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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仙怒容动面,铁如山却不再理他,转头看向另一个头戴峨冠,身穿锦衣的中年人,道:“更叫我想不到的是,名动两湘的左丘大侠竟是十二连环坞的人,老夫敌友不分,当真是该死了。”唐笑一直在旁思量着如何救人,听到这句话,不由留了神,心想:“原来此人就是左丘燎原,看样子倒是一派名士风范。”
左丘燎原冷冷道:“只怪你有眼无珠了,宫主听闻你要背叛白帝城,已下了格杀令,铁兄便安心上路吧。”
铁如山微一沉默,又道:“既然如此,杀我铁如山一人足矣,我女儿徒弟于大局无碍,可否请阁下饶了他们的性命?”说这句话时,语气已近乎哀求。
在一旁始终没说话的的铁菲菲却道:“爹你不必求他们,女儿不怕死。”姚静虎也泪流满面狠狠点头。唐笑心下感动,暗思毕竟是父女情深,生死关头仍然想救女儿一命,只怕这些恶人不会同意。
果然,董龙道:“枉大当家身在江湖这么多年,竟说此等孩子话,我怎可能留下他们日后来找我报仇,定然是要斩草除根的。”左丘燎原叹了口气,道:“铁兄,若是留下令千金,后果恐怕更糟,还是死了的好。”
铁如山长叹一声,不再言语,姚静虎朝站在身后的两人骂道:“耿云,赵信侯,你俩受师父大恩,却帮着董龙来害我们,真是畜生不如。”耿赵二人本都是寨中小卒,因为身手不错而被铁如山提拔起来,后来投靠董龙,都自心中有愧,被姚静虎一通骂,不由避开了目光不去看。姚静虎朝地上狠啐一口,挣扎着喝道:“要杀先杀我,姓姚的做鬼也饶不了你们。”
董龙提刀在手,一步步走近,嘿嘿阴笑道:“姚兄弟不用急,我保证你们师徒全家同赴黄泉,只是你这没过门的妻子要晚些才能到。”只把姚静虎气的目呲欲裂。
唐笑眼见董龙要动手,知道不能再等了,突然大声道:“铁如山还有个大秘密,等我说完再杀他不迟。”顿时厅内厅外百多双眼睛齐刷刷看了过来,唐笑暗呼了两口长气,稳定心神,走进了大厅。路上的一众匪丁不知状况,竟没人敢阻拦。
董龙等人眼见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个美貌少女,都是一头雾水。铁如山师徒三人也看清了来人,铁如山老成心稳,知有蹊跷,并不出声。姚静虎却喊道:“神医姑娘。”铁菲菲说的是:“神医妹妹。”
董龙问道:“刚才在外面说话的是你?”
唐笑点头道:“不错。”
董龙问道:“你说铁如山有个秘密,是什么?”
唐笑道:“是关于八角寨当家之位的机密。”她急切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借口,暗忖他们大费周章不过是为了争夺寨主的位份,就随口瞎诌,只要能引起注意就行。
果然董龙狐疑道:“你是何人?就算八角寨真有什么秘密,怎可能我从未听说过,你反倒知道。”
左丘燎原提醒道:“董兄说的是,这姑娘来的奇怪,谨防有诈,还是及早除掉姓铁的为是。”
唐笑讳莫如深道:“你们有所不知,本姑娘是他们请来给菲菲诊病的大夫。那日治病时好巧不巧,无意间听到他们在窗外说起,才得知了这个天大的秘密。”
董龙半信半疑,同时想起几日前确实在铁菲菲屋外见过这少女,当时旁边还有个年轻人,此刻却不在这里。又想到当初为了打击铁如山,自己暗使手段,几乎便取了铁菲菲性命,谁知几日不见,她竟奇迹般好转过来,只怕和面前的少女脱不了干系。想到此,董龙不由心下嘀咕,难道这小女孩当真只是个治病的大夫,但看她太过年小,仍是难以相信。
唐笑趁热打铁道:“当时他们早已对二当家你有了疑心,为了及早部署这才提及。”姚静虎虽不知是什么要紧的秘密,但他是个直性子,刚要说话,铁如山用手肘暗暗使劲,顶了他一记。姚静虎吃痛,却见师父轻轻摇头,这才醒悟过来,不再开口。
董龙虽满腹狐疑,但事关重大,不由要谨慎些,又想到刚才姚静虎和铁菲菲乍见这少女时喊的话,心中又信了三分,道:“既如此,你却为什么肯告诉我?”
唐笑看了看姚静虎,道:“姚大哥待我很好,因此盼望能在他临死前和他最后说几句话,可否?”此言一说出,就连心思最粗的姚静虎都听明白了,原来这少女是对他有了情意。
董龙心下豁然,暗想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这女娃敢不管不顾的跑出来,警惕之心不由放松下来,点头哈哈大笑道:“当真是郎情妾意啊,小姑娘有什么话尽管去说吧。”心想有自己几人盯着,谅这小丫头还能玩出什么花样不成,今日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铁如山,便让她说几句话也无妨,等到事情搞明白了,再将这美貌少女擒住,送往白帝城又是大功一件,正好为自己刚上位给总舵献礼,讨好一番。
唐笑走近三人蹲下身子,还没开口,就听姚静虎道:“神医姑娘,对不住了,我心里只有菲菲一个,容不下别人了,望你见谅。”他竟是把唐笑骗董龙的话当了真。一旁的铁如山虽身受重伤,却也听的直皱眉头,暗骂蠢材,铁菲菲则是面露欣喜。
唐笑当真是哭笑不得,可当此关头也没时间多作解释,只是低声对三人道:“记住,全力朝菲菲的居所退,不可迟疑。”
铁如山三人都是一愕,还没明白她此话的用意,唐笑已然转身站起,咔哒一声轻响,藏在袖中的天罗暴雨机括立时开启,霎时间飞针四散飞溅而出,嗤嗤声不绝,唐笑手臂轻移,除自己和铁如山三人,但凡无物遮挡者,尽皆中针,转瞬之间倒下一片,大厅内外霎时惨嚎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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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章 浩气统领
天罗暴雨盒算得上是当世顶尖的机括暗器,系天下三智之一的唐怀智亲手打造,每次发动时,上千枚牛毛细针分三波射出,连续不断,铺天盖地。最可怕的是飞针并不只冲一个方向,而是四散打出,覆盖了使用者正前方的整个平面。
就在唐笑冷不丁使用这恐怖暗器的一刻,随董龙一道来的众人不管所处位置远近内外,十有八九都在观望厅内情势,谁也没想过躲藏起来,因此侥幸者寥寥无几,在这般遮天蔽日的打击下,在场之人几乎全军覆没。加之细针都被唐笑用火麻散浸过,中者痛苦不堪,惨叫连连。
董龙此人疑心重,倒是见机的快,刚觉唐笑动作有异,想都没想,便伸手将一旁的林云仙扯到了身前,恰恰替他挡住了大部分飞针。林云仙那料到此一着,顿时被打的如刺猬一般,小针虽细,但数量又多又狠,当场就毙了命。可董龙毕竟也被射中了几处,痛倒在地上直打滚。
趁着场中大乱,唐笑朝目瞪口呆的铁如山师徒喊道:“还等什么,快逃呀。”
三人这才回过神来,姚静虎搀着师父,四人朝铁菲菲的住所跑去,本来挡在这个方向的赵信侯此刻亦是捂着脸倒在地上。天罗针分三波打出,唐笑以四人所在为中心,转动手臂,因此近距离之下,不论是前后左右的人,皆难幸免。
逃命心切,即刻间几人已到了铁菲菲房内,铁如山已不需人提醒,强撑着伤势打开了床下的暗道,铁菲菲见自己床下竟另有玄机,与姚静虎都是意外不已,此时却也没空多啰嗦。
等到四人进了里面,入口合起,铁如山才回头问道:“此处是为了以防万一的逃生之所,老当家临终前才告知于我,连菲儿和静虎我都不曾提起,敢问唐姑娘是如何得知。”
到这时候,唐笑也无需隐瞒,回道:“我自打记事起就见惯了各种此类的机关设计,大当家这个算不得高明的玩意儿,一望便知。”
铁如山先是愕然微顿,忽想通了什么,点头道:“老朽真是眼拙了,原来姑娘是唐门中人。我早该想到适才那绝顶的暗器又岂是常人可以拥有的。”
旁边二人也是颇为惊讶,铁菲菲道:“听闻唐门暗器机关厉害,想不到还有妹妹这样的医道好手。”
女儿这句话让铁如山片刻间又想到一人,讪笑道:“原来是倾城圣手大驾光临,当真失敬了。”唐笑年纪虽小,但近几年药王高足的名声却真是远播海内了。
姚静虎悻悻道:“我先前还道你是鹏乡村的村民。”唐笑解释道:“当日事出有因,虽瞒了姚大哥,我们却并无恶意,还请见谅。”铁菲菲对着姚静虎嗔道:“若不是唐妹妹到了八角寨,我的病怎能治好,感激人家尚且不够,你还多说什么?”姚静虎不敢再言语。
唐笑催道:“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董龙带的人马绝不止厅中那几十个,待他们一会儿稳住阵脚,定会追来的,还是赶紧离开为上。”几人点头称是,连忙顺着地道一路奔逃,初时只觉地势渐低,过了一阵后又转为平坦,唐笑心知已下了山。等到几人从一处隐秘草洞钻出时,竟已身在了映秀湖畔。
铁如山指引几人到了湖边一处小码头,本想着此处有一帆自己常年准备的小船,谁知到了地方不由都傻了眼,水面上空空荡荡,哪儿还有小船的影子。
这下几人都没了主张,不知该朝何处逃。此时忽闻一阵丝竹乐声从江面传来,定睛细望,竟是一艘宽大游舸徐徐漂来,远远看去,船舱中灯火熠熠,显是里面有人听曲唱戏。
姚静虎想都没想,吐声大喊道:“船家,快到这边来。”他和铁如山不同,虽伤痕累累,受的却全是外伤,中气未损,一张口声音颇嘹亮。铁如山想要阻止已来不及,只道:“你也忒莽撞了,怎知那船上虚实,轻易便暴露了自己。”姚静虎不敢回嘴,但大不以为然,只觉师父过于小心。
此时船上人也发现了他们,缓缓划了过来。等到了岸边,一人自舱内走出,立于船头道:“什么人大半夜的在这儿瞎嚷嚷,扰人雅兴。”
唐笑忙道:“请船家行个方便,容我们上船躲避几刻,要花银子也可以。”
那人见几人情状狼狈,皱眉道:“那可不行,船上地方有限,况且里面的人正在品酒听曲儿,你们上来岂不坏了兴致。”
姚静虎怒道:“我们被仇家追杀,命在旦夕,你这人不仗义援手也就罢了,怎的还在乎有没有喝酒的兴致,口中吐的还是人话吗?”
那人双眉一竖,正要反唇相讥,身后船舱中又出来一人,问道:“守良,发生了何事,怎的这般吵嚷。”
那守良还没回话,铁如山已认出此人,道:“朱大侠,你怎的在这里?”
朱大侠忽见到铁如山,面有尴尬,强自笑了笑,道:“原来是你呀。”这人正是浩气盟驻扎巴陵的统领朱无垢,铁如山这回敢于对抗十二连环坞,所依仗的正是此人。他受铁如山相邀,本应在今日带着人马聚会八角寨,却始终没有现身。
朱无垢看清铁如山等人状况不善,问道:“你们怎么这个样子?”
铁如山摇头道:“只怪我有眼无珠,认错了人,今日被董龙攻了个措手不及,那也不用提了。”
铁菲菲道:“爹爹,即是认识的,那就好办了,咱们快上船躲一躲吧,只怕董龙那厮快追上来了。”铁如山并未回答,而是看向朱无垢。
那个刚才首先出来的人名叫杨守良,他凑到朱无垢耳边低声道:“统领,那金如意是两湘有名的花魁,派头很大,是我们请了多少次才请到的,若是见到生人上船,免不了一气之下拂袖而去,岂不太扫兴,往后可就再难请动她了。”他虽说话声小,可这静夜之中,船下四人任听得清清楚楚。
朱无垢面有难色,回头瞧了瞧,道:“铁兄,非是我不愿帮忙,今夜这船上实在不方便,你看是不是。。。。”显然不愿几人登船。
朱无垢今日没去赴约,铁如山还道他定有要紧的事务,谁知却是在这里和歌伎喝花酒,暗怪自己真是所托非人。要知道行走江湖最看重的就是信义二字,若是与人相约而不至,除非身死,就算有再充分的托辞,也会叫人瞧不起,更何况是眼下这种情况。无奈铁如山自知形势,强求不得,也不能再说什么,只有赶紧另择它路。
姚静虎对整件事的原委一清二楚,怒道:“咱们武林中人最讲承诺,我八角寨敢于对抗白帝城,皆因你姓朱的当初信誓旦旦,说什么浩气盟绝不与恶势力罢休,自当支持我们到底。今日之会却连浩气盟的影子都没见到,我们现在家破人亡,流落至此,全是拜你朱无垢所赐,难道浩气盟的英雄就是这般行事吗?”他义愤难平,也顾不上许多了,一痛咆哮,若非有伤在身,只恨不得冲上去动手括他两个大耳巴子。
朱无垢脸一板,冷冷道:“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