嘿,算我白问。”
舟午抱憾离开,他没走几步,听到远处传来吵杂声,此时的端阳镇华灯初上,他位处镇中心地带的闹市路口,街道两旁的商铺点着各色灯笼,人群喧闹涌向附近一条石拱桥,舟午循声行去凑个热闹,没想到吃饱喝足的愣头青也在其中。
二人相视一笑不言语,都探头去看桥底,桥下一条木船,两个汉子正撑着竹篙划船而来,河面上躺着一具女尸,汉子打捞起尸体,然后靠岸带人上来,女尸泡的发白发僵,手里握着一个玉佩。
舟午见到死尸,心中发痛,这不是那卖鱼姑娘吗,是谁这么狠的心?
官府官差闻讯赶来,仵作验尸一番,说道:“死亡时间在昨日黄昏,无外伤,应是失足溺水而亡。”
“好好的人怎会无故自杀!一定有冤情!”舟午道。
“这块玉佩我见过,是耿衙内的。”卖枣糕的大婶说道:“昨日他还来调戏小吕,说要拿这块玉佩换她这个摊位,也包括她。”
旁边一位路人立即道:“饭可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大婶立即噤声,耿家在端阳可是头号势力,无人敢惹。
第130章 盘问
捕头是本地人,听到大婶这么说,面无表情道:“黄仵作说的应该没错,不是失足就是自杀,通知亲属来领尸体吧。”
女尸的哥哥正是独臂青年吕品,吕品正在城中到处寻找妹妹吕晶,见远远望见这儿人群聚集,过来看到尸体正是他的妹妹吕晶,顿时悲伤难抑,嚎啕大哭起来,他们三兄妹如今竟然只剩他一人了。
“都散了都散了,堵在这里像什么样子。”捕头驱散人群,带着捕快们离去。
“吕兄。”
吕品抬头一看,见是愣头青和舟午,这时他没有没心思打招呼,愣头青和舟午主动向他问好。
“不是自杀而是他杀。”吕品恨恨道。
舟午问:“何以见得?”
“死后抛尸河中,没有呛水入肺。”吕品一手按在女尸的肩头,真气渡入,探测到肺中无水,然后解开尸体衣裳,观察全身,发现脑后微微凹陷,应是钝器击打致死,尸体头发浓密,不细察定然查不出来,若换作年轻仵作,吕品可能不疑有他,而黄仵作是经验老道的验尸官,这个细节没有可能会错过。
黄仵作必然发现端倪,可能是畏惧真凶的权势,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撒谎。
吕品握住玉佩,看到玉佩上确实刻有一个大大的耿字,此物应是耿绍昆所持有,他道:“玉佩主人十有八九是耿绍昆,但凶手未必是他。”
“你认为有人栽赃给他?”舟午道。
吕品道:“不无可能。假设他是真凶,不可能蠢到留下玉佩。”
“我们去问问不就知道了?”舟午道。
他抬头道:“二位,此事与你们无关,你们就不要牵扯进来了。”
“非也。”愣头青道:“我这几日沿街乞讨,吕姑娘施舍最多,岂有知恩不报之理?”
舟午道:“老子烂命一条,那耿绍昆飞扬跋扈我早就看不顺眼,管他是不是凶手!先打一顿再说!”
吕品道:“不是凶手哪有打他的道理,我今夜要过去查一查,你们回吧。”
吕品不认为舟午和愣头青能派上用场,不过二人跟来也能撑撑场面,也就随了。
先将吕晶尸体带回家中,然后带上玉佩,三人行向耿府,此时的耿绍昆抱着几个侍女正在饮酒作乐。新任县令还在赴任路上,只要他一到,父亲交接职务后便会与殷杰去往傲天玄宗,从此以后,这端阳镇可没人制得了他了。
舟午给自己煤灰摸脸,也强行给愣头青抹上,这样耿绍昆就认不出他们,吕品倒是无所谓,他筑基期的修为,整个端阳镇怕是挑不出几个人能赢过他。
“少爷,有人要见您。”耿府管家来报。
耿绍昆将头埋在侍女怀里,道:“不见不见!”
管家贴耳道出命案,还有玉佩,耿绍昆心中疑虑。
“耿少爷!”外面响起一个粗犷的声音,吕品大步而来,十几个家丁都拦不出来。
“呦,吕兄。”耿绍昆见识过吕品的厉害,不敢怠慢,道:“请坐。”
“这是你的没错吧?”愣头青掏出玉佩。
耿绍昆道:“确实是我的,昨天逛闹市是不见了,想来是被扒手顺走了。”
“你杀人还不承认?”愣头青决定诈他一诈,不过没有诈成功,因为耿绍昆毫无惧色,不是心理素质过硬,就是真的没有干系。
“误会误会。”耿绍昆见到吕品有些发憷,一时没注意到舟午和愣头青二人就是招惹他们的人。
“定然有人恶意构陷于我。”
耿绍北和殷杰花天酒地去了,若是老爹和殷杰还在,耿绍昆说话会硬气许多,眼下府中就几十个护院,真动起手来,还真未必是吕品的对手。
三人问耿绍昆昨夜离开闹市后去了何处,耿绍昆说去了赌坊输了八十两银子,又去风月之地逗留了大约一炷香,之后和几个朋友吃了顿饭就回到家中。三人问问题时,耿绍昆面不改色,对答如流,毫无心虚之意。
三人离开耿府,打算去城中寻找扒手,
愣头青走出耿府几步,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冷笑声,他眉头一皱道:“二位兄台先行一步,我随后便来。”
舟午和吕品没放在心上,当下酉时四刻,街面上人来人往,夜市繁华,人群车水马龙,二人穿梭再人流中,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每一个人,一旦有人企图实施扒窃,二人便上前捉拿,一晚上下来,竟然捉到了三个扒手,果然是越繁华越拥挤的地方容易出扒手。
二人把扒手移送官府前,审问一通,先问身家来历,再问为何要做扒手之类的无关问题,然后突然拿出玉佩质问,并观察扒手神色,三位扒手都是一脸茫然,面无异色。
舟午叹道:“我们比衙门捕快还要专业。”
“耿绍昆撒谎?”吕品眉头皱起,二人去找黄仵作,一番寻找总算再他家中找到他,吕品质问黄仵作为何包庇耿绍昆,黄仵作一口咬定不知,看来是畏惧耿绍昆的权势。
一无所获,二人回到冷清家中,愣头青也回来了,愣头青说他潜入耿绍昆府中想要探听秘密,秘密没探听道,反而在耿绍昆的卧室找到了凶器,是一个铁质杵棒,和女尸脑后的创伤对比是吻合的。
吕品顿时刮目相看,耿府人员杂多,若要公然潜入须得隐气藏形,一般来说隐气藏形是金丹期以上的修士才能做到的事情,这个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