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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吧。”
“这是你的意思?”
“这是陛下的意思。”
“将一国的未来,放在一个人身上,他有什么筋骨脊梁能挑起这副重担?”徐肱的脸色逐渐难看起来,而说话的语气,也逐渐冷冽起来。
“他不是已经挑起重担了吗?”不良帅反驳道。
然而,徐肱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摇摇头,说道:“单凭这些,还不足以担当大任。”
“哦,宰相大人,你所谓的大任是什么?皇位?”
“难道你和陛下不是这么想的吗?”徐肱反问道。
“呵呵。。。。。。”
不良帅不在去看徐肱,而是看向西北,缓缓地说道:“宰相大人,你眼中的大任太小了,应该看的再远一些。”
“什么意思?”徐肱疑惑的问道。
不良帅却没有解释什么,而是反问道:“房巨鹿弹劾殷元魁这件事,你怎么看?”
“哼,能有什么意思,他在试探陛下的底线。”徐肱没好气的说道,拿起酒壶,又狠狠地灌了一口酒。
“若我炎朝的宰相,眼界如此之窄的话,那你也该告老还乡了。”
“哼!”
徐肱冷哼一声,却也没有反驳什么,而是说道:“房巨鹿想重返庙堂,弹劾殷元魁是假,推举那个人也是假,他想重掌兵权才是真。”
不良帅微微点头,说道:“那你觉得陛下会答应他吗?”
“当然不会。”徐肱毫不犹豫的说道。
“哦?为何?”
“陛下可以允许一个空有头衔,却无实权的仆射存在,断然不会允许一个手握实权的仆射存在。”
闻听此言,不良帅微微点头。
徐肱说的没错,在外人看来,房巨鹿作为三朝元老,又是武将之首,已经做到了极致,年龄又如此之大了,在家颐养天年才是最好的选择,如果房巨鹿一直如此,不但皇帝放心,文武百官也放心,可是,一旦他重新站出来,从幕后走到台前,那会引起很多人忌惮的,也会挡住很多人上升之路的。
虽然,现如今,大炎王朝的大部分兵权都掌握在炎武帝手里,可是,真正到用的时候,整个大炎王朝又有多少武将,真的愿意为炎武帝效命,这是一个未知数,但是,肯定有很大一部分愿意为房巨鹿效命的。
朝廷可以允许五位手握实权的大将军存在,却不会允许一个手握兵权的仆射存在,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那跟藩王割据又有什么区别。
只是,不良帅却在点头之后,又摇摇头,他转过头,看着徐肱说道:“你太小看我们这位陛下了,你们都以为陛下不会允许一个手握实权的仆射存在,其实,事实却恰恰相反,陛下可以容忍手握实权的房巨鹿,就像他可以容忍燕王的起兵,那个人的重新复出一般。”
徐肱闻言,紧蹙着眉头,看着那张不可能看到的脸,沉默良久之后,说道:“你的意思是,陛下会让房巨鹿重掌兵权?”
不良帅十分肯定的点点头,说道:“当然。”
“可陛下已经下旨,罢免了房巨鹿的仆射之职。。。。。。”
徐肱说到这儿,突然
止住了话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猛地一变,看向不良帅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问道:“陛下是想。。。。。。”
不等徐肱把话说完,不良帅就转过头,看向逐渐落山的夕阳,缓缓地点点头,说道:“你想的没错,陛下确实是打算这么做。”
此时,夕阳虽然逐渐落山,可这里的气温还很高,徐肱上来的时候,就感到闷热,在半壶酒下肚之后,更是觉得浑身燥热无比,可是,此刻他却感觉浑身冰凉,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衣裳。
良久之后,徐肱苦涩的摇头说道:“陛下这是打算把祖宗的基业毁于一旦吗?糊涂啊!”
“修行者俯视这个世界太久了,入世、出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偌大的天下,宛如他们的后花园一般,哼,我很不喜欢,陛下也很不喜欢,该换一换,改一改了。”不良帅语气冷酷的说道。
徐肱闻言,唯有苦笑。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之后,橘黄色的夕阳,已经逐渐隐没在大山之下,唯有夕阳的余晖,还在照亮这片大地,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王朝最后的余晖一般。
“给你个建议,也算是一个忠告,不要去做那螳臂当车的事情,做好你的缝补匠就好,这样,你还能善终。”
徐肱原本就苦涩的脸,又苦涩几分,原本还觉得美味的吃食,此时却觉得形同爵蜡,寡淡无味,而原本还辛辣无比的酒水,此时也犹如冰水一般,让人遍体生寒。
静…坐良久,徐肱在喝完一壶酒之后,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转身离开,背影萧瑟,身形佝偻,而在其下楼的时候,耳边还在回想着不良帅最后的那番话。
“你之所以能成为文官之首,能在宰相这个位置屹立不倒,不是你有扶龙之功,从龙之劳,也不是因为你治国之才,而是因为你是一个很好的缝补匠,陛下需要你,朝廷需要你,百姓需要你,所以你走到了现在,这一点儿,你心里应该很清楚,而房巨鹿心里也很清楚,然而,今非昔比,单纯的缝缝补补,已经解决不了大炎的危机,房巨鹿比你更适合,所以你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足够了。”
不良帅的话说的很不客气,徐肱非但不觉得恼怒,反而很欣慰,如果是别人,作为大炎王朝三大守护神之一的不良帅,怎么可能说这样的话,而不良帅之所以会说,愿意说,估计是看在这些年,他频繁来此的缘故。
徐肱心里很清楚,不良帅说的没错,如果他徐肱只是因为之前的那些功劳的话,是不可能活到现在的,至少,也不会继续待在宰相这个位置上,一个王朝,需要文臣治国,也需要武将守国,满朝文武有奸臣,有忠臣,有贪官,也有清官,各有各的活法,各有各的缘法,在这些人当中,他们是好是坏,很难一言概之。
自古以来,奸臣当道,忠臣惨死的例子比比皆是,不谈那些昏庸无度的末代皇帝,单单只说那些看起来没有什么作为的皇帝,满朝文武当中,谁是忠臣,谁是奸臣,他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当然清楚,皇帝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可是,为何每年都会有忠臣惨死,因为有时候,忠臣就是需要去死的,也是该死的。
但是,在这些臣子当中,或者说,每一个王朝最需要的,不是那些治国之能臣,也不是开疆拓土之武将,而是一个缝缝补补,一辈子看起来碌碌无为的缝补匠。
徐肱就是一个缝补匠,而他也知道自己就是一个缝补匠,看似没有大作为的他,却在其担任宰相的这些年,把整个炎朝的国力提升了不少,同时,也修补了大炎王朝的很多漏洞,尽管,这其中很有拆东墙补西墙的嫌疑,可也正是这种拆拆补补,才能让大洋王朝依旧保持着霸主的地位。
然而,现在的天下局势,依旧不再是修修补补,就能安然走下去的,大炎王朝需要破而后立,至于怎么破,如何去破,徐肱心里清楚,可他却做不来,也不愿意做,更不敢去做,他缺乏魄力。
不良帅说房巨鹿比他更合适,徐肱无力反驳,因为房巨鹿有那个魄力,也有那个能力,至于是一破到底,还是破而后立,很难说,徐肱心里没底,真的没底。
可是,这件事已经不是他能决定的,或者说,不是他能阻拦的,哪怕他是一朝宰相。
之前,在房巨鹿重新上朝的时候,徐肱就隐隐的猜到会是这个结果,而在御花园发生的一幕,也证明了他的猜测,可是,他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来到了摘星楼,想在确定一下,而结果却是。。。。。。
走出摘星楼,徐肱停下脚步,转过头,看了一眼这栋有僭越之嫌的摘星楼,微微眯起眼睛,目光落在摘星楼三个字上,嘴角微微蠕动,仿佛是想说些什么,可是,到了最后,却只听到一声苍凉至极的叹息声。
“唉。。。。。。”
收回目光,徐肱转过头,看了一眼皇宫的方向,摇摇头,收回目光,双手负后,借着夕阳的余晖,朝家走去,原本挺拔的身体,也变得佝偻起来,似乎在他的肩膀上,压着什么千斤重担一般。
摘星楼上。
不良帅还是背对着楼梯口,目光却落在大街上那个以及可以称之为老人的男人身上,不良帅的手中多了一壶酒,那是徐肱临走时留下的,以往,徐肱来此,都只携带一壶酒,而且每次都是他自己将其喝完,而这一次,却带了两壶酒,临走时,还留下一壶,不知道是他自己遗忘了,还是故意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不管是手握酒壶的不良帅,还是逐渐远去的徐肱,他们都很清楚,从今往后,徐肱再也不会来摘星楼了,也许,这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吧。
徐肱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街头,天色也彻底的暗淡下来,不良帅缓缓收回目光,低下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酒壶。
酒壶很精致,青花瓷质地,酒壶好看,酒水好喝,只是价格不菲,然而,不良帅却没有要喝的打算,他只是把玩着酒壶。
良久之后,不良帅放下酒壶,重新抬起头,看着已经亮起点点灯火的长安城,喃喃道:“人间不值得啊。”
第五百六十九章 糜烂的西北
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
昨晚西池凉露满,冷风吹散桂花香。
元符十六年,八月二十五号。
在这个中秋佳节刚刚过去十天的时间,大炎王朝的朝堂上,发生一场地震。
十多年未曾上朝的仆射房巨鹿,突然上朝,却一言未发,短短半日之后,房巨鹿的仆射之职,被炎武帝罢免,从此,房巨鹿真正的成为了一位赋闲在家的富家翁。
次日,一朝宰相徐肱,这个大炎王朝最勤奋,最忙碌,几十年如一日的缝补匠,突然病倒,据说是偶感风寒,卧病在床,无法上朝。
当日,早朝之后,炎武帝派人去往宰相府探望,随行的有太医院的御医,还有很多手捧各种赏赐之物的太监,而据传回来的消息称,徐肱病重,卧床不起,昏迷不醒,炎武帝甚是担忧。
在炎武帝派去的人离开之后,已经成为闲人的房巨鹿,差人送去了一根千年人参,以表慰问。
三天后。
徐肱的病情依旧不见好转,反而加重不少,人还活着,只是依旧昏迷不醒,很多人都在猜测,徐肱这次恐怕是命不久矣。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下子把满朝文武给打的晕头转向,疑窦丛生,不明所以。
作为武将之首的仆射,房巨鹿虽然十多年未曾上朝,可是,朝中大大小小的事情,没有这位老人不知道的,以往有房巨鹿坐镇,这些桀骜不驯的武将,往往都是惜字如金,沉默寡言的很,可在房巨鹿被罢免官职之后,很多心存野心的武将,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准备大展身手。
不过,相对于文官那边,武将这边还算是好的,大炎尚武,而武将想要晋升,需要那战功说话,就算他们当中某些人想趁机搞事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更何况,房巨鹿这才刚刚被罢官而已,为了谨慎起见,还算再观望一段时间再说。
文官这边却算是乱了套,以前,徐肱在的时候,人们对于这位尊敬是尊敬,可要说有多尊敬,那真的很难说。
徐肱之所以被人称之为缝补匠,那是因为从他担任宰相开始,就在四处修修补补,工作好像就那么一点点儿,看起来谁都能做,可是,当徐肱不在的时候,原本运转自如,井井有条的各部,瞬间变得忙碌起来,不,是混乱起来。
很多人都很忙,需要处理来自全国各地的大事小事,可是,越忙越乱,越乱越忙,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而很多小事儿,此刻却都变成的顶天的大事儿。
徐肱病倒的这几天,不敢说整个朝堂陷入了瘫痪,但也距离瘫痪差不多了,朝会上,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无论事情大小,不管其轻重缓急,都被这些大臣一股脑的搬到朝堂之上说、
经常是一件事还没有整理出眉目,另外一件事就压了上来,提出问题的人很多,也很积极,可是说起解决之法,大多数人都选择了沉默,就算不沉默,也吵作一团,如果不是朝堂礼仪在,估计这些杀只鸡都费劲的读书人,很可能会当朝打起来。
没有了徐肱这位宰相的坐镇,也没有了房巨鹿这个仆射在,整个朝堂都开始混乱起来,六部之间相互争吵,文官跟文官之间相互争论,文官跟武将之间,也开始相互指责,一时之间,整个朝堂是乌烟瘴气,很多事情没有解决,反而弄出