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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状态让一直冷静观战的青霞的幽魂也忍不住哀怨起来,在某一个寂静又炙热的夜晚,李红玉近乎痉挛的低哑哀鸣之后,舞马轻抚着她的脊背,平稳她心情,而青霞则伺机凑了过来,在他耳边轻轻说道:“你对我要是有半点这般的温存,刚才叫唤的人就不是她了。”
舞马还在愣神,李红玉却忽然带着些迷离问道:“谁在说话?”
舞马犹疑片刻,回道:“一个迷途的亡魂。”
帐篷里,响起了青霞幽魂的一声叹息。李红玉则翻身睡去了,夜半又忽然消失不见了。从这天起,她在自己认为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踏足舞马的帐篷。
在李红玉的作战计划里,荡平关内并不着急,眼下头等重要的事情是找到一块崭新的陨石碎片,以免李渊入关之后,随之而来的李智云再次成为笼罩在舞马头顶的密云。
作为爱慕者之一的何潘仁为她带来了好消息在离此不远的鄠县老山中,李红玉的本家族叔李神通发展出了万余人的队伍,他的手中有一块儿尚未使用的陨石碎片。李红玉在听闻这个消息的第一时刻就赶到了李神通的大营。
对于这个成为自己邻居已经有一段日子的族叔,李红玉小的时候曾去对方家中拜访过,李神通满脸络腮胡子的和蔼笑容留给了李红玉良好的映像。在快马加鞭的行程中,李红玉已经构思好了一套双赢的合作方案总归是要合于李渊的大军,不如两边的军马合于一处,由李神通做总指挥,李红玉、何潘仁来做副将。而她唯一的奢求是用陨石碎片召唤来的觉醒塔要由舞马担任统领。
舞马坚定的认为李红玉没有必要因为自己而委曲求全。陈盈盈难得与他站在了同一道战壕。何潘仁则双手表示欢迎对于何潘仁而言,固然存着对李红玉的爱慕之情,但现实是在权力的游戏之中,女人天生处于劣势。很难讲李渊在入关之后,将会给予李红玉怎样的政治待遇,更大的可能性是让她归于她本该固守的深闺之内。
李神通便完全不同了。作为荡平关中的重要力量,他将继续高举旗帜,在不久之后的李渊政权中独树一帜,谁也无法忽视。
当李红玉时隔多年再次见到李神通的时候,他的黑胡子此时已变得花白唏嘘,和蔼笑容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地是他望向李红玉的警惕目光。这个李家族叔虽然招揽了近万的兵马,但却牢牢怀抱固守一处的安局思想。他更渴望的是,等李渊踏平关中之后,自己怀揣陨石碎片,领着万人大军,投入更为浩荡而坚实的队伍。
他警惕李红玉数倍于己的部队,更警惕她对陨石碎片的企图,于是断然地拒绝了合作的方案,甚至连一顿招待晚宴都未曾准备。
这样的结果并不叫舞马感到意外。按照历史正常车轮的轨迹,这个德不配位的李家族叔在不久之后打了两场举世闻名的臭仗,而在这两场败仗之中,己方都占有了压倒性的优势。甚至有一次,攻城的将领已经占领了敌军的城墙,这位李族家叔却因为登上城墙的将领并非他的嫡系而鸣金收兵,将英勇的将士晾在了尴尬的墙头,继而导致整场战役的失利。
于是,李红玉只好退而求其次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舞马潜入李神通的大营,不费吹灰之力盗走了陨石碎片。
第二天,当李神通怒火中烧地来到李红玉的大营,目瞪口呆地看到的,已是外墙炙红如火,仿佛时刻燃烧的红玉塔在遥遥耸立着了。
第169章 把红玉塔装进舞马的口袋(完结篇四)
李神通已经完全晓得舞马就是昨夜潜入自家营帐中的觉醒徒,咬牙切齿看着对方,发誓要报复无耻的偷盗者,但李红玉挡在了舞马的身前:“你想对付他,就请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舞马诧异于李红玉为自己挡枪的坚决态度,她的神情里似乎蕴藏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冲动情绪,这太不寻常了。
李神通骂骂咧咧地离去了,但第三天又返了回来,似乎经历了难以描述的挣扎夜晚,不甘和痛苦钻进了他的眼睛,最终化成渔网一般的红色血丝。他艰难地说道:“好罢,陨石碎片的事情且不追究。我可以跟你们合作,条件不变。”
说到这里,李神通清了清沙哑的嗓子,“如果不成,我们就在战场上相见罢。”
李神通所说的条件自然是上一次李红玉提出的合作方案。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李红玉竟然答应了对方的要求,痛痛快快地将队伍指挥权交了出去,唯独保留了红玉塔的绝对控制力。
陈盈盈指责她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舞马当然也有些无法理解。李红玉则意味深长地看着舞马,“有时候,失去反而征兆着收获。我看中的是关中的畅通和团结,以保证我阿耶入关之后通行顺利,而军队的指挥权暂时在谁手中并不重要。”
之后的日子里,李红玉开始同舞马专心经营红玉塔。每次望向红玉塔,她都满怀欣喜,那墙皮内外流动的是她最喜欢的炙红。李红玉不止一次指着墙皮上跳动的火焰精灵,对舞马说,“你看,这是浴火重生的颜色。”
走进红玉塔里面,到处亦是火光流转。
一切都被归为最初的模样,只有一层的大殿,塔魂渺无踪迹,没有兽笼,没有背箭豪猪,只有那行熟悉的提示:【當你走進這個世界,你將無法自由離去】
大殿最里面,孤单伫立着舞马久违的书雕,好在书雕没有变回最初的蓝色无字封皮。如此也可以无比确定,舞马三阶觉醒徒的等级依旧如前。
舞马忽然有些好奇:倘使他的书雕出现在了这里,那么,大唐塔的书雕会否依然存在呢?
他看着空空荡荡的大殿,回想起几个月前,自己初次走进大唐的模样,身边的队友全然不见,有的人由生向死,有的人形同走尸,有的人从天真无邪变得捉摸不透。而自己呢,恐怕永远要失去大唐塔了。
李红玉却仿佛读懂了他的心思,在他恍恍惚惚走出红玉塔的第一时刻,凑在他的耳旁,轻轻告诉他:“只要我还活着一口气,红玉塔就永远属于你。”舞马,当仁不让地成为了红玉塔第一位引路人。
红玉塔被召唤出来的当天晚上,陈盈盈做了一个观感极为真实的梦——依旧是草长莺飞的季节,山路旁青草茂密,自己和李红玉站在道路旁的空地上,遥望远方一梭策马离去的熟悉人影。
陈盈盈指着人影问李红玉:“那个是舞马么。”李红玉却只是默不作声远眺着。
忽地,下起了雨,初始尚是淅淅沥沥滴着,越下越是密集,不久之后便成了滂沱大雨,雨点子打在脸上生疼。陈盈盈要拉着李红玉寻个凉亭避雨,李红玉却似在大地上扎了根。
陈盈盈说:“娘子啊,你看,舞郎君已经走了,影儿都没了。”李红玉道:“可是我还能看见他。”于是直到云开雨散,两个人淋成了落汤鸡,陈盈盈的梦才醒过来,随即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这梦真实无比地传递给陈盈盈一个信息:舞马一定会离开李红玉,而且这个日子不会太久了。这信息带给陈盈盈无限的希望,同时也带来了倒计时般的紧迫感。
在从梦中醒来的夜半时分,她感觉到尖刺般的疼痛从自己的前额散发到身体各处,整个人蜷缩起来,不停地痉挛,直到清晨时分才略有缓解。
她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迎着从窗台上照进来的初升红日的赤光,闭上了眼睛,惊人地发现:自己的脑海里出现了一条似有似无的鲤鱼虚影。
她当然晓得这虚影意味着什么,便跌跌撞撞冲进了红玉塔中,看见舞马银色书雕的旁边,出现了和自己脑海里一模一样的鲤鱼雕像。看着舞马颇有些惊讶的英俊面庞,她轻蔑地说道:“从现在开始,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离开了。”
舞马那断了一只手臂的仆人黑土狼是在红玉塔出现后的第二天晚上觉察到自己不大对劲的,那是月亮藏身于浓密云彩之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他于朦胧中渐渐苏醒,出现在他眼前的竟是传闻中已经故去的青霞。
青霞的身体若实若虚,在暗夜之中散发着淡紫光芒,那种淡紫近乎她身前最喜欢穿着的衣服的颜色。没有任何寒暄,青霞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便是:“还记得骷髅院的事情罢,我来报恩了。”
说着,用手指朝黑土狼的额头上轻轻一点,旋即他眼前昏天黑地,再醒来时,脑海中已浮出一头黑色土狼的虚影。从此之后,他将踏上另一条人生轨迹,那也是数月之前,他夜路点灯将舞马引到临时宅院时绝无法想象的一条路。
何潘仁成为了红玉塔第四位觉醒徒。他全无任何超出自身认知的经历,只是培养了每天半夜里早早起来,在满天繁星接续眨眼的时候,像游魂一样埋伏在舞马的帐篷外,目送李红玉如火焰般的跃动身影离去的爱好。每当那跃动的火焰划破夜的黑暗,他的身体就会不自觉的幸福颤栗。
这样的颤栗重复了三次以后,他竟然看见自己的瞳孔里出现了一头穿山甲的虚影,像半透明的幕布一样,遮住了他眼前的世界,直到他闭上眼睛,将穿山甲的虚影具化到了自己的脑海中。
就这样,初生的红玉塔凑齐了四人觉醒小队。每个人都像舞马第一次走进大唐塔时那样,充满好奇和兴奋的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神旨提示,讨论这种生硬又呆板的笔迹出自于何人之手。而在面对头一次出现的恍若实景的神旨影像时,不必舞马提醒,陈盈盈就猜到了它想指引自己去做什么。
在并不算短暂的一段时间里,因为舞马故意吊胃口的保密行径,三个新近觉醒徒集中全部的精力去完成每一个神旨任务,最大的目的只是想看看聚齐三个光球或者满屋顶的星星之后会出现什么不可思议的物事。陈盈盈甚至一度忘掉了寸步不离守卫李红玉的誓言。
而舞马则重新拾起了对于觉术实验的兴趣,并补上了之前北上草原那段漂泊不定的日子里落下的所有记录。
一时间,他仿佛忘了自己是被诡秘的阴谋和恶劣的偏见排挤出晋阳城的,满怀喜悦地在红玉塔中搭建了属于自己的实验室,离谱又无比详细地记录着红玉塔一众新近觉醒徒施展新得觉术的过程和结果。到了夜晚,则与关中女神达成了每五天小聚一次的默契。
后来,这种默契被不断更改,相聚的频次越来越高,终于在某一个突然升起红色满月的夜晚,两个人在彼此相拥的温存中商议决定,每天晚上子时,都将是他们紧密结合的时刻。
再后来,两个人不再只满足于营帐内必须压抑声音的契合。当明月高挂银光遍洒之时,舞马会念动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的唯美口诀,很为用心的将【月之袈裟】凝造成为可以移动的马车形态,两个人钻进透明的马车里,在月光流转中漫步徜徉。
这个时候,舞马偶尔能用自己的余光从李红玉的眼神中窥探到一丝莫名的熟悉。这种熟悉遥远而又清晰,仿佛他刻意遗忘过,又仿佛那是从自己某个轮回前世中跨越千年亦或者千万光年传来的难以割舍的气息。
经过红玉塔的时候,他们意外地发现,当两个人被红玉塔散发的火光笼罩之时,彼此之间的默契会不由自主被激烈地触燃,化作冲天的火焰,持续漫长的时光,直到月亮消逝于天际。两个人的脑袋里同时冒出了一个念头——要是能把红玉塔装在舞马的口袋里就好了。
第170章 不可思议的传说(完结篇五)
“这绝对是个好主意。”舞马打了个响指,“在大唐塔的时候我留心过这件事,塔魂告诉我,只要开辟了第二层就可以将红玉塔缩小到巴掌大小随时带走了。”
于是,在舞马和李红玉的一致主张下,红玉塔的短期任务确定为进阶二层塔。“可怜的陈盈盈绝对想不到自己的拼命努力只是为了满足一对狗男女异想天开的幽会愿景!”青霞的幽魂摇头感叹。
欢乐的日子注定是短暂的。当舞马埋头于崭新的实验室和默契的温存的同时,李神通在军营之中布下了一张硕大的网。
他从鄠县深山中请来一位老态龙钟、左边的脸色长着拳头大小黑色脓包的巫女。
这巫女早年名扬关中,据说曾是绝顶美貌的觉醒徒,但在一场由嫉妒者点燃的大火中,她的脸庞烧烂了,她的本命妖怪毁掉了,心爱之人离去了,从此以后觉醒徒变成巫女,并憎恶全天下的美貌女子。尤其是美貌的觉醒徒,越美丽越憎恨。
巫女用格根草、忘语花、幻蜃藤放在一口大大的黑锅里,碾碎成紫色的粉末,将初春第一场甘霖的雨水灌入锅中煮沸,再加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