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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今日让他们受了委屈,只怕女儿日后也没脸见人了。求父皇允准。”说完跪地拜倒。
李隆基还没说话,杨玉环扒在他耳边悄声道:“陛下,当着眼下这般多人,无论如何也要顾及公主的颜面。再说唐家远来为陛下贺寿,对朝廷一片忠心,岂好轻辱。那个唐无云若真是歹人,方才在御前表演斟酒时,与陛下和臣妾仅咫尺之遥,岂能没有动作。可他始终恭敬有分寸,哪里像是个杀人狂徒。”她声音不大,但叶随云内功深厚,虽隔着数人却也听得明白,心知有萧凝儿在,杨玉环自然早认出了自己,心中感激莫名。
李隆基原本就不信一个杀人重犯敢明目张胆进到皇宫,更不可能还有包括女儿在内的众人替他作保。他寻思今日本意是陪公主玩乐,原是轻松惬意的事,何必为了李林甫一时起意扫了诸人之兴,若是再把唐家这大氏族得罪,更是得不偿失。便想安抚李林甫,道:“今日看来是一场误会,相国对朕和朝廷的拳拳之心朕自是了然,不如。。。”
李林甫知道皇帝碍着公主的面子要含糊过去,遂道:“陛下,若是旁事,老臣岂敢执拗。但事关陛下及朝廷安危,今日不得不查个清楚。此犯非同小可,武艺高强,杀人成性。长安城京畿重地,天子所居,老臣决不能坐视这等危险之徒混入其中。望陛下体谅。”
皇帝一听,李林甫竟是不肯罢休,不禁有些为难,要知李林甫朝中耆宿,百官之首,在朝十数年,位高权重,自己无论如何也要顾及他的颜面,但另一边不单是唐门的利害,还有自己许给女儿的金口,一时左右为难,转头看了看身旁的杨玉环和身后的高力士。
始终立在后面的高力士见皇帝望向自己,开口道:“陛下,唐家的规矩无非是不去面罩,而李相国一片忠心,也全是为陛下安全计,只要能证实这位唐门小哥非那杀人逃犯即可,也未必定要他摘下面罩才行。”
李隆基道:“对对,今日本是一片祥和,弄到紧张若厮,实非朕意,还望相国另寻他法辨别真伪。”
李林甫心知皇帝如此说,那是铁了心偏袒公主一方了,心中不禁暗骂:“这个庸才,太平天子当久了,脑袋也不灵光了,放着眼前的杀人通缉犯不管,尽想着儿女的人情面子。”但生气归生气,李林甫明白现在对皇帝的话仍旧难以违抗,但也绝不能眼睁睁让叶随云从自己眼皮子下溜走,正踌躇之际,就听方浚突然开口道:“陛下胸怀明照,顾全大局,所有人自然无不遵从。既如此,寒生斗胆,倒是有个法子。”
李隆基道:“何法,快快说来。”
方浚微微一笑,道:“那凶犯叶随云虽说武艺不差,但传闻此人不学无术,斗大的字不识一筐,胸中并无半点墨水,今日既逢诗会,何不就请这位朋友当着所有人的面,即兴为我等赋诗一首,若是做的出来,那自然证明他非是叶随云,但若是做不出,嘿嘿,堂堂川蜀大族中的子弟,那也就怪不得别人怀疑了。”
李林甫本还犹豫,但见方浚对自己轻轻点头,成竹在胸,便也附和道:“此法甚好,望陛下恩准。”
李隆基似乎也颇为赞同,对唐西瑶道:“小丫头,听到了,这回可不能再推辞了。”唐西瑶心乱如麻,悔恨自己为什么要来参加这破会,自己胡闹,大不了和叶随云死在一起,可这一来只怕整个唐门都要被牵连了。纵使她平日遇事多能冷静处之,此刻竟是一句话说不出。冷小小几人也都心下冰凉,都知叶随云识字本就不多,要他当场作诗,立刻会被拆穿。
方浚见状笑道:“听说唐门弟子都是文武双全, 阁下不至于吝啬到一首打油诗都做不出吧。”
只见叶随云缓缓走出,望着远方湖中蓬莱岛呆了呆,转头对笔墨宫人点点头,朗声吟道:“浩荡江水起风云,笑卧青冥踏歌行。不萦百世只等闲,清笛一曲断苍明。长路悠远千重山,古今轮回几世安。何如一钱换清酒,浮生若梦一场欢。”吟罢对皇帝行礼,不理众人目瞪口呆,返回坐位。
李隆基问李白道:“如何?”
李白细细默念两遍,道:“通透通透,诗文虽略白,却蕴含天地之气。心胸豁达方得此诗,妙句。”
皇帝大悦,即刻令侍卫撤下,方才场中紧绷着的氛围顿时消散无形。人们都亲眼看到这个面带铁罩的人是被李林甫和方浚硬生生逼着出来作诗的,在此期间众目睽睽,丝毫没有半点机会假手旁人,确是他独作无疑。至于诗句中有无不合情理之处,倒也没人在意了。只李白暗暗纳闷:“以浩荡江水来对眼前平静的太液池,叫人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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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八章 书库惊魂
叶随云静坐在厢房的门槛上,捧着一方纸出神,那上面正是杜甫在芙蓉醉酒楼为他写下的两阕诗。忆及昨日的诗会,此刻仍是心有余悸,当真是生死毫厘之间。要不是因为自己对这两副诗文喜欢的紧,常常拿出诵读,久而久之记在心中,实在不敢想象,昨天会是什么结局。
这时前厅传来话语声,听着是李芸娆,叶随云倒是不出意外,心想这个公主难道真是无处可去,成日来聒噪。他走到前厅,就听李芸娆正说道:“本公主知道今日是冷小小第一天上朝,本想待到散朝后去问问父皇,看他表现的如何,结果却见父皇满面怒容回鸾,吓得我赶紧躲远,后来找人一打听,才知道果然是那个不争气的冷小小在朝上惹得父皇不悦。”
唐西瑶有些诧异道:“冷小小虽然年轻,却难得成熟稳重,况且这才第一天上朝议政,按理说不该如此呀。可知为了何事?”
李芸娆道:“似乎是说云南那边一个叫什么皮逻阁的人叛乱,父皇要冷小小带兵平叛,可他却似乎不赞同此议,可不就惹恼了父皇。”
叶随云问道:“他后来怎样了,不会被关进牢房吧?”
李芸娆白眼一翻,道:“哪里至于进监牢,父皇的旨意下了,他再不赞同也必须遵旨,想来正在家发蒙呢。”
叶随云有些担心,要去探访冷小小,领走前,唐西瑶嘱咐道:“别忘了今夜兴庆宫的晚宴,正好就在胜业坊旁边。倒是不用你多行路。”
叶随云皱眉道:“怎么这皇家一天到晚的各种宴会,就没别的事干了。昨天诗会险些就把你我性命送在哪儿,这种事以后不要找我,你自己去吧。”
唐西瑶道:“今天宫宴是皇帝寿诞前的重头戏,要展示佛骨舍利供人观赏。”叶随云摇头道:“那我更不去了,那珠子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好瞧。”唐西瑶故作神秘问道:“谁说让你去看珠子了。”叶随云奇道:“那是。。”唐西瑶道:“晁衡晁大人今日也会在。”叶随云一愣,说声“知道了”便出了门。
到了胜业坊,叶随云对守卫说明来意,不想昨日诗会种种事情早已传开,唐无云的名头竟是不小,一众天策兵士态度恭敬之极,搞得叶随云莫名其妙。冷小小即刻迎出,将叶随云请至书房,屏退左右。
叶随云问起早朝之事,冷小小道:“我岂敢违抗圣命,皮逻阁此人虽有野心,但据天策府数年情报来看,他绝不敢反叛大唐。因此我怀疑其中消息有蹊跷。”
叶随云道:“你是说这又是李林甫的阴谋?”
冷小小道:“是否和他有关,眼下难以断言,我只是疑心此次调兵的目的是为了将我从皇帝身边调开,因此才反对。”他停了停又道:“可他为何这么做,我还想不通,李林甫包藏祸心毋庸置疑,但不该这么急,我担心他要对皇帝不利。要是朱先生在就好了,定能看穿其中关键。”这也正是叶随云想说的,自己这脑筋是帮不上忙了。
傍晚掌灯时分,兴庆宫中觥筹交错,热闹非凡。宴席足有百余人之多,达官显贵,商贾名仕齐聚一堂。皇帝李隆基并未参会,由太子李亨主持。众人谈笑风生,酒过三巡,李亨站起道:“佛骨舍利传世千年,乃佛家无上圣物。我大唐尊崇佛本,此次为贺父皇圣寿天长节,相隔十年之后,再次迎奉圣物至长安,以弘佛光普照我大唐盛世绵长。今日本阁与诸位宾客同样有幸,得能一睹圣物。”说完一拍手,四个仆人像抬轿子似的架着一座做工精美的木台漆案走出,放在大厅正中。上面端端正正放着一个大盘,大盘上铺以厚厚的红色丝绒,正中放着那颗被胡鞑盗走,最后又被唐西瑶和叶随云送还的佛骨舍利。
在场众人早已迫不及待围将上去,叶随云却不随众围观,而是直接走到自打来这眼光就不曾离开过的晁衡席上,也没人注意到他。
正要起身的晁衡见到叶随云,有些诧异,拱手行礼,道:“阁下面附铁罩,想必是昨日人们谈论的唐少侠了。”
叶随云道:“不,晁大人,我是叶随云,与大人曾在日轮山城有过一面之缘。”
晁衡脸上变色,似在极力压抑内心震惊道:“你说什么?”
叶随云道:“在下在日轮山城曾乔装化身安积亲王,与大人共饮一席。大人可还记得?”他知道这次不同以往,无论如何最终都是要把实情相告,因此上来开门见山,和盘托出。此举虽有些冒险,但他内心却并不如何担忧,就是那一点有限的了解,他觉得对晁衡此人坦诚点更易说服他。
晁衡定了定神,点头道:“真的是你,看来昨日风波倒不是空穴来风。你找我何事,直说吧。”
叶随云道:“请大人允我入秘书省库房,查找二十年前的旧书档。”
晁衡似乎警觉起来,道:“秘书省所存皆是朝廷重要案牍和典籍,其中多有机密书文,你一个通缉要犯,何来胆量敢向本官提这等荒唐要求。趁着还没被人发现,你速速离去罢。你放心,看在日轮山城的份上,关于你的事老夫会三缄其口。”
虽然此刻人们都被舍利吸引,但叶随云这般偷偷摸摸拉住晁衡说话,一不小心被人看到,极易引起怀疑,因此他急语道:“在下无意偷窥任何机密,我不惜表明身份,只因上次一见,我相信晁大人是个明辨是非,心地忠直之人。事关我父亲的生死下落,否则我何必冒此大险,还望晁大人体谅,网开一面。”
晁衡问道:“你父亲是谁?”
叶随云正待回答,无奈观赏已毕的人们,正三三两两转回,容不得他细说,只好低头返回席间。晁衡也被旁的一个官员拉着去看舍利。
叶随云心下懊丧之极,盘算着下一次找到晁衡的机会。却见兰香小心翼翼靠近过来,眼光不去看他,急匆匆道:“小姐让我转告你,明日早朝,老爷会向皇帝弹劾冷小小,说他拒绝领兵是太子背后指使的。”
叶随云一惊问道:“你如何得知?”兰香道:“今日老爷和那个杨钊说话被我和小姐听到了。”唐西瑶正好返回,听到兰香的话,说道:“这就糟了,皇帝本就不喜太子,加上现在对冷小小又在气头上,李林甫这一告状,不论真假,只怕都够太子和天策府受的。”
出了兴庆宫,几人兵分两路,唐西瑶带九妹去找李芸娆,希望能有所帮助,叶随云独自去到胜业坊天策府邸,将兰香所说告知冷小小,要他早做准备,以应对明日局面。二人商量良久,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告辞冷小小,叶随云出了胜业坊,没走几步,就听不远处有人唤了声,看清竟然是晁衡,叶随云精神一振,上前行礼道:“晁大人,你这是。。。”
晁衡说道:“席间你虽请求,但老夫本不打算帮你,散席后日轮城主却找到我,将你的事详细告知。”
“源明雅?”叶随云问道。
晁衡点点头,道:“我改变主意也不全是因为他的劝说,当年你父亲在皇城闹出的动静不小,我也听过一二,对他的作为很是佩服。”说完从腰间解下一枚腰牌,交给叶随云,道:“将此牌系于腰间,便可进入秘书省文书库房,守卫不会阻拦。但只能进到第二宫墙,不可再往前走。”说罢又将库房的钥匙给他,说明了位置路线,最后道:“我此刻帮你,虽是本意,但实在愧对陛下信任。明天一早,我便会向吏部报备腰牌丢失,你只有今夜的机会。”叶随云一听哪敢耽搁,谢过晁衡,直奔皇宫。
来到丹凤门,叶随云早已摘下面罩,目不斜视,直直走入,两边守卫虽不认识,看他有腰牌也就未加阻拦。叶随云内心扑通扑通跳,行过御桥,见到左右两边分别是左右金吾卫的杖院,灯火通明,可见其中无数军士。过了第一道宫墙,又过含耀门,期间往来官员及巡逻卫队倒似比白天还多。叶随云暗自庆幸:“多亏有这腰牌,否则守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