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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常九却如同一个光亮的太阳，在他的意识里，在他的前方，那么耀眼，无法消除。
常九没有散放出敌意，但他的敌意如山耸立。
常九也没有散发杀气，但他的杀气如同风一样四处狂啸。
常九更没有散发杀意，但他的杀意如同太阳般刺眼。
常九更更没有爆发矛意，但他手中青矛的矛意，如影随行。
无论聂飞看与不看，常九都在那里，或战，或死。
聂飞想，我要自己消失。他的身影在他自己的脑海、意识里消失。只剩一把刀，乌刀，浮在虚空。
常九静静地看着聂飞的变化，嘴角慢慢形成一个弧度，露出一丝笑意。
他眼前的对手，开始变得有趣。
聂飞没有变强，但聂飞的气息，聂飞的心跳，聂飞的存在感在慢慢消首发
最后，在常九的眼里，他看得见聂飞，却感觉不到聂飞，锁定不到聂飞。
仿佛看见的聂飞，是假的，只是个幻影。
“有意思，你终于让我产生一点兴趣。”常九说道。“虽然是小伎俩，但至少你用心了。”
他没有出招，静静等待聂飞的变化，看看聂飞有没有更好的表现。如同猛兽戏猎物。
聂飞没有听见常九的说话声，他真的进入忘我的境界。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这次是他主动进入这样的境界，不像对战叶小倩时，是无意识地进入，没有现在这样感受那么真切。
他感觉自己是一把刀，是乌刀，却又不是一把刀。
是刀不是刀，是人不是人。
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他又想起前世看到过的一句话，那是《金刚经》里面的一句话：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正印合。
人也是相，人不是人，是什么？
刀也是相，刀不是刀，是什么？
常九也是相，常九不是常九，是什么？
青矛也是相，青矛不是青矛，是什么？
敌意也是相，敌意不是敌意，是什么？
杀气也是相，杀气不是杀气，是什么？
杀意也是相，杀意不是杀意，是什么？
矛意也是相，矛意不是矛意，是什么？
诸相非相，常九从聂飞脑海消失，只余一柄青矛悬浮虚空，如乌刀一般。
青矛不是青矛，乌刀也不是乌刀，它们都是这个武道世界之心在这个世界的具首发
那么，它们又是什么？
常九眼睛一眯！
原本他感觉不到聂飞的存在，锁不住聂飞，但还能看见聂飞。
突然间，聂飞这个人，连同他的刀，就这样凭空从他眼前消失。
这不是因为移动速度太快，导致眼睛跟不上速度形成看不见的错觉。不是，绝对不是。
常九的直觉，聂飞就在原地没有动。可为何聂飞就消失了？他不明白。
“有意思，聂飞，你让我重新认识你。”
常九这样说，开始重视起聂飞。虽然聂飞仍旧很弱，但聂飞太过古怪，太过诡异。他觉得，应该给予聂飞多一点点重视。
聂飞没有思考太多，系统似乎让他灵光闪现。
不管是乌刀还是白剑，不管是青矛还是赤戟，既然是武道世界的世界之心，就与武道有关。
武道世界，在于武道。
武道，在于武。
武，在于伤害！
刀，是一种伤害方式。
人从学会使用工具，就用石头制成石器切割，那是石刀。
刀这种伤害方式，可割可刺，重在割。
剑这种伤害方式，可割可刺，重在刺。
矛这种伤害方式，唯有刺，一往无前地刺。
戟这种伤害方式，可刺可割，无轻重主次之分。
还有许多兵器，还有许多伤害方式。这些伤害方式，所有的伤害方式，归根结底就是一点，伤害！
武道世界，是一个伤害的世界。
这个世界的本源法则，就是伤害！
刀不是刀，是伤害。
人不是人，也是伤害。
矛不是矛，同样是伤害。
在这武道世界中，见诸相非相，即见伤害！
聂飞明悟。
常九正在寻思为何明明聂飞没有移动，却在原地消失不见，突然间，一道杀意凭空生出。
就在聂飞原来所站的位置，跨越十几丈，如同一把看不见的刀，破空劈来。
第428章 空灵一刀
事情的变化，如此之诡异，让常九惊讶。
聂飞仍旧没有出现，但是凭空出现的，杀意凝聚成的无形乌刀，带着破空之凌厉，从出现时就已经劈到他跟前。
这一刀，看不见，只能凭直觉感受。
这一刀，仿佛没有距离与时间限制，出现同时即劈到。
速度比眨眼还快，比瞬间还瞬间。
快到不需要时间。
这是超越时间的一刀。
这一刀，没有惊天动地之势，没有排山倒海之威。风不啸，地不翻，没有气浪，无声无息。
却夹着，厚重到如高山一般的死亡的气首发
破空而来，跨空而至，要取他的性命。
你终于引起我的重视，聂飞。常九这样想着，高呼道：“来得好！”
“你以为这样就能杀我吗？不，聂飞，你还是太弱！”
“我知道你尽力了，但弱就是弱，你永远无法改变！”
常九的身体忽然产生变形，他跨步后退。但是他的身体拉长了，让他的跨步后退变成一步跨过十几丈，身体变成一个十几丈长的扁形。
他后退，但是他的青矛却是往前一刺。以退为进，身体是退的，青矛却是往前刺的。
反差的效果怪异得让人不舒服。如果有人看到，肯定是以为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常九是个人，他的身体当然不会变形。这样的变形，是因为他的速度太快太快，产生错觉。
聂飞若是用眼看，他的眼睛根本跟不上常九的速度。所以聂飞闭上眼睛，用心感受，凭直觉出手，是对的。
他若用眼睛看，看不过常九，跟不是常九的速度，只此一招，他就被常九刺死。
聂飞没有看，一切皆是直觉。直觉将所有的一切映在脑海，他的脑海一片虚空。
他消失乌刀也消失，没有自己，没有刀。
常九消失青矛也消失，没有常九，也没有青矛。
有的只是伤害，两道伤害。
常九伤害他，他伤害常九。
乌刀伤害青矛，青矛伤害乌刀。
又或者。
乌刀伤害常九，青矛伤害乌刀。
是什么都不重要，因为他们外在表现都是相，称之为诸相。
诸相非相，即见伤害。
聂飞追着那道伤害而去，那道伤害同样追着聂飞而来。
破空一矛，惊天一矛，毁天灭地一矛。无论怎么形容，都不足以形容常九这一招，刺出的这一矛。
若有鬼神，真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一矛。
常九，敌意、杀气、杀意、矛意，融合在一起，所有惊天之势、毁天灭地的威力，全部凝聚成一点刺出的伤害。
聂飞，杀之杀之杀之杀之杀之，无数的融合在一起，凝聚成一刀劈出的伤害。
伤害没有撞到一起，没有发出巨大响声，没有气浪激射，没有飞沙走石。
没有矛境，没有刀境。
常九这道伤害，从聂飞这道伤害旁边擦过。
聂飞这道伤害，从常九这道伤害中间穿过。
伤害对伤害，伤害破伤害。
世界仿佛消失又重现，聂飞的身影出现，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常九再次看见聂飞的身影，他感觉到了聂飞，能够锁定聂飞。而他的身影，同样在原地没有动。刚才跨步后退的招式动作，仿佛都是幻觉。
两人没有动，却已经交手过生死一招。
地还是原来的地，没有因为交手、没有因为出招被破坏。
草坪依旧，青草青青依旧。
似乎刚才根本没有人交过手，根本没有强者在这里打首发
强者对决，通常都是飞沙走石，打得四处皆被罡劲，被兵器破坏。
可是，聂飞与常九的战斗，什么动静也没有。
无声无息，连风都那么自然，没有一点变化，吹的还是自然风。
聂飞开始喘气，气喘如牛。汗水瞬间从冒出皮肤，额头如洗脸一般，水往下流。头发如洗过头一般，湿漉漉。衣服，如从水里出来，全被汗水浸湿。
这样的变化，只在瞬间完成。
“我不相信！”常九说道。
他不相信，自己竟然败了，败给这位他认为很弱很弱的对手。他以为自己需要屠尽整个乌大陆的人，结果他再没机会出手。
他以为，强者之间的决斗，应该需要几天几夜才能分出胜负生死，这才是常态。
他以为，自己一招将聂飞杀死。
结果，却是聂飞一招把他杀死。
最不甘心，最冤屈的是，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败了。
聂飞的这一招，他看不清悟不明。
他不甘心！
他想要问聂飞，为什么，你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招式，为何如此诡异。
可惜，他问不出。
死人，无法说话。
聂飞一刀将他劈死，以他强悍的实力，最多也只能说上一句，我不甘心或我不相信。
其实，如果他要问，聂飞也说不清楚。刚才所感受到的各中玄妙，岂是语言文字能够说得出来？
金刚经云：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反过来说，如来不可以用语言文字解释。
同样的，聂飞的领悟，也是语言文字无法表达。
常九看不见聂飞，感觉不到聂飞，锁定不到聂飞，自然无法伤害到聂飞。
而聂飞，则一刀将常九劈成两半。
高手过招，也许需要打上三五百个回合，也许需要打上几天几夜。
还有一种高手过招的情况，就是一招分输赢，一招定生死。
聂飞与常九的决斗，就是如此。
因为聂飞只有一次机会，这个机会只有一丝那么少。
这个机会，是常九让给聂飞的。他让聂飞先出手，聂飞才有机会杀死常九。
如果两人同时出手，或者常九先出手，死的只会是聂飞。
常九认为聂飞很弱，让聂飞先拔刀，让聂飞先出手，还慢慢等聂飞进入状态，这才让聂飞能够把握机会杀死他。
可以说是聂飞杀了常九，也可以说是常九杀了自己。
人与人之间，是伤害。
自己与自己之间，也是伤害。
这是个伤害的世界，武道世界。
“聂飞，四份世界之心已经聚齐，融合成世界之心，获取世界之力。”系统提醒聂飞。
聂飞按系统的提示，将青矛插在左侧，将赤戟插在右侧，将白剑抛向天空。
白剑被他尽全力抛出，飞上天空后剑尖朝下坠落。
聂飞又拿起青矛和赤戟，同时将这两件兵器扔向下坠着的白剑。
扔出后，聂飞飞身跃起，空中劈出一刀。
这一刀，正砍在三件兵器上。同时，青矛与赤戟正好刺中白剑的剑尖。
四把绝世兵器，在空中同时击打到一起，每一件兵器，都同时击中其他三件兵器。
轰隆！
噼啪！
凭空一声炸雷，凭空一道闪电。
聂飞的身影消失。
四把绝世兵器消失。
第429章 诸天绝地
无数的闪电和炸雷，在聂飞周围出现。
他连话都说不出，连想都不能乱想，只能一味地摧功抵抗。
手中的乌刀消失，他没了依仗。脑中呼唤系统，系统没有反应。
周围是无数变幻的时空，有他在武道世界的一生，也有他在前世地球上的一世。
时间没有快慢之分，似乎经过了漫长的万年亿年，又似乎只有一瞬间。再一想，又似乎只是做了一个梦。
黑暗的虚空，外面的世界变幻莫测。一个个世界如同星球一样悬浮于虚空中。
他看到了各种古古怪怪的世界，奇幻世界、科幻世界、仙侠世界、玄幻世界、魔幻世界、死亡世界。还有许多想也没想过的，不知是什么分类的世界。
那些世界都在他身边一闪而过。
最后，一道光出现在他面前，他掉进那道光中，如同从一个井里爬出，来到来一个世界。
聂飞凭空出现，跌倒在地。此时他全身是血是伤，骨肉被雷电震碎击焦，没有一处完好。
他稍微抬起头，察看四周。看到一个穿着古装的男子，坐在地上、后背靠在一棵树，正打量着他。
那个男子身上有血，显然也是受了伤。看到聂飞看向他，男子突然咧嘴一笑。
“你是飞升者？”
聂飞想了想，说道：“应该是。这里不是我原来的世界。”
“这里不是飞升点，你居然出现在这里，也不知是该说你幸运呢，还是不幸。”
聂飞放眼四周，山是黑色的山，树是黑色的树，草是黑色的草，花是黑色的花，泥是黑色的泥，石头是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