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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辈子就生了两个闺女，不管是老大还是老二，都没能在她膝下长大。
只是到底是母女连心，叫她看着司苓风与黑风同归于尽？
她做不到，只恨不得以身替之。
“这人间你的至亲，可不止阿云一人。”
秦妙云道。
司苓风一怔，而后就听见小姑娘附和的声音。
“娘亲说得对！这个世界上，爱姐姐的人有好多好多！我们会永远爱姐姐，喜欢姐姐，陪着姐姐的！”
司苓风看着司若云，想说那你是不是比其他人更爱我，却也没有问出口。
只是笑着应下。
“我知道的。”
这世间始终都会有人爱她，司苓风从不怀疑这一点。
但是，这世间有人始终爱她的，不过就那一人罢了。
因为他们是姐妹，所以不管她转世也好，重头再来也好，她始终都爱她。
不管彼此是什么模样，不管彼此是什么身份。
她们是世间至亲至爱之人，她们是世间最亲密的存在。
没人能够替代彼此。
就像是筷子必然要有另一根才能用一样，他们谁也离不开谁。
“不过我一定是最爱姐姐的！”
小姑娘奶声奶气的强调。
253。就刺激你
谁也没想到司若云真的有法子。
然而这法子，实在是太过凶残了些。
那血肉，可不是随便哪里都可以的，必然是要心头血。
心头血对修士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而能够为了旁人付出自己的心头血……
非是挚爱之人决然不可能。
“你真要这么做？”
叶凡看着司苓风，后者坐在地上，曲着膝，刀就随意的扔在一边。
“你要去告密？”
司苓风斜眼看着叶凡。
叶凡被噎了一下，“怎么会？”
“只是你愿意把这件事告诉我，我很开心。”
他朝着司苓风笑了笑，目光落在司苓风头上的凤凰金钗上。
尽管知道，司苓风对这金钗爱不释手，是因为司若云喜欢，但是叶凡瞧上一眼，还是忍不住满心欢喜。
他才不在乎什么爱屋及乌，他和泉珂不一样。
泉珂那是个疯子，求什么同生共死，求什么爱，他只想与这个人并肩。
至于到底是因为爱他才愿意与他并肩，还是其他的原因？
叶凡并不在乎。
“还真是姐妹情深。”
被困在地牢里的人忍不住嗤笑一声。
黑风看着司苓风，平心而论，如同司苓风这般，他做不到。
他只会……
让司若云与他一起沉沦，一起死。
“所以阿云永远不会爱你。”
司苓风笑眯眯的看着黑风。
后者被噎了一下，顿时气的拽的锁链哗啦啦直响，“反正你也要死了，你嚣张什么！”
黑风气急败坏的怒吼，司苓风这厮就是个疯子！
居然要真的选择与他同归于尽！
“我没有在嚣张，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司苓风这时候的脾气却尤其的好，她语气平静的解释。
叶凡看了看司苓风，又看了看黑风。
不得不说，这俩人是真的如同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似的。
黑风气的直咬牙，偏偏又奈何不了司苓风。
只能无能狂怒，扯的锁链哗啦啦作响。
“而且，你要和我一起死。”
司苓风语气平静，仿佛说的不是生死之事，而是今天天气真好的寒暄一样。
她不在乎生死，可是要自己看着小姑娘放血、剜肉？
司苓风舍不得，她也狠不下那个心。
她想要好好的守护这缕光，让她不遭风雨，可若是这样，她的风雨，都是她带来的。
她不愿意。
“看好了，不要让任何人闯进来。”
司苓风对着叶凡嘱咐了一声。
她之所以要带上叶凡，是因为她对黑风下手的时候，可能顾不上拦着其他人。
一旦闹出太大的动静，就怕一切都功亏一篑。
所以才要叶凡在这里帮着隐瞒。
叶凡点了点头，忽然目光坚定的看着司苓风。
“阿风。”
司苓风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还有什么疑问。
“我一直很喜欢你，很爱你，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这世间，我只想与你比肩。”
“我想做和你并肩前行的人，很幸运，我们已然这样并肩前行百年。”
叶凡顿了顿，他在叶家的时候，想过自己会有怎么样的道侣，后来对于道侣的想象都定格在司苓风的剪影上。
他会刻意的讨好司苓风，会刻意的因为司苓风的喜好改变，会刻意地做出许多能够让司苓风开心的事。
有人说这未免有些卑微，但是叶凡从不这样认为。
在叶凡眼中，让司苓风感到舒心这种事对他来说并不会难为情。
就像是叶凡也不会觉得下厨绣花这种事会让人难为情一样。
既然司苓风喜欢，司苓风又不愿意做，那总得有个人愿意做，不是么？
“你话何时这么多了？”
司苓风瞧着他。
“因为怕若是现在不说，日后就没机会说了。”
叶凡笑了笑，“我不知道以后我会不会对其他人有同样的想法，但是阿风你在一日，我便依旧想要与你比肩一日。”
司苓风瞧了一会叶凡，尽管叶凡与成玉看上去有些相似，但是二人却是决然不同的。
所以今日站在这里的是叶凡，而非成玉。
“开始了。”
司苓风却没有回应，只是慢慢走向黑风。
她手里提着刀，刀刃反着锋芒，叶凡恍惚的看着司苓风的背影，觉得如今仿佛又回到了他初见司苓风之时。
那时他就知道，只要司苓风活着一日，他就无法按捺住自己心中的渴求。
叶凡默默的运起灵力，不管这里有什么动静，都不会叫外人觉察到。
黑风却是找到了什么突破点一样，哈哈大笑的看着司苓风。
“哈哈哈，司苓风，今日你与我同归于尽又如何？”
“此后啊，司若云提到你，也只会说，我曾经有个姐姐，后来她死了。”
“她身边会有其他的人，也会有更多她更敬重的人，她会在别人的怀里撒娇，会把喜欢的东西小心翼翼的留给其他人，会给其他人捏面人，会把对你的所有好，转移到其他人身上……”
司苓风只是看着黑风，由着黑风嘴都不停的说。
而黑风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反应，他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来，最后趋近于没有声音。
“你不说我还都忘了，还没叫你看过阿云专门留给我的东西呢。”
司苓风笑道，然后把司若云给她的东西在她的面前一字排开，其中那个面人，最为显眼。
“我知道，你心里嫉妒的不得了。”
黑风：“……”
他为什么要想不开的提起这件事！
除了给自己添堵还有什么好处吗？
黑风看着司苓风摆出来的那些东西，眼睛都直了，他怎么一样都没有！
偏偏司苓风还要介绍每一样东西的来历，越说，司苓风眼神就越发温柔起来。
原来在她注意不到的地方，阿云给她留下这么多的东西。
还有满满登登的爱意。
黑风觉得，都不用司苓风自己动手了，他现在就能把自己气死！
他忍不住想要毁了眼前这些东西，只是还没等触碰到，就被司苓风拦住。
司苓风收好那些东西，笑眯眯的看着黑风。
“开心吗？没关系，马上就是你的死期。”
她长刀变短刃，刀刃抵在黑风的胸口，只要这刀刃往前一分，便能够穿透黑风的心脏。
“换你一命，不亏。”
黑风冷笑。
司苓风却是手腕一个用力。
254。恍若隔世
司苓风觉得自己应当是必死无疑的，最起码在做出这样的决定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她与黑风同归于尽，司若云便也不需要用伤害自己的办法来帮她。
司若云也不会再被人明里暗里的挤兑，说她有个自私的姐姐。
司苓风觉得，这一切后果都好，都是她能够自己承受的。
她释放出来的野兽，也应当由她自己关回去。
就是……
这一段岁月，全当是她偷来的。
她本就不应该成为这样的存在。
可是她没死。
司苓风眨眨眼，觉得自己的身体虽然有些沉重，但是却还是能够感知到身体的存在，她晃了晃脑袋，挣扎着坐了起来。
四周是个全然陌生的地方，似乎是……冰室？
她目光在四周逡巡，然后看到了一面墙壁被掏空了，上头分出了一个一个的格子，有大有小，摆着她珍视的那些东西。
面人就摆在正中央最显眼的地方。
她旁边还放了套衣服，司苓风披上衣服，过去把面人给拿了起来，这处似乎有些冷，冻的司苓风浑身上下直起鸡皮疙瘩，她搓了搓胳膊，心下有些诧异。
她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寒冷的感觉了。
她反射性的运起灵气想要抵御寒冷，却发现自己体内空荡荡的。
她的灵气呢？
司苓风看了看四周，发现冰室有个不起眼的小门，她轻轻一推，那门就开了。
给她准备衣裳的人不知道是粗心还是怎么的，没给她准备鞋子，她赤着脚踩在地上，觉得地面有些不平，怪硌人的。
或许是沉睡了太久，刺目的阳光让司苓风有些不适，她拿手挡在眼前，半晌才适应了阳光。
门口正在恰火锅的几个人：“……”
片刻之后。
“妈呀，诈尸了！”
一声惊呼响起，司苓风跟着看过去，就看见原本在吃火锅的人嗷一声扔了手里的筷子，扭头就跑。
她有这么可怕？
她记得她好像能当得起一句修真界第一美人吧？
“风师叔您等一等。”
另外的人也连忙站起来，本来手里还握着筷子，意识到这件事之后，她匆匆忙忙的把筷子往身后藏了藏。
片刻之后，那跑了的人又回来了，不过这次身后还带了几个其他人。
司苓风一瞧，都是熟人。
她的便宜爹娘，无忧仙尊，成玉，叶凡，泉珂……
都是她认识的人。
“你终于醒了。”
秦妙云看着面前的司苓风，忍不住松了口气。
“阿云呢？”
司苓风睡了太久，脑子还有些混混沌沌的，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和黑风同归于尽的时候——如今她却没有和黑风同归于尽，那是不是就代表，阿云的法子成功了？
“阿云这时候还没起呢，过一会估计就过来了，她要是知道你醒了，肯定很欢喜。”
秦妙云道。
“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苓风看向叶凡，原本在她的计划之中，她悄无声息的与黑风同归于尽，等到他们想要阻止就已经来不及了。
可是如今，她却还是好好的站在这里。
“地上凉，先穿了鞋子再说吧。”
叶凡边上的成玉却抢了句话，还顺手从自己的储物袋里面掏出了一双鞋子，递给了司苓风。
司苓风踩上鞋子，偏头瞧着叶凡。
“此事说来话长。”叶凡被成玉抢先一步，心下有些懊恼。
“你刚刚醒来，怕是有些不大适应，先找个地方歇息一会。”
司苓风虽然着急，却也没拒绝，由着他们领着她去歇息。
片刻之后，叶凡便把当初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司苓风确实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当时司苓风的短刃捅进了黑风的心脏，二者同归于尽，叶凡也确实是信守承诺拦着其他人。
可是司若云来的太快了，甚至说，叶凡根本拦不住。
叶凡那时只觉得眼前一花，司若云就已经到了地牢。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小姑娘瘦了太多。
而后就是叶凡永生难忘的一幕。
原本司苓风应当是整个身死道消的，司若云却生生护住司苓风的魂魄，以自身血肉骨骼为引，让司苓风借着她的身躯重生。
“那阿云呢？”
司苓风声音颤抖。
“记得还阳丹吗？”
叶凡瞧着司苓风。
司苓风是依托于世界意志而生，她与世界意志剥离便没有承载神魂的容器，而司若云便成了这个容器。
“还阳丹？”
“嗯，好在当时师父手中还有一粒还阳丹，好歹护住了师妹的魂魄，不过阿云的身体已经成了你新生的容器，阿云的魂魄在人间飘荡了几年，终于找了个机会，借腹重生。”
这就跟当初司若云和司苓风遇到的魔婴一样。
司若云借腹的那妇人，原本腹中胎儿应是死胎，司若云借腹之后，那胎儿便成了司若云。
司苓风手指都在发抖，她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掌。
“这是阿云的身体？”
“没错。”
叶凡体贴的幻出了一面镜子，让司苓风看看她如今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