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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给突厥人带汉狗的官帽。”
“好罢,那我说假如,”
灰袍少年笑了笑,惨白的脸色让这个笑容看起来有些悲凉和无奈,
“假如特勤您大发慈悲,放我们回去——我们如何给阿耶交代?难不成,老老实实告诉阿耶,我和您做了一笔交易,卖掉了他的得力干将,放我们这些没有用又没骨气的儿子回来么?”
“我明白了,”
结社率颇有些玩味地笑了笑,
“你是在给自己找退路——
如果我真的放你回去,你便可说自己是趁着守监不备逃回来的,至于那封信,你留了暗语,只怪晋阳城里的人太笨,都没瞧出来。
而你呢,在突厥狼刀剑威逼之下,只能被迫无奈写了这封信。而且也不敢把其中的暗语写得太过明显。
你很聪明地把自己摘出去了——虽然事后多半还是免不了责罚,但也不至于背上私通外敌的恶名。”
结社率彻底把手松开,让少年坐回椅子,
“可是就算你回去又能怎么样,你做的事情,你的这些谋划,我全都知道了。我随时能告诉李渊。”
“合作,”
灰袍少年镇定答道:“我可以跟你合作。在无坚不摧的晋阳城里,你需要一个可靠的帮手。”
“你非常聪明,比你的年纪要成熟很多,”
结社率拔刀,嗖的一声,刀身在暗夜中飞快划过,抵在少年胸口,“但这次你说错了,我不需要帮手,我只相信自己。”
刀锋在少年脖颈切开一道小口,刺痛之后,少年感觉一缕鲜血渗出来。
要杀人了?
少年冷静思考,脑筋急转,寻找所有让结社率回心转意的可能。
结社率看着他苦苦挣扎的模样,似乎感受到了一丝快感,“我需要的是奴隶,是聪明的听话的羔羊。”
“没有人会做得比我更好。”少年说道。
结社率这才把刀放下,“那你说一说罢,现在该怎么办——你口中那位一定会派人来接应的阿耶,现在还没有动静呢。”
少年抬起头,往外面瞧,银月撒下,林中波光,可暗夜却依旧难测。
“他们已经来了,”
少年说道:“就躲在你【不欺之眼】可查的范围之外。”
“凭什么肯定?”
“晋阳城里有高人,”少年道:“他们来而不现,便可知我的暗语被破解了。你派人暗中去四周找一找足迹或者马蹄印子,定能有所收获。”
“你当我想不到这一点?”
结社率道:“若是那人的猥琐觉术能在地上留下脚印,那晚火烧夜袭我一万突厥勇士也不会凭白送命。”
“马粪呢?马粪总藏不住罢?我知道,这一次埋伏,你们为求隐蔽,特意没有带马来,附近的马粪只会是他们留下的。”
“也是个办法,我叫人小心留意着,”
结社率想了想,“但他们来人不会很多,留不下多少马粪的。若是要在这附近藏身也不知会藏在什么地方……”
灰袍少年眼眸忽然一亮,正想说什么,转而闭上了嘴。
“我知道了,我知道他们藏在了哪里,”
结社率却是和少年想到了一处,“高处,唯有高处才能看得到这间木屋。”
说着,便从后面往门外悄悄潜行而去。
见了苏农玲花便道:“分头遣人,这附近的矮山头,全部过一遍……”
木屋之中,月光再斜,映在少年闪动不安的眸子上。
(
第一百零九章 火挺大啊
时间再往前推一个时辰。
经舞马的安排,便是由目力最好的宇文剑雪站在矮山前沿,往木屋的方向瞧去,一刻也不得放松。
舞马则带上刘文静、青霞,借着月之袈裟的掩护,在附近几座矮山上都留下了马蹄印记。
因是【袈裟暗面】笼罩之内,不仅不会传出里面的声音,一切袈裟内的足印也不会留下痕迹,故而每到矮山附近,舞马便叫刘文静驭马离开袈裟笼罩范围,从山顶到山腰再到山脚,尽数留下脚印之后,再回到月之袈裟中,向下一个山头行去。
为了避免马蹄声惊扰远处埋伏的突厥人,刘文静不敢叫马儿疾走,也稍稍耽搁了一些时间。
路过几处枯死的老树,舞马拿出事先带来的几桶水,浇在了上面。
“你这是干嘛?”青霞问道。
舞马食指比着嘴唇,“天机不可泄露,一泄就……”
“就怎么?”
“一泄就是一茅坑。”
“恶心!”
几人沿途碰见几处坑洞,又把似乎已空的木桶扔了去。
好生折腾一番,回到先前的矮山上,宇文剑雪仍是一丝不苟立在前头盯梢。
“我徒儿真是认真。”刘文静笑道。
宇文剑雪也不搭理他。
舞马则用【袈裟暗面】将几人齐齐罩住,在暗夜之中灰芒一闪,不见了人影。
“准备工作都已OK,”
舞马屁股往地上一坐,“就等着晋阳夜游大使触发事件按钮了。”
“欧科?”青霞挠头道:“事件按钮?”
舞马却不瞧她,冲着另一边说道:“宇文姑娘累了就说话啊。”
先前已经说好,待宇文剑雪困倦了,刘文静便会顶上去;刘文静累了,再换上宇文剑雪,确保木屋始终不脱视线管控。
舞马则自称从小患有夜盲症,在这一点上完全帮不上忙,索性躺在地上养精蓄锐。
青霞主动请缨,要与其余两人轮岗值班,却被舞马否掉了。
“为什么?”青霞说道。
“觉醒徒天生目力超过常人,”舞马说道:“故而即便是在夜里也能看的很远,你又不是觉醒徒,让你盯梢我可不放心,没得耽误我的大事。”
青霞一张嘴,正要说什么,嘴巴动了动,又吞了回去,指着舞马道:
“你也是觉醒徒,怎么还得了夜盲症。”
舞马道:“我不是觉醒徒。”
“切,”青霞说道:“刘公说啦,舞郎君您是天底下最鸡贼的觉醒徒——要不然怎么会使唤着别人光干活,自己在这里偷懒。”
“鸡贼我就收下了,觉醒徒给你的刘公留着罢。”
“才不是我的,”
青霞有些不满地努努嘴,半晌才道:
“什么活都不分给我,还把我带过来,真没意思。”
“肯定会有你的活,”
舞马用袖子搭住眼睛,“而且非常重要。”
“真的?”
青霞面色一喜,便抓着舞马的手摇来摇去,“快说,快告诉我。”
“天机不可泄露,一泄就……”
两个人便这么没完没了打发着时间。
夜色一点点沉浸。
过了一会儿,青霞忽然说道:
“我要出去一会儿。”
舞马眼皮都不抬,“不行。”
青霞撅红了脸,“我要出去办好事!”
“办白事也不行,”舞马一把抓住她的手,说道:“眼看就是最紧要的关头,莫要节外生枝。”
“你!”青霞捏了捏拳头,满脸的扭捏和痛苦,“你就憋死我罢!”
说话间,蹲在地上不吭声了。
一会儿,开始嗯嗯呀呀伊伊的叫唤,跪在地上扭来扭去。
终于忍不住又来找舞马:
“求你了,就做个人罢,放我出去办事儿,就一小会儿。”
“我先前就想说,让你别过来了……没人告诉你,开始一项重大行动之前,千万别喝水么?”
“你现在说什么都完了,我下次注意成不成,这次就让我……”
舞马眼见她这幅模样,也知道她一个膀胱满了九点五分,再不拧开水龙头,恐怕结社率就会被膀胱的爆炸之声引过来。
想了想,便指着袈裟内一处边角,“去那儿尿去罢。”
“你要死啊舞马!”
青霞已然支撑不住了,瘫软地上,
“我要是被尿憋死了,就变成了尿死鬼,每天晚上就专去你床上撒尿,”
“火挺大啊,”舞马道:“我保证,我和肇仁兄转过身,决不会看。”
“就算看不见,也能听见声音啊。”
“我们把耳朵也堵住。”
“听不见的话,心里还能瞎想。”
“那你这样说的话,你就算跑到吐蕃拉屎,也挡不住我心里面胡思乱想罢?”
“不一样,”
青霞试着挣脱舞马的手,可这会儿一肚子的尿顶着,根本没有半点力气,
“我要是跑去吐蕃,你便只能瞎想。在这里你的画面感可就强了……谁知道你人面兽心,会……会干出什么事……”
舞马正要出言相驳,却听宇文剑雪远远说道:“让她去罢……”
舞马循着声音向宇文剑雪瞧去,只见她的脸色似乎也浮起一抹微红,
“我也想去了,我陪着她,保证万无一失。”
舞马略作思量,终于点头。
“好你个死舞马!”
青霞一把挣脱了他的手,“我要憋死了你都不管,宇文姑娘就说一句,你就同意了……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说着,歪歪扭扭往外面走去。
宇文剑雪红着脸,只与青霞道了一句莫要胡言乱语,便跟了上去。
便听见暗夜之中,青霞说什么色鬼投胎、见色忘义、不得好死之类的话语往远行着。
待二人出了袈裟不远,舞马与刘文静说道:“你在这边盯着,她们俩出去我不放心。”
“还不是想看人家的,”
刘文静嘿嘿笑道:“去罢,别看青霞的。”
“放屁。”
舞马说着便循着二人办好事的方向去了……
(
第一百一十章 还不是不放心你俩
青霞掘开堤坝泄了洪,收拾好衣物,回头一看宇文剑雪寻了一处更隐蔽的灌木丛后蹲着,隔了自己老远,只能看见暗影中一团若隐若现的白纱。
心想到底是中原女子,面皮忒是个薄,自己才不稀得看她的屁股,也未必有自家好看。
“宇文姐姐,”
青霞遥遥轻呼道:“我嘘完了,先回去啦。”
宇文剑雪见她主动跟自己打招呼,便也放下心来,回道:“哦,我……还得一会儿,你自己小心点罢。”
青霞轻笑一声,便往林外行去,转头便瞧见一个黑影站在自己身后,吓得她张嘴便叫。
“你走错方向了。”
那人似乎早有所料,身后便将她的嘴捂住,低声说道:
“别慌,是我。”
青霞定神一看,清亮月光下一张俊朗无比的男子面容,不是舞马还是谁。
青霞拿开他的手,嘴里轻吐了几个“呸呸呸!”
紧接着,便怒道:“你怎么在这儿!”
“还不是不放心你俩。”
“你都看见什么了?”
青霞连忙往回看,约着自己方才泄洪之处,离此不过二三丈的距离,而自己之前是臀部对着这边,月光又如此清亮,只怕该看见的不该看见的全部保不住了。
“好你个不要脸的,”
青霞便要从腰间拔出宝剑,“我跟你拼了!”
却不妨被舞马闪电般的一抓,搂在了怀里,捂着她的嘴说道:
“动静小一点吧,小心被突厥人听见了——
这林子地形杂,你又不熟悉路,我便知道你要走岔路,这才过来防着你走丢了。
你看,你方才行向跟咱们的根据地南辕北辙,是不是一泡尿撒完找不着北了?”
青霞被他搂在怀里是又羞又气,想喊人嘴上被捂得严严实实,想给他使一套防狼术,他的力气忒大,而自家浑身不知怎么软绵绵的。
直等到宇文剑雪嘘完了抖着裙子往外走,一抬头看见舞马从背后抱着青霞,瞪大眼睛看了半晌,又连忙捂住了眼睛。
“你们!”
舞马道:“这货迷路了,我纠正一下。”
“别听他说,”
青霞这才搬开他的手,面红耳赤道:
“宇文姐姐,这色狗方才藏在此处偷看咱俩解手,我正要为民除害,却不慎失手反被他擒住,若不是姐姐你及时赶到,我恐怕就要被人灭了口啦。”
舞马道:“胡扯八道,我一个做学问的,怎会如此下作。”
宇文剑雪道:“防不着某些人之前也有半夜扒女人墙头的恶习,苦于没有证据,今天人赃俱获,看他如何解释。
倘若解释不清,便把性命交代在此地罢。”
这时,恰好刘文静赶了过来,急窜窜说道:“你们在这儿磨蹭什么呢?果然不出舞郎君所料——刚才有一个黑影儿钻进木屋了!”
“结社率耐不住了,”
舞马当即正色道:“可以准备行动了,各位且听我命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