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树木花草,林中受到馈赠围在她不远处的动物,还有……远远躲着她,泛着黑红色血气的,坐在溪水边的尹玉宸。
宴春并未被劫闪涤洗掉七情,但是尹玉宸留在她体内的血色魔气,确实是让劫闪涤荡一空。
她朝着尹玉宸的方向走去,长发无风自动,周身莹光流转,所过之中树枝弯折,水汽凝固。
她还没等走到尹玉宸面前,便见他望着自己的口鼻流出了鲜血。
尹玉宸毫不在意的一抹,苦笑道:“姐姐……灵压收一收,你要把我碾死吗?”
宴春脚步一顿,这才发现自己无意识灵压外放,连忙控制起来。
然后走到了尹玉宸身边。
晨曦未至,可天色却已经开始泛起了白。
一仙一魔一站一座,尹玉宸看着宴春的变化,生怕她像那些修到大能的修者,从此断情绝爱一心向道了。
可是宴春看了他半晌,开口便是:“你……没事吧?”
说着眼睛还朝着他腰下扫了一圈。
尹玉宸手指攥紧,下一瞬便闪身直接出现在宴春面前,鼻尖抵着她鼻尖问:“你说呢?爽完就把我一巴掌拍开,姐姐真是好狠的心呢。”
宴春抿了下唇,想起他们……茧魂境修者的面皮儿上看不出什么红,可是她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她本就是脱凡境修者,插一刀都能很快恢复,男。欢女爱简直没任何滞涩之感,只有和爱人身心相容的愉悦。
她想想之前尹玉宸的样子,腿都有点发软。
尹玉宸鼻尖蹭了下她的鼻尖,轻笑一声说:“在想什么?姐姐问过我两次床笫功夫如何……可还满意?”
宴春微微低了下头,尹玉宸歪头非要盯着她的眼睛。
“姐姐,我能给你更好的体验,只是如今时间和地点都……”
宴春想要堵住尹玉宸的嘴,然后就微微抬头,用柔软的唇贴上去。
尹玉宸彻底放心,他的“神明”不会失去七情,厌弃他。
于是他抱住了宴春,缠绵十足地亲吻着她的唇,不似昨晚一般的疯狂,柔情深切。
“姐姐……我真想带你走。”尹玉宸好一会儿才放开宴春的唇,将她紧紧抱住,下巴抵在她头顶,叹息道:“管它什么正道邪魔……我们跑吧。”
宴春“嗯”了一声,答应得十分爽快。
但是两个人谁都没动,他们知道不能。
于是片刻之后,他们又同时笑了。
“姐姐真是好生厉害,我现在也和别人一样好奇,姐姐道心到底是什么?”尹玉宸说:“怎得和邪魔交。合都能进境。”
宴春被尹玉宸这话问得脸都要烧着了,那节骨眼进境确实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之前和尹玉宸说过她的道心,而她自己现在也不确定,她的道心是不是她自己理解错了。
于是宴春把自己那时候的心境同尹玉宸说了。
“我本来卡在脱凡境中期,总觉得差点什么,”宴春沿着头,看着尹玉宸漂亮的红眼睛说:“然后跟你……那时候我就觉得,没什么比这个更让我满足了。”
“我觉得那时候的我是完整的,因为你而完整。”宴春说:“就像一个人,无论修什么道,我始终觉得,不应该缺失七情六欲,否则还怎么算是人?你是我所有七情六欲的源泉。”
宴春轻描淡写,说着让尹玉宸悸动致死的情话。
“我从来都没有什么上进心,你知道的,”宴春说:“比起修者期待的灵合归天,我更羡慕人间烟火,我想如果一定要给道心一个定义,我走的应该是人道。”
“你能明白吗?”宴春舔了舔嘴唇说:“我越是读书多,正邪不拘,我便越觉得,仙与魔,很多地方很像。”
宴春在尹玉宸的面前,总是能够畅所欲言,无论她的观点多么荒谬,尹玉宸都不会因为不理解而打击她。
宴春说:“你不觉得,魔修所炼制的能够灵降的魔灵,其实和茧魂境的修士本质上一样么?都是灵降。”
这话说起来,简直“大逆不道”,传出去,能引起正道对她群起而攻。
宴春躺在尹玉宸肩膀上,看着他形状姣好的下巴,说:“你说……有没有可能,仙魔在很久以前,本就是同宗?”
尹玉宸闻言,轻笑一声,却没有嘲讽。
“听姐姐一席话,倒是让我这个魔修受益良多,谁说仙魔不可能是同宗?姐姐的道心是我知道的最不正道的道心,可劫闪确是我见过最不伤人的。”
“也许天道本就认同姐姐。”
宴春被他的话哄得发笑,“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觉得对?你这样好像一个哄着良家女上了床之后,便敷衍了事的混蛋。”
“姐姐怎么不说你也像是个穿好了衣服,便不肯认账,还出手伤人的无情女子?”
两个人又同时笑起来,咯咯的声音在山林中传出老远,惹得一些昨夜聚集而来的飞鸟受不了,振翅飞走了。
尹玉宸抱着宴春,摸着宴春的脑袋,看向第一缕乍泄的天光,亲吻她的鬓发。
“姐姐,因你昨夜进境的大阵仗,魔修们没敢行动,我都没有受到指示。”
他说:“但是他们应该不会退,此次来,魔神的命令如果完不成,我们这些魔修回去,都会被他打得魂飞魄散。”
“且他此次许出了魔君之位,便是要大魔们猎杀修者。”尹玉宸说:“姐姐,最迟今夜,你要随时听我的消息。”
宴春点头,尹玉宸推开她一些,从怀中拿留影石。
“这是魔神的样子,我总觉得他要大魔将皇室斩尽杀绝的命令,带着私人恩怨。”
尹玉宸说着,催动魔气,打开了留影石。
其实宴春说得仙魔同宗,并不无道理,例如记录影像的留影之物,一些改动就能用的阵法,甚至是道心魔盾和道心灵盾,其实都有相似之处。
这留影石,便是魔域对应修真界留影玉的东西。
留影石打开,一个长身玉立的人影出现在石头上。
视角一开始是身后,这是尹玉宸冒着很大风险弄到的。
很快画面转变,那个人转过来了,他周身都拢着魔气,可宴春只是看着留影之上的涌动的魔气,便有种被压迫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儿,那些魔气渐少,可是压迫感却一丁点也没有减少,涌动的魔气似山中雾气消散,渐渐露出了新魔神真容。
宴春瞪大眼睛,不自觉地屏息,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男子。
不,是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分明是魔修,可他的双眸却是纯黑,眸色黑白分明清澈明亮似繁星碎裂其中,轮廓若山峦迭起,眉目似流水江河。
他长得根本不似凡人,而是天神所造。
她甚至都有些晃神,尹玉宸这时候叫了她一声:“姐姐……”
这便是他不愿将魔神的样貌给宴春看的原因。这魔神长得属实是脱离了人能够比拟的范畴。
“你不会移情别恋吧?”尹玉宸抱住宴春,语调带着哀怨。
宴春回神,表情却是很凝重。
“他长得……也太不像人了。”
宴春说:“不像妖,也不像魔……怎么会有人天生就长得像神?”
宴春说:“你不觉得吗?我看着他,觉得压迫感十足,甚至想要跪下,想要追随,想要为他一句话赴汤蹈火。”
“他难道是带蛊惑性的魔吗?”
尹玉宸摇头:“不是,他不是魅魔那种低级的魔修,他是战魔,我猜测他已经步入暴灵境,他的修为或许已经到达了暴灵境巅峰。”
“那不是……连灵合的修士也只能打的平手?”
“未必打得过。”尹玉宸说:“战魔的强悍超出姐姐的想象。”
“天……”宴春又看了一遍留影石。
尹玉宸又吃味了。
“姐姐,我们才亲热没多久,你就盯着一个男子这样仔细地看?”
宴春摇头笑起来:“你在说什么,我只是觉得他有些奇怪。”
“是啊,他长得特别好,特别奇怪。”尹玉宸也说。
宴春关了留影,觉得有什么东西她没抓住。
她看向尹玉宸,看着他秾丽又凶煞的眉目,眼睫因为吃味微微下垂,睫羽简直像小扇子一样,扫在宴春的心上。
她心中一痒,凑近尹玉宸,亲了下他的鼻尖,说:“魔神长得让人根本生不出旖旎的心思,只想追随他。”
“可你不一样,”宴春说:“你生得像个妖精,让人不惜一切也要得到的那种妖精。”
何止。
尹玉宸的长相向来是最勾人恶欲的,成魔之后那股子引人堕落的劲儿,不减反增,又添了血煞之气,像一条色泽艳丽的花斑毒蛇,看着头晕目眩,只要被咬一口,若没有解药,便再也动不了,活不成了。
尹玉宸看向宴春,长眉微挑:“姐姐想怎么得到我?”
宴春扔了留影石,整个人投进他怀中。
说:“怎么都想要。”
“想把你藏在道心灵盾上面,像你说的那样,除了伺候我,谁也不让你见。”
尹玉宸被宴春说得笑起来。
“好吧,姐姐这几句话中听,我就不吃味了。”
“说正经的,姐姐别被魔神样貌所惑,按理说进军南嘉国才是出其不意,可是南嘉国他却并没有赶尽杀绝,只是让局势乱起来。”
“偏偏对西邻国这般赶尽杀绝,我觉得他或许带着私怨。我不方便混在魔修里面查魔神,还需要姐姐设法查一下,问一问西邻国的修士,或者那些皇室成员。”
宴春“嗯”了一声,此刻依然是天光大亮。
他们就算再不舍得彼此,也得分开了。一会儿修士们说不定会找过来,荆阳羽他们……肯定也已经发现了宴春不见了。
可是他们才有了亲密关系,现在看着彼此都黏腻得很,尹玉宸亲了宴春好几次,才恋恋不舍化身为魔气离开。
他昨晚上灵降的那具身体,被宴春进境的劫闪劈成了飞灰,倒也算是一种超度了。
于是尹玉宸离开之后,宴春就自己回城。
才走到半路,就碰见了找来的一群修士,之所以没有在天黑找来,是因为昨夜城中权贵们出了一点乱子,死了几个,正是魔修动的手,今早都去查看了。
宴春迎面撞上荆阳羽为首的一行人,脚步一顿,荆阳羽看着宴春,先是一喜,接着一惊。
怔怔说不出话。
“恭喜湮灵仙子进境啊。”还是秦妙言先开口,笑得十分明艳且意味深长。
她早就发现这湮灵仙子和魔修有来往,还在她身上闻到过残存的魔气,可是秦妙言这个人,披着正道的皮,实际上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邪修。
她根本不关心什么人间正道,她见过太多太多人性险恶,她混来这里,是让无间地还能继续伪装正道,除此之外就是来看热闹的。
她以为这正道推崇的湮灵仙子是个魔族奸细,但是昨晚上那阵仗来看……她竟是个真正的正道修士。
不满百岁的茧魂境修士,太魔幻了,秦妙言简直想要鼓个掌。
其他的修士表情可是和荆阳羽差不多,不过他们各自都想得不一样。
大多数是震惊甚至是有些妒忌,但是荆阳羽只有震惊,因为宴春她——失了元阴。
佛宗的没来,北松天元剑派的霍珏看着宴春的表情更多是难以置信。
这湮灵仙子进境未免太容易了,简直过家家一样,昨晚上那等强悍的劫闪,她今日竟是毫发无伤?
那他们剑修苦苦求索,经常在劫闪之下被劈得焦糊,到底是为什么?
“敢问湮灵仙子,道心为何?”霍珏满脸严肃地问。
云睿诚看着宴春脸皮都要抽一起了,一晚上!就一晚上没看住,这是跑哪偷了野男人!
他不关心宴春进境到什么地步,他只关心宴春和谁睡了。
云睿诚对宴春的感觉有些像操心的老母亲,操心了她这么多年了,孩子什么时候有了男人?什么时候他们家好白菜让哪头猪啃了!他竟不知道。
宴春不能说我的道心是“去他娘的仙魔妖鬼都给老子死。”
这太叛逆了。
于是宴春只好说:“我合得是衡珏派开山祖师的道。”
“师妹。”荆阳羽声音艰涩,但是瞪着宴春半晌,还是红着眼说:“恭喜进境。”
宴春对他笑了笑,忽略他眼中痛苦,这个她没法劝。
高境修者之间就是这点不好,跟人睡了都能看出来。
好在她昨夜进境,体内魔气被涤荡一空,否则今天就是长了八个嘴,也说不清了。
宴春搓了搓鼻尖小痣,说:“抱歉各位,昨夜我进境,没能去城中巡视,城中昨夜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