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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静道:“不妨想想李智云的话,引蛇出洞是个好办法。”
两个人便顺着这法子琢磨起来,约是半日过后,拿了个初步的方案,一起去唐公府找李渊汇报。
两人到了唐公府,方把来意报上,李渊很快就穿着凌乱的袍子出来了,脸上看起来有些憔悴。刘静来唐公府这么多次,从来没见过李渊出来的这么快,也从来没见过李渊穿的这么邋遢。紧跟着,李世民和裴寂也随着唐公进了大厅。
“你们两个商量好了?”李渊问道。
“是。”
刘静说着,便递上一张纸,上面写的是两个人大半天的劳动成果。
李渊连忙接了过来,方看了不久,便听门外来人通报:突厥特使来了。
李渊冷哼一声,说道:“哦?让他进来罢,我倒要看看这些突厥人打得什么算盘。”
突厥来使进了大厅,也是拿了一封信,递给李渊,操着一口颇为流利的汉话说道,“这是我家特勤写给唐公的信。特勤说,突厥百万大军可以撤,唐公的儿子女婿可以还回来,特勤只有一个要求把大唐塔的舞马交给我们。特勤还说,便以此信为证,他可以向腾格里发誓,唐公交人之日,便是几位郎君归还之时,百万大军复还草原之期,如有半点违背,他愿意死后直下阙勒。”
腾格里是突厥人心目中至高无上的天神,突厥人对着腾格里起的誓言做不了半点虚假。这也就是说,结社率的来信诚意满满。
刘静连忙抬头看李渊。
李渊手里拿着信,从头看到了尾,一言不发。
刘静充分理解李渊心里的纠结。天底下哪一个父亲见到自家儿子掉进火坑里不想拉一把的。说不定,李渊宁肯自己掉进坑里,换回儿子活命。
但刘静真的很想提醒李渊,他不是一个普通的父亲,他是唐公,是太原留守,是即将带着晋阳军挥师南下的人。他心里应该藏着千沟万壑,藏着宏才伟略,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李渊看完信,抬起头来,两眼盯着突厥人的信使,久久不言。
众人见他面无表情,全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刘静又替唐公着急舞马是绝不可能交出去的。如果把三番五次立下大功的人交出去,那一定会叫将士们寒了心。唐公的威信会成为霜打的茄子。这天下也不必打了。
刘静更着急的是,唐公可千万别犹豫太久,否则舞马心里该怎么想。那些凭着一腔热血,跟着唐公起兵,义无反顾的谋士武将该怎么想。
刘静忙说道:“唐公,几位郎君还是可以想办法救的。要不咱们先把突厥来使安顿下来,从长计议?”
裴寂说:“哎,只怕难了。”刘静瞪了裴寂一眼。这个老龟公,从来都是坏事儿的主。裴寂淡淡瞧了回去。
刘静又瞧向舞马。舞马站在原地,神态怡然,就好像这事儿跟他没关系。
李渊仍是不说话,死死瞪着突厥信使,一直瞪的那突厥信来使浑身发毛,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
刘静又道:“唐公,要不然”
唐公忽然把信撕成两半,扔到了地上。
他随手一挥,削断了突厥来使的一把头发。
谁也没看清他出手的动作,只觉得一个影子一晃,突厥来使就吓得软到了地上。大把的头发散在地上,黄了吧唧的,好像地上撒了一把杂草。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李渊说:“这屡头发就当作你的命吧。滚。”
那突厥来使又羞又怒,又急又慌地走了。
出门不远,行到一处拐角,忽然伸出一只手,将他拉了过去。
来使吓得正要叫唤,手的主人站在了他身前,“别怕,是我。”
来使睁眼一瞧,眼前这人他可认识的。
“是您啊,”来使眼睛珠子直转,“您怎么出来了。”
“无非尿遁也。”
“您是专来找我的?”
“别着急走啊,”那人笑道:“你们家特勤的请求,唐公可没说不答应。”
大厅里面,李渊把晋阳一干谋臣武将召集过来,围绕舞马和刘静拟出的作战计划,一番商讨,皆觉得不够缜密,容易出纰漏,可行性不高。
商量一番,最终也没定下计策来。李渊料定结社率不会轻易杀俘,便还有寰转的机会。
刘静又献了一计,便说总归突厥人一直在北方虎视眈眈,不如直接派使者去草原,说服始毕可汗,两家结了盟,便不愁结社率不放人。
众人皆觉得这倒是个应急的办法。至于派去突厥的使者,刘静认准了这是一个立功的大好机会,抢着自告奋勇去了。其实,根本不用抢,旁人也没有愿意去。原本刘静还打算拉着舞马一起走,但李渊说太原这边还得留一个得力的觉醒徒,宇剑雪太年轻,便打消了刘静的念头。
事商罢了,李渊似乎心情也不大好。众人齐齐告退。
接下来一日,刘静收拾好行李,很快出城北上草原去了。他选了夜间出城,舞马的暗面袈裟又是派上了用场。
到了晚上,舞马回了自家院中,正摊开一张纸,想把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记录在随觉记中。
忽听门外有些动静。
他心中立时不安起来,连忙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便嗅着一股熟悉的香气。
一开门,雪白的月光洒了进来。
明月照下,门口站着一个清丽绝伦的姑娘,穿着一袭黑色夜行衣,正是宇剑雪。
只听她压着声音说道:“快,跟我走”
第九十五章 宇文剑雪的梦和想要你的命
眼见宇剑雪大半夜的来找自己,舞马不免有些发懵。
旋即想明白,她肯定是有要紧的事情,当即回屋拿了一件薄衫,边往外走,边道:“怎么,出什么事了。”
说着,要往大门口走。
宇剑雪一把拉住他,“院子外面全是唐公的兵士!”
舞马皱起了眉头,表情开始严肃起来,当即将袈裟暗面唤出来。二人隐匿了身形,翻墙出去了。
一到门外不远,便观察四下,南郊人烟本是稀少,但这会儿可热闹了,只见旷野之中黑压压伏着约莫约莫千余名晋阳兵士,一色儿穿着黑衣,像黝黑的虫子一样,朝着舞马的院子缓缓靠近。
再看领头之人,一共有两个,也是穿着一身黑衣,正是裴寂和戴胜。事到如今,不用多问,一定是李渊改了主意。
“这两个王八蛋。”舞马嘀咕了一句,转头又问宇剑雪:“你怎么过来了。”
宇剑雪张了张嘴,想说这还用问么,话到嘴边却成了:“晚上没事干,出来溜达的。”
她这大半夜的跑在男人家宅里,还不全是给舞马拖累的
宇剑雪这几天晚上一直觉得浑身不大对劲。事实上,从火烧突厥大营之后,她就有些奇怪的感觉了,识海中的白虎一直在躁动,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不断逗弄抚摸着她的本命妖怪。
一到了晚上,她就开始不停地做梦,奇怪的梦。梦里面真的出现了一双大手。这次大手没有去找本命妖怪,直接触了她的身子,把她从头到脚抚了一遍。
有时是轻轻的,缓缓的。有时又很用力,很粗鲁。有时从上抚到下,有时却从下往上走。有时先碰她的肚皮,有时却从光光的脚开始。这双大手好像是在不停地做尝试、做探索,想要从她的身上盘出个什么东西来。
盘着盘着,那双大手渐渐清晰起来,大手的主人也渐渐现出身形。宇剑雪睁大眼睛一看,妈呀,这人不就是舞马么。
这可害苦了宇剑雪。她往往前半夜被这双大手捉弄着,后半夜就开始做更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回到了两界山幻境,回到了刘家庄,回到了自己和舞马的新婚之夜。这回可不是过家家演戏了,是要真刀真枪地入洞房,行那种事了。
门外面,刘燕芝偷偷听着。门里面,舞马眼看着就要用庄里面那老妇人给她教的那些法子,来欺负她,折磨她。每每梦到这个时候,宇剑雪就吓醒了。
昨天晚上的梦更加过份了。舞马竟然冲上来,要脱掉自己的上衣,她死命挣扎,眼看要城门失手,梦就醒了。
醒来之后,她又不免想起刚刚结束的怪梦,心里虽知道这是只是梦而已,和舞马压根没什么关系,但一想到他那张好看又惹人厌恶的脸,多少有些怨愤不平。
带着这样的怨愤,她起床之后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舞马,找找这家伙的晦气。没道理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子,他倒睡的挺安稳。
到了舞马家,出门招呼宇剑雪的是个名叫阿土狼的管事。这阿土狼好似识得宇剑雪,见到她着实热情,非要拉进家里喝杯热茶,便说,舞郎君在家常提起她的名字,夸她秀外慧中、冰雪聪明、善良可爱的之类。舞马会说这些话么,宇剑雪完全不信。
阿土郎又顺着话头,把他家主人从里到外夸了一遭,简直不知所云。末了,才说舞马跟着刘静去了唐公府。
宇剑雪又一路寻了过去。走到半道,就听人说,突厥人派了特使到晋阳城。从那个时候起,宇剑雪的右眼皮就开始突突突狂跳,跳的眼珠子直发痒。老人们讲,左眼跳来财,右眼跳来灾。她十分肯定今天肯定没什么好事。
她匆匆忙忙往唐公府赶去,想看看突厥人到底要干什么。去了之后,据说突厥特使已经离开。便听说突厥特使这次来找唐公,带了结社率的信,说突厥人可以撤军可以放人,却只有一个条件,就是把舞马交出来。
听到这里,宇剑雪就觉得心头一沉,直往深谷下面落。好在,又有兵士说唐公当场就拒绝了,还气呼呼地把突厥特使剃了个大光头,又痛斥一番,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剃掉的头发就是特使的脑袋。
宇剑雪听见松了一口气,心想唐公到底还是有大见识的。正要去看看舞马,却在唐公府院墙外,看见裴寂带着一个突厥人从墙角拐了过去。宇剑雪眼皮又开始跳了,连忙寻着墙角过去,裴寂和那突厥人已经看不见人了。
宇剑雪与唐公府的门卫询问一番,听了突厥来使的穿着打扮,和方才裴寂领着的那位正好对上了。她立时觉得事情可能没这么简单,当即寻去裴寂府上,也没看见裴寂的人影儿。
便寻思:“那人一定便是突厥特使,裴寂是唐公的信臣,裴寂和突厥特使勾肩搭背,只怕是唐公的意思。”她想顺着往下查探,可一时又全无头绪,只好潜伏在裴寂府邸附近,等着他回来。
不一会儿却见戴胜从府中行了出来,匆匆往街上走去。便琢磨戴胜是裴寂亲信,若是裴寂有什么密谋,戴胜肯定少不了干系。于是,远远跟着戴胜,一路行至东城门。只见戴胜指挥着守城兵卫,放进来几个寻常百姓打扮的人。
宇剑雪看了却是心头一惊,只因她从人群之中瞧见了同罗骨,便笃定这几个都是突厥人。
戴胜领着这一队突厥人径直往城里走,安顿在南郊一处民宅之中。而后,戴胜又去了北郊一处兵营,裴寂和那突厥特使便在兵营之中等着。宇剑雪想自己肯定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秘密,很想找师傅请教一番,又想跟舞马说一说,却怕自己一走便把裴寂跟丢了。索性一直藏在兵营远处观察。
直到夜色降临,一个兵士匆匆进了营地报信,裴寂、戴胜、突厥特使,还有那同罗骨四个人便带着千余人的部队浩浩荡荡出了营地,绕着晋阳主城外围,一路从北郊杀到南郊,看那行迹,竟是朝舞马家去的。
宇剑雪忽然想通了,舞马白日里不在家,晚上肯定要回去休息,等他睡着了才好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手。
是了,是唐公。唐公要拿下舞马,献给突厥人,换回他的儿子和女婿!
想到这里,宇剑雪急的像衣裳着火了,兜着圈,一溜烟儿抢在大队前面到了舞马家里。
她跟着舞马出了院子,匆匆往远处走,到了一处低洼处,两人伏在地上往回看。
便瞧见裴寂跟突厥特使说了一句什么,突厥人一挥手,便从兵群中窜出几个人,拿着十余个散着蓝光的眼睛,绕圈插在院落四周。
宇剑雪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眼睛。”
舞马道:“想来结社率早就谋算好了。他一开始打得主意便是在婴山先伏击我们,若是不成就来阳谋,强要李渊把我交出去。”
“他为什么非要抓你啊。”
“我猜,应该跟田德平和青霞有关系,他俩都是突厥人。又或者,抓住我也是突厥人的神旨。”
正说着,一众兵士插好了眼睛,裴寂高高举起右手,千余兵士齐齐张开弓箭,对准了院中。
“啊”宇剑雪脸色一白,“他们这是想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