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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锦屏：这么有先见之明？
“饿。”
那东西的声音像是敲钟似的，光是说了一个字，就让顾锦屏头脑发昏，她昏昏沉沉的接过递到自己面前的耳塞，低头就瞧见司若云对着她笑。
“锦屏姐姐，他们的声音很有穿透力的。”
顾锦屏深以为然，这玩意这声音也太骇人了！
那边叶凡已经片好了肉，顾锦屏看着叶凡片好的肉，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文思豆腐。
这刀工……
也太牛了！
因为那些肉都切的极细，叶凡只是用筷子夹着在锅里滚了一下，就瞬间熟了，他找了个角度抛了出去。
只见上面那双眼睛眨了眨，然后嗷呜一口咬住了那肉。
外头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那上面的眼睛和脸也消失了。
片刻之后，成玉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雪。
“走吧。”
司若云懵懂的看着他。
就听成玉解释道，“外面那些也只是怨灵，他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去，魂魄漂泊着来到雪原，最后被困在这里，也是一群可怜人。”
司若云眨眨眼，“那他们就一直在这里漂泊吗？”
“对。他们没有家，也没有羁绊，只能生生世世的在这里漂泊。”
成玉说来，也忍不住唏嘘。
这些怨灵未必都是完整的魂魄，有些只剩下魂魄破碎的一部分。
而这一部分就一直在雪原漂泊，漂泊，寻找着自己来时的方向。
“他们好可怜啊。”
司若云忍不住有些同情，她想象一下如果自己一直这么漂泊……
她大概会疯。
——————
“所以，来到雪原之人，会给怨灵些许慰藉。”
成玉摸了摸司若云的头顶，笑道。
159。分给姐姐
等到他们推翻了四周的积雪，就看到了雪原之上密密麻麻的怨灵。
外面并没有黑，依旧是风雪漫天，天空都是白蒙蒙的一片，仿佛只能够看到风雪一样。
那些怨灵挤挤挨挨的站在一起，有些还隐约能够看到五官的，皆是期待的看着叶凡。
叶凡把切好的肉丝洒了出去，只见怨灵们顿时乱作一团。
司苓风手里提着一壶酒，伸手拧开瓶盖，把酒往外一倒——没倒出来。
看着直接冻成冰的酒，众人沉默片刻。
雪原属实是有点冷了。
那些怨灵却不嫌弃，抱着酒葫芦在雪地上打滚。
“他们还能回家吗？”
司若云仰头看着司苓风，声音都有些低落。
“可以的。”司苓风伸手想拍拍司若云的头顶，可惜她现在穿的太多，差点把自己仰面摔过去，多亏成玉用灵剑扶了一把她。
“怎么回家？”
司若云不知道这些怨灵做了什么，可是不管做了什么，他们既然已经死了，前尘种种，便随着他们的死去而消亡。
若有余孽，也是下一世受难。
断没有这般漂泊的道理。
“安魂谣。”成玉道。
“安魂谣能够帮助怨灵孤魂找到家的方向。”
其实修士都会，但是却鲜少有人愿意做。
因为这需要耗费大量的灵力，最后也只是让这些怨灵孤魂回家而已。
这有什么意义呢？
雪原之中的怨灵只会被困在雪原，也不会打扰到他们。
司若云想了想，从自己的储物袋里面找到了聚灵石，小姑娘手握着聚灵石，低低的吟诵起来。
成玉没想到司若云真的会做，片刻之后，他又笑起来。
这与他平常温和的笑容不同，这笑容里反倒是夹杂着几分惭愧。
想不到他修行这么多年，竟然还比不得一个小姑娘。
司若云的声音不高，她手握着聚灵石，周身灵气隐约流转，全身似乎都浮动着一层金光似的。
叶凡忍不住担忧的看着司若云，这茫茫雪原，怨灵何以千计，司若云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那些怨灵原本有的坐有的卧，还有茫茫然不知自己身处何方飘飘荡荡的，如今被安魂谣影响，不自觉地挤挤挨挨的站在司若云四周。
不过是片刻，他们身边就围了里三圈外三圈的怨灵。
司苓风抬手布下灵气屏障，护住司若云。
四周的怨灵越来越多了，他们甚至隐约听到了回音。
那是怨灵在迎合司若云。
司若云只觉得自己好像被温暖柔和的阳光包裹着，就像是冬日的午后，暖融融的阳光照耀着她的身体，她的手里捧着刚刚烤好的土豆，旁边的小几上放着新鲜出锅的油汪汪的煎蛋。
安魂谣抽去了司若云大量的灵气，但是这暖融融的感觉却让司若云无法抗拒，她忍不住眉眼舒展，声音都有些昏昏沉沉的。
骤然之间，风雪忽停。
成玉他们愕然的看着停在半空的雪花，而后只见在她们的面前，出现了一条路。
一条泛着光的，怨灵们在上面奔跑的路。
“来呀～”
“来呀～”
那些怨灵对着他们喊道。
“这是……”
顾锦屏满脸震惊。
“这是怨灵的回报。”
成玉忍不住嘶了一声，他前头勾引出来怨灵，也只是为了慰藉这些漂泊的灵魂，顺带免得怨灵搞事。
可是如今……
怨灵知道他们要去哪，如今在给他们引路。
“谢谢你！”
“我找到家了！”
“媳妇儿！”
“娘亲……”
司若云耳边一时之间多了许多声音，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们似乎在欢呼，也似乎在哭泣。
那些怨灵给他们铺成了一条路，裹挟着他们沿着那条路走，等到司若云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们已然穿过了雪原。
站在万丈渊上。
“下雨了？”
司若云伸出手，接住飘落下来的金色光点。
“是功德之光。”
成玉强调。
功德金光，这种事他们想都不敢想，毕竟天道多吝啬，哪怕是有一点点的功德金光，都足够他们一生顺遂。
而如今，功德金光下雨一样落在司若云身上。
成玉他们却并不觉得不平，司若云值得。
就像他们也知道安魂谣能够送怨灵归家，但是却并不会耗费灵气去做这样的事，因为这很有可能是做了无用功。
简单来说，这是一个付出和收益的比例问题。
不过成玉也忍不住奇怪，司若云不是才筑基么，怎么能够有如此厚重的灵力？
要知道，方才司若云耗费的灵力，甚至比他身体里的灵力还多！
司若云真的只是个筑基吗？
“功德金光，有什么用？”
司若云茫然的看着成玉。
“能够让你此后一生顺遂，无病无灾，化险为夷，逢凶化吉。”
别小看功德金光，能够得到功德金光的人，代表着被天道偏爱。
只要天道偏爱一分，那那人就必然是气运之子。
司若云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然后扑到了司苓风腿上，小球球整个挂在司苓风腿上。
“我要分给姐姐！”
小姑娘认认真真的说道。
司苓风忍不住勾起唇角，操控着灵气把司若云抱了起来，而后就听到小姑娘继续说道，“姐姐如此温柔善良，若是日后叫人骗了，也有功德金光帮姐姐逢凶化吉。”
听到这句话的其他人：“……”
温柔善良这四个字哪个和司苓风搭边了？
天道给司若云的功德金光毫不吝啬，而且显然这玩意是锁定了目标的，司若云却不知道，只是一门心思地觉得，自己离司苓风近一些，就能把功德分给司苓风了。
司苓风也不拆穿，只是笑眯眯的抱紧了司若云。
她的小土豆啊，果然是世界上最好的一颗土豆。
谁若是想要把这颗土豆挖走，得问问她的四十米大刀同意不。
功德金光下了一场金色的雨，一直到雨停了，天空也跟着放晴。
司若云扭了扭脖子，忽然觉得身上似乎哪里都不大舒服。
小姑娘眨眨眼，抬头认真的看着司苓风。
“姐姐，我是不是要结丹了啊？”
听见这话的成玉：“……”
吃了那么多功德金光，你还不结丹谁结丹！
功德金光这玩意就是天道给开的外挂啊！
一般人想提升修为，可能要修炼十年，百年，而像是司若云这样收获了功德金光的，基本就是坐等飞升就行了。
160。顺天而行
简单来说，那就是天道想让你飞升，你不飞升也不行！
“三岁半筑基，四岁结丹，这尼玛是妖怪吗？”
顾锦屏忍不住吐槽。
司若云这到底是什么天选之女！
“你若有功德金光，娘胎里就能化神。”
叶凡道。
顾锦屏：“……”
这玩意比外挂还逆天！
功德金光确实是逆天的存在，司若云刚刚说完自己似乎要结丹，就感觉到自己浑身的灵气暴动了起来。
然而却并不让司若云觉得难受。
她内视之下，甚至能够看到自己体内的灵气沿着经脉游走，最后在丹田处汇聚。
成玉艳羡的看着司若云，身负功德之人，哪怕不去修炼，天天睡觉，都能够在睡梦之中筑基、结丹、结婴。
这些人只要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修行之路已然是能够望到头的坦荡。
但是成玉也只是有些羡慕，毕竟功德都是自己挣来的，他没去做，没有，那很正常。
“咱们不需要帮她护法吗？”
顾锦屏茫然的看着成玉。
司若云结丹，一会雷不得劈司若云啊！
“不必。”成玉摇了摇头，“她结丹是天赐，是顺天而行，与我们不同。”
顾锦屏：？？？
所以成玉的意思是他们是逆天而行，就活该挨劈吗？
有那么一丢丢难过。
不过成玉说的也没错，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天道虽然说给他们留了一线生机，却也只是一线。
司苓风看着司若云，小姑娘如今裹成了个球，露出来的小脸上满是茫然的神色，她忍不住勾起唇角，灵气悄然碰了碰司若云的脸颊。
自家妹妹都结丹了，她这个姐姐也不能落后。
就是……
司苓风仰头，看着腰粗的天雷朝着她劈下来。
她到底做了什么孽，想结个丹还要被这么可怕的雷劈！
司苓风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修为，但是司苓风知道，她似乎从一开始就与旁人不同。
旁人修炼是积累，而她修炼，却仿佛是在找钥匙。
在找解开身上枷锁的钥匙。
解开一个枷锁，便提升一个境界。
但是同样的，司苓风每提升一个境界，就得被雷劈……
往死了劈那种。
司苓风木然的看着直奔自己而来的天雷。
司若云也注意到了这天雷，小姑娘还以为是自己的结丹雷劫，都做好了应劫的准备了，然后就看着自家姐姐被天雷劈的站立不稳。
“姐姐！”
司若云惊呼一声。
其他人也愣了，完全没想到司苓风不声不响的就结丹了。
一直到天雷都劈完了，他们才反应过来，连忙去看司苓风，就看见司苓风那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都被劈成了灰，如今她就一身中衣站在那里。
白色中衣，乌发如瀑，那张本就清冷的脸在风雪之中反倒是多了几分不可高攀的疏离。
然而这清冷绝尘的姿态只来得及保持了三秒钟，司苓风就被一个巨大的狐狸给整个裹进了尾巴里。
小白拿尾巴裹着司苓风，嗷嗷嗷的催着司若云快点找衣服。
她也冷呀！
“快啦快啦，小白你不要急，你裹紧点，不然姐姐会冷，乖，等到晚上给你加餐！”
司若云一边在储物袋里面找衣服，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
其他几人：“……”
反应过来的成玉他们也连忙帮着司苓风找衣服，片刻之后，司苓风又被裹成了一个球。
“事实证明一件事。”顾锦屏叹了口气。
“什么事？”
泉珂奇怪的看着她。
“不管你长的多好看，只要裹成了个球，你就只能是个球。”
方才顾锦屏也看愣了，她一直知晓司苓风生的好看，却未曾如此认真的端详过司苓风。
而如今，她是真真切切被司苓风的脸震惊到了。
泉珂：“……”
万丈渊，顾名思义就是一个万丈深渊。
他们站在万丈渊边上，只能瞧见下头云遮雾绕的白蒙蒙一片。
“这要跳下去吗？”
司若云好奇的看着万丈渊。
“……跳下去你就凉了。”
成玉怜爱的摸了摸傻孩子的头。
“万丈渊不是没有下去的办法的，在隐蔽处有一个入口，不过那入口要看缘分，有的人究其一生都找不到……”
“大师伯你说的是这个吗？”
司若云指着不远处的洞口。
成玉：“……”
功德金光真爽啊！
“没错，就是这里，沿着这里往下走，就能够到万丈渊的底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