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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果提供如此海量草药,固然可以验证功法是否有所缺陷,但草药消耗一空,纵然证明功法正确无误,但没有这许多草药之助,李淳风根本无法修习,功法自然失去了它的意义。
如此一来,清风真人只能不断推演。但任她推演千百遍,心中总不免担忧,可在李淳风面前,却要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
李淳风神采飞扬,推开房门大步走出,却不见梅儿、大喵上来道贺,正觉得奇怪,转过竹廊就见清风真人站在前方,正对他微笑着。
“师父!”李淳风心中感动,轻呼一声,随后却不知说些什么,眼眶也不免泛红。
别家师徒如何,李淳风虽未见过,但在崂山生活了两年,也不免听说了一些。这其中大多奉行“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只是将功法传给弟子,让弟子不懂来问,然后就放手不管。
纵然寥寥几个对徒弟关心的,或许会关注弟子修行,主动给与指点,甚至赐下丹药,但这些与清风真人相比,却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淳风,你这是干嘛?”清风真人笑着摇头,“无论脱胎换骨,还是步入引气期,都是喜事一桩,自该大肆庆祝才是,你这种表情可是不对。”
李淳风脸上一红,只觉这样子看上去却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不免有些尴尬,于是“嘿嘿”干笑两声作为掩饰,双目四下望去,见仍没有梅儿与大喵的踪影,便努力做出一副好奇的样子问道:“师父,梅儿与大喵去哪了?之前他们俩可是守在门口的?”
“为师见二十八星宿光芒大放,星宿之力落入练功室中,岂会不知你大功告成,自然命他二人出去准备酒席,总不成还要让你吃草药吧!即便你吃不腻,为师也没有那么多草药让你吃。”
“酒席”这两字刚一传入耳中,李淳风只觉口中唾液不住分泌。他虽然并不挑食,却从小嘴馋,之前一天三顿草药,自然让他腻烦,现在听说不用继续吃草药,不免有些急不可耐,也不等梅儿、大喵回来,便与清风真人说道:“徒儿我厨艺还是很不错的,不如师父等待片刻,我去寻些食材回来,露上一手。”
说着李淳风就想钻入竹林之中。这里他生活了两年,对里面的食材知之甚详,无论竹笋、蚯蚓、蜘蛛、蜈蚣,还是溪中游鱼、虾米,在李淳风眼中都是上好的美餐。若非一日三顿不得不吃草药大餐,他早就去里面寻觅食物了。
“不必去了!”清风真人摇头拦下李淳风,“想来些许酒菜而已,梅儿用不多久便可弄来。”
正说着,就见梅儿与大喵从远处走来。梅儿仍旧是两手空空,倒是大喵左右两侧挂满酒坛食盒,嘴上叼着一头梅花鹿,就连尾巴上也挂着一个黄皮葫芦。
“哈哈,你这大喵,倒是惦记上杜师兄自酿好酒,并且连门派驯养的梅花鹿也咬死一头。”清风真人笑完,见李淳风一头雾水,不知怎么回事,便解释起来。
“咱们崂山派中,你杜师伯最喜饮酒,只是平常酒水,根本入不得他口中,因而曾改换身份,混入专供御酒的酒坊里,偷学了一手酿酒的本事,然后回到咱们崂山,收集各种奇珍,辅以清冽的甘泉,酿出许多好酒。只是这些酒,他大多自己饮用,鲜少有人能讨要一葫芦来。”
“主人,你要喝酒,杜师伯可不敢不给!”梅儿走到近前,笑着接话道,“只是我一个照看不到,这大喵居然偷了一头梅花鹿来,却真是气人,弄不好明天掌门就要找上门来。”
“哪有这么严重,不过是些坐骑而已,况且这梅花鹿年头不够,尚未开启灵智,吃了也就吃了。纵使那些开了灵智的,是蒸了还是煮了,也随我心意罢了。只是门派驯养它们,花了不少资源,白白吃掉不免可惜了。”
清风真人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却不慢,挥手之间,梅花鹿已经去了皮毛,清洗干净,分成大小许多块,随后火焰升腾,正是要来一道烤梅花鹿。
李淳风想要上前帮忙,却见火焰突然熄灭,梅花鹿已经烤好,外焦里嫩,香气扑鼻。而单这一手控火法术,就让人叹为观止,不愧是金丹真人。
“好了,淳风,快些尝尝为师手艺如何!”清风真人笑着将一块烤肉递上去,而大喵也同时伸过尾巴,将黄皮葫芦送上,里面正装着杜师伯酿的好酒。
………………………………
第十七章 下山游历
这梅花鹿,烤的火候恰到好处,咬上一口满嘴流油,自是好吃。但若说美味绝伦,冠绝天下,却也未必。
清风真人毕竟不是她那杜师兄,可以为喝上美酒,放下修行,改换身份,潜去偷学。因而她控火虽精,可不说比不得皇宫御厨,就连各地府城酒楼大厨们的手艺,清风真人都比不上。
但李淳风何尝吃过那些大厨们的饭菜,况且纵然现在将那些大厨们的招牌菜端来,让李淳风比较一番,他也必定觉得师父清风真人的烤鹿最好吃。
这与手艺高下无关,因为其中蕴含着更深层的东西。
人人皆云,“有事弟子服其劳”。不论凡俗,还是修行之人,弟子孝敬师父自是天经地义。别的不说,单是莽阳镇里,若想学门手艺,便需给师父白干十年,除去包吃包住,拿不上一分工钱之外,师父还能任意差遣徒弟,如同自家仆人一般。
而崂山派中,弟子在凡俗走动,若是得到什么好东西,也需孝敬师父,若是探听到散修遗府的消息,更是必须第一时间上报师门,而不能自行探索。
当然,崂山好歹也是大派,也不会沾门中弟子们的便宜,少不得有所奖赏,而若徒弟特别出色,讨得师父欢心,赏赐下来的东西,也往往比送上的孝敬贵重千百倍。
但无论如何,却从来没有师父特意给徒弟做饭,并且满含期待的看着徒弟,希望听到一声“好”字的。这种情况,也只有父母对待子女时才会出现。因而当回忆起从前吃过的美食,总少不得想起儿时母亲做的手擀面。这个一种亲情的味道,爱的味道。
而现在清风真人也是如此,那么纵然这鹿肉烤成一块焦炭,恐怕在李淳风,在自幼父母双亡的他心中,这鹿肉必然也如“手擀面”一般,是天下难寻的美味吧。
所以这一顿饭,李淳风吃的很饱,很饱。饱到只想一动不动的躺着,因为胃里盛满了食物,只要动弹一下,仿佛食物就要从胃里跑出来一般。
对于修行之人,暴饮暴食已经伤不得他们的身体,若非修为尚浅,李淳风更不会吃上这些就饱了。譬如清风真人,一顿若是愿意,可以吃上十头牛,而一些上界大能,例如敖家子孙,一顿饮酒,能喝上一条河流。这并非运用法术,而是实打实的吃喝,只是吃喝这么多,既无害处,也无益处,纯粹浪费而已,因而一般遇上美味,也只是吃上一点,尝尝味道罢了。
所以见李淳风半躺在椅子上,清风真人并无担忧,只是欣喜,更暗自琢磨着,今后一日三餐是否顿顿烤一头梅花鹿,不过想到在好吃的东西,若是天天吃,也不免腻烦,这才作罢,让崂山的梅花鹿们逃过一劫。
吃喝已毕,清风真人看着李淳风,脸上笑意越来越浓,只觉得若能日日看到儿子,乃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情。
可惜……
清风真人长叹一声。世间从无避世不出,苦修数百年,一举成就金丹的人,现在李淳风踏入引气期,正该去世间游历一番,不但可以磨砺道心,还顺便积修功德,更说不定能撞上机缘,得到好处,令修为精进。因此纵然清风真人想让儿子留在身边,却在权衡利弊之后,不得不对李淳风安排着。
“淳风,你既然已经踏入引气期,崂山派的法术也学了不少,正好下山一趟,在世间游历一番,对你日后修行自有好处。”
说到这里,清风真人思量一番,唯恐李淳风一个不慎丢掉性命,便紧随其后叮嘱道:“虽说新朝初立,人心思定,正是正道昌盛,邪道虚弱,道长魔消之时,因此许多修为高深的魔头老怪顺应天时,避世不出,但各地仍不免有歹人作祟,虽大多修为不深,只会一手小把戏,可你也需小心谨慎,在行动之前尽量探明对手实力,切不可过于鲁莽。若不慎遇上强敌,万万不可抱着侥幸心理,应迅速撑起为师给的那把符伞,当可保你一名。”
“是,师父!”李淳风点头答应,并将这番话一一记载心里。
只是如此,清风真人仍不放心。那符伞是她亲手所制,伞面由十四万三千二百七十八片符篆组合而成,正是清风真人精研上百年的地水火风四象合一之法,无论面对正邪法术,都有极强的防御作用,并且不会被克制,使用起来真气消耗也少,是极佳的消耗类法器。
但这法器并非没有缺点。若李淳风不幸落入大阵之中,或者敌人有颠倒方位的法术,就可以将他困住,慢慢耗尽符伞法力。而在清风真人看来,能达到这种效果的大阵与法术有许多,并且如果清风真人出手,根本不需要任何高明的法术,只需招来大雾,配合一些幻术,也足以困住李淳风。
这样一想,清风真人自袖中掏出一个青铜铸就的罗盘,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一枚滚圆通红的弹丸,将它们交给李淳风道:“这罗盘可辨方向,只需敌人不能开辟空间,这罗盘就能指引出正确方向,助你脱身。而这银针,威力不大,却胜在隐蔽,更善于破护身真气以及一些法术,若运用巧妙,足以助你打败强敌。至于这弹丸,乃是为师我收摄部分火劫之力,加以封禁而成,用时只需以特殊手法打出即可。只是此物威力很大,用时需谨慎小心。”
“是,徒儿记下了!”李淳风将这三样宝物放入怀中。
“还有,之前赐下的宝剑,你需随身携带,片刻不离。这柄剑名曰青釭,并非法器,而只是一件锋利的兵器,但因主人不凡,这剑也沾染上些许灵性。若有人对此剑主人怀有恶意杀意,此剑立生感应,可以让你察觉敌人暗算。……”
清风真人絮絮叨叨说了许久,李淳风一一应下,直到东方微亮,她这才醒觉过来,吩咐李淳风仔细准备之后下山,便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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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游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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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路遇王复
清风真人走后,李淳风回屋整理行囊,梅儿也从旁帮忙,将符伞、罗盘、青釭剑等或是师父赐下,或是自行炼制的法器符篆全都装好,在备上几两散碎银子,一把铜钱,一包干粮,便算准备齐全。
只是其中备下的银两确实不多,若自行打猎,自行烹饪,花上几年并无问题,但如果寻上等酒楼,一顿下来,这些钱连零头都付不起。
梅儿这时自然少不得解释一下。原来这正是为崂山派特意立下的规矩。银钱不多,或省吃俭用,或想办法赚钱,而若赚钱,使用何种手段,赚到银钱如何花用,也有诸多选择。而这些选择正适合磨炼道心。
“梅儿,那么如何选择才是最佳?”李淳风关心的问了一句。
“少主,非是梅儿不告诉你,而是这本就没有标准答案。有人一路步行,穿州过县,露宿街头,满身污垢,饮食也全靠百姓施舍,比之乞丐尚且不如,更受尽讥讽嘲笑,但也因此心性坚毅,宠辱不惊,日后成就自然不凡。”
“也有人一路降妖除魔,大战小战数之不清,更有数次险死还生,但这正好磨炼道法心性,日后战力极高,同等修为之中,并无敌手,更有越级挑战,战而胜之的纪录。”
“也有人潇洒自在,……”
“更有人……”
梅儿讲了一堆例子,似乎怎么做都有各自的好处。这不免让李淳风有些苦恼,不知该向那位前辈学习,却在这时,一片竹叶落在他的手中,上面写有“随心”二字,看那笔迹娟秀,正是清风真人所写。
“师父放心,弟子明白了!”李淳风高声喊道,然后骑上大喵,向山下跑去。
崂山派占地广阔,周围更有大阵守护,李淳风左绕右绕,花费不少时间,这才来到崂山山门,却见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正背着包袱,沿着山路,向外走去,似也是外出磨砺的崂山弟子。
李淳风见之大喜。他以前只在莽阳镇附近走动,仅只一次远行,也是在银戟携带之下飞遁,现在下山历练,正不知如何走,便起意与人结伴通行,不过顺不顺路,走上一段,好歹也能增长点经验,于是一催大喵,追了上去。
“这位师兄,等一等我!”
书生听人招呼,转头一看,正见一只凶恶的老虎迎面扑来,不免心中一慌,立足不稳,仰倒在地,骨碌骨碌向下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