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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风走入灵堂,掀开棺材盖,看到里面脸色惨白的自己,神情安详地躺在棺材中,身旁铺满了一簇一簇,排列整齐的各色花朵。娘亲没有忘记,他是惜花之人。
虽说现在是冬季,但过了这么久,为何一点腐败的气息都没有?
梁风疑惑不解,摸了摸棺材里的自己,说道:“梁风,你现在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了,安息吧。”
棺材中的自己,面色安详,皮肤仍旧有弹性,宛如活人,只是没有呼吸和心跳。
“风弟。”
梁风回过头,看见亭亭玉立的段娇娥,他把棺材板盖好,说:“姐姐何事?”
段娇娥微微咬唇,问道:“你还能回去吗?”
“恐怕不行。”
段娇娥心情失落,垂首走向自己的房间。
家里一共四个房间,算上王喜喜,现在是六个人,房间不够,王喜喜只好到隔壁王大娘家借宿一晚。
夜深人静,梁风却无心睡眠,心中有事情牵绊。
直到后半夜,困意袭来,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公鸡打鸣,梁风早早起来,心中藏事,睡不安稳,他洗漱完去到厨房,发现段娇娥起得比他还早,系着围裙在做早饭。
“姐姐起得真早。”
段娇娥回头看他,没有了昨日的愁眉不展,笑道:“来搭把手。”
“好勒。”梁风撸起袖子,他换回了青色棉袄,就算被弄脏也不成问题。
土灶内生起火,段娇娥往热锅中倒入昨夜泡好的白米,准备煮粥。
案台上,摆着一盘待蒸的青蒿饺子,花纹形状甚美,梁风赞道:“姐姐真是心灵手巧。”
段娇娥往锅里倒水,梁风则半蹲着往灶中添柴。
一番忙活,早餐新鲜出炉,桌面上摆满了一大桌子菜。
吃完饭,梁风便启程回京。
自己的葬礼还没结束,自己就要走了,临行前,梁风与家人珍重道别,马车行驶出很远,他仍伸着手,探着头,对家人不停挥手。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花了半个月,梁风和王喜喜快马加鞭赶回到京城皇宫中。
皇城士兵不肯放他进来,就了藩的王爷,要先向皇帝请示,才可入京。
没有皇帝批示,王爷不得入京,更别提入皇宫,即使王爷没有带一兵一卒。
干清宫御书房中,下了早朝的摄政王赵贤正在太傅的辅佐下批阅奏折,听见太监来报,说是北赢王进宫求见,龙颜不悦:“没传唤他进京,竟敢不请自来?不见。”
赵贤的意思,一层层传达过来,梁风站在皇宫口进退两难。
王喜喜对守门士兵大喝:“你们敢拦着王爷,不要命了吗?”
两个士兵表情比便秘还要难受,连道不敢,请王爷不要为难他们。
梁风明白强闯宫门不妥,便道:“你们去通知朱太妃,就说本王来了。”
一个士兵称“是”离去,过了片刻,去而复返道:“殿下,已经告知太妃娘娘了。”
再等了一阵,听到士兵说:“殿下,皇帝宣您觐见。”
梁风心中感慨:这便宜母亲还真是好啊。
梁风步入皇宫,见过同母异父的赵贤,赵贤板着脸,狠狠批评他一顿,梁风连称下次不敢。
赵贤怒问还有下回?梁风又称没有下回。
看来赵贤也不喜欢以往的赵宏。
梁风从御书房出来,直奔储秀宫。
储秀宫一间装饰典雅的屋子里点着暖炉与檀香,朱太妃穿着白色丝绸连衣,脸上略施脂粉,侧卧在软榻上,神情慵懒,看样子已走出皇帝死去的阴霾。
第50章 往事
“娘娘,赢王爷求见。”
“让他进来。”
梁风进来后,跪下朝朱太妃深深一拜:“儿臣叩见母妃。”
朱太妃脸露笑容:“宏儿,想娘了?”
梁风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鬼扯,说吧,求哀家何事?”说着,朱太妃给了身旁宫女一个眼色,宫女们纷纷退下。
“母妃睿智,瞒不过您啊。”梁风腆着笑脸上前,坐到榻边,伸手揉捏朱贵妃的小腿。
朱太妃将两条修长美腿搁到梁风大腿上,“轻点儿捏。”
梁风边捏边说:“母妃,儿臣最近嗓子不舒服,心肺也时有疼痛感,咳咳!不知宫中可有灵丹妙药?”
朱太妃唤道:“传太医。”
“不用不用。”梁风生怕引来太医,又对屋外的人高喊:“不用了!”
“你怎么了?”朱太妃面露疑惑。
梁风干笑两声,道:“母妃,有没有灵丹妙幺?”
朱太妃看出儿子在装病,轻笑道:“这皇宫又不是仙宗,哪有什么灵丹妙药。”
梁风大失所望,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御书房的暗柜里,倒是有各大宗门呈现上来的丹药。只不过你父皇已死,现在进了贤儿的口袋。”
梁风眼睛一亮,饱含深情地凝望朱贵妃。
朱太妃感觉鸡皮疙瘩要起来了,她何时被这“不孝子”这样注视过,道:“这样吧,哀家替你去问问,不过要晚一些。”
梁风二话不说,再给朱贵妃行了个大礼。
朱太妃乐道:“你这孩子,什么时候懂礼了?”
她以往过于宠溺赵宏,导致赵宏过于骄纵,如今倒是有些懂事的样子。
“母妃教导有方。”梁风曲意奉承道。
“呵呵。”朱太妃掩嘴而笑,起身下了榻,唤宫女进来,搀扶着她去寻赵贤。朱太妃和皇后交情尚可,赵贤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于是免除了对北赢王的处罚,并取出暗柜中的丹药,只是柜门的锁他不知道钥匙在何处,便命工匠开锁,花费不少时辰。
梁风感觉宫闱之间,存在压抑感,见朱太妃迟迟不归,也不愿在宫中逗留,和王喜喜出了宫,在京城中闲逛。
“殿下,好香呀。”经过一家酒楼,王喜喜动了动鼻子。
梁风也饿了,于是进去吃了一顿,吃完出来道:“这家酒楼伙食不错,椅子很漂亮,本王想学习一下。”
“殿下,您想炒菜?”
“不,我想了解一下那漂亮的椅子。”
“您想学木工?”在王喜喜眼中,木工是不入流的民间手艺。
一时半会等不来灵丹妙药,梁风要打发时间,王喜喜自然要陪同,梁风开了口,王喜喜进入酒楼,问做椅子的是哪位木匠,木匠人在何处,然后出来告知梁风。
王喜喜驱着马车,载着梁风来到木匠家中。
木匠不在,徒弟在,是一个十三四岁,长相平平无奇的少年,少年正埋头于木块之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嘴里还时不时冒出咒骂之词。
少年听到扣门声,过去开门见到梁风与王喜喜,看到二人衣着华贵,知道是京城权贵,赶紧行拱手礼,问道:“二位是?”
“这位是当朝四皇子,北赢王殿下!”王喜喜得意道,“我是他的仆人。”
“哦,殿下怎么会到这儿来?”
“来学习学习。”梁风疑问道:“我方才听到你咒骂师父,这是为何?”
少年没想到他的咒骂声音会被听到,老实答道:“那老头不肯教我技艺,我可是教了学费进来的,你说我能不气,能不骂他吗?”
梁风摇头道:“他传授你技艺,你应该口称‘老师’或‘先生’。你态度如此轻慢,他怎会真心实意教你?”
少年一脸傲然道:“我将来可是要出将入相的人物,他也配?”
“将来是将来,现在是现在。在其位,谋其职,你既入这一行,就该做好眼前的事情。”梁风规劝道:“你老师德行有亏吗?待你很差?”
少年想了想,说:“德行无亏,待我还可以,就是我入门至今,只学会了皮毛,不得精髓。”
“既然老师德行无亏,便是认为学生态度不对。
你态度轻慢引起老师的反感,他自然不愿意教你最好的技艺。
也许你日后真能造就一番事业,认为现在的时间只是过渡。
但是在其位,谋其职,尽其责,不可好高骛远。”
少年听后面有惭色:“我明白了,我应当谦恭一些。”
梁风道:“表面上装出来的谦逊,终究无法长久。
有人故作老成,有人故作良善,有人故作勇敢,关键时刻,总会露馅。
我认为你需要历练,在江湖上走一走。”
“我也想闯荡江湖,囊中羞涩呀。”少年无奈一笑。
“既然你老师不在,我改日来拜访吧。”梁风抬脚欲走。
少年伸手道:“殿下且慢,殿下学识渊博,小人还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殿下。“
“谈何渊博。”梁风摆手道:“本王非教书先生,肚中墨水有限,唯恐回答不了你的问题。”
少年道:“殿下还没听,怎么回答不了,无非就是嫌弃小人?”
梁风眉头一挑:“你且且说说。”
少年说道:“小人,家中也有几卷藏书,家父说这些书是科举之用,书中知识晦涩难懂,每每阅读,双眼疼痛,如何是好?”
梁风略一思索道:“学业书籍晦涩难懂,那是自然的,若是一看就能明白,岂不是人人都高中状元?
它虽然不妙趣横生,却更值得钻研。因为有朝一日,你可以靠着它高中状元,从仕为官,甚至参与国政。
你若想靠木工养家糊口,就该专心致志学习木工。
若想靠读书成材,就得放下木工,专心读书。
三心二意,见异思迁,难有作为。”
少年拱手道:“殿下高见。”
“谬赞谬赞。”梁风微微摆手。
少年又问:“殿下,有人认为读书无用,不如修仙,您如何看?”
梁风道:“满朝朱紫贵,皆是读书人,你说读书有用无用?修仙需要天赋,绝大数人都是凡根,唯有考取功名才是正途。
认为‘读书无用’的无非两种人,一种已经志得意满,无须考取功名。另一种学而不思,连自己读到的是好书坏书都无法分辨,自然无法融会贯通好书中的知识。
倘若一个人常读下三滥的书籍,书中内容低俗不堪,鼓吹不劳而获,投机取巧,唯我独尊,损人利己,长期接触此类书籍,只会造成个人品格的下降。
若读这种书,确实读之无用。
一个人将来的成就,以及他的心性,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取决于读到什么样的书。读书有无用处,要分好书坏书,活读书与死读书。”
少年感慨道:“我读书还是太少。”
“都是些老生常谈的话题了。”梁风说道:“其实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多走走,多与人交谈,也许比读书更有价值。”
少年道:“殿下财大气粗,自然可以行走江湖,小人可没有那么多银两啊。”
梁风拍拍他的肩膀道:“那你少花钱,多存钱,不就好了。”
少年道:“就这差事,能存几个闲钱,总之,还是谢谢殿下的警言。”
梁风道:“你师父什么时候回来?”
少年答:“明天才能回来。”
“看来无缘相见了。”
“有缘千里来相会。”少年道。
“说得好。”梁风朗声一笑,与王喜喜离开了这里。
研究木工,本就是一时心血来潮,既然等不及只好作罢。
回到皇宫,朱太妃把丹药递给梁风时,用食指轻轻刮了下梁风鼻子,梁风连连称谢,看他这副模样,朱太妃很不文雅地哈哈大笑。
步行出了皇宫,梁风坐进马车,王喜喜也坐上马车一扬马鞭,准备驱车返回似水村。
“若我能达到金丹修为,日行千里,也就不用在路上耽搁这么多时辰了。
我现在竟然有两个娘,真是不可思议。”拿到灵丹,弟弟的病有望治好,梁风心情大好,怀揣着装灵丹的小匣子,哼起小曲儿。
回到家中,自己的丧事早就办完,不过发生一件怪事。
那就是父亲和叔伯们抬棺材落葬的时候,发现棺材很轻,心生蹊跷,打开棺材盖一看,发现尸体不见了。
没办法,葬礼还得继续,只好把梁风的衣服放了下去,来了个衣冠葬。
梁风很奇怪,谁要盗他的尸体?盗他的尸体做什么?
他也无意深究,没了就没了吧,反正也回不去。他来到弟弟梁云的房间,将匣子交给梁云,梁云打开匣子,服下其中丹药,过了会说:“没有感觉。”
“也不知道药效如何,你这几日还是不要做事,好好休养。”
“我知道。”梁云又咳了两声,忽然不咳了,眉头皱起又舒展开,说道:“感觉好了一些。”
“好一些就好。”
…
十月,尹城,中心道路两旁的梧桐树叶枯黄,风一吹落叶纷纷,不远一间府邸的书房中,一位身穿锦衣的青年与一位身穿蓝衫的中年人正在进行一场特别的交谈。
“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蔡兄应该听的很明白了。”沈卿远坐在书桌前,执笔写字,笔力遒劲,力透纸背,行云流水般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