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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花巧,薛少明顿时听见掌风飒飒,心中骤然一凛,他闪过身子,一拳捣向殷杰胸口,殷杰是洗筋伐髓的金丹期高手,即使不用真气体质也远胜凡人,吃下一拳竟然跟个没事人一样,哈哈一笑,单手抓住薛少明手腕,令他无法脱身,右手成掌重重劈在薛少明肩头。
薛少明感觉肩头仿佛被真刀中一般,剧痛难忍,闷哼一声,曲膝顶向殷杰小腹,殷杰身子一荡,凌空跃起,翩然落至薛少明身后,薛少明匆忙转身,只看到一个硕大的拳头在眼中无限放大。
顿时眼冒金星。
金丹期和炼气期有一道无法弥补的鸿沟,薛少明的落败也在情理之中。
殷杰还是收了几分力道,否则薛少明就真的半身不遂了。
“不错。”殷杰拍拍手。
薛少言见哥哥落败,立即拔剑相助,可惜不是殷杰一合之敌,随后倒地,佩剑也被殷杰铁掌拍断成几截散落在地。
王洋道:“梁风,我们遇到麻烦了!”
这次耳边并没有传来梁风的声音,王洋心中一慌,怎么这个时候掉链子呀。她手外脖颈上一摸才发现,那个传音法阵被自己洗澡的时候洗掉了,也许是这样,所以梁风听不到她的声音。
“你他娘的现在老实了吧!”耿绍昆上前狠狠踹了薛氏两兄弟几脚,心中大呼过瘾。
“耿兄。”殷杰淡淡一笑,其意不言而喻。
耿绍北顿时意会殷杰不想把事情闹大,呵斥道:“绍昆,行了!”
耿绍昆呼唤小厮们把薛氏两兄弟捆起来,殷杰微微摇头,云隐宗虽然不出名,但谁能保证他们和云上宗没有关系?外门弟子教训几下也就罢了,要是送进官府事情就闹大了。
耿绍北见殷杰摇头,知道不能绑人,喝道:“绍昆!”
耿绍昆气愤道:“爹,他们打我!这能算了嘛?”
耿绍北沉声道:“让你放人你就放人,哪来这么多废话。”
耿绍昆执拗道:“我不!”
下人们很为难,不管听哪一个事后都要挨揍,真难办啊
嗖一声一道剑气疾射而来,薛少明和薛少明身上的绳索顿时松开,一道清瘦的人影,御剑落地,来者正是蒋丰年,他被南宫信安排到端阳镇购买食材,现在宗里多了一位能御剑飞行的金丹修士好好利用起来才行,蒋丰年见到这副状况,皱起俊眉道:“在下云隐宗首席弟子,蒋丰年,阁下是?”
殷杰双手抱臂,神色散漫道:“傲天宗,内门弟子,殷杰。”
第125章 有鬼
“为何伤我两名师弟?”蒋丰年道。
殷杰额头亮出三拳道纹,淡淡道:“他们伤人在先。”
蒋丰年见对方也是金丹期修士,而且是傲天玄宗的内门弟子,不免有些心虚,说道:“少明,少言,你们先动手打人?”
薛少明道:“师兄,我们虽然先动手,可对方出言不逊在先。”
“先动手就是不对。”蒋丰年凑近薛少明耳边,耳语道:“傲天宗不是我们惹得起的,来日方长。”
薛少明只能服软。
“给人家陪个罪吧。”蒋丰年很识大体。
薛少言很不服气,迫于蒋丰年和薛少明的压力,和哥哥一起乖乖低头赔罪。
耿绍昆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嘴角大幅度勾起,鼻孔恨不得翘到天上去。
“既然如此,我耿绍昆也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罢了,你们走吧。”
“这家伙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薛少言暗暗道。
殷杰苗了耿绍昆一眼,心道: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呀。
“那我们就此别过。”蒋丰年道。
“慢着。”耿绍昆道,“她还没给我道歉呢。”
薛少明几人面面相觑,蒋丰年问:“你也打了他?”
王洋一脸无辜地摇了摇头。
“你见义不为!必须也给我道歉!”耿绍昆得寸进尺道。
正当几人为难的时候,殷杰出声道:“耿师弟,你教子有方啊。”
没想到连殷杰也看不下去了。
耿绍北哑口无言,随即对着儿子摆出一副臭脸:“你小子可真给我长脸,走!”
说着去拽耿绍昆,耿绍昆一脸不情愿。
不愧是傲天宗的人,明辨是非,颇有大家风范,蒋丰年对着殷杰拱手道:“再会。”
殷杰微微点头,转身离去。
四人回到宗门向南宫信禀报了此事,南宫信听后表扬蒋丰年处理得当,然后让他带薛少言去藏兵阁重新领一把宝剑。
蒋丰年喜气洋洋,得到南宫信的夸奖在他看来是荣耀的,昂首阔步而去。
夜里,王洋躺倒床上,呼唤梁风,依旧没有消息。
王洋心想,梁风是出什么事情了么?
按理说他应该一直在云隐宗陪伴她才对。
王洋唤了一句,依旧没有得到梁风的回应。
“好吧,看来你真的不在。”王洋瘪瘪嘴,翻身睡去。
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难不倒卑鄙小人,因为英雄好汉皆信奉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会巧取豪夺,而两面小人不论是偷是抢是骗,都来钱很快。
英雄也可以变成小人,参考引刀成一快的汪某人,由此可见人是多变的,环境对于一个人的影响是巨大的,气氛和心理达到一个高度的时候,一个人是可以坦然赴死的,时过境迁,人的心理会起相应变化,只有少数人能坚守道义直至生命尽头,也有一类人手腕强硬到足以改变自身境地,如果能力不够强,就会陷入忠义两难全的境地——大离和夜狼的南部战争爆发后,大离派大军强势入侵夜狼国,年近二十二岁的青年舟午毅然参军,他想立军功往上爬,当官是舟午的梦想之一,有一回在行军打仗的途中,舟午作为斥候去前方探路,捉到一个奸细,没料到奸细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吕回,杀之不义,不杀不忠,舟午一时陷入两难。
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将吕回捉了回去,因为放他走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这个罪责他担不起。
于是舟午成功的恩将仇报,他的心理压力很大。
时代洪流下,有人处在上游,有人在中游,有人在下游,不会游的要么溺死,要么抱紧木头活下来。
舟午恰恰是不会游泳的那个人,是救命恩人吕回递给了他木头,现在他害死了吕回,虽然得到褒奖,却没有晋升,因为这个军功不够大。
吕回死后,舟午每天都感到很煎熬,从而打仗不够勇猛,未能在战场上杀敌立功,战争结束后他留得一副健全身体,回到夜郎国端阳镇。
可每天晚上都翻来覆去睡不着,有烈火灼心之感,他想远离纷扰,于是他决定成为一个隐士。
隐居不是最佳办法,夜晚丛林里阴风惨惨,耳边隐隐有鬼哭狼嚎声,最后一天的半夜里他甚至听到吕回在耳边轻声诉说:“恩将仇报者死后阿鼻地狱无限轮回,剜目割鼻拔舌,刀山火海油锅,受尽痛苦,永生不得超生……”
吓得舟午连滚带爬跑出丛林,还好这一个月的丛林求生,锻炼出了方向感,没有迷失在丛林中,回来的路上,听见一位路人与同行好友感叹:“‘朝闻道,夕死可矣’。”
舟午心念一动,伸手拉住路人,问:“谁人之道?”
路人打量了他一眼,道:“张师也。”
“张师也乃何方神圣?”舟午揪住路人衣服,不肯放人离开。
这位路人脾气不错,和颜悦色道:“镇北归阳大道,有一颗大榕树,树旁一座四合院,便是张师所住之地,不过你无事最好不要去叨扰他,他平时也不爱见客。到靠近镇中心的集贤私塾去找他吧。”
舟午道:“我倒要见识见识这个张采,是否有你说的那么神。”
他兴冲冲跑到私塾门口,见到一个穿着白衫的崴脚老头正一扭一扭走出来,样子有些滑稽,此人正是张采,学生们都走了,他是最后一个走的,正在尝试不依靠手杖,走路回家。
“阁下便是张采?”
张采扭头见到一张肤色黝黑,眼神晦暗,眼袋沉重,细眉大眼的青年男子面庞,男子身穿白色破棉衣,眉宇中有一股化不开的阴郁之色。
“后生,你印堂发黑,怕是有个鬼跟着你。”张采道。
“你休得胡言。”舟午惊出一身冷汗,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虚的不行。
“你必然做过亏心事吧?”
舟午讶异道:“你如何能知?”
张采伸手搭上舟午的肩膀,往上瞟了一眼道:“那个鬼正骑在你头上呢。”
第126章 不敌
“啊……”舟午猛地一抖身体,似乎想要把鬼抖下来。
张采见状哈哈大笑,“后生,老朽诳你的。”
“你骗我?”舟午惊魂未定,满头冷汗。
“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你晚上睡觉必定不安稳吧?”
“是的,先生!先生救我。”舟午跪下来抱住张采的大腿,这老头看起来很懂驱鬼,要好好巴结才行。
张采道:“怪力乱神老朽向来不信,自然也不会那驱魔赶鬼之术。”
“你不会驱鬼?”舟午松开手,“完了。”
“不过老朽……”张采捻捻自己的小胡须道:“可以驱散你心中的鬼。”
舟于是随张采回家,他沏茶一壶,拿着茶具到舟午面前,舟午问:“这儿就您和夫人?”
张采点点头。
舟午喝了一口暖茶,道出心中旧事。
张采听后,凝眉不语。
“先生,何解?”
“无解。”
舟午道:“无须去解?”
张采站起身,阳光透过窗棂照耀在他身后,映出一圈金色光晕,显得他单薄的身体格外圣洁高大,他背向阳光,影子罩住舟午,说道:“你心中没有鬼,有佛。”
“佛?”舟午愣了一愣。
“你信佛吗?”
“不信。”
“那么鬼也不存在。”
张采道:“吃斋念佛的僧侣未必相信世上真的有佛,佛存在于他们心中,他们既普渡世人,也普渡自己。
让我来告诉你吧,你心中到底有什么。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上人又如何,人下人又如何,最终还不是白骨化灰,归于虚无。老朽以为金钱最大的价值是购买食物,所以老朽看来多余的金钱没有意义,老朽已至杖朝之年,依旧教书挣钱,你知为何?”
舟午道:“不知。”
“因为有些人还需要老朽慷慨解囊。”张采缓缓道,“浩渺天地,无垠宇宙,你我与蝼蚁何异。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当时间齿轮转动生命尽头,你会明白,其实你我根本不存在。
白染缸染得白布,黑染缸染得黑布,你是一只掉进五色染缸的小蚂蚁,没淹死已是幸运,自古忠义两难全,那并非你能左右的事情。”
“不存在?先生,我不明白。”舟午道。
张采缓缓道:“你会明白的,终有一天。”
舟午心道:莫非这就是佛家大境之一的无我之境?
通常来说只有遍尝人生百味,阅尽世间繁华的人才能达到无我境,达到无我境的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悲天悯人,豁达坦荡,关爱他人胜过自己,称得上半圣了。
莫非张采达到了无我境界?
舟午上下打量张采,问道:“先生,我成家立业后,儿子女儿会流传下我的血脉,这是我存在过的证明。”
张采道:“你能自信永远流传吗?”
“可我现在存在。”舟午不愿意承认自己不存在。
“那就把握当下,毕竟沿途的风景比终点更为重要。”
舟午点头称是。
张采饮了一口茶道:”人生起点高低不同,但时间是相同的,在它面前众生不分尊卑,挥霍还是进取由你自己决定,你很年轻,未来的人生路很漫长,不应自缚不前,你心中的佛在鞭笞你,可佛真的存在吗?信则有不信无。你想得到一个答案,不过老朽不是你,不能切身体会你的难处,求人不如求己,使口不如亲为,囿于过往踯躅不前,非明智之举,智者喜欢眺望远方,强者总是逆流而上。”
”原来如此……我顿悟到了,人只是一副臭皮囊,从来都是不由自主,这副皮囊终有消散一日,我们真的不存在。“
张采看着自己苍老的手掌,说道:“不,我们一直存在,只是这副肉身不能一直存在。”
张采说话过于玄奥,令年纪轻轻的舟午难以分辨是确有其事,还是故弄玄虚,舟午问道:“先生,您年事已高必定阅历丰富,人之初性本恶您如何看待?”战场杀敌,舟午深深意识到生命之渺与人性之恶,有一位有见识的老兵告诉他,仗必须要打,守不住国便守不住家。
也有一位老兵告诉他,人终有一死,轻如鸿毛或重于泰山都不重要,死在战场上和战场下也没区别,但是做逃亡士兵逃离战场,家人因士亡法全部株连处死,那就是真正的禽兽不如。
逃兵没有回头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